翌日一早。

    宾琴长老赶回剑寻山后,就来到凌槐的房中,见凌槐和林与雁、龚秋影几个还在睡着,便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不料这时,凌槐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早醒了,一睁眼便瞧见宾琴长老蹑手蹑脚的身影。

    “师尊,你来了。”凌槐一骨碌地起身,小跑过去迎接她。

    “师尊?”林与雁跟龚秋影被惊醒,连忙转头看过去。

    宾琴长老只好收回即将踏出门的脚,又走了回来。

    “凌槐,醒了?好些了吗?”宾琴长老开口问道。

    “谢师尊关心!在师尊的调理下,凌槐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两日辛苦师尊的用心照料了。”凌槐敬道。

    “无碍。”宾琴长老摆摆手,“他们两个也有功劳,如今是多事之秋,也难为你们几个了。”

    “为千羽门做事是我的职责,弟子从未想过推辞!”三人齐齐跪下,拱手而道。

    “这是剑寻山,没有外人,不必整这些虚礼,又不是演给外人看!”宾琴长老对此感到颇有不悦。

    “好。”三人连忙爬起来,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宾琴长老的脸色缓和了些,“如今千羽门中,只剩我们剑寻山还算安宁。玄蒙亭乐正家出事,无丝阁长弟子接连殒命,无刃斋陷入叛变风波,甚至丹尘府以前也因傀魂兽而落人口实。相比而言,我们剑寻山还称得上是千羽门模范。但是,门中五山是一体,现今大半的千羽门都混乱不堪,这正是我们应出手之时。你们是剑寻山的长弟子,更需要以身作则,引导他们。”

    “是,弟子们谨记师尊所言!”

    宾琴长老:“剑寻山的未来都在你们身上,此事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你们一直都是千羽门最好的弟子,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多谢师尊寄予厚望,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三人貌似听出了宾琴长老的意思,她一向要求严厉,事事争先,作为她的弟子,自然也要为剑寻山挣回威望,继续维持剑寻山在千羽门中的地位。

    “至于玄蒙亭的事……”宾琴长老微微停顿,“惹到我们剑寻山的,我已经让他付出代价了。此外的任何人,你们只需以平常心对待便好,切记,不要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牵连到其他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剑寻山也不是不讲道义的小人。”

    “是,弟子定当谨记师尊教诲!”

    凌槐一下子便听进了宾琴长老的话,林与雁跟龚秋影的脑子还是蒙的,不过既然宾琴长老说不要牵扯到其他人,那就过着以前的日子便行了,无需再想太多。

    -

    宾琴长老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去无丝阁了,离开前吩咐他们抓紧把许素银等人的事解决了。

    等到新的一班剑寻山弟子回来,他们三个又得出去了,这次他们前往的去处是无刃斋。

    无刃斋周围围满了人,比在无丝阁和玄蒙亭的架势大多了,不少弟子都在传,许素银一定是躲进无刃斋了,玄蒙亭的事件发生后,更让他们觉得无刃斋是许素银的庇护所。

    而无刃斋有一半弟子都持着武器跟他们对峙,更让千羽门其他山的弟子觉得他们有谋逆之心了。

    凌槐眼尖地发现了正在带队想闯进的凌瑶,她被一群弟子簇拥着,小小的年纪却显得格外稳重。

    “凌瑶,无刃斋怎么这边抗拒和警惕?这期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凌槐走上前问道。

    凌瑶皱紧眉头,忧心道:“无刃斋中起码有一半弟子是景良和凌霜的信徒,为他们是瞻。昨日景良死在我们玄蒙亭,凌霜又被我们大伤,这群弟子是死活不愿意放过我们了,即使许素银藏在里面,他们也要跟我们对抗。”

    “这事确实棘手。”凌槐并不否定她的话,在很多时候,凌槐都习惯了保持中立的态度,因为有些事于哪边而言,都存在着一定的不公平。

    她自己也不是判官,除了完成宾琴长老下达的任务外,她不会发表任何的意见。

    “江俗长老那边怎么说?”凌槐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诶!”凌瑶重重地叹了口气,“江俗长老听闻昨日的事后,便立即从无丝阁撤回来了。但按照他的性子,他的长弟子被杀害,早就应该杀去玄蒙亭了。可他回来到无刃斋后,却一直闭门不出,有话也是叶郁传达,但叶郁是最没实权的长弟子,除了在无刃斋稳定弟子们的心,其余的事也指望不上她。”

    “确实不像江俗长老的性子,既闭门不出,又不为景良和凌霜报仇,甚至都没听到过他去救凌霜的消息,这其中有些蹊跷。”凌槐摸不着江俗长老的想法,凝重地看着无刃斋。

    突然远方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凌槐听见不妥,立即持剑飞去,却揪出了躲在草丛里的夏冉轩和厉扬枢二人。

    “你们来做什么?”凌槐不悦地道,这两个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给她们添乱。

    “凌槐师姐饶命!”夏冉轩和厉扬枢求饶着爬出来,一副知错的落寞样子。

    “你们最好给我讲清楚为何从前山逃过来,不然就当你们两个是许素银同党处理了!”凌槐“唰”地一下把剑挥向他们两个的脖子前面。

    “我们坦白!”二人心虚地举起手,用眼神示意凌槐把剑拿远点,“师姐,你也看见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们想逃也逃不了啊!”

    “老实说!”凌槐把剑收回了一些,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

    “我说!我说!”夏冉轩率先开口,“先简单地说一下他吧!他听说乐正姑娘受伤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都把自己快熬坏了。你看这黑眼圈,这憔悴的模样,我们看了都于心不忍啊!”

    “再废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槐又持起剑。

    “我说实话!”夏冉轩慌张地把厉扬枢推到前面,道:“他真的很爱乐正姑娘,都快到了为她殉情的地步了,乐正姑娘受伤,他的心也跟着受伤。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冲去玄蒙亭了。而且扬枢的背景大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换做是玄蒙亭的人,还是千羽门后山的其他师兄师姐,都不会觉得他是许素银的同谋吧!”

    凌槐瞧了一眼厉扬枢,确实是面容憔悴,双眼无神,身上的神气也像是被夺去了一般。

    厉扬枢家族早就派人过来跟乐正家定了亲,于事实而言,厉扬枢确实没有一点可以怀疑的地方。

    于是凌槐把剑指向了夏冉轩,道:“那你呢?”

    夏冉轩被凌槐突如其来的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当然是陪着他过来呀!而且我这么热心肠,前山总归也不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我也想快点找出凶手,好过我以前的安定日子!”

    “说实话!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术忽悠我!”凌槐的剑又靠近了夏冉轩一些。

    “师姐轻手点!那我实话实说啦。”夏冉轩紧张地清清自己的嗓子,道:“师姐,其实我是关心你的安危,昨日我听到你在玄蒙亭也受伤后,我心里也跟着着急。我就在想着,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凌槐:“……”这话把凌槐讲得一愣一愣的,凌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疑惑。

    “你有病吧?”凌槐一时不知是气到还是无语,“私自从前山逃出来就算了,问你实话也不说,净拿这些肉麻的话忽悠我!我真是傻了,听你忽悠了老半天。厉扬枢的缘由还有几分可信度,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好意思说出来吗?”

    夏冉轩还真的是摸一下自己的心,道:“我良心说,此皆为真心话!”

    凌槐真是有气难出,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气死我!好,不说实话是吧?我要是当你是许素银的同谋时,我看你还不老实!”

    “我说的一直是实话呀!我现在是千羽门的弟子,千羽门的安危也与我有关,我不能当缩头乌龟,躲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夏冉轩真诚地说。

    “你要是过来凑热闹,大家指定都把你当许素银同谋看待。你也知道你们还躲在我们的羽翼之下啊!你这般胡搅蛮缠地出来,不是给我们添乱吗?你说说,你的修为高还是我的修为高?你们要是出了事,还不是要我去拯救!”

    “如果遇到不测,师姐你大可先放弃我,大家的安危要紧。千羽门一日未安定,我也一日不得安宁。”夏冉轩委屈巴巴道。

    “你说得倒是轻松!你要是出了事,你家人寻来千羽门的时候,我怎么跟他们交代?你们还是前山普通的弟子,这些危险的还轮不到你们上场!”凌槐生气地说。

    “我是瞒着他们来的,我并没有告知他们。”夏冉轩惭愧地低下头。

    “你!”凌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许素银之事已经说明,新弟子入门前家世清白有多重要!现在各长老那边都在怀疑她的身份造假,现在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把你看押了。”

    “这么严重!”夏冉轩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愿意听你的,在此期间,你可以把我看紧了,我一定听你的话,不再惹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要是有我可以帮得上忙,我义不容辞!”

    凌槐觉得他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一定另有所图。于是施法唤出一根有法力的绳子,牢牢地绑住夏冉轩的双手。

    “那他呢?”夏冉轩艰难地指了指厉扬枢。

    “既然他那么想去看溪茵,那就丢给玄蒙亭的弟子,让他们关押着,此时过了再说!”凌槐道。

    “好耶!只要能看到溪茵就行!”一直在旁边呆滞住的厉扬枢终于有了反应,甚至连玄蒙亭的弟子带走他时,他的脸色都比跟着夏冉轩好。

    “真是疯子!”夏冉轩摇摇头。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跑出来了?”凌槐不经意地问道。

    “谢雪渔她们听见柳箜师姐受伤后,便悄悄赶去丹尘府了。”夏冉轩一下子意识到被凌槐套话了,赶紧闭上嘴。

    “行,她们就等着丹尘府的弟子抓她们吧!”凌槐的神情看似无所谓了,这群不安心的家伙总能带给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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