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季节在北方出差可是个苦差事,干燥加寒冷,再贵的补水护肤都效果欠佳。

    周源吵着要把滑雪装备带过去,休假的时候好去滑雪。

    这次的项目任务比较重,估计休假的时间少,去滑雪大概也是不现实的,所以许一言也就没搭理他。结果周源越发来劲,还趴在隔板上问卿殷会不会滑雪,后者笑了笑点头。

    那敢情好,可算是啥啥都能凑一起了,周源嘱咐他:“卿卿啊,明天出差记得把你的滑雪装备也带上。”

    此话一出,许一言起身一个文件夹将他打回了原座,然后语出不善:“你敢大包小包的就别坐我的车,当心我连人带包一起给你扔下去。”

    待她走后,周源又趴了回来,“不会真更年期到了吧?怎么这么暴躁?”

    见卿殷低头画图像没听见一样,周源自觉没趣又坐了回去,嘴上喃喃:“看着吧,你师父到时候肯定肠子都要悔青的。”

    他才不会陪她去买装备!

    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前些天发出去的消息半点回音都没有,可她最近很忙,他也没再多叨扰。

    打字,删除,又打字,反复几次后他决定开门见山。发完消息就一直握着手机,许久没有收到回音。

    天晴惊觉自己不能干坐着,索性将手机扔在一旁,在房间里这擦擦那扫扫转移注意力。待到整个屋子变得整洁无比,放在桌上的手机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所有提醒都屏蔽了,单单留下了她的。

    所以不会听错的,是真的没有消息。

    天气不好,许一言也没出门吃饭,煮了点贺姨包的馄饨,开着电脑在窗前办公。

    倒不是她想加班,实在是这次的项目琐碎繁杂的事情太多了,加班加点进度也才勉强持平。

    她正烦恼焦心的时候,久违闪烁的头像发来消息:「对不起,我那天说的话」

    她顿了顿,看着那条消息,思考着要怎么回才恰当?

    好像,更烦了。

    久到天晴以为她不会回消息时,安静了许久的手机才有了动静。

    许总:「没事」

    天晴看着这两个字,心中那股不安又窜了上来,愈演愈烈,快要冲出胸腔,让他坐立难安,真的没事了吗?

    天晴:「许一言,我之前说要组cp是以为……」

    他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攥住,流淌出来的是悔意还是不甘,或者二者兼有,他分不清。

    天晴:「是以为我可以在你那里有名有份地继续下去」

    天晴:「那天是我不对,是我太着急了」

    许一言坐在电脑前愣了愣,他想要她怎么回答呢?

    可无论怎么回答都像是只撩不负责的渣女。他怎么想的,她大概明了,他没说完的话,她也可以想象。

    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又冲了上来,她心知有误会,此时此刻却无心解释。

    所以,算了吧,就这样。

    许总:「游戏而已」

    许总:「你不会当真了吧?」

    真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向来豁达的人根本坦然不了,那颗得到回答前就七上八下的心,此刻轰然泄气,只剩下满腔抑郁。

    他抬手打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多次,最终只能自嘲地笑了笑。她说得对,谁会在游戏里找真爱呢?

    不过就是有个人陪着游戏,解解闷而已。

    天晴:「我知道了」

    天晴:「晚安」

    深夜,衣着单薄的人站在窗前,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无法长坐,更难久立,一颗心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雾气笼罩的房间闷热无比,深夜凉风也难吹散那丁点儿苦闷,从左处一点点蔓延开来,牵连起更多不知名的哀伤。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于两个人都是负重,连片刻欢愉都会在以后积攒成倍的心痛,别犯傻了。

    窗外小雨淅沥,橘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猫窝里钻出来,跳上桌面用小爪子扒扒她的电脑,仰着头喵喵喵地叫了好几声。

    好像在提醒她,夜深了,该休息了。

    见主人没反应,橘六又将小脑袋凑在她的手心,一副求贴贴的乖巧模样,与往常深夜跑酷的精神小猫截然不同。

    “小东西,他惹我生气你就来哄我开心是不是?”她摸摸橘六的小脑袋,说的话却随风而逝,回答她的,只有橘六软软糯糯的喵呜声。

    纵使友人知道她的隐晦心意,也不曾明了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第一次在失去至亲后,在被众亲攀扯撕咬后,仍感受到有人爱她。即便他的爱无关爱情,可依旧支撑她度过那些年少无助时光。

    父亲太早去世,和哥哥关系剑拔弩张,两个在她生命里本该扮演重要角色的男性,都与她无缘。

    可黎敬早早弥补了这一缺憾,他像兄长,像父亲,像深藏心底的爱人,满足了她所有的渴望与期盼,让跌跌撞撞的她安稳下来,教会她如何在社会中立足,教会她爱人要先爱己。

    那条项链意义非凡,不足与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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