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予没太理解诺伊的话,但大致明白,这是没什么大事的意思,于是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个哨兵,语气嫌弃:

    “你也太脆弱了。”

    丝丝的攻击力等级只有d,又没咬人,路一川居然连这都承受不住,难怪只有c级。

    等等,c级?

    一个虚弱的c级,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试试亲自揍他一顿?

    这道灵光一现的想法自浮现后,就在孟予的脑海里经久不散,她一边唾弃自己的欺软怕硬,一边又忍不住付诸行动。

    只要捆住他的手,他就会丧失大部分攻击力!

    这边的路一川低头喘了半晌,没等起身,却敏锐察觉到两根蔷薇枝条正鬼鬼祟祟地从他手臂间绕过。

    他眼底掠过了然,权当没看见,将腰弯得更低,以免她发现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孟予再三确认枝条位置无误后,趁哨兵没注意,瞬间发动攻势,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只是她不懂专业手法,完全是一通乱绕,勉强将两条有力的臂膀束在身后。

    男人被迫双腿\岔开,跪在她脚边,肌肉线条在紧绷的作战裤下尤为明显。打理齐整的发型毁了七七八八,汗珠从脸侧滚落,留下几道狼狈印记。

    挣扎几下,没能成功,只好归于沉寂。

    见他这副犹如斗败公鸡的落魄模样,孟予心情大好,先前被他惹出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

    自顾自开心了一会后,又不满看不见这人失落的表情,于是直接伸手去掰他的下巴。

    “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帅嘛,怎么不敢抬头?输给我很丢脸吗?”

    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抵得过成年哨兵,努力半天,仍旧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不知是不是精神体有皮毛的缘故,他的发丝蓬松又茂密,和孟予那头精心养护的长发相比,也不遑多让。

    孟予放弃掰他下巴,转而按住他头顶,将那一头银毛揉得乱七八糟。

    在她还想从身上找出个发绳给他绑辫子时,银发里忽然冒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贴着孟予的手腕抖了抖。

    耳廓里有几缕格外长的毛发,摸起来有些硬。

    “你怎么还有犟种毛?”

    路一川垂头,嗓音很低:“只有猫科才有那种说法,而且那叫聪明毛。”

    孟予悄悄撇嘴。

    这么犟,不是犟种是什么。

    她将那对耳朵左捏右揉,玩了好一会,才猛地想起,向导给予的肢体接触也算做疏导的一种。

    臭狗,怪不得一直不说话,原来是爽到了。

    孟予当即停手,气鼓鼓地靠回椅子上,打算中止这场早该停下的教学。

    “路二……路一川同学,下次再敢抢我东西吃,就像这样把你绑起来,两天两夜不准吃饭。”

    她以自己为参考标准,觉得两顿不吃就已经饿得眼冒金星,若是两天不让吃,必然会丢掉半条命。

    然而以哨兵的身体素质,即便一周不进食也不会有事。

    于是路一川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又将气氛打回原样。

    孟予深深吸气,觉得这人真是不分好赖,又可恶又没情商,非但抓不住她递出的和好信号,还要继续挑衅她。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缠在哨兵身上的枝条又多出几条,从大腿到脖子,几乎裹得严严实实,再以一种要将人大卸八块的架势蓄力收紧。

    路一川下意识并腿,却在慌忙间失去平衡,幸好本能反应还在,手肘撑地,稳住了上半身。

    只是他身体里的余潮本就没能散尽,当下更是汹涌,尾巴也从裤腰边缘挤了出来,拖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扫动。

    “小姑奶奶,你别往……”

    孟予充耳不闻。

    虽然她自认很难勒伤哨兵,但又不肯就此罢手,细韧枝条不依不饶地绞缠,和路一川绷紧的肌肉相抗。

    没一会,路一川彻底跪坐在地,整个人死死咬牙,脖子上青筋暴起。

    如若说先前的他还稍显游刃有余,仅仅是弯腰,现在便是连脊背也露出颓然。偶尔从唇齿间泄出几声小狗一般的呜咽,胸膛剧烈起伏。

    额头抵在孟予的椅面上,和她的腿挤作一团。

    孟予皱眉,用膝盖杵他,想将他推到地上去,却被这人找到机会,压在她腿上喘气。

    男人滚烫的鼻息轻松穿过衣料,被道不明的黏腻感裹挟,勾勾缠缠地往孟予身上卷,空气中也散出什么奇怪的味道。

    孟予烦不甚烦,伸手压在他脸上:“一边去,谁准你贴我那么近!”

    这人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动,半点反应也没有。

    孟予单手捂他口鼻,又伸长了腿去踩他尾巴,巴不得就此捂死他。

    可手心里那股热意明显的气团,很快又被一股湿濡触感取代。

    这种感觉……是路一川在舔她手心!

    意识到这点的孟予满脸嫌恶,立刻抽手给了他一巴掌。

    “路二三,你属狗吗!都是口水!”

    她试图起身去找纸巾,腿上的重量却纹丝不动,索性将哨兵的脸当成抹布,将手贴上去用力碾蹭,口中还一刻不停地骂他,只不过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罢了。

    路一川涣散的眼神被她这一通乱揉,终于聚焦,甚至贴心地调整位置,将那半边脸完全露出来,任由她动作。

    尾巴也晃了晃,带着讨好。

    语速慢悠悠地,故意拖长话尾:“犬科就是这样,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舔别的地方。”

    孟予将枝条勾在他脖子上,用力拽两下,语气愤愤:“你当自己是浴球还是搓澡巾,管不住舌头就割了。”

    “我发誓,我很干净的……”

    “谁管你干不干净,口水就是很脏!”

    “口水有消毒功能——”

    “闭嘴!”

    孟予在他身上蹭了又蹭,仍觉得手心有抹不去的湿热感,不由得想起那个埋在她手心里哭的哨兵,开始连坐:

    “你们哨兵都一样无礼,是有什么把液体抹在别人身上的癖好吗?”

    闻言,路一川顿时眼神一凝,音色变回利落:

    “只有精神域状态极差的哨兵,才有资格和向导深入接触,而这类人,通常会被送去向导协会。你是不是被哪个无耻的家伙骗了?”

    “没人比你更无耻!”

    孟予下意识反驳,但眼前这人跪直身体,竟然比坐着的她还要高。

    视线拉平后,她才看清男人眼底泛出的潮气,幽幽黏在眼尾,留下几抹红痕。

    孟予不确定这是不是他异化的症兆,气焰又熄了。

    会长只教了她如何做疏导,又没说怎么攻击哨兵。万一这人突然异化怎么办,她的保镖可不在这。

    “那个……先这样吧,会长都走了,教学时间也该到此结束。”

    说罢,她也没给路一川回话的时间,起身、迈步、开门一气呵成。

    门开那一瞬间,当真觉得空气清新、视野也开阔,总归是哪哪都好。

    回头看去,哨兵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将椅子拖到自己跟前,像是在遮挡什么一样。

    孟予无暇考虑更多,冲他摆手:“再见,管不住舌头的臭狗,再也不见。”

    那人似乎回了句什么,孟予没听清,因为她收到了另一个让她呆愣当场的消息——

    白塔的皇帝陛下,她的姨母,给她发了即召令。

    刚经历一连串不顺心事的孟予笑容僵硬,试图挣扎:

    “天色已晚,怎好这时候去打扰姨母,要不还是……”

    来接人的侍者堵在门口,将腰弯得更低,用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回答:

    “二殿下,陛下的命令是,即刻召见。”

    孟予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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