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来得快收尸公司
狭窄巷子里开进来的面包车，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奈乐费劲力气把最后一个裹尸袋背上车。
便宜的尼龙袋子，防水做的非常差，尸体的血浸湿了袋子，沾了奈乐一身。
她回到咖啡馆做后续收拾工作，推门时无意间从玻璃反光上，看到自己现在的形象。
深蓝色的连体工作服，右侧从肩膀往下，是一大片的血红。
整套衣服几乎是左蓝又红，对半分开了。
奈乐并没有收拾自己，只是用袖子，把胸口的工作牌擦了擦，露出了上面【来得快收拾公司】字样。
接着用清洁工具，擦拭店里满是血咖啡桌。
包了铁皮的桌子，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又难清洁又刮手。
一番收拾下来，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了。
这一切的情形，看上去不像是在收拾犯罪现场，而是在做日常保洁打扫。
确保60坪的小店里，再没有扎眼的血迹后，奈乐走向旁边的女人。
这个高大又白皙的漂亮女人，就是把奈乐叫来收尸的顾客，她全程就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难道她就是这场杀局的始作俑者？
奈乐淡然站在女人面前，抬头看她有些紧张的表情，而后说。
“收尸加上后续保洁套餐费用，这里是明细，确认无误的话可以签下字。”
奈乐从小簿子上撕下一张纸，女人用她雪白纤细的手接了过去。
【尸体数量：6具 √】
【运送裹尸袋：C类√】
【清洁套餐项目：环境保洁，卫生打扫√】
【是否购买保密合同：是√】
【是否是会员：否√】
“没错，请问一共多少钱？”
女人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奈乐手中的笔。奈乐适时地递给她，而后说。
“裹尸袋单个价格400，因为尸体有碎的，所以一共用了8个袋子，优惠价格3000块。保洁一平米100，共计6000，保密费用是12万。麻烦尽量现金支付。”
奈乐看着女人写名字的手，从虎口处到手腕处，有一道肉虫般的刀疤。
以及她写下的“埃立·婕卡”几个字。
“请问需要办理会员吗？可以累计积分的。”
奈乐尽量按照公司要求，露出和善的微笑。
“不，不用了。”女人深吸一口气，漂亮的脸表情却很复杂，她问奈乐：“你们能做好保密吗？”
“当然，我们是10倍赔偿。”
这话并没有打消埃立·婕卡的担忧，她大大的眼睛转来转去，在想什么主意的样子。
可片刻后，她还是什么决定都没做，先是给了奈乐一沓现金，而后打算刷卡补足金额。
比较尴尬的是，一张卡不足以支付，所以她只能窘迫的，去拿她白色的皮包。
奈乐的视线，顺着埃立·婕卡翻钱包的手，逐步上升。
她手腕伤的伤疤到底有多长呢？余下的都被棕绿色的毛衣袖子盖住了。
天啊，她真的好高啊，感觉起码快有1米8了吧？大眼睛高鼻梁，还白的吓人。
奈乐又吸了吸鼻子，没从她身上闻到硝烟味，得体的大衣也不像能藏枪的样子。
她会是谁呢？这场被自己收拾干净的小型战场，又是因为什么处造成的？
“你在看什么？！”
埃立·婕卡半带怒气的声音传来，奈乐的眼神瞬间回到她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在检查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你最好能做好保密，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埃立·婕卡声音干涩结巴，拿了剩下的两张卡，终于付完了全部的12万9千。
奈乐礼貌鞠躬离开，可直到关上了玻璃门，她的视线还像粘在了埃立·婕卡身上。
坐回公司面包车的副驾上，斥责的咒骂，立刻就从耳边响起了。
“废物东西，就六块烂肉，至于收拾三个小时吗？！我他妈还以为你死里面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壮胖的中年妇女。
看完了刚才埃立·婕卡那精致漂亮的脸，再看这个满脸怒气，狰狞着脸的大妈，奈乐真得想吐。
全天下的领导，是不是都一吊样啊？！
怎么都已经混到来当收尸工了，还要看领导的脸色啊！
奈乐的不悦半分都没有流露在表情上，她无奈摊手。
“那人好像没什么钱，付款的时候找了半天的卡。”
胖女人脸上有个弹孔伤疤，像一个陨石坑，随着她说话，扭曲成不同形状。
“少他妈狡辩了，她难道能找一个多小时钱吗？你收了她多少？”
说还没完的时候，她就在用手指戳奈乐的太阳穴。等话说完了，她就一脚油门开出小巷。
路旁的垃圾桶被“砰”的一声撞翻，吐出了一堆厨余垃圾。
其中还混杂着诡异的针头和弹壳。
车猛得开起来，让奈乐坐在椅子上来了个趔趄。车轮子高速滚了几圈，就冲出了小巷。
路口的红绿灯不知被哪个醉汉撅折了，车辆过这个丁字路口时，就看谁方向盘转的快。
虽然眼看着一辆摩托车，紧贴奈乐侧面玻璃擦过去。
哪怕距离已经近到，能看到人家头盔下五官轮廓，但奈乐的注意力也没被吸引走。
毕竟这都见怪不怪了，还没她跟领导打口水仗重要呢。
“工作还是大家一起做更有效率啊，您都是我们的副组长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副~组长~”
胖女人冷笑。
“少尼玛的在那阴阳怪气，我就特别看不起你这种没能力的人，但凡你跟我一样能有个一星，这些东西，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而后，胖女人车速慢了几分，又问奈乐：“你到底收了多少？”
按理来说，奈乐只要沉默点头应声，就能躲避大半领导的碎嘴子攻击。
只是副组长今天找茬的实在诡异，没有半分道理，好像就是为了骂奈乐。
所以奈乐才不要认输，她语气很轻的说。
“一星的人，不就是三战时送去填线当肉盾的吗？现在和平了，还成了特权阶级了？而且一星超然者，跟我这些的无能力者，也没差到哪去吧？”
中年胖女人嗓门大了几分，咒骂奈乐的语气加重。
“狗娘养的！这里可是托罗柯斯，是全世界最肮脏的城市，在这里混的，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哪个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里挨过两枪子的？你这种没能力的贱货，在这里就是注定要被屠宰的肉猪！还敢跟我犟嘴？”
又一脚刹车，让即便是系了安全带的奈乐，又一次趔趄险些磕到头。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差在哪！”
胖女人一句话说完，就要来薅奈乐的衣领。
和领导多吵了两句嘴，难道就值得大打出手？！
是奈乐平日太嚣张跋扈，不把年纪大的领导看在眼里？
还是这个胖女人更年期，属火药的一点就炸？
奈乐哪里会束手就擒，她想扯回自己的衣领，却感觉到一股她难以抗衡的力量。勒得她呼吸困难。
她改为去扣开胖女人的手指，可那哪里像柔软的人手，倒不如说是几根弯曲扣住的钢筋。
见奈乐无力挣扎，胖女人更得意了。
她稍稍松了手上的力气，奈乐整个人顺着惯性，直接躺砸在车座椅背上。
胖女人威胁警告似的，一把扯断了奈乐的安全带。
哪怕是体型足够胖，但这已经是超出人类的表现了吧。
虽说车子已经年老失修，可正常人类到底要多大力气，才能徒手扯断安全带？！
奈乐深吸一口气，身体向自己所在的车门靠近，尽可能远离那胖女人。
这就是一星超然者，这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批量制造的超级士兵！
在这如棕熊一般的胖女人面前，看着她高高抬起，打算即将挥舞到自己脸上的巴掌时。
奈乐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躲开。
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所埋怨的不是这个要痛揍自己的女人。
她在怨恨的，是在距今32年前的夏天午后，1985年8月，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那对夫妻。
以及那条足以把整个世界拉入地狱的新闻。
“我们荣幸的宣布，我们创造出了可以改变整个国家，不！是改变整个世界的药物，我们会让人类走上新的台阶；我们会让渺小的生命迎来更灿烂的光辉；我们人类终将统治主宰整个洪荒宇宙。”
“我们会在有限生命之外再相见。”
“这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这是将人类送上天堂的改造！”
这些几乎烂熟于每个地球人耳中的新闻词。带着那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药物。
就这样把整个世界，拉入了地狱。
可以毫无副作用的，突破生物上限的药物。可以批量制造的超级士兵，巨大的新领域和巨大的利益。
1983年诞生的基因改造。
引发了国家间极端暴力的抢夺，人类本性的贪婪和掠夺战争。
长达22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数以百万计的被改造的超级士兵。
避免世界崩坏的强制和平，被遗弃的超级士兵共同生活的城市，托罗柯斯。
一位42岁的退役女军人，此刻正在这座城市里，要用她经历过基因改造的身体。
狠狠去痛殴面前只有19岁的，一个瘦弱的普通女孩。
过去32年发生的一切，都是造成了这场纠纷的因果。
面对着那足以打碎自己颧骨的巴掌，在它落下之前，奈乐居然诡异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奈乐费劲力气把最后一个裹尸袋背上车。
便宜的尼龙袋子，防水做的非常差，尸体的血浸湿了袋子，沾了奈乐一身。
她回到咖啡馆做后续收拾工作，推门时无意间从玻璃反光上，看到自己现在的形象。
深蓝色的连体工作服，右侧从肩膀往下，是一大片的血红。
整套衣服几乎是左蓝又红，对半分开了。
奈乐并没有收拾自己，只是用袖子，把胸口的工作牌擦了擦，露出了上面【来得快收拾公司】字样。
接着用清洁工具，擦拭店里满是血咖啡桌。
包了铁皮的桌子，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又难清洁又刮手。
一番收拾下来，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了。
这一切的情形，看上去不像是在收拾犯罪现场，而是在做日常保洁打扫。
确保60坪的小店里，再没有扎眼的血迹后，奈乐走向旁边的女人。
这个高大又白皙的漂亮女人，就是把奈乐叫来收尸的顾客，她全程就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难道她就是这场杀局的始作俑者？
奈乐淡然站在女人面前，抬头看她有些紧张的表情，而后说。
“收尸加上后续保洁套餐费用，这里是明细，确认无误的话可以签下字。”
奈乐从小簿子上撕下一张纸，女人用她雪白纤细的手接了过去。
【尸体数量：6具 √】
【运送裹尸袋：C类√】
【清洁套餐项目：环境保洁，卫生打扫√】
【是否购买保密合同：是√】
【是否是会员：否√】
“没错，请问一共多少钱？”
女人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奈乐手中的笔。奈乐适时地递给她，而后说。
“裹尸袋单个价格400，因为尸体有碎的，所以一共用了8个袋子，优惠价格3000块。保洁一平米100，共计6000，保密费用是12万。麻烦尽量现金支付。”
奈乐看着女人写名字的手，从虎口处到手腕处，有一道肉虫般的刀疤。
以及她写下的“埃立·婕卡”几个字。
“请问需要办理会员吗？可以累计积分的。”
奈乐尽量按照公司要求，露出和善的微笑。
“不，不用了。”女人深吸一口气，漂亮的脸表情却很复杂，她问奈乐：“你们能做好保密吗？”
“当然，我们是10倍赔偿。”
这话并没有打消埃立·婕卡的担忧，她大大的眼睛转来转去，在想什么主意的样子。
可片刻后，她还是什么决定都没做，先是给了奈乐一沓现金，而后打算刷卡补足金额。
比较尴尬的是，一张卡不足以支付，所以她只能窘迫的，去拿她白色的皮包。
奈乐的视线，顺着埃立·婕卡翻钱包的手，逐步上升。
她手腕伤的伤疤到底有多长呢？余下的都被棕绿色的毛衣袖子盖住了。
天啊，她真的好高啊，感觉起码快有1米8了吧？大眼睛高鼻梁，还白的吓人。
奈乐又吸了吸鼻子，没从她身上闻到硝烟味，得体的大衣也不像能藏枪的样子。
她会是谁呢？这场被自己收拾干净的小型战场，又是因为什么处造成的？
“你在看什么？！”
埃立·婕卡半带怒气的声音传来，奈乐的眼神瞬间回到她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在检查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你最好能做好保密，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埃立·婕卡声音干涩结巴，拿了剩下的两张卡，终于付完了全部的12万9千。
奈乐礼貌鞠躬离开，可直到关上了玻璃门，她的视线还像粘在了埃立·婕卡身上。
坐回公司面包车的副驾上，斥责的咒骂，立刻就从耳边响起了。
“废物东西，就六块烂肉，至于收拾三个小时吗？！我他妈还以为你死里面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壮胖的中年妇女。
看完了刚才埃立·婕卡那精致漂亮的脸，再看这个满脸怒气，狰狞着脸的大妈，奈乐真得想吐。
全天下的领导，是不是都一吊样啊？！
怎么都已经混到来当收尸工了，还要看领导的脸色啊！
奈乐的不悦半分都没有流露在表情上，她无奈摊手。
“那人好像没什么钱，付款的时候找了半天的卡。”
胖女人脸上有个弹孔伤疤，像一个陨石坑，随着她说话，扭曲成不同形状。
“少他妈狡辩了，她难道能找一个多小时钱吗？你收了她多少？”
说还没完的时候，她就在用手指戳奈乐的太阳穴。等话说完了，她就一脚油门开出小巷。
路旁的垃圾桶被“砰”的一声撞翻，吐出了一堆厨余垃圾。
其中还混杂着诡异的针头和弹壳。
车猛得开起来，让奈乐坐在椅子上来了个趔趄。车轮子高速滚了几圈，就冲出了小巷。
路口的红绿灯不知被哪个醉汉撅折了，车辆过这个丁字路口时，就看谁方向盘转的快。
虽然眼看着一辆摩托车，紧贴奈乐侧面玻璃擦过去。
哪怕距离已经近到，能看到人家头盔下五官轮廓，但奈乐的注意力也没被吸引走。
毕竟这都见怪不怪了，还没她跟领导打口水仗重要呢。
“工作还是大家一起做更有效率啊，您都是我们的副组长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副~组长~”
胖女人冷笑。
“少尼玛的在那阴阳怪气，我就特别看不起你这种没能力的人，但凡你跟我一样能有个一星，这些东西，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而后，胖女人车速慢了几分，又问奈乐：“你到底收了多少？”
按理来说，奈乐只要沉默点头应声，就能躲避大半领导的碎嘴子攻击。
只是副组长今天找茬的实在诡异，没有半分道理，好像就是为了骂奈乐。
所以奈乐才不要认输，她语气很轻的说。
“一星的人，不就是三战时送去填线当肉盾的吗？现在和平了，还成了特权阶级了？而且一星超然者，跟我这些的无能力者，也没差到哪去吧？”
中年胖女人嗓门大了几分，咒骂奈乐的语气加重。
“狗娘养的！这里可是托罗柯斯，是全世界最肮脏的城市，在这里混的，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哪个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里挨过两枪子的？你这种没能力的贱货，在这里就是注定要被屠宰的肉猪！还敢跟我犟嘴？”
又一脚刹车，让即便是系了安全带的奈乐，又一次趔趄险些磕到头。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差在哪！”
胖女人一句话说完，就要来薅奈乐的衣领。
和领导多吵了两句嘴，难道就值得大打出手？！
是奈乐平日太嚣张跋扈，不把年纪大的领导看在眼里？
还是这个胖女人更年期，属火药的一点就炸？
奈乐哪里会束手就擒，她想扯回自己的衣领，却感觉到一股她难以抗衡的力量。勒得她呼吸困难。
她改为去扣开胖女人的手指，可那哪里像柔软的人手，倒不如说是几根弯曲扣住的钢筋。
见奈乐无力挣扎，胖女人更得意了。
她稍稍松了手上的力气，奈乐整个人顺着惯性，直接躺砸在车座椅背上。
胖女人威胁警告似的，一把扯断了奈乐的安全带。
哪怕是体型足够胖，但这已经是超出人类的表现了吧。
虽说车子已经年老失修，可正常人类到底要多大力气，才能徒手扯断安全带？！
奈乐深吸一口气，身体向自己所在的车门靠近，尽可能远离那胖女人。
这就是一星超然者，这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批量制造的超级士兵！
在这如棕熊一般的胖女人面前，看着她高高抬起，打算即将挥舞到自己脸上的巴掌时。
奈乐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躲开。
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所埋怨的不是这个要痛揍自己的女人。
她在怨恨的，是在距今32年前的夏天午后，1985年8月，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那对夫妻。
以及那条足以把整个世界拉入地狱的新闻。
“我们荣幸的宣布，我们创造出了可以改变整个国家，不！是改变整个世界的药物，我们会让人类走上新的台阶；我们会让渺小的生命迎来更灿烂的光辉；我们人类终将统治主宰整个洪荒宇宙。”
“我们会在有限生命之外再相见。”
“这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这是将人类送上天堂的改造！”
这些几乎烂熟于每个地球人耳中的新闻词。带着那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药物。
就这样把整个世界，拉入了地狱。
可以毫无副作用的，突破生物上限的药物。可以批量制造的超级士兵，巨大的新领域和巨大的利益。
1983年诞生的基因改造。
引发了国家间极端暴力的抢夺，人类本性的贪婪和掠夺战争。
长达22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数以百万计的被改造的超级士兵。
避免世界崩坏的强制和平，被遗弃的超级士兵共同生活的城市，托罗柯斯。
一位42岁的退役女军人，此刻正在这座城市里，要用她经历过基因改造的身体。
狠狠去痛殴面前只有19岁的，一个瘦弱的普通女孩。
过去32年发生的一切，都是造成了这场纠纷的因果。
面对着那足以打碎自己颧骨的巴掌，在它落下之前，奈乐居然诡异的，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