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途继续拍门，“回来，我要见川公子！我和席家人都是被姝女公子关进来的，凭什么不放我出去！”
狱卒“啧”了一声，又转身回去。
方途躲开他伸进来的手，狱卒直接取下了腰间的钥匙，要去打开牢房。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端木姝见此，松了一口气。
“……一群刁民，差点给他们打进坞堡来了。”
褚爻眼皮一跳，怎么又有人来了？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暴乱竟已被镇压了。
来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诶，老张，老张人呢？”
他往牢狱深处走去，见到正在开牢门的老张。
“干什么呢。”
“阿金啊，这小子不听话，教训他一下。”老张看了他一眼，开锁的动作不停，随口问道：“外边打完了？”
“本来也没多少人，我说旌南这群人早就习惯了，距离上次暴乱都过去多少年了？要不是姝女公子闹这一通，哪有今天这事儿。”
阿金用手背拍了一下老张的胳膊，“别管他了，之前关进来那两个女囚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搜身？一会儿川公子要来，赶紧的。”
老张点头，正欲抽走钥匙，方途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又扑向牢门。
“你一个狱卒，怎敢擅动私刑？我可是川公子请来端木府的贵客，等我出去，定要将你……啊！”
老张拽住方途的头发，用力往外扯，扯得他头皮都要溢出血来。
“贵客？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威胁老子？”
他将钥匙串丢给阿金，“你去搜，我先陪这小子玩玩。”
褚爻握紧短刀，尽可能轻地将姿势改为跪坐。
“咔。”
阿金开了锁，先是看了眼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褚爻，随后朝眼中布满恐惧的端木姝走去。
“啊！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姎！”
“姝女公子，小人劝你还是配合点，能少吃些苦头。”
阿金拽着端木姝的手臂往上拖，端木姝也死拽着自己的袖子往下拖。
阿金突然松手，端木姝痛呼一声跌坐在地，他随之蹲下身，腰间的佩刀磕到地面。
就是现在！
褚爻送出手中短刀。却遇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力。
“哈。”阿金转身握住刀柄，“都说褚道长不是一般人，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唔！”
端木姝绷紧手上镣铐，悄无声息地绞上阿金的脖子，死命将他往后拽。
“老……嗬……老张！”
褚爻立刻往最顺手的地方捅了一刀，刀身不住地在阿金体内翻搅，就算不是命门，这样的伤势也足以让他失去行动力。
“……真是个傻逼。”老张丢掉方途，朝斜对面的牢房中挥出一道真气，“对付两个女人也能搞成这样。”
“姐姐！”
褚爻就地翻滚一周，滚出了稻草铺就的范围，潮湿黏腻的触感一下子钻进肌肤，比后背和手臂传来的痛感还要难受。
不过真气打在了阿金身上。
“嗬……老张，你……个傻逼……”
老张也是一顿，快步走向牢房。
端木姝松开阿金，去扶褚爻，却不适应脚上的镣铐，摔倒在地。
反而是褚爻将她扶了起来，“去拔刀。”
端木姝显然不会用刀，右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转眼间就被老张夺了刀，将她的袖袍割破一大截。
褚爻接连用了两张符，竟都是废符。
“惟尔腾蛇，象原帝子。翘首蝘射，随吾剑指。”
黄符化作巨蟒，出现在这间牢房里的一瞬间，霎时惊吓众人。
端木姝忍着害怕去拉褚爻，“蛇，姐姐，快过来，好大的蛇……”
褚爻一听，心知成了，总算没像上次白虎那样，给她出来一条指节粗的小蛇。
“上！”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老张，老张被吓得双腿发软，甚至都忘记自己还会武功。
“嘶。”
巨蟒吐着蛇信，就要缠上老张之时，突然缩水，变为一条指节大小的小蛇。
“敢耍老子？！”
“咚！”
褚爻还没来得及去想发生了何事，就听见一声重击——
方途趁此机会利用沉重的手铐砸中了老张的脑袋，端木姝照猫画虎，也给老张来了一下。
老张无力倒地，端木姝仍不住地往他头上砸。
方途喘了口气，阻止她，“姝女公子……”
“骗子，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方途摇头，摇得他愈加眩晕，“我是个骗子，但我没想害人的……我只是……”
褚爻打断他们，“钥匙呢？”
端木姝恨恨地瞪了方途一眼，捡起钥匙解开了自己和褚爻的镣铐。
褚爻将钥匙扔给方途，问端木姝：“这牢里还有别的犯人吗？”
“没有……先前被关押的那些，都被姎放走了。”
褚爻忍不住说：“你可真是会选时机。”
“姐姐，刚才那蛇……”
“障眼法。”
——才怪，又被程奇前辈的符箓坑了。
“先离开这里。”
方途走在最前，小心翼翼地探过拐角，“没人。”
一行三人出了牢狱，不巧的是，有数名看守正迎面走来。
“牢狱出事了，快去禀报川公子！”
褚爻觉得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褚爻立刻去揽端木姝，却没想到被她推了一把。
“小心！”
利剑带着冷风砍过褚爻方才所在的位置。
“端木姝，过来！”
这人和她真是没有一点默契！
“当！”
方途用从阿金身上取下的刀挡住狱卒，“快走！”
褚爻咬牙，跑向相反的方向，在触及端木姝指尖的那一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
端木姝失重，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甚至来不及惊讶褚爻会轻功之事，害怕地缩进她怀里。
褚爻将她翻了个面，“端木姝，快给我报点！”
端木姝转头见一片灰，顿时睁大眼睛，“往右，往右！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
褚爻迅速抬起脚尖，蹬在墙上。
“停停停——再飞要掉下去了！”
褚爻收起轻功，落在屋顶的边缘处。
“选人少的路出城。”
端木姝判断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往西城门去。”
褚爻没好气道：“哪边是西？”
“她们上房顶了，快追！”
端木姝见到下方的追兵向此处飞来，赶忙道：“左边左边左边，姐姐快飞！”
端木姝估算了一下这条巷道的宽度：“距离大约有五尺，高度一致。”
褚爻催促：“报快点。”
“往左跑。”
“自己走。”褚爻松手，与端木姝在屋顶上狂奔，“有多少人上来了？”
“七八个人的样子，快要追上我们了！”
快要到屋檐处时，端木姝道：“六尺，斜上方。”
褚爻揽住端木姝，双脚离开瓦片的同时，一张符箓向后飞去。
身后突然传来惨叫，端木姝想往后看，被褚爻扣着脑袋掰回来。
“别乱动。”
虽未能见到身后情景，端木姝的心情却逐渐放松，“他们死了？姐姐真厉害。”
褚爻冷哼一声，放在端木姝腰间的手逐渐上移。
端木姝骤然下落一大截，往下看了一眼，只觉自己从这个高度掉下去怕是会摔断腿。
“姐姐，你不会要把姎丢下去吧？”
“嗯。”
端木姝一惊，又听褚爻道：“回头看一眼。”
端木姝发现自己还被褚爻提在手中，放心地回头，“没人。”
褚爻施展轻功飞下屋顶，半途中两手一松，端木姝直直落了下去。
好在她们离地面不算太远，端木姝只踉跄了一下便稳住身形。
“姐姐，好端端地怎么又将姎丢下来了？”
褚爻身体本就没好，带了端木姝半刻就感到吃力，如今双手都在颤抖。
褚爻等到呼吸渐稳才说：“你太重了。”
端木姝闻之色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姎……真的很重吗？”
褚爻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咳出一口鲜血。
“姐姐！”端木姝赶忙扶住她，“怎么又咳血了？”
褚爻抵着端木姝的肩膀站直，“没事，尽快出城。”
“咕噜噜。”
褚爻疑惑：“什么声音？”
端木姝捂着肚子幽幽道：“……姎饿了。”
褚爻皱眉，现在逃命可比吃饭要紧。
“姐姐，你两日未进食了，不饿吗？”
饿吗？
好像疼痛已经将饥饿的感觉淹没。
褚爻坚持：“先到安全的地方。”
“姐姐……”
“你有钱吗？”
“姎……”
褚爻猜她就没有，“走。”
端木姝闻着坊市里传来的香气，拉住褚爻的手，“姐姐在这儿等着。”
她摘下耳上的东珠，用力握在手中，“姎很快就回来。”
“端木姝！”
回应褚爻的只有“嗒嗒”的脚步声。
褚爻靠在墙上，脸色也如这冷硬的石砖一样冷，心中也久违地升起一股被违逆的不悦。
褚爻时刻警戒，坊市嘈杂的声音却几乎揉作一团撞入耳中，砸得头脑昏沉。
心有灵犀、令出惟行。
好像……她身边原本有这样一个人。
“姐姐，快趁热吃。”
褚爻猛然惊醒，然后发现，她方才又在想季知禅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风从鼻腔灌入，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
褚爻捻着端木姝塞到手中的东西，心想这种时候，她竟还有闲心买这样精致的糕点。
“啊——！”
“你们做什么，我的摊子！”
“让开！端木府搜捕逃犯，别挡着我们办事！”
“走！”褚爻迅速将手中油纸包起，“这附近有哪里可以藏身？”
“前面有座道宫。”端木姝边跑边说：“姎命人将其清空了还没来得及拆，应该不会有人。”
这种时候，褚爻实在不想听到“应该”两字，但也只好赌里面没人。
两人匆匆踏过青石板，本就不整齐的脚步声中，突然又加入一种步调，更显凌乱。
“站住！”
狱卒“啧”了一声，又转身回去。
方途躲开他伸进来的手，狱卒直接取下了腰间的钥匙，要去打开牢房。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端木姝见此，松了一口气。
“……一群刁民，差点给他们打进坞堡来了。”
褚爻眼皮一跳，怎么又有人来了？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暴乱竟已被镇压了。
来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诶，老张，老张人呢？”
他往牢狱深处走去，见到正在开牢门的老张。
“干什么呢。”
“阿金啊，这小子不听话，教训他一下。”老张看了他一眼，开锁的动作不停，随口问道：“外边打完了？”
“本来也没多少人，我说旌南这群人早就习惯了，距离上次暴乱都过去多少年了？要不是姝女公子闹这一通，哪有今天这事儿。”
阿金用手背拍了一下老张的胳膊，“别管他了，之前关进来那两个女囚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搜身？一会儿川公子要来，赶紧的。”
老张点头，正欲抽走钥匙，方途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又扑向牢门。
“你一个狱卒，怎敢擅动私刑？我可是川公子请来端木府的贵客，等我出去，定要将你……啊！”
老张拽住方途的头发，用力往外扯，扯得他头皮都要溢出血来。
“贵客？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威胁老子？”
他将钥匙串丢给阿金，“你去搜，我先陪这小子玩玩。”
褚爻握紧短刀，尽可能轻地将姿势改为跪坐。
“咔。”
阿金开了锁，先是看了眼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褚爻，随后朝眼中布满恐惧的端木姝走去。
“啊！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姎！”
“姝女公子，小人劝你还是配合点，能少吃些苦头。”
阿金拽着端木姝的手臂往上拖，端木姝也死拽着自己的袖子往下拖。
阿金突然松手，端木姝痛呼一声跌坐在地，他随之蹲下身，腰间的佩刀磕到地面。
就是现在！
褚爻送出手中短刀。却遇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力。
“哈。”阿金转身握住刀柄，“都说褚道长不是一般人，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唔！”
端木姝绷紧手上镣铐，悄无声息地绞上阿金的脖子，死命将他往后拽。
“老……嗬……老张！”
褚爻立刻往最顺手的地方捅了一刀，刀身不住地在阿金体内翻搅，就算不是命门，这样的伤势也足以让他失去行动力。
“……真是个傻逼。”老张丢掉方途，朝斜对面的牢房中挥出一道真气，“对付两个女人也能搞成这样。”
“姐姐！”
褚爻就地翻滚一周，滚出了稻草铺就的范围，潮湿黏腻的触感一下子钻进肌肤，比后背和手臂传来的痛感还要难受。
不过真气打在了阿金身上。
“嗬……老张，你……个傻逼……”
老张也是一顿，快步走向牢房。
端木姝松开阿金，去扶褚爻，却不适应脚上的镣铐，摔倒在地。
反而是褚爻将她扶了起来，“去拔刀。”
端木姝显然不会用刀，右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转眼间就被老张夺了刀，将她的袖袍割破一大截。
褚爻接连用了两张符，竟都是废符。
“惟尔腾蛇，象原帝子。翘首蝘射，随吾剑指。”
黄符化作巨蟒，出现在这间牢房里的一瞬间，霎时惊吓众人。
端木姝忍着害怕去拉褚爻，“蛇，姐姐，快过来，好大的蛇……”
褚爻一听，心知成了，总算没像上次白虎那样，给她出来一条指节粗的小蛇。
“上！”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老张，老张被吓得双腿发软，甚至都忘记自己还会武功。
“嘶。”
巨蟒吐着蛇信，就要缠上老张之时，突然缩水，变为一条指节大小的小蛇。
“敢耍老子？！”
“咚！”
褚爻还没来得及去想发生了何事，就听见一声重击——
方途趁此机会利用沉重的手铐砸中了老张的脑袋，端木姝照猫画虎，也给老张来了一下。
老张无力倒地，端木姝仍不住地往他头上砸。
方途喘了口气，阻止她，“姝女公子……”
“骗子，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方途摇头，摇得他愈加眩晕，“我是个骗子，但我没想害人的……我只是……”
褚爻打断他们，“钥匙呢？”
端木姝恨恨地瞪了方途一眼，捡起钥匙解开了自己和褚爻的镣铐。
褚爻将钥匙扔给方途，问端木姝：“这牢里还有别的犯人吗？”
“没有……先前被关押的那些，都被姎放走了。”
褚爻忍不住说：“你可真是会选时机。”
“姐姐，刚才那蛇……”
“障眼法。”
——才怪，又被程奇前辈的符箓坑了。
“先离开这里。”
方途走在最前，小心翼翼地探过拐角，“没人。”
一行三人出了牢狱，不巧的是，有数名看守正迎面走来。
“牢狱出事了，快去禀报川公子！”
褚爻觉得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褚爻立刻去揽端木姝，却没想到被她推了一把。
“小心！”
利剑带着冷风砍过褚爻方才所在的位置。
“端木姝，过来！”
这人和她真是没有一点默契！
“当！”
方途用从阿金身上取下的刀挡住狱卒，“快走！”
褚爻咬牙，跑向相反的方向，在触及端木姝指尖的那一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
端木姝失重，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甚至来不及惊讶褚爻会轻功之事，害怕地缩进她怀里。
褚爻将她翻了个面，“端木姝，快给我报点！”
端木姝转头见一片灰，顿时睁大眼睛，“往右，往右！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
褚爻迅速抬起脚尖，蹬在墙上。
“停停停——再飞要掉下去了！”
褚爻收起轻功，落在屋顶的边缘处。
“选人少的路出城。”
端木姝判断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往西城门去。”
褚爻没好气道：“哪边是西？”
“她们上房顶了，快追！”
端木姝见到下方的追兵向此处飞来，赶忙道：“左边左边左边，姐姐快飞！”
端木姝估算了一下这条巷道的宽度：“距离大约有五尺，高度一致。”
褚爻催促：“报快点。”
“往左跑。”
“自己走。”褚爻松手，与端木姝在屋顶上狂奔，“有多少人上来了？”
“七八个人的样子，快要追上我们了！”
快要到屋檐处时，端木姝道：“六尺，斜上方。”
褚爻揽住端木姝，双脚离开瓦片的同时，一张符箓向后飞去。
身后突然传来惨叫，端木姝想往后看，被褚爻扣着脑袋掰回来。
“别乱动。”
虽未能见到身后情景，端木姝的心情却逐渐放松，“他们死了？姐姐真厉害。”
褚爻冷哼一声，放在端木姝腰间的手逐渐上移。
端木姝骤然下落一大截，往下看了一眼，只觉自己从这个高度掉下去怕是会摔断腿。
“姐姐，你不会要把姎丢下去吧？”
“嗯。”
端木姝一惊，又听褚爻道：“回头看一眼。”
端木姝发现自己还被褚爻提在手中，放心地回头，“没人。”
褚爻施展轻功飞下屋顶，半途中两手一松，端木姝直直落了下去。
好在她们离地面不算太远，端木姝只踉跄了一下便稳住身形。
“姐姐，好端端地怎么又将姎丢下来了？”
褚爻身体本就没好，带了端木姝半刻就感到吃力，如今双手都在颤抖。
褚爻等到呼吸渐稳才说：“你太重了。”
端木姝闻之色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姎……真的很重吗？”
褚爻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咳出一口鲜血。
“姐姐！”端木姝赶忙扶住她，“怎么又咳血了？”
褚爻抵着端木姝的肩膀站直，“没事，尽快出城。”
“咕噜噜。”
褚爻疑惑：“什么声音？”
端木姝捂着肚子幽幽道：“……姎饿了。”
褚爻皱眉，现在逃命可比吃饭要紧。
“姐姐，你两日未进食了，不饿吗？”
饿吗？
好像疼痛已经将饥饿的感觉淹没。
褚爻坚持：“先到安全的地方。”
“姐姐……”
“你有钱吗？”
“姎……”
褚爻猜她就没有，“走。”
端木姝闻着坊市里传来的香气，拉住褚爻的手，“姐姐在这儿等着。”
她摘下耳上的东珠，用力握在手中，“姎很快就回来。”
“端木姝！”
回应褚爻的只有“嗒嗒”的脚步声。
褚爻靠在墙上，脸色也如这冷硬的石砖一样冷，心中也久违地升起一股被违逆的不悦。
褚爻时刻警戒，坊市嘈杂的声音却几乎揉作一团撞入耳中，砸得头脑昏沉。
心有灵犀、令出惟行。
好像……她身边原本有这样一个人。
“姐姐，快趁热吃。”
褚爻猛然惊醒，然后发现，她方才又在想季知禅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风从鼻腔灌入，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
褚爻捻着端木姝塞到手中的东西，心想这种时候，她竟还有闲心买这样精致的糕点。
“啊——！”
“你们做什么，我的摊子！”
“让开！端木府搜捕逃犯，别挡着我们办事！”
“走！”褚爻迅速将手中油纸包起，“这附近有哪里可以藏身？”
“前面有座道宫。”端木姝边跑边说：“姎命人将其清空了还没来得及拆，应该不会有人。”
这种时候，褚爻实在不想听到“应该”两字，但也只好赌里面没人。
两人匆匆踏过青石板，本就不整齐的脚步声中，突然又加入一种步调，更显凌乱。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