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啪——
又是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张婶满腔的愤怒。
这一巴掌下去，王军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十分明显的指印，脸也火辣辣的疼起来。
王军也许从未想到一直疼爱自己的妈妈会发这么大火，深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张婶，竟连哭都忘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也寂静的可怕，苏乐意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最后，张婶帮王军请了几天假，带他回家了。
苏乐意虽然从小到大从没被父母打过，但她也可以想象王军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虽然王军的话对她造成了困扰，但如今的局面也不是王军能想到的，她想追上去再劝劝张婶。
前脚刚踏出会议室，校长就跟了上来，小声劝道：“苏老师，事情还没解决，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是啊，这一追上去，恐怕又得被李烨宸奶奶抓住话柄。
苏乐意抬起的脚落了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她的心情。
但无论现在情况如何差劲，事情总是要得到解决。
张婶得知王军撒谎的事后，默认了王军说没推李烨宸也是在撒谎，答应出医药费，并在第二天去医院探望。
同时因为事情发生在学校，学校也承担了部分费用。
好在李烨宸虽然骨折，但很轻微，不需要手术，只要打上石膏修养便好，因此费用并不高。
但这才普通人看来并不高的费用，对于张婶来说也是一笔大的开支了。
这件事情本来与苏乐意无关，现在也不得不参与了。
第二天几人又来到了医院。
李烨宸躺在病床上吃橘子，而他奶奶则站在一旁替他剥橘子。
虽然李烨宸奶奶经过会议室的事情，已经明确知道了苏乐意不是王军家的亲戚，但还是带着审判的眼光看向她。
张婶一把将王军推到前面：“快道歉。”
王军死死抿着嘴，半天也不开口。
张婶急了，拍了一下他的背：“快啊，忘了昨晚在家怎么跟你说的？”
“对不起！”王军这才开口，虽然字面上是在道歉，可语气却十分强硬。
李烨宸听到后，原本抬起的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低下了。
道完歉，校长和张婶分别把费用给了李烨宸奶奶，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苏乐意原本应该跟着校长一起回学校，但她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尤其是李烨宸刚刚的表情，于是请了假，在校长他们离开后独自返回了病房。
病房里。
外面的太阳火辣辣，但医院的空调很足。
诺大的三人间里，因为其他人出院，此时只有李烨宸和奶奶在里面。
李烨宸奶奶又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多吃点，好得快。”
可李烨宸却闷闷不乐的背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又疼了？”李烨宸奶奶说着走到他面前，低头看去，发现孩子睁着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打湿了枕头。
“哎哟，怎么哭了，这么疼？我去叫医生。”李烨宸奶奶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
李烨宸却“唰”地一下坐起身来，声音沙哑：“奶奶…我们，我们把钱还给王军吧。”
“胡说什么呢！”
“是我自己摔倒的，不是王军推的。”
“呸呸呸，快闭嘴，别跟别人说。”李烨宸奶奶两步跨过去捂住他的嘴，身手矫健的不像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李烨宸挣脱：“奶奶，你为什么要我撒谎骗人？”
“别说胡话，你知道这医药费得多少钱吗？”
“再说，你摔下去的时候，那王军就在旁边看着也没说拉你一把，也要怪他的。”
“奶奶！”李烨宸带着哭腔吼了一句。
李烨宸奶奶却“啧”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赶来的苏乐意站在门外，将这对话完完整整地听进了耳里。
果然，是为了钱。
怀着复杂的心情，苏乐意不自觉地来到上次的医院天台。
室外的阳光十分灿烂，苏乐意刚上阳台一会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坐在一块阴影处，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真相她要直接告诉学校吗？
就算她说了，李烨宸奶奶一口咬定她胡说该怎么办呢？
万一说了，同学们知道了，李烨宸会不会被其他人排斥呢？
可是不说，王军就无辜背了这么大一口锅，他会怎么想？
唉，真是难啊。
这时，魏姝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叫你有空了给我回电话，我等到现在都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魏姝言一口气说完，抱怨着。
苏乐意苦笑两声，然后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魏姝言听完：“啧，是挺棘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等等，我哥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学生干部，特别会处理事情，我让他来找你，你问问他。”
“别别别，不好意思。”苏乐意赶紧拒绝。
魏姝言回道：“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好姐妹，等着！”
什…什么？姐妹？
无法反驳。
原以为魏旭会像电视剧里一般，很快便如救世主降临，却没想到坐等又等都没等到。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魏旭来了，只不过来的是电话而已。
“喂？我跟姝言说了不要……”
“我很忙，直接说了。”
“啊？好。”
“这件事情很简单，问题从哪出的，就从哪里解决，不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我…我不太懂。”苏乐意道。
那边的魏旭喝了一口水：“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三观都还没有完全成型，是需要人去引导的，你不是老师吗？”
是啊，直接不是老师吗？
“这件事情的源头不在家长，在孩子，找时间和孩子单独俩聊。”
苏乐意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都轻快了一些：“我知道了，谢谢，我这就去病房找他们，解决了这件事我一定请你吃饭，好姐妹！”
好姐妹？
不知道为什么魏姝言刚刚说的这三个字出现在她脑海中，一下子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尴尬，实在尴尬。
“嗯？”
“我…我是说姝言这个好姐妹，我请你们一起吃饭，挂啦。”
苏乐意赶紧按下挂断键，长舒一口气。
再抬头，她看见被染成橙色的天空，一阵夏风拂过，心中郁结的一些事情仿佛也被吹散了。
再去到病房，只有李烨宸一个人在，他说奶奶去给他买晚饭了。
苏乐意坐在他身边，语气温和道：“虽然我没有教过你，但你应该认识我对吧。”
李烨宸点头。
苏乐意继续道：“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平时虽然比较调皮，但班上一有事你都是第一个去帮忙的，你是一个好孩子。”
“其实，刚刚我们走了以后你和你奶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烨宸有些慌张：“听到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苏乐意笑了笑，她知道李烨宸肯定不会立刻承认的：“没事，我就想跟你聊聊天，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
“……”
“你爸爸妈妈都在其他城市工作是吗？”
“嗯…”
“他们多久回来一次？”
“……过年的时候回来。”
“那你应该很想他们吧，我看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一个人带你肯定很辛苦。”
李烨宸眼神暗淡了些，没有回答。
苏乐意又说道：“可以跟我说说，你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干些什么吗？”
“跟朋友…玩。”
“还有吗？”
“嗯…帮忙做饭，洗衣服……”
接下去的20分钟里，随着苏乐意的引导，李烨宸说的话越来越多，直到说到这次的事情，李烨宸又闭口不言了，但眼泪却又一次的往外冒。
苏乐意拿出纸巾递给他：“没事，想哭就哭吧，但男子汉不能光哭哦，你要知道做错了事，要及时改正。”
说完这句话，苏乐意便没再开口，而是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
没有等到李烨宸主动开口，他奶奶就提着饭菜进来了。
“哎呀，怎么了，你干什么？”李烨宸奶奶见到这一幕，对着苏乐意生气地说道。
苏乐意站起身：“您好。”
李烨宸奶奶伸手推苏乐意：“你赶紧走，别在这吓唬我孙子。”
“我不是吓唬他，我只是想教他要……”
“别说了别说了，你赶紧走。”李烨宸奶奶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一直把苏乐意推到门口。
眼看李烨宸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苏乐意只好转身准备离开，打算明天再来劝一劝。
可这时，李烨宸却喊住了她：“苏老师。”
“嗯？”
“是…是我和奶奶，骗了你们。”李烨宸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苏乐意听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可李烨宸奶奶却立刻喊起来：“说什么呢！这个老师教你说的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就朝苏乐意冲了过去，然后随手提起脚边的垃圾桶扔向苏乐意。
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泻而出，直奔苏乐意而去，就在砸到她身上的前一秒，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哐当——垃圾桶从那人身上掉下，砸在地面上。
“魏旭哥哥？”苏乐意抬头就看见魏旭干净但憔悴的脸。
魏旭转身看着李烨宸奶奶：“医院都有监控，请您不要做出过分的举动。”
李烨宸奶奶一副“我不怕”的神情，还要说什么，只见李烨宸从床上起来走了过来：“奶奶！我们就别撒谎了！把钱还给王军妈妈吧！”
“我不想撒谎！不想做个坏孩子！”
“苏老师说的对，我犯了错，就要改正，奶奶你也犯错了，我们一起改正。”
李烨宸奶奶听到孙子情绪激烈的言语，顿时气焰消了：“你…你知道你住院这钱，你爸妈在外面得挣多久吗？”
“李烨宸奶奶”苏乐意接过话：“挣钱虽难，但我相信他父母在外工作那么辛苦，是为了让他好好长大，而不是为了一点私利，就变一个不诚实的人。”
“奶奶，我求你了，我们就说实话吧。”
李烨宸奶奶沉默良久，再开口只是赶苏乐意走。
无奈之下，苏乐意又一次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次，李烨宸没有再哭喊，只是……等她刚刚走出医院大门时，李烨宸穿着拖鞋一路飞跑了过来。
“苏老师，我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最终，在父母的决定下，李烨宸奶奶只得按照他们的做法办，将钱还了回去。
学校出的那一部分费用，出于负责的态度并没有收回，而张婶了解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能同是因为金钱拮据的人，她并不想再对这个年迈的老人进行追究。
那天，她看着魏旭，却笑不太出来：“魏旭哥哥，我这算是引导好学生了吗？”
魏旭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天气阴晴难测，世事发展也同样无常。
苏乐意没想到关于她的流言正在以无法遏制的速度传播开来。
又是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张婶满腔的愤怒。
这一巴掌下去，王军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十分明显的指印，脸也火辣辣的疼起来。
王军也许从未想到一直疼爱自己的妈妈会发这么大火，深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张婶，竟连哭都忘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也寂静的可怕，苏乐意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最后，张婶帮王军请了几天假，带他回家了。
苏乐意虽然从小到大从没被父母打过，但她也可以想象王军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虽然王军的话对她造成了困扰，但如今的局面也不是王军能想到的，她想追上去再劝劝张婶。
前脚刚踏出会议室，校长就跟了上来，小声劝道：“苏老师，事情还没解决，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是啊，这一追上去，恐怕又得被李烨宸奶奶抓住话柄。
苏乐意抬起的脚落了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她的心情。
但无论现在情况如何差劲，事情总是要得到解决。
张婶得知王军撒谎的事后，默认了王军说没推李烨宸也是在撒谎，答应出医药费，并在第二天去医院探望。
同时因为事情发生在学校，学校也承担了部分费用。
好在李烨宸虽然骨折，但很轻微，不需要手术，只要打上石膏修养便好，因此费用并不高。
但这才普通人看来并不高的费用，对于张婶来说也是一笔大的开支了。
这件事情本来与苏乐意无关，现在也不得不参与了。
第二天几人又来到了医院。
李烨宸躺在病床上吃橘子，而他奶奶则站在一旁替他剥橘子。
虽然李烨宸奶奶经过会议室的事情，已经明确知道了苏乐意不是王军家的亲戚，但还是带着审判的眼光看向她。
张婶一把将王军推到前面：“快道歉。”
王军死死抿着嘴，半天也不开口。
张婶急了，拍了一下他的背：“快啊，忘了昨晚在家怎么跟你说的？”
“对不起！”王军这才开口，虽然字面上是在道歉，可语气却十分强硬。
李烨宸听到后，原本抬起的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低下了。
道完歉，校长和张婶分别把费用给了李烨宸奶奶，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苏乐意原本应该跟着校长一起回学校，但她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尤其是李烨宸刚刚的表情，于是请了假，在校长他们离开后独自返回了病房。
病房里。
外面的太阳火辣辣，但医院的空调很足。
诺大的三人间里，因为其他人出院，此时只有李烨宸和奶奶在里面。
李烨宸奶奶又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多吃点，好得快。”
可李烨宸却闷闷不乐的背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又疼了？”李烨宸奶奶说着走到他面前，低头看去，发现孩子睁着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打湿了枕头。
“哎哟，怎么哭了，这么疼？我去叫医生。”李烨宸奶奶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
李烨宸却“唰”地一下坐起身来，声音沙哑：“奶奶…我们，我们把钱还给王军吧。”
“胡说什么呢！”
“是我自己摔倒的，不是王军推的。”
“呸呸呸，快闭嘴，别跟别人说。”李烨宸奶奶两步跨过去捂住他的嘴，身手矫健的不像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李烨宸挣脱：“奶奶，你为什么要我撒谎骗人？”
“别说胡话，你知道这医药费得多少钱吗？”
“再说，你摔下去的时候，那王军就在旁边看着也没说拉你一把，也要怪他的。”
“奶奶！”李烨宸带着哭腔吼了一句。
李烨宸奶奶却“啧”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赶来的苏乐意站在门外，将这对话完完整整地听进了耳里。
果然，是为了钱。
怀着复杂的心情，苏乐意不自觉地来到上次的医院天台。
室外的阳光十分灿烂，苏乐意刚上阳台一会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坐在一块阴影处，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真相她要直接告诉学校吗？
就算她说了，李烨宸奶奶一口咬定她胡说该怎么办呢？
万一说了，同学们知道了，李烨宸会不会被其他人排斥呢？
可是不说，王军就无辜背了这么大一口锅，他会怎么想？
唉，真是难啊。
这时，魏姝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叫你有空了给我回电话，我等到现在都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魏姝言一口气说完，抱怨着。
苏乐意苦笑两声，然后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魏姝言听完：“啧，是挺棘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等等，我哥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学生干部，特别会处理事情，我让他来找你，你问问他。”
“别别别，不好意思。”苏乐意赶紧拒绝。
魏姝言回道：“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好姐妹，等着！”
什…什么？姐妹？
无法反驳。
原以为魏旭会像电视剧里一般，很快便如救世主降临，却没想到坐等又等都没等到。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魏旭来了，只不过来的是电话而已。
“喂？我跟姝言说了不要……”
“我很忙，直接说了。”
“啊？好。”
“这件事情很简单，问题从哪出的，就从哪里解决，不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我…我不太懂。”苏乐意道。
那边的魏旭喝了一口水：“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三观都还没有完全成型，是需要人去引导的，你不是老师吗？”
是啊，直接不是老师吗？
“这件事情的源头不在家长，在孩子，找时间和孩子单独俩聊。”
苏乐意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都轻快了一些：“我知道了，谢谢，我这就去病房找他们，解决了这件事我一定请你吃饭，好姐妹！”
好姐妹？
不知道为什么魏姝言刚刚说的这三个字出现在她脑海中，一下子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尴尬，实在尴尬。
“嗯？”
“我…我是说姝言这个好姐妹，我请你们一起吃饭，挂啦。”
苏乐意赶紧按下挂断键，长舒一口气。
再抬头，她看见被染成橙色的天空，一阵夏风拂过，心中郁结的一些事情仿佛也被吹散了。
再去到病房，只有李烨宸一个人在，他说奶奶去给他买晚饭了。
苏乐意坐在他身边，语气温和道：“虽然我没有教过你，但你应该认识我对吧。”
李烨宸点头。
苏乐意继续道：“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平时虽然比较调皮，但班上一有事你都是第一个去帮忙的，你是一个好孩子。”
“其实，刚刚我们走了以后你和你奶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烨宸有些慌张：“听到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苏乐意笑了笑，她知道李烨宸肯定不会立刻承认的：“没事，我就想跟你聊聊天，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
“……”
“你爸爸妈妈都在其他城市工作是吗？”
“嗯…”
“他们多久回来一次？”
“……过年的时候回来。”
“那你应该很想他们吧，我看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一个人带你肯定很辛苦。”
李烨宸眼神暗淡了些，没有回答。
苏乐意又说道：“可以跟我说说，你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干些什么吗？”
“跟朋友…玩。”
“还有吗？”
“嗯…帮忙做饭，洗衣服……”
接下去的20分钟里，随着苏乐意的引导，李烨宸说的话越来越多，直到说到这次的事情，李烨宸又闭口不言了，但眼泪却又一次的往外冒。
苏乐意拿出纸巾递给他：“没事，想哭就哭吧，但男子汉不能光哭哦，你要知道做错了事，要及时改正。”
说完这句话，苏乐意便没再开口，而是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
没有等到李烨宸主动开口，他奶奶就提着饭菜进来了。
“哎呀，怎么了，你干什么？”李烨宸奶奶见到这一幕，对着苏乐意生气地说道。
苏乐意站起身：“您好。”
李烨宸奶奶伸手推苏乐意：“你赶紧走，别在这吓唬我孙子。”
“我不是吓唬他，我只是想教他要……”
“别说了别说了，你赶紧走。”李烨宸奶奶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一直把苏乐意推到门口。
眼看李烨宸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苏乐意只好转身准备离开，打算明天再来劝一劝。
可这时，李烨宸却喊住了她：“苏老师。”
“嗯？”
“是…是我和奶奶，骗了你们。”李烨宸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苏乐意听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可李烨宸奶奶却立刻喊起来：“说什么呢！这个老师教你说的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就朝苏乐意冲了过去，然后随手提起脚边的垃圾桶扔向苏乐意。
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泻而出，直奔苏乐意而去，就在砸到她身上的前一秒，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哐当——垃圾桶从那人身上掉下，砸在地面上。
“魏旭哥哥？”苏乐意抬头就看见魏旭干净但憔悴的脸。
魏旭转身看着李烨宸奶奶：“医院都有监控，请您不要做出过分的举动。”
李烨宸奶奶一副“我不怕”的神情，还要说什么，只见李烨宸从床上起来走了过来：“奶奶！我们就别撒谎了！把钱还给王军妈妈吧！”
“我不想撒谎！不想做个坏孩子！”
“苏老师说的对，我犯了错，就要改正，奶奶你也犯错了，我们一起改正。”
李烨宸奶奶听到孙子情绪激烈的言语，顿时气焰消了：“你…你知道你住院这钱，你爸妈在外面得挣多久吗？”
“李烨宸奶奶”苏乐意接过话：“挣钱虽难，但我相信他父母在外工作那么辛苦，是为了让他好好长大，而不是为了一点私利，就变一个不诚实的人。”
“奶奶，我求你了，我们就说实话吧。”
李烨宸奶奶沉默良久，再开口只是赶苏乐意走。
无奈之下，苏乐意又一次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次，李烨宸没有再哭喊，只是……等她刚刚走出医院大门时，李烨宸穿着拖鞋一路飞跑了过来。
“苏老师，我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最终，在父母的决定下，李烨宸奶奶只得按照他们的做法办，将钱还了回去。
学校出的那一部分费用，出于负责的态度并没有收回，而张婶了解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能同是因为金钱拮据的人，她并不想再对这个年迈的老人进行追究。
那天，她看着魏旭，却笑不太出来：“魏旭哥哥，我这算是引导好学生了吗？”
魏旭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天气阴晴难测，世事发展也同样无常。
苏乐意没想到关于她的流言正在以无法遏制的速度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