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妖界和人界分界处—无界碑。
泛红的天际天雷滚滚，暴雨如瀑，狂风大作，怒吼的风中带着丝丝血腥味。
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心口处插了一把淡蓝色剑柄的剑，剑插的极深，几乎要贯穿他的心口看到心口处外翻的血肉。
男子神色凄凉，又带着几分愤怒和自嘲，他宽大的手掌握住长剑，剑刃割破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剑槽成丝线般落在地下，他浑身湿透，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你不信我，祝爻。为什么？！”
男子怒到极致，心里翻滚的怒意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理智，他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深处透着股绝望。
女子容貌昳丽，眉眼弯起时好像一轮明月，她一身白衣，面色很冷，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面对男子的质问，女子没有半分动容，也许是早就对男子失望透顶了，死心了，已经麻木到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她转动剑柄，玄水剑锋利的剑刃搅动着谢言知的心脏，谢言知闷哼一声，剧烈尖利的疼让他再支撑不住，双膝软下跪在泥泞中。
噗——
呕出一口鲜红的血，谢言知仰起头，雨水冲刷掉他脸上的血，他那几乎妖孽的面容露出一个笑来，他无力地道：“你非要如此绝情，置我于死地吗？”
祝爻冷冰冰的，猛地抽回剑，谢言知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黄泉路上走快点，别挡了我的路。”
“哈哈哈哈哈……不要挡了你的路，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祝爻”，谢言知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无界碑前，他不断地吐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他还是抬起手，示意祝爻过来。
祝爻纹丝不动，不想信他的任何话。
谢言知道她不会过来，他说：“想知道祝宗主是怎么死的吗？”
闻言，祝爻瞳孔俱震，平淡的假面出现了裂痕，她慌张地半蹲下身，粗暴地拎起他染血的衣领，“我父亲难道不是你杀的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咳咳咳”，谢言知掩唇轻咳，已是强弩之末，“祝宗主乃是大乘巅峰，我区区一个化神巅峰如何杀得了他？祝爻，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祝爻有些许被说服，恍了神。谢言知阴鸷的红眸划过一道杀意，他突然按住祝爻的后颈，迫使祝爻垂下头，然后，用犬齿咬破祝爻的舌头，渡了心头血过去。
祝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运转灵力一巴掌打在谢言知的胸口，谢言知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撞到无界碑上，哐当一声，又滑落下来。
“你做了什么？”
祝爻怒斥，美目挑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谢言知抬起头望过去，“没什么，不过是渡了你几口我的心头血而已。我是半妖之身，属于妖的那一部分是鸩鸟，鸩毒乃世间奇毒，世上是没有解药的。祝爻，黄泉路上我要你陪我。”
祝爻忙用灵力压制体内的毒，可一旦运转灵力，体内的毒就传播的越来越快，不过片刻，祝爻便感到经脉堵塞，金丹受损。
“我杀了你。”
祝爻红了眼，召来玄水剑，提剑去砍他。
谢言知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中了鸩毒的人一炷香内必定毒发，暴毙而亡，你要杀我，随意。”
“你”，祝爻气结，剑招不要命地朝谢言知身上砸，砸到最后她毒发和谢言知一起死于无界碑。
***
禁闭数月的苍兰居，在一场小雪过后，开了门。
小雪带着梳洗的东西进到里屋，对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说：“小姐，该起床洗漱了。今日是新生大比，宗主吩咐过不能再让您躲掉了。”
窝在松软的被褥里，祝爻暖和的只想睡觉，她用被子蒙上脸——拒绝和外界沟通，瓮声瓮气道：“告诉父亲，今日我身体不适，新生大比让师弟们去吧。”
“小姐，宗主说了，今日的新生大比您要是不去，您心心念念的玄水剑也不用再劳烦器宗铸了。”
等等，玄水剑……铸……
玄水剑不是一直在她手里吗？
而且她不是中毒死了吗？新生大比是个怎么回事？
祝爻从床上跳下来，两手按住小雪的肩头，火急火燎地发问：“现在是哪年？”
小雪被祝爻这幅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地直打颤：“现在是仙历128年。”
是两百年前。
——谢言知拜他父亲为师，成为他师弟的那年。
而今日的新生大比，就是他正式入苍兰居的那天。
祝爻心头猛的一颤，许久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无喜无悲。
良久，她试着运转金丹的灵力，发现灵力运转畅通无阻，没有中毒时那种灵力堵塞，五脏六腑强烈的灼烧感。
祝爻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雕花小案上的铜镜，揽镜自照。铜镜里的她眉目微弯，五官端正大气，虽然昳丽清冷，但少了日后历经世事的戾气和成熟，反倒是多了几分稚气和少女的烂漫。
一系列的证据摆在面前，祝爻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她和谢言知这段孽缘的开始。
回忆起她和谢言知相知相守的百年光景，再到离心离德，互相唾弃，亲手杀死对方，前尘往事好像一场梦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
一旁的小血担忧地问她，半年前祝爻冲击金丹巅峰，闭关修炼至今，她这会儿醒来，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没闭关前的祝爻一心扑在剑术上，是太衍宗人人追捧，夸赞的大师姐，但这次祝爻却褪去了以往的灵气，变得像一位历经沧桑，心如止水的老者。
再加上她的疯言疯语和自相矛盾的的做法，小雪有些怀疑，祝爻是不是被人夺了舍，这具美貌的皮囊下换了个芯。
“我没事”，祝爻把镜子放回原处，弯下腰掬起一捧清水洗脸，然后刷牙，又换上太衍宗的弟子服，最后她端坐在凳子上，由着小雪为自己画眉梳妆，“小雪，今年的新生大比来了哪些门派？”
小雪思忖片刻，答，“法华宗的寂然和尚，天机阁的少阁主宿无久，还有天灵阁的林霁。”
祝爻拖着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法华宗的秃驴，天机阁的骗子，还有天灵阁的小毒物，这些人日后可都是各宗的顶梁柱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生大比，各宗居然把精锐都派来了。”
上辈子新生大比祝爻嫌麻烦给躲掉了，所以新生大比的参赛人员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她只记得谢言知在新生大比夺了魁首，被她父亲收入门下，成为入室弟子。
祝爻啧啧叹了几句，这个几人在后来都到了化神巅峰，离大乘仅一步之遥，在各自的地界那叫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辈子谢言知的修炼天赋其实并不突出，别人引气入体晚点一年，早则一月，像祝爻这种天赋异禀的不过用了三天，可以说论起天赋来，去凡间随便找一个稚童来都比他强。
处于这个阶段的谢言知到底是怎么在那几人手下夺得的魁首，祝爻倒起了兴趣。
如果他是作弊得来的，那……祝爻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匡扶一下太衍宗的公平，纠正不良风气。
“小姐，妆化好了。”
祝爻随意看了眼，她对小雪的手艺很信任，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道：“嗯。”
踏出房门，祝爻忽然转过身，“什么时辰了？”
小雪微惊，以为她要跑，忙劝她，“小姐，宗主说了今年的新生大比，无论如何都得要你过去。”
祝爻望了望远处的山黛，云雾掩盖下，会出现一抹苍翠的绿，她眨眨眼，“我不跑，今日的新生大比我一定会去的。”
祝爻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在走神。
鉴于某人的前科，小雪实在不敢信她，嘀咕半天就是不说时辰。
祝爻懂她难处，没有为难她，手指在虚空中滑动，寥寥几笔，一个金色的符咒便漂浮在她掌心上方，她挥手一弹，符咒弹到小雪眉眼，随即没入她眉心。
“这是传位符，到了时辰如果我赶不到新生大比，它会强制把我送过去。”
祝爻轻笑一声，“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雪低下头，两颊微红，“是巳时。”
祝爻思索，“新生大比的时间我记得是午时三刻吧，我去趟外门，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小雪一个眨眼的功夫，祝爻身形已经不见了，她乘剑直奔山下。
太衍宗的内门在山上，外门在山脚，内门和外门的分界处有一个天然的屏障，一片云雾缭绕在两界之间，内门的弟子想进外门必须用弟子令，而外门弟子想进内门却需要掌门印。
今日新生大比，那个结界被掌门给解封了，以往弥漫的云雾散去，露出太衍宗各峰的景色。
祝爻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太衍宗外门弟子的居所，放开神识，搜索谢言知的所在地。
她来外门本也是碰碰运气，这个时辰参加新生大比的弟子应该都在广场上侯着了，就算不参加大比的也会凑个热闹，谁没事还待在居所。
祝爻收起佩剑，她走在九曲走廊上，微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她神识感知到谢言知气息，沿着走廊走到头，便是谢言知的住所。
祝爻没有防备，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准备好好嘲笑一番谢言知，看看这个时间段的谢言知过的多么惨。
然而，她一进门，就僵住了。
屋子里，有一身穿太衍宗外门弟子服的男子坐在藤椅上慢慢悠悠地喝茶，见有人来，他转过头，浅浅一笑。
男子生的极好看，合身的弟子服修饰着他的腰身，他一双桃花眼弯弯，宛如秋水送波。
妖孽。
祝爻生出这个念头来。
“我观这位师姐穿的是内门的衣服，不知是何事，要来此处？”
谢言知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对着祝爻作揖。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祝爻腹诽道，面上冷淡，不答反问他。
“现下各弟子都在广场集合，你不去在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言知神情慌张，好像一位柔弱的女子被祝爻这个恶霸吓的花容失色，就差含泪望着祝爻了。
祝爻见他如此自然的表演，冷冷一笑。
男狐狸，真会装可怜。
她当年真是瞎了眼着了他的道。
“师姐可是冤枉我了，我是东西忘带了，特地回来拿东西的。”
祝爻逼近几步，谢言知颤颤巍巍地后退，哐当一声，跌坐回藤椅，祝爻俯下身，发尾扫过谢言知的脖颈，她勾起嘴角，目光锋利，“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谢言知轻咳一声，脸颊通红，移开眼，小声怯懦，“师姐你离我太近了，我不方便拿。”
祝爻这才注意到她离谢言知这么近，当真是美色误人。
祝爻漠然地拉开和他的距离，谢言知掏出储存戒里的符纸给祝爻。
祝爻看了看，是些简单的防御符篆还有些攻击类型的。这些符篆她六岁时看了眼书就会画了，谢言知竟然为了这几张低级符纸从专门内门跑下来拿，他到底是多菜啊。
检查没问题，祝爻还给他，给自己编了个理由，“现在魔族横行，修真界和魔界势如水火，我怕太衍宗出了奸细，才不得不留个心眼的，你懂吧。”
谢言知点点头，望着祝爻的眼神，小鹿似的可怜，湿漉漉的，“明白。”
虽然知道谢言知是演的，可祝爻真招架不住他这一招，她感觉再和谢言知待在一起，她真要控制不住一剑宰了他。
祝爻转过身离开，冷冷留下一句话，“大比快开始了，早点去。”
谢言知：“我这就去，多谢师姐关心。”
泛红的天际天雷滚滚，暴雨如瀑，狂风大作，怒吼的风中带着丝丝血腥味。
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心口处插了一把淡蓝色剑柄的剑，剑插的极深，几乎要贯穿他的心口看到心口处外翻的血肉。
男子神色凄凉，又带着几分愤怒和自嘲，他宽大的手掌握住长剑，剑刃割破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剑槽成丝线般落在地下，他浑身湿透，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你不信我，祝爻。为什么？！”
男子怒到极致，心里翻滚的怒意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理智，他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深处透着股绝望。
女子容貌昳丽，眉眼弯起时好像一轮明月，她一身白衣，面色很冷，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面对男子的质问，女子没有半分动容，也许是早就对男子失望透顶了，死心了，已经麻木到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她转动剑柄，玄水剑锋利的剑刃搅动着谢言知的心脏，谢言知闷哼一声，剧烈尖利的疼让他再支撑不住，双膝软下跪在泥泞中。
噗——
呕出一口鲜红的血，谢言知仰起头，雨水冲刷掉他脸上的血，他那几乎妖孽的面容露出一个笑来，他无力地道：“你非要如此绝情，置我于死地吗？”
祝爻冷冰冰的，猛地抽回剑，谢言知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黄泉路上走快点，别挡了我的路。”
“哈哈哈哈哈……不要挡了你的路，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祝爻”，谢言知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无界碑前，他不断地吐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他还是抬起手，示意祝爻过来。
祝爻纹丝不动，不想信他的任何话。
谢言知道她不会过来，他说：“想知道祝宗主是怎么死的吗？”
闻言，祝爻瞳孔俱震，平淡的假面出现了裂痕，她慌张地半蹲下身，粗暴地拎起他染血的衣领，“我父亲难道不是你杀的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咳咳咳”，谢言知掩唇轻咳，已是强弩之末，“祝宗主乃是大乘巅峰，我区区一个化神巅峰如何杀得了他？祝爻，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祝爻有些许被说服，恍了神。谢言知阴鸷的红眸划过一道杀意，他突然按住祝爻的后颈，迫使祝爻垂下头，然后，用犬齿咬破祝爻的舌头，渡了心头血过去。
祝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运转灵力一巴掌打在谢言知的胸口，谢言知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撞到无界碑上，哐当一声，又滑落下来。
“你做了什么？”
祝爻怒斥，美目挑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谢言知抬起头望过去，“没什么，不过是渡了你几口我的心头血而已。我是半妖之身，属于妖的那一部分是鸩鸟，鸩毒乃世间奇毒，世上是没有解药的。祝爻，黄泉路上我要你陪我。”
祝爻忙用灵力压制体内的毒，可一旦运转灵力，体内的毒就传播的越来越快，不过片刻，祝爻便感到经脉堵塞，金丹受损。
“我杀了你。”
祝爻红了眼，召来玄水剑，提剑去砍他。
谢言知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中了鸩毒的人一炷香内必定毒发，暴毙而亡，你要杀我，随意。”
“你”，祝爻气结，剑招不要命地朝谢言知身上砸，砸到最后她毒发和谢言知一起死于无界碑。
***
禁闭数月的苍兰居，在一场小雪过后，开了门。
小雪带着梳洗的东西进到里屋，对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说：“小姐，该起床洗漱了。今日是新生大比，宗主吩咐过不能再让您躲掉了。”
窝在松软的被褥里，祝爻暖和的只想睡觉，她用被子蒙上脸——拒绝和外界沟通，瓮声瓮气道：“告诉父亲，今日我身体不适，新生大比让师弟们去吧。”
“小姐，宗主说了，今日的新生大比您要是不去，您心心念念的玄水剑也不用再劳烦器宗铸了。”
等等，玄水剑……铸……
玄水剑不是一直在她手里吗？
而且她不是中毒死了吗？新生大比是个怎么回事？
祝爻从床上跳下来，两手按住小雪的肩头，火急火燎地发问：“现在是哪年？”
小雪被祝爻这幅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地直打颤：“现在是仙历128年。”
是两百年前。
——谢言知拜他父亲为师，成为他师弟的那年。
而今日的新生大比，就是他正式入苍兰居的那天。
祝爻心头猛的一颤，许久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无喜无悲。
良久，她试着运转金丹的灵力，发现灵力运转畅通无阻，没有中毒时那种灵力堵塞，五脏六腑强烈的灼烧感。
祝爻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雕花小案上的铜镜，揽镜自照。铜镜里的她眉目微弯，五官端正大气，虽然昳丽清冷，但少了日后历经世事的戾气和成熟，反倒是多了几分稚气和少女的烂漫。
一系列的证据摆在面前，祝爻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她和谢言知这段孽缘的开始。
回忆起她和谢言知相知相守的百年光景，再到离心离德，互相唾弃，亲手杀死对方，前尘往事好像一场梦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
一旁的小血担忧地问她，半年前祝爻冲击金丹巅峰，闭关修炼至今，她这会儿醒来，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没闭关前的祝爻一心扑在剑术上，是太衍宗人人追捧，夸赞的大师姐，但这次祝爻却褪去了以往的灵气，变得像一位历经沧桑，心如止水的老者。
再加上她的疯言疯语和自相矛盾的的做法，小雪有些怀疑，祝爻是不是被人夺了舍，这具美貌的皮囊下换了个芯。
“我没事”，祝爻把镜子放回原处，弯下腰掬起一捧清水洗脸，然后刷牙，又换上太衍宗的弟子服，最后她端坐在凳子上，由着小雪为自己画眉梳妆，“小雪，今年的新生大比来了哪些门派？”
小雪思忖片刻，答，“法华宗的寂然和尚，天机阁的少阁主宿无久，还有天灵阁的林霁。”
祝爻拖着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法华宗的秃驴，天机阁的骗子，还有天灵阁的小毒物，这些人日后可都是各宗的顶梁柱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生大比，各宗居然把精锐都派来了。”
上辈子新生大比祝爻嫌麻烦给躲掉了，所以新生大比的参赛人员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她只记得谢言知在新生大比夺了魁首，被她父亲收入门下，成为入室弟子。
祝爻啧啧叹了几句，这个几人在后来都到了化神巅峰，离大乘仅一步之遥，在各自的地界那叫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辈子谢言知的修炼天赋其实并不突出，别人引气入体晚点一年，早则一月，像祝爻这种天赋异禀的不过用了三天，可以说论起天赋来，去凡间随便找一个稚童来都比他强。
处于这个阶段的谢言知到底是怎么在那几人手下夺得的魁首，祝爻倒起了兴趣。
如果他是作弊得来的，那……祝爻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匡扶一下太衍宗的公平，纠正不良风气。
“小姐，妆化好了。”
祝爻随意看了眼，她对小雪的手艺很信任，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道：“嗯。”
踏出房门，祝爻忽然转过身，“什么时辰了？”
小雪微惊，以为她要跑，忙劝她，“小姐，宗主说了今年的新生大比，无论如何都得要你过去。”
祝爻望了望远处的山黛，云雾掩盖下，会出现一抹苍翠的绿，她眨眨眼，“我不跑，今日的新生大比我一定会去的。”
祝爻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在走神。
鉴于某人的前科，小雪实在不敢信她，嘀咕半天就是不说时辰。
祝爻懂她难处，没有为难她，手指在虚空中滑动，寥寥几笔，一个金色的符咒便漂浮在她掌心上方，她挥手一弹，符咒弹到小雪眉眼，随即没入她眉心。
“这是传位符，到了时辰如果我赶不到新生大比，它会强制把我送过去。”
祝爻轻笑一声，“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雪低下头，两颊微红，“是巳时。”
祝爻思索，“新生大比的时间我记得是午时三刻吧，我去趟外门，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小雪一个眨眼的功夫，祝爻身形已经不见了，她乘剑直奔山下。
太衍宗的内门在山上，外门在山脚，内门和外门的分界处有一个天然的屏障，一片云雾缭绕在两界之间，内门的弟子想进外门必须用弟子令，而外门弟子想进内门却需要掌门印。
今日新生大比，那个结界被掌门给解封了，以往弥漫的云雾散去，露出太衍宗各峰的景色。
祝爻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太衍宗外门弟子的居所，放开神识，搜索谢言知的所在地。
她来外门本也是碰碰运气，这个时辰参加新生大比的弟子应该都在广场上侯着了，就算不参加大比的也会凑个热闹，谁没事还待在居所。
祝爻收起佩剑，她走在九曲走廊上，微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她神识感知到谢言知气息，沿着走廊走到头，便是谢言知的住所。
祝爻没有防备，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准备好好嘲笑一番谢言知，看看这个时间段的谢言知过的多么惨。
然而，她一进门，就僵住了。
屋子里，有一身穿太衍宗外门弟子服的男子坐在藤椅上慢慢悠悠地喝茶，见有人来，他转过头，浅浅一笑。
男子生的极好看，合身的弟子服修饰着他的腰身，他一双桃花眼弯弯，宛如秋水送波。
妖孽。
祝爻生出这个念头来。
“我观这位师姐穿的是内门的衣服，不知是何事，要来此处？”
谢言知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对着祝爻作揖。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祝爻腹诽道，面上冷淡，不答反问他。
“现下各弟子都在广场集合，你不去在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言知神情慌张，好像一位柔弱的女子被祝爻这个恶霸吓的花容失色，就差含泪望着祝爻了。
祝爻见他如此自然的表演，冷冷一笑。
男狐狸，真会装可怜。
她当年真是瞎了眼着了他的道。
“师姐可是冤枉我了，我是东西忘带了，特地回来拿东西的。”
祝爻逼近几步，谢言知颤颤巍巍地后退，哐当一声，跌坐回藤椅，祝爻俯下身，发尾扫过谢言知的脖颈，她勾起嘴角，目光锋利，“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谢言知轻咳一声，脸颊通红，移开眼，小声怯懦，“师姐你离我太近了，我不方便拿。”
祝爻这才注意到她离谢言知这么近，当真是美色误人。
祝爻漠然地拉开和他的距离，谢言知掏出储存戒里的符纸给祝爻。
祝爻看了看，是些简单的防御符篆还有些攻击类型的。这些符篆她六岁时看了眼书就会画了，谢言知竟然为了这几张低级符纸从专门内门跑下来拿，他到底是多菜啊。
检查没问题，祝爻还给他，给自己编了个理由，“现在魔族横行，修真界和魔界势如水火，我怕太衍宗出了奸细，才不得不留个心眼的，你懂吧。”
谢言知点点头，望着祝爻的眼神，小鹿似的可怜，湿漉漉的，“明白。”
虽然知道谢言知是演的，可祝爻真招架不住他这一招，她感觉再和谢言知待在一起，她真要控制不住一剑宰了他。
祝爻转过身离开，冷冷留下一句话，“大比快开始了，早点去。”
谢言知：“我这就去，多谢师姐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