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泥泞不堪，宿泱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继续赶路。
寻常热闹的街市寂静不已，不少摊位都一片狼藉。
宿泱小心翼翼跨过污浊的血迹，眼前豁然开朗。
高高悬挂的刘家牌匾下，人潮涌动，堂前街道干净明亮，穿金戴银的商人们聚在一起，呈上由锦盒包裹的贺礼，又相互攀谈着迈入刘家的大门。
人流愈发稀少，宿泱跟着前来贺寿的队伍一点点向前，却在即将进门时被拦住了脚步。
“慢着，你是从哪里来的小丫头，不知道这是刘家老爷的府邸吗？今天是他六十大寿的日子，你这一身穷酸样来掺和个什么劲？”
宿泱看着门口趾高气昂的家丁，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剪裁得体，还算体面的衣服，说:“我是来贺寿的。”
“有贺礼你也不能进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刘家老爷的府邸是你这样的人能进的吗？”
“我奉上了贺礼，名单上也有我，为什么不能进呢？”
“怎么可能？你要是在名单上，我把写有宾客名字的麻纸吃了！”
家丁没再看她一眼，自顾自接待其他宾客去了。
宿泱望着他背影，伸手拽住了即将离开的衣角，指着宾客名单上明晃晃的字体问:“这不是吗？”
“前段时间偷工钱的事情闹得那样大，你不会不认得吧，我是宿泱。”
“那是当然，边关没人不认得你，被赶出家门的穷鬼，所以我才不让你进去啊，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宿泱还欲再说，却见到那张写满宾客名单的麻纸“啪”的一声砸在了家丁脸上。
“宾客名单上有的人不请进去，出了事你就担待得起了吗？”
淡淡的血腥气映入鼻腔，宿泱望着晏随冷淡的侧脸，听到不远处有人问：“磨磨唧唧在干什么？出了事情当心老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家丁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却还带着愤懑：“都是这个穷光蛋堵在门口，我让她走她还不走！”
攀谈的宾客们一点点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往宿泱的方向看过来。
她看看眼前皱着眉头的管家，又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家丁，指着家丁的脸说：“他不让我进，说放我进去出了事他担待不起。”
下一瞬，骤然安静的街道上只剩下“啪”一声脆响。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刘爷的亲外孙女，你是怎么干活的，还不快滚！”
家丁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抖着嘴唇说：“我不知道......”
老管家又给了他一耳光：“这你都不知道，还想在我刘家干吗？”
宿泱望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家丁，扯了扯嘴角：“我没怪你。”
“快滚！”
家丁连滚带爬的离开，宿泱却察觉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影。
一席青色衣袍。身影颀长高挑，整个人像极了一支正节节拔高的翠竹。
此刻，男人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正看着自己：“宿老板，久仰大名。”
宿泱望着正弯腰请自己进去的老管家，又看了看眼前一动不动等自己回话的男人，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哟，宿泱，转行当门神了？堵门口给你祖父贺寿啊，还刚好把不认识的宾客拦在外面。”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男人看了颤颤巍巍的老管家一眼，率先迈步向前。
“在下听闻姑娘手里有种上好的布料，不仅色泽鲜亮，抗寒保暖更是一绝，不知在下可有幸一观？”
宿泱望着小心翼翼带路的老管家，并没第一时间回话。
从始至终，老管家一直落后男人两步，虽是带路，表现却更像见了某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思衬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中堂，还不等进门，就见到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的刘林。
中年男人没有半点上了年纪的自觉，步子迈得飞快，神态却极尽谦卑，根本看不出他才是要过六十高寿的寿星，这场宴会的主人。
“县令，您肯拨冗前来，真是老夫莫大的荣幸。”
宿泱悄悄觑着男人的面部表情，听到他说：“在下尚未升堂履职，只是一个寻常小辈罢了。”
刘林眼睛眨也没眨一下，笑容却更显诚挚：“那今天鄙人这宴会就当是给堂溪公子接风洗尘了。”
他在管家的带领下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主位上，笑眯眯问宿泱：“宿老板，不止在下可否看看你商行的布料？”
“当然可以，呃......这位公子，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恭候。”
“哈哈哈，是在下疏忽了。”
他起身，望着宿泱眼睛，一字一句说：“在下复姓堂溪，单名一个竹字，姑娘称我阿竹便可。”
宿泱也学着男人的样子笑起来，余光里，刘林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朝身后悄无声息打了个手势。
家丁和仆从们陆陆续续摆上精美的菜肴，开宴后觥筹交错，倒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席间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不知是谁突兀地出声自荐：“刘爷，今年我可是为您精心挑选了贺礼!”
话音一落，中堂骤然安静下来，众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每年寿宴避不开的固有环节，比谁的贺礼更合主家心意。
上好的翡翠，绫罗绸缎，屏风......几乎让宿泱目不暇接。
话题不断轮换，最终轮到了宿泱本人。
老管家笑眯眯地接过锦盒，却在打开盒子呈给刘林的那一刻僵成了一张死人脸。
没有玉石金饰，也没有绫罗绸缎，只有两张草纸。
在一片寂静中，宿泱慢悠悠起身，拍了拍手：“祖父稍等，还有呢。”
她话音未落，便有家丁拉着一个木箱子迈入大门。
刘林望着其中锈迹斑斑的铜钱，一张脸黑如锅底，问：“泱儿，这是何意？”
“承蒙祖父厚爱，这是宿泱经营店铺所得，锦盒中两张草纸是宿泱铺子与您的分红合作契约。”
“每月盈利您得四成......”
宿泱望着中年人愈发和缓的脸色，笑嘻嘻合拢两根手指：“只需要祖父的一点点信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与家仆轻声议论：“这么点盈利就敢拿出来叫嚣，一年要是才挣这个数早饿死了。”
“这丫头提到每月盈利可得四成，这会不会是？”
“怎么可能，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一年有这个数我都算她有天分，怎么可能是一个月的盈利？”
“是的。”
宿泱接着那商人的尾音说：“这是自家店铺本月盈利的四成。”
她望着刘林盛满欲望的眼，一字一句说：“祖父，如今边关所有布料几乎都被宿家买断，宿泱本月盈利与宿家商行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边关第二，这份契约，便是宿泱的诚意与贺礼，敢问祖父可喜欢？”
在刘林愈发爽朗开怀的笑声中，宿泱看到晏随阴沉的脸，随后便是佩剑出鞘的嗡鸣。
“我的贺礼是这支剑舞。”
虽是剑舞，但却并未配有曲子，只有一把薄而锋利的剑，还有它穿了一身黑的主人。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慌乱中打翻了茶杯，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后，便是那人骤然绽开的衣摆，剑尖划出流光一样的弧度，宿泱这才发现晏随的外袍下是一件红色的裳，暗金色的云纹正随着他动作如血河一样流淌。
劈，刺，点，撩，绞......踩着祥云纹的靴子一步步向前，剑尖灵蛇一般游动，剑柄在晏随手腕转了又转，留下花一样的痕迹，又带着剑尖以千钧的力道刺出。
视野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琉璃一样闪着细碎的光，宿泱只看得到自己在晏随眼中的倒影，剩下的便只有赤裸裸的杀意。
足尖踏在花纹反复的地毯上，晏随随着剑尖的舞动扬起下颌，汗珠划过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落在线条锋利的下颌，整个人显得坚硬而冷漠。
宿泱看着他腾空而起，剑柄上血红色的玛瑙一闪而过，随后，雪白的剑尖对准了她的心口。
衣袂翻飞，熟悉的兰草香席卷鼻腔，宿泱缩成针尖的瞳孔里只剩下那抹寒光，还有随之而来的琥珀色瞳孔。
清透的像宿泱在现代所见的玻璃，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冰冷，空无一物，像脑海里只有一个机械壳子的系统。
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离开胸腔，手也抖个不停，她不停的咽口水，喉口的呕意还是越来越强烈。
相比于呆住的宾客，距离那股冰寒最近的宿泱比谁都清楚。
躲不开了。
银白色的利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她心口。
却在距离心脏一寸之遥时骤然调转方向，刺穿了宿泱身旁那位宾客的喉咙。
脖颈处血淋淋一个大洞的尸体轰然倒地。
正是先前出言自荐贺礼的那位，圆睁的双目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中堂蓦地骚乱起来。
温热的液体淋了宿泱一身，她在其余宾客的尖叫声中呆滞的抹了把脸，魂魄出窍一般问:“我只是在贺寿前说你的贺礼没有我的好而已，不至于吧？”
寻常热闹的街市寂静不已，不少摊位都一片狼藉。
宿泱小心翼翼跨过污浊的血迹，眼前豁然开朗。
高高悬挂的刘家牌匾下，人潮涌动，堂前街道干净明亮，穿金戴银的商人们聚在一起，呈上由锦盒包裹的贺礼，又相互攀谈着迈入刘家的大门。
人流愈发稀少，宿泱跟着前来贺寿的队伍一点点向前，却在即将进门时被拦住了脚步。
“慢着，你是从哪里来的小丫头，不知道这是刘家老爷的府邸吗？今天是他六十大寿的日子，你这一身穷酸样来掺和个什么劲？”
宿泱看着门口趾高气昂的家丁，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剪裁得体，还算体面的衣服，说:“我是来贺寿的。”
“有贺礼你也不能进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刘家老爷的府邸是你这样的人能进的吗？”
“我奉上了贺礼，名单上也有我，为什么不能进呢？”
“怎么可能？你要是在名单上，我把写有宾客名字的麻纸吃了！”
家丁没再看她一眼，自顾自接待其他宾客去了。
宿泱望着他背影，伸手拽住了即将离开的衣角，指着宾客名单上明晃晃的字体问:“这不是吗？”
“前段时间偷工钱的事情闹得那样大，你不会不认得吧，我是宿泱。”
“那是当然，边关没人不认得你，被赶出家门的穷鬼，所以我才不让你进去啊，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宿泱还欲再说，却见到那张写满宾客名单的麻纸“啪”的一声砸在了家丁脸上。
“宾客名单上有的人不请进去，出了事你就担待得起了吗？”
淡淡的血腥气映入鼻腔，宿泱望着晏随冷淡的侧脸，听到不远处有人问：“磨磨唧唧在干什么？出了事情当心老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家丁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却还带着愤懑：“都是这个穷光蛋堵在门口，我让她走她还不走！”
攀谈的宾客们一点点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往宿泱的方向看过来。
她看看眼前皱着眉头的管家，又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家丁，指着家丁的脸说：“他不让我进，说放我进去出了事他担待不起。”
下一瞬，骤然安静的街道上只剩下“啪”一声脆响。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刘爷的亲外孙女，你是怎么干活的，还不快滚！”
家丁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抖着嘴唇说：“我不知道......”
老管家又给了他一耳光：“这你都不知道，还想在我刘家干吗？”
宿泱望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家丁，扯了扯嘴角：“我没怪你。”
“快滚！”
家丁连滚带爬的离开，宿泱却察觉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影。
一席青色衣袍。身影颀长高挑，整个人像极了一支正节节拔高的翠竹。
此刻，男人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正看着自己：“宿老板，久仰大名。”
宿泱望着正弯腰请自己进去的老管家，又看了看眼前一动不动等自己回话的男人，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哟，宿泱，转行当门神了？堵门口给你祖父贺寿啊，还刚好把不认识的宾客拦在外面。”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男人看了颤颤巍巍的老管家一眼，率先迈步向前。
“在下听闻姑娘手里有种上好的布料，不仅色泽鲜亮，抗寒保暖更是一绝，不知在下可有幸一观？”
宿泱望着小心翼翼带路的老管家，并没第一时间回话。
从始至终，老管家一直落后男人两步，虽是带路，表现却更像见了某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思衬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中堂，还不等进门，就见到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的刘林。
中年男人没有半点上了年纪的自觉，步子迈得飞快，神态却极尽谦卑，根本看不出他才是要过六十高寿的寿星，这场宴会的主人。
“县令，您肯拨冗前来，真是老夫莫大的荣幸。”
宿泱悄悄觑着男人的面部表情，听到他说：“在下尚未升堂履职，只是一个寻常小辈罢了。”
刘林眼睛眨也没眨一下，笑容却更显诚挚：“那今天鄙人这宴会就当是给堂溪公子接风洗尘了。”
他在管家的带领下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主位上，笑眯眯问宿泱：“宿老板，不止在下可否看看你商行的布料？”
“当然可以，呃......这位公子，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恭候。”
“哈哈哈，是在下疏忽了。”
他起身，望着宿泱眼睛，一字一句说：“在下复姓堂溪，单名一个竹字，姑娘称我阿竹便可。”
宿泱也学着男人的样子笑起来，余光里，刘林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朝身后悄无声息打了个手势。
家丁和仆从们陆陆续续摆上精美的菜肴，开宴后觥筹交错，倒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席间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不知是谁突兀地出声自荐：“刘爷，今年我可是为您精心挑选了贺礼!”
话音一落，中堂骤然安静下来，众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每年寿宴避不开的固有环节，比谁的贺礼更合主家心意。
上好的翡翠，绫罗绸缎，屏风......几乎让宿泱目不暇接。
话题不断轮换，最终轮到了宿泱本人。
老管家笑眯眯地接过锦盒，却在打开盒子呈给刘林的那一刻僵成了一张死人脸。
没有玉石金饰，也没有绫罗绸缎，只有两张草纸。
在一片寂静中，宿泱慢悠悠起身，拍了拍手：“祖父稍等，还有呢。”
她话音未落，便有家丁拉着一个木箱子迈入大门。
刘林望着其中锈迹斑斑的铜钱，一张脸黑如锅底，问：“泱儿，这是何意？”
“承蒙祖父厚爱，这是宿泱经营店铺所得，锦盒中两张草纸是宿泱铺子与您的分红合作契约。”
“每月盈利您得四成......”
宿泱望着中年人愈发和缓的脸色，笑嘻嘻合拢两根手指：“只需要祖父的一点点信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与家仆轻声议论：“这么点盈利就敢拿出来叫嚣，一年要是才挣这个数早饿死了。”
“这丫头提到每月盈利可得四成，这会不会是？”
“怎么可能，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一年有这个数我都算她有天分，怎么可能是一个月的盈利？”
“是的。”
宿泱接着那商人的尾音说：“这是自家店铺本月盈利的四成。”
她望着刘林盛满欲望的眼，一字一句说：“祖父，如今边关所有布料几乎都被宿家买断，宿泱本月盈利与宿家商行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边关第二，这份契约，便是宿泱的诚意与贺礼，敢问祖父可喜欢？”
在刘林愈发爽朗开怀的笑声中，宿泱看到晏随阴沉的脸，随后便是佩剑出鞘的嗡鸣。
“我的贺礼是这支剑舞。”
虽是剑舞，但却并未配有曲子，只有一把薄而锋利的剑，还有它穿了一身黑的主人。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慌乱中打翻了茶杯，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后，便是那人骤然绽开的衣摆，剑尖划出流光一样的弧度，宿泱这才发现晏随的外袍下是一件红色的裳，暗金色的云纹正随着他动作如血河一样流淌。
劈，刺，点，撩，绞......踩着祥云纹的靴子一步步向前，剑尖灵蛇一般游动，剑柄在晏随手腕转了又转，留下花一样的痕迹，又带着剑尖以千钧的力道刺出。
视野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琉璃一样闪着细碎的光，宿泱只看得到自己在晏随眼中的倒影，剩下的便只有赤裸裸的杀意。
足尖踏在花纹反复的地毯上，晏随随着剑尖的舞动扬起下颌，汗珠划过眉骨和高挺的鼻梁，落在线条锋利的下颌，整个人显得坚硬而冷漠。
宿泱看着他腾空而起，剑柄上血红色的玛瑙一闪而过，随后，雪白的剑尖对准了她的心口。
衣袂翻飞，熟悉的兰草香席卷鼻腔，宿泱缩成针尖的瞳孔里只剩下那抹寒光，还有随之而来的琥珀色瞳孔。
清透的像宿泱在现代所见的玻璃，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冰冷，空无一物，像脑海里只有一个机械壳子的系统。
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离开胸腔，手也抖个不停，她不停的咽口水，喉口的呕意还是越来越强烈。
相比于呆住的宾客，距离那股冰寒最近的宿泱比谁都清楚。
躲不开了。
银白色的利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她心口。
却在距离心脏一寸之遥时骤然调转方向，刺穿了宿泱身旁那位宾客的喉咙。
脖颈处血淋淋一个大洞的尸体轰然倒地。
正是先前出言自荐贺礼的那位，圆睁的双目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中堂蓦地骚乱起来。
温热的液体淋了宿泱一身，她在其余宾客的尖叫声中呆滞的抹了把脸，魂魄出窍一般问:“我只是在贺寿前说你的贺礼没有我的好而已，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