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鹅黄色道袍的,是朝封玄昆教教主夫人,杜长瑾。穿白色的,是辽庆云宵宗宗主,繁华。这两人都是名门正派,你别去招惹,被盯上便麻烦了。】

    云裳缨受教,放眼观望局势,按兵不动。

    教主夫人杜长瑾仰天大笑,称赞云宵宗宗主:“说得好!阿媚阿娇念起来不就是阿猫阿狗!”

    那两名女子登时脸蛋煞白,细眉倒竖,颇有几分泼妇欲当骂街的样。

    为首之女终于按耐不住,收起笑,婀娜多姿地走到杜长瑾面前,一瞧一瞥媚态横生。

    杜长瑾两侧的一老一少神色由鲜红色憋成猪肝色,俱是不敢开口。

    往天派区域旁,有个与裴季无相近的硬朗少年调侃:“你瞧金儒生,都不敢看那美娇娘,哈哈哈哈!”

    裴季无默然瞥他,道:“你敢看,你去替他解围。”

    那少年立马摆手:“不不不,谁要是去解围,那就是和快活门有干系,这清白可就毁了啊。”

    【宗门教派都有其专长之处,如往天派的神摇剑法、玄昆教的十四灵针诀、云宵宗的寒霜剑法,而那些女子,为快活门的人,专修黄赤之道。】

    云裳缨一愣。黄赤之道她清楚,通俗讲就是双修和房中术。

    【其门生大多为凡间淫/女自行得道成仙,是唯一自由度极高的门派,有了心仪之人亦或是成婚后生儿育女的女子,即可随时退出。】

    【比如你爹的小妾,宋远阳,她以前就是快活门的门生。】

    “啥?”这吃瓜还吃到自家头上了。

    云裳缨捕捉到系统说的两个字:以前。

    “也就是说,宋远阳有孩子,我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那些人无需在意,他们没胆在你面前抛头露面。】

    虽然少了些要应付的人,但云裳缨心里有些奇怪,这云家的男子真够乱啊。爷爷有私生子,父亲娶小妾,二哥染桃花。

    叫声反派家族还真不为过。

    杜长瑾见那淫/女走至跟前,临危不惧。为首之女欠身,她伸手挡住:“不必。脂粉气过重,在下承受不起。”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偏偏理直气壮。

    面对一教之主,为首之女淡定道:“你不想听我名,怕脏了耳朵,又恼我来此神仙圣地。可我别秋,是被师姐邀来的,会与各位一同进后赋笙,现住在热当山。”

    她故意提自己的名,又提自己住哪儿,紧接着自顾自柔情蜜语,完全不顾杜长瑾的表情。

    “那热当山名不虚传,天天热,叫我们骨子里的情欲都要溢出来了。”她娇声说着,竟如没了骨头,直接倚坐于金儒生的桌上,衣服滑落,露出半抹香肩。

    她话音媚得人心神恍惚,热血沸腾:“这位小哥,我看你生得这般俊,定是坚持不泄之辈,不如夜里来敲我门,别秋好生……”

    妈呀!好大胆!

    云裳缨吃瓜吃得脸红心跳。

    “放肆!”杜长瑾气急攻心又猛拍桌。

    碍于是名门正派,不好提剑杀她而损坏自己的名声,却也忍不住掏剑抽出一截,威胁道:“臭不要脸的淫/妇!少在此卖弄风骚——碰我儿作甚!儒生!你发什么呆!”

    金儒生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被他娘狠狠一瞪才猛然回神,发觉自己肩上覆了只皎白玉手。他当即吓得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散。

    不忘抄起桌上的折扇,连滚带爬地逃出玄昆教区域,直奔阳刚之气巍然不倒的往天派,直呼:“裴兄救我!”

    裴季无端着酒正要送入口中,闻声抬头,一脸无语:“……”

    身边的硬朗少年哈哈大笑。

    殿堂众人见状也笑了,玄昆教教主金太鸣颜面无存,剜了不远处的亲儿子一眼:“没出息!”

    “淫/妇,在这殿堂之上扰我儿道心,看我不废了你!”看儿子狼狈的样子,杜长瑾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名声,拔剑刺上别秋。

    方才仅仅气她,不曾想黄脸婆竟真敢动手,她不知道自己的师姐是云家家主的小妾吗?!

    别秋看剑刺来,立即起身躲开。

    对方是堂堂玄昆教教主夫人,她若起了杀意,那别秋还能活?

    “救命!杀人了!”别秋跑上凤凰逐日台,躲到众位姐妹身后。

    杜长瑾提剑追上,闻言冷哼:“当众调戏我儿,还敢叫救命,我看谁来救你!”

    那阿情阿媚阿娇三女拔出门生的佩剑,并排应对杜长瑾,看表情,怕是对她早已怀恨在心!

    既然能趁机打一场,何乐而不为!

    阿情道:“上!”

    三人持剑冲去,临前停住,缓慢绕着杜长瑾打圈,眼神谨慎,似在摆什么阵法。

    杜长瑾冷笑:“雕虫小技,尔等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四人转眼于凤凰逐日台上缠打,其他门派看得津津有味,秉持着不添乱、不掺和的原则。

    但快活门不同,门生来自五湖四海,因同道成仙而齐聚,没有个像样的门规,看到姐妹应对如此强劲对手,一股脑蜂拥而上!

    不管何手段,非赢了她不可!

    可还未上前,忽有数根灵针射来,刺在她们脚下。

    紧接着竖起一道仙界,叫她们寸步难行。

    众人顺着灵针射来的方向扭头,看金太鸣稳坐原位,皆悚然惊叹,竟是十四灵针诀!

    金太鸣是教主,还是男子,大庭广众使用镇教之功欺负女子为天下人所不齿。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娘子被以多欺少,唯有出此下策。

    那三女怎打得过成仙多年的杜长瑾,不一会儿各个胸口被她腕处击中,骄哼一声倒飞于地。

    她也不耽搁,继续剑指别秋!

    看那剑光刺来,别秋瞪眼尖叫,“你们这群人口口声声说是名门正派,宽容天下,却对快活门咄咄相逼,岂有此理!”

    “这下不能坐视不理了吧?”云裳缨心里对系统说完,腕上的空星镯脱落,一挥既出!

    飞速旋冲,打歪杜长瑾的剑身,致使没能伤到别秋的脸。

    别秋心中激悦,以为是哪位公子怜香惜玉而出手相救,一看,却呆住了,双肩止不住地颤。

    被挡了剑的杜长瑾怒气更盛,大喝:“谁挡我的剑!”

    见一人穿着粉衣飘然而至,竟与别秋脸色相同,如鲠在喉。

    云裳缨戴着面纱转身,右手串回空星镯,杏眼含笑:“在下云裳缨。”

    众人又开始闲言碎语,但无一人敢看热闹,心皆悬挂着,惴惴不安。

    不少人替杜长瑾暗叫倒霉,惨到家了遇上云三小姐。

    宗门教派之中不乏纨绔子弟,但放眼整个中原仙界也不多,便干了什么“好事”传得满城风雨。

    谁人不知云三仗着家世作威作福?

    眼下她忽然干预此事,莫非要惹什么大麻烦?

    议论四起,唯独往天派那边仍风平浪静。裴季无看了适才那神来一挡,紧皱眉头。

    “你不是说云三纸老虎吗?看她方才那招,足以击退你我三人四步啊!”硬朗少年道。

    “不会吧,若她真如传闻那般厉害,那我娘!”金儒生魂魄俱散,“她岂不是要赶尽杀绝……”

    “我师尊不是在这吗,怕什么。”裴季无接着喝酒,不慌不忙。

    金儒生瞥了眼前方喝完酒便倚睡的往天派掌门,不敢恭维:“你师尊那个大酒鬼,喝昏了头,等醒来我娘早被云氏三子削成骷髅。”

    他心有余悸,却牵出一抹淡笑:“幸好我阿妹随你师妹去游梧桐河,否则可要学坏了!”

    这边庆幸的话音一平,那边又起。

    “云三,你什么意思!”杜长瑾眯眼狠问。

    气场威慑力极强,与阿姐不相上下。云裳缨本能犯怵,便笑:“教主夫人别误会,我并非要帮谁,今日是阿姐筹备的重要日子,你们若是将这打坏了,那还能叫盛会吗?”

    “请教主夫人给个薄面,暂且收手。”

    杜长瑾能成为教主夫人,胸怀和眼界自当宽大,方才已从快活门那夺回风头,切不可再寻衅滋事,重损正派形象。

    再者,云三虽年纪尚小,但未封剑之前,仙功不比在座部分仙师差,背后又有两大高手做靠山,轻易惹不得。

    然尚未开口,门外又传来女子的骄哼声,嘟囔着:“云二,你可真坏。”

    别秋闻声,喜上眉梢:“门主!”

    云逢椿臂弯勾着一名女子走进来,见不少人立于凤凰逐日台。

    一眼注意到拿剑的杜长瑾,扬笑:“教主夫人!”

    “云二少爷!”别秋跑过去,先看一眼他怀里的绿衣女子,恭敬道:“门主。”

    那人点头,此刻已然没了娇媚之态。

    “门主?”云裳缨不认识。

    【快活门门主,酆柔,擅长研制各种丹药和男子的疑难杂症,换而言之,男科专家。】

    “……”云裳缨没忍住抽嘴角。

    这仙界五花八门的,和人间一样不能免俗。

    她跟着二哥,莫非二哥有男科疾病?

    “别秋,怎么哭了?”云逢椿贴心替别秋擦眼泪。

    “云二,那黄脸婆欺负我。”别秋细眉蹙起,委屈极了。

    “黄脸婆?”云逢椿瞥向杜长瑾,桃花眼尾上挑,看谁都深情款款:“她当年是朝封上轩一等一的美人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我看仍风韵犹存,怎会是黄脸婆?”

    他语言亲近,杜长瑾却被他看得觉着恶心,脸色铁青。

    想骂他,又感不妥。

    他们来此都是为了赋笙洲,而赋笙洲如今是他们家的地盘,若闹不和,以他们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她抿唇不答。

    云逢椿这类美男子中原少之又少,偏生风流,金太鸣一见便警铃大作。

    听他说那些话,更是直接站起,大步跨上凤凰逐日台,将杜长瑾挡在身后,拱手一拜:“家妻一时冲动,与快活门的几位姑娘起了争端,还望海涵。”

    他面向其他人,再行一礼:“搅了各位朋友的雅兴,恕金某之过。”

    这变脸还真快啊,若非云氏出场挑明关系,那句海涵今夜定是说不出口。

    云裳缨看向众人,他们目光闪烁,看似齐聚于此,实则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各心怀鬼胎。

    后一步跟上的云英久在弟弟未开口之前还礼,忙道:“哪里哪里,在下云家少主云英九,家父家母未能临场,失了礼数,实为不该,晚辈盛会晚至,更是对诸位前辈同仁不敬,理应晚辈之过。”

    云裳缨微怔。

    今早的阿姐令人望而生畏,晚上竟面容和善,似现代刀枪不入、侃侃而谈的外交官。

    能屈能伸。

    她做少主当之无愧啊。

    “行了各位前辈,行行好,不用再给台阶下了吧,就当不打不相识呗!”裴季无身旁的硬朗少年道。

    声音高扬,颇为爽朗。潇洒公子也。

    云裳缨看去,猝不及防地,竟与裴季无打了个照面。

    他面无表情,目光却别有深意,用力将杯子磕在桌上。

    不喝了。

    就看一眼而已,搞什么这么大气性。云裳缨撇撇嘴,没兴趣再看那潇洒公子何人,径自扭头。

    裴季无皱眉移目,语气凉飕飕:“还没看够?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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