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急刹划破了平和的街道。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闵安禾向着那位年轻的女孩扑去。
可过重的货车停不下向前的轨迹，直直地朝两人冲来。
“跑！”
她将女孩向路边推去。
完了。
好像冲不过去了。
闵安禾的眼前闪过那张熟悉的脸。
道路上方传出剧烈的撞击声。
——
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有人温柔地拂过她的脸侧，淅沥沥的雨声逐渐明晰，不知多久，闵安禾飘忽的意识回笼。
眼前黝黑一片，脑后一阵阵的闷痛让她发出一声闷哼。
一边的女子听到动静，惊喜道：“安安？”
闵安禾慢摆拍地看向床边的年轻女子，有些惊讶：“姑姑，你怎么在这儿？”
陈佑青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给了结论——轻微脑震荡以及逆行性失忆，有些记忆混乱的交错着，让她摸不清真相。
闵安禾看着光板上的脑部CT傻了眼，她对车祸前的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
“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除了轻微脑震荡和身体一些轻微伤，其余没有太大问题。”医生将脑部CT从光板上取下，“至于失忆，这得看具体情况，有的人几天就恢复，也有几个月或更久的。”
陈佑青皱眉道：“会永远想不起来吗？”
“也是有可能的。”
陈佑青带着闵安禾回了病房，安置她躺下： “你躺着歇会，我打点粥来，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先吃点清淡的。”
陈佑青出了病房，闵安禾本再小睡一会，但一闭上眼脑袋就疼。
百无聊赖地摩挲床沿，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是自己的手机，带着车祸后的惨状，屏幕一半都是蜘蛛丝般的裂缝，幸运的是还留了个完整的机身。藕粉色的手机壳，垂着小狗的木工吊坠，做工丑陋，但咧嘴憨笑的模样格外讨喜。
真丑。
闵安禾摸了摸，这是自己什么时候买的？
她输入密码，顺利开机。
似乎是陈佑青刚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界面反应了好一会。
下一秒各种信息软件上的99加让闵安禾头皮发麻，光是未接电话就有40加。
闵安禾点开。
一半以上的未接来电来自于“祁言”。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出头。这个时间祁言应该睡了吧。
闵安禾打算明早回个电话，她打算返回，屏幕却感应失调，给“祁言”回拨过去。
“完了完了……”
无论闵安禾怎么戳，屏幕也没给出半点反应。
看来手机是彻底报废了。
不过嘟声几秒，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闵安禾？”
清质的嗓音因为手机的损坏，带着些滋滋的电流声，磨得耳畔酥麻。
和记忆中的声音有些不同，却又过分熟悉，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浸入了一阵悲伤。
她讷讷道：“祁言？”
对面声音有些哑，问：“你怎么样？”
“挺好的。”
那边却没回答，气氛凝固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闵安禾拿远了手机，瞅了眼手机屏幕。
也没挂断啊。
半响，那道男声才再次响起：“怎么不说话？”
“我说了啊？”
闵安禾又朝着话筒喂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看来是自己的手机出现了问题。
“等着。”那面极快地说了句，便挂断电话。
手机自动退出拨号界面，电话挂的突然，闵安禾还未晃过神。
她试图操作手机想查看其他的软件，但屏幕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好吧。
闵安禾放弃挣扎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祁言的话。
-“等着。”
她翻了个身，窗外越落越大的雨声盖过嘈杂。
这么大雨，也不怕是别人误触了自己的电话，祁言不会这么傻，冒着雨来吧，想着平时祁言那副酷拽样，她打心底觉得他不会现在来。
正打算闭眼，陈佑青提着粥推开门进来了。
“喝口粥垫垫肚子再睡。”
“嗯。”闵安禾接过微烫的白粥，毫无血色的唇瓣才有了颜色。
陈佑青叹了口气，只说道：“你这孩子，也是蛮，那么大货车也敢冲过去，也不怕小命交代在那。”
闵安禾弯着嘴角，乖巧的模样：“行侠仗义嘛！如果我受点伤，能换来别人的一条命，我觉得还挺值得嘛。”
“受点伤？你呀你，”陈佑青气极，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再差一点你就要滚到轮子底下了？”
“哎呀，姑姑，”闵安禾揉了揉额头，撒娇，“我这不是没事吗？得亏姑姑你教了我功夫，我才侥幸逃脱！”
“那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
看女生缠满绷带的可怜样，陈佑青也不忍再指责什么，只问：“你给祁言打电话没有？”
“额，算打了？”
“打了就好，他也安心点。”
“啊？”
祁言，很担心她吗？
“不过也是真巧，他前脚刚走，后脚你就醒了。”陈佑青将吃完的盒子扔到垃圾桶，“他陪了你很久，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发生了这样的事。”
闵安禾一怔：“我还以为是妈妈他们告诉你的，所以你才赶回来看我。”
“哼，他们。”陈佑青一向爱憎分明，冷哼一声，“不说他们了，你现在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
“哦。”
“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到大学好好跟着祁言，多和人家学学，稳重一点。”陈佑青又忍不住开始念叨。
“哎呀，我知道啦……”
说曹操曹操到。
病房传来敲门声。
“我去开门。”
房门打开，十几分钟前电话里的男声在门口响起：“陈姨。”
真来了啊。
闵安禾悄悄往前挪了挪。
被拐角挡着，闵安禾什么也看不到。
“祁言？都这么晚了，今天下午陪了那么久，今晚怎么不好好休息？”陈佑青有些意外。
“没事，刚好在附近。”
“哎呀，怎么一身水，外面还在下雨吧？”
“小雨。”
两声脚步靠近。
闵安禾扶着碗边的手指微动。
来人身材高挑匀称，身高让窝在病床上的闵安禾体会了一把威压。此刻外面的雨还未停，黑色的冲锋衣上还滴落着水珠，墨发末梢贴紧他的额，剑眉下的眼窝偏深，双眼皮的褶皱还带着红意，他跨步走到跟前，倾下身子，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男生清冽的气息触手可及。
“喂……”
然而祁言只将背包搁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吓死，她居然还以为祁言要抱她。
正想着，那边祁言起身开了口。
“医生怎么说？”
带着一身雨水，祁言似乎也被压低了气压，脸上望不见一丝笑容。
陈佑青把医生话复述一遍。
“多久能恢复？”
闵安禾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闵安禾恍惚间望见祁言眼中的落寞。
“说不准。”恰好陈佑青的手机响了，她拿了手机，看到来电动作一顿，对祁言笑道，“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安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姑姑再见。”
陈佑青收拾了桌上的垃圾出了门。
房门关上。
男生身形微动，抬脚走近。
雨汽混着积雪草的气息靠近，微凉，弥天盖地般地侵占了每一寸空气。
“你这什么表情，把我也忘了？”
他木着脸，抬手探了她的体温，又贴上自己的额头，确认了体温正常后，才放松了眉头。
闵安禾还在思考祁言莫名的情绪，条件反射地回复：“哪有。”
祁言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一双长腿委屈地收在狭小的缝隙间，嗤笑：“看来没傻。”
“我才没傻呢，我只是忘了一点点的事而已。”
空间里沉闷的氛围松动，空气轻快起来。
“是么，”祁言眸子情绪沉浮，带着她看不懂的暗色，“你还记得肖泽吗？”
“肖泽？”闵安禾只觉得有一点点熟悉，却又对不上脸，“谁啊？”
祁言垂下眼睫，声音很淡：“没谁，欠了你五十块钱。”
“啊？我请他吃KFC啦？”闵安禾拽着被子猛地起身。
“嗯。”祁言看着闵安禾愤愤的模样，唇角勾起。
闵安禾哼了声，捶了下床边，“言子你下次再见到他，可得把我把钱追回来。”
她崩溃地揉乱了头发：“我怎么就把这人的模样忘了。”
“放心，我会帮你处理。”祁言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插入她的黑发，将她的发丝理顺。
“再摸头，头发就要油了！”闵安禾一把拉下祁言的手，语气闷闷的：“我不会接下来两周都要在医院度过吧。”
祁言漫不经心地靠回椅背，呵了声：“你运气好点，一周。”
“算了，我趁着这段时间查查大学的攻略。”闵安禾很会安慰自己。
她雀跃地拿起手机，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罢工了。
“我手机坏了。”闵安禾抱着手机心痛不已。
女生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干净纯粹的浅棕漾着细细的光，皱着眉装哭时也总能看到眼底的灵动和狡黠。
祁言眼神柔和了一瞬，早料到了这个情况，淡然道：“刚好，我这多了个手机。”
“啊？”闵安禾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脸上的悲痛都还未完全收去，有参杂进几斗惊喜和困惑，一时之间五彩杂乱。
“言砸！”
她期待地看着。
他的裤兜。
“……”
祁言抬手捏住闵安禾的腮帮子，将她的视线扭转了90°。
闵安禾气势汹汹地转过脸。
“你干什……”么。
祁言从冲锋衣的口袋抽出包装完整的手机。
闵安禾立马闭嘴，恭恭敬敬地抬起双手，示意他放下。
祁言弯了弯嘴角，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坏了？”闵安禾兴致冲冲地开封。
祁言双手环抱在胸口，冲锋衣衣领遮住他的下颌线，闲散又不羁。他对闵安禾的问题嗤之以鼻：“我照顾你两天，当我白照顾的？”
闵安禾闪过几百种思绪，脑袋发热，脸颊腾地发红：“你，你，你，等下，我衣服谁换的？”
身上的病服显然不是自己半夜爬起来换的。
祁言黑瞳掠过戏谑，靠近她，声音低哑：“你希望是谁换的？”
闵安禾难以置信，指尖颤抖：“你，果然男人上了大学都变坏。变态！”
“傻瓜。”祁言起身，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多学学怎么骂人吧，只会这几个词，骂不过人可别来找我。”
“找你？你个不靠谱的成年人！”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闵安禾向着那位年轻的女孩扑去。
可过重的货车停不下向前的轨迹，直直地朝两人冲来。
“跑！”
她将女孩向路边推去。
完了。
好像冲不过去了。
闵安禾的眼前闪过那张熟悉的脸。
道路上方传出剧烈的撞击声。
——
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有人温柔地拂过她的脸侧，淅沥沥的雨声逐渐明晰，不知多久，闵安禾飘忽的意识回笼。
眼前黝黑一片，脑后一阵阵的闷痛让她发出一声闷哼。
一边的女子听到动静，惊喜道：“安安？”
闵安禾慢摆拍地看向床边的年轻女子，有些惊讶：“姑姑，你怎么在这儿？”
陈佑青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给了结论——轻微脑震荡以及逆行性失忆，有些记忆混乱的交错着，让她摸不清真相。
闵安禾看着光板上的脑部CT傻了眼，她对车祸前的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
“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除了轻微脑震荡和身体一些轻微伤，其余没有太大问题。”医生将脑部CT从光板上取下，“至于失忆，这得看具体情况，有的人几天就恢复，也有几个月或更久的。”
陈佑青皱眉道：“会永远想不起来吗？”
“也是有可能的。”
陈佑青带着闵安禾回了病房，安置她躺下： “你躺着歇会，我打点粥来，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先吃点清淡的。”
陈佑青出了病房，闵安禾本再小睡一会，但一闭上眼脑袋就疼。
百无聊赖地摩挲床沿，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是自己的手机，带着车祸后的惨状，屏幕一半都是蜘蛛丝般的裂缝，幸运的是还留了个完整的机身。藕粉色的手机壳，垂着小狗的木工吊坠，做工丑陋，但咧嘴憨笑的模样格外讨喜。
真丑。
闵安禾摸了摸，这是自己什么时候买的？
她输入密码，顺利开机。
似乎是陈佑青刚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界面反应了好一会。
下一秒各种信息软件上的99加让闵安禾头皮发麻，光是未接电话就有40加。
闵安禾点开。
一半以上的未接来电来自于“祁言”。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出头。这个时间祁言应该睡了吧。
闵安禾打算明早回个电话，她打算返回，屏幕却感应失调，给“祁言”回拨过去。
“完了完了……”
无论闵安禾怎么戳，屏幕也没给出半点反应。
看来手机是彻底报废了。
不过嘟声几秒，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闵安禾？”
清质的嗓音因为手机的损坏，带着些滋滋的电流声，磨得耳畔酥麻。
和记忆中的声音有些不同，却又过分熟悉，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浸入了一阵悲伤。
她讷讷道：“祁言？”
对面声音有些哑，问：“你怎么样？”
“挺好的。”
那边却没回答，气氛凝固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闵安禾拿远了手机，瞅了眼手机屏幕。
也没挂断啊。
半响，那道男声才再次响起：“怎么不说话？”
“我说了啊？”
闵安禾又朝着话筒喂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看来是自己的手机出现了问题。
“等着。”那面极快地说了句，便挂断电话。
手机自动退出拨号界面，电话挂的突然，闵安禾还未晃过神。
她试图操作手机想查看其他的软件，但屏幕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好吧。
闵安禾放弃挣扎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祁言的话。
-“等着。”
她翻了个身，窗外越落越大的雨声盖过嘈杂。
这么大雨，也不怕是别人误触了自己的电话，祁言不会这么傻，冒着雨来吧，想着平时祁言那副酷拽样，她打心底觉得他不会现在来。
正打算闭眼，陈佑青提着粥推开门进来了。
“喝口粥垫垫肚子再睡。”
“嗯。”闵安禾接过微烫的白粥，毫无血色的唇瓣才有了颜色。
陈佑青叹了口气，只说道：“你这孩子，也是蛮，那么大货车也敢冲过去，也不怕小命交代在那。”
闵安禾弯着嘴角，乖巧的模样：“行侠仗义嘛！如果我受点伤，能换来别人的一条命，我觉得还挺值得嘛。”
“受点伤？你呀你，”陈佑青气极，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再差一点你就要滚到轮子底下了？”
“哎呀，姑姑，”闵安禾揉了揉额头，撒娇，“我这不是没事吗？得亏姑姑你教了我功夫，我才侥幸逃脱！”
“那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
看女生缠满绷带的可怜样，陈佑青也不忍再指责什么，只问：“你给祁言打电话没有？”
“额，算打了？”
“打了就好，他也安心点。”
“啊？”
祁言，很担心她吗？
“不过也是真巧，他前脚刚走，后脚你就醒了。”陈佑青将吃完的盒子扔到垃圾桶，“他陪了你很久，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发生了这样的事。”
闵安禾一怔：“我还以为是妈妈他们告诉你的，所以你才赶回来看我。”
“哼，他们。”陈佑青一向爱憎分明，冷哼一声，“不说他们了，你现在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
“哦。”
“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你到大学好好跟着祁言，多和人家学学，稳重一点。”陈佑青又忍不住开始念叨。
“哎呀，我知道啦……”
说曹操曹操到。
病房传来敲门声。
“我去开门。”
房门打开，十几分钟前电话里的男声在门口响起：“陈姨。”
真来了啊。
闵安禾悄悄往前挪了挪。
被拐角挡着，闵安禾什么也看不到。
“祁言？都这么晚了，今天下午陪了那么久，今晚怎么不好好休息？”陈佑青有些意外。
“没事，刚好在附近。”
“哎呀，怎么一身水，外面还在下雨吧？”
“小雨。”
两声脚步靠近。
闵安禾扶着碗边的手指微动。
来人身材高挑匀称，身高让窝在病床上的闵安禾体会了一把威压。此刻外面的雨还未停，黑色的冲锋衣上还滴落着水珠，墨发末梢贴紧他的额，剑眉下的眼窝偏深，双眼皮的褶皱还带着红意，他跨步走到跟前，倾下身子，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男生清冽的气息触手可及。
“喂……”
然而祁言只将背包搁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吓死，她居然还以为祁言要抱她。
正想着，那边祁言起身开了口。
“医生怎么说？”
带着一身雨水，祁言似乎也被压低了气压，脸上望不见一丝笑容。
陈佑青把医生话复述一遍。
“多久能恢复？”
闵安禾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闵安禾恍惚间望见祁言眼中的落寞。
“说不准。”恰好陈佑青的手机响了，她拿了手机，看到来电动作一顿，对祁言笑道，“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安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姑姑再见。”
陈佑青收拾了桌上的垃圾出了门。
房门关上。
男生身形微动，抬脚走近。
雨汽混着积雪草的气息靠近，微凉，弥天盖地般地侵占了每一寸空气。
“你这什么表情，把我也忘了？”
他木着脸，抬手探了她的体温，又贴上自己的额头，确认了体温正常后，才放松了眉头。
闵安禾还在思考祁言莫名的情绪，条件反射地回复：“哪有。”
祁言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一双长腿委屈地收在狭小的缝隙间，嗤笑：“看来没傻。”
“我才没傻呢，我只是忘了一点点的事而已。”
空间里沉闷的氛围松动，空气轻快起来。
“是么，”祁言眸子情绪沉浮，带着她看不懂的暗色，“你还记得肖泽吗？”
“肖泽？”闵安禾只觉得有一点点熟悉，却又对不上脸，“谁啊？”
祁言垂下眼睫，声音很淡：“没谁，欠了你五十块钱。”
“啊？我请他吃KFC啦？”闵安禾拽着被子猛地起身。
“嗯。”祁言看着闵安禾愤愤的模样，唇角勾起。
闵安禾哼了声，捶了下床边，“言子你下次再见到他，可得把我把钱追回来。”
她崩溃地揉乱了头发：“我怎么就把这人的模样忘了。”
“放心，我会帮你处理。”祁言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插入她的黑发，将她的发丝理顺。
“再摸头，头发就要油了！”闵安禾一把拉下祁言的手，语气闷闷的：“我不会接下来两周都要在医院度过吧。”
祁言漫不经心地靠回椅背，呵了声：“你运气好点，一周。”
“算了，我趁着这段时间查查大学的攻略。”闵安禾很会安慰自己。
她雀跃地拿起手机，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罢工了。
“我手机坏了。”闵安禾抱着手机心痛不已。
女生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干净纯粹的浅棕漾着细细的光，皱着眉装哭时也总能看到眼底的灵动和狡黠。
祁言眼神柔和了一瞬，早料到了这个情况，淡然道：“刚好，我这多了个手机。”
“啊？”闵安禾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脸上的悲痛都还未完全收去，有参杂进几斗惊喜和困惑，一时之间五彩杂乱。
“言砸！”
她期待地看着。
他的裤兜。
“……”
祁言抬手捏住闵安禾的腮帮子，将她的视线扭转了90°。
闵安禾气势汹汹地转过脸。
“你干什……”么。
祁言从冲锋衣的口袋抽出包装完整的手机。
闵安禾立马闭嘴，恭恭敬敬地抬起双手，示意他放下。
祁言弯了弯嘴角，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坏了？”闵安禾兴致冲冲地开封。
祁言双手环抱在胸口，冲锋衣衣领遮住他的下颌线，闲散又不羁。他对闵安禾的问题嗤之以鼻：“我照顾你两天，当我白照顾的？”
闵安禾闪过几百种思绪，脑袋发热，脸颊腾地发红：“你，你，你，等下，我衣服谁换的？”
身上的病服显然不是自己半夜爬起来换的。
祁言黑瞳掠过戏谑，靠近她，声音低哑：“你希望是谁换的？”
闵安禾难以置信，指尖颤抖：“你，果然男人上了大学都变坏。变态！”
“傻瓜。”祁言起身，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多学学怎么骂人吧，只会这几个词，骂不过人可别来找我。”
“找你？你个不靠谱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