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乌发紧贴着脸颊，被黑泥染脏的小脸早已看不出原先的五官相貌，本以为哭不出来，以为过去那么多天，自己已经不再想姐姐了，可是真的想哭的时候，眼泪就和决堤一样，几经倾泻而出，就这么抱着男人大哭。
“我是小晚。”
韩之韫微微愣了下，他抬手制止下人的呵斥，道:“无碍，你们且退下，她与我是旧相识。”
“是，大人。”几个下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收起剑往后退了一步。
他垂眸伸手微微搂住怀中的少女，心中那股本以为已经沉寂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平时总是连正眼看他一下都十分不屑，无论如何讨好都不得她欢心的少女，此时忽然出现，无比亲近的抱着他，哭的很伤心，肩膀不住颤抖。
“小晚，你怎么来了？”韩之韫低下头问我。
虞晚心头冷笑一声，抬头看他，索性也懒得哭了，从他怀里挣脱:“我怎么来了！你是想说我怎么还没死吧？”
韩之韫面色一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许久没见你，你又弄成这副样子，难免感到意外。”
“我姐姐是你害死的吗？”虞晚擦干眼泪，开门见山问他。
“她死了？”韩之韫像是不知道，面容可见几分僵硬，还有几分读不懂的神色，却唯独没有找到伤心难过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那姐姐在他心里到底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真是个可怕的男人！真是个令人恨不得扒开他的心瞧瞧到底有多黑有多脏。
“你不难过吗？你不是说你回来就娶她，你不是答应她，会喜欢照顾她一辈子吗？你反悔了？”虞晚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咄咄逼人。
“我和她早就不是那个关系了，她没和你说？”韩之韫进退有度，无论她情绪如何崩溃都不为所动。
“放开我，我自己走，不用你抱我。”虞晚想要摆脱他牵制她臂膀的手，可是力气太小了，如果他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撼动不了他。
她急得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韩之韫疼得眉头微皱，也只是问了一句: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估摸是摔着的吧。”虞晚松开嘴，不想回答他。
“还疼吗？”他脸色微重，可笑的是，她此刻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明晃晃的担心，姐姐死了他不伤心，我脚受伤的地方他看见了，心疼我？有没有搞错?
虞晚脸色苍白。
“我讨厌死你了，放我下来，别碰我离我远些，滚，滚啊。韩之韫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姐夫了，我不认识你！”虞晚情绪失控冲他大喊，用拳头打他的胸口，伸手推开他的脸，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只把这些当她的小打小闹。
“小晚，你冷静些，别胡闹了，你来找我，不就是无处可去了吗？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你能去哪里，你姐姐不在了，只有我能照顾你，我不会弃你不顾。”
他温和下声音，安抚她。
虞晚渐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是啊，她能去哪里，真是可恨，真是恶心，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对姐姐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偏偏现在，她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你要怎么照顾我？以什么名义，我的姐夫？还是我的……（男人）?”这个词太恶心，虞晚对他说不出口。
为了恶心他，故意搂上他的脖颈，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凑的很近和他讲话，韩之韫脸色微沉，“这事以后再商量，你现在只要好好呆在府里，其他事情我会想办法。”
这个男人也不敢太和她待在一起，她现在就像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地雷，只要没办法令他不爽快，她就自己不爽快。
韩之韫替虞晚精心准备了一个漂亮的院子，但位置很偏，靠近后院书房，还吩咐下人看好她，不让她到处乱走。
每日办完公事，他都会来看她，带一些贵重的玉镯耳环，还有一些点心，就像在喂养阿猫阿狗一样，令人不爽。
有时经常能听到一些丫鬟，在背后议论。
“听说新来的表小姐，家里遭了难，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怜是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一样，除了长的漂亮，也就仗着自己和大人有几分关系，若不是大人心善，就她这每日各种作弄，早就被大人赶出府去了。”
“表小姐她做什么了？我都很少看她出院子。”
“大人好心来看她，她不是闭门不间，就是视若无睹，大人拿来的点心，她当着大人的面就赏给下人吃，还说大人带的东西不干净，她吃了就想吐，真是过分死了，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儿，大人对她好是看得起她。”
“等将军府的沈小姐过门，看咱们大人还理她做甚，咱们公子就是太宽厚仁善了。”
“继续说。”
虞晚走到两人身后笑了一下，把两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哪里还有一开始那股瞧不起她的蛮横样。
表小姐其实就是韩之韫觉得她出身醉花楼的身份见不得人，为她编的，说实话她真想说出来，但是她也知道一旦被人知道，就会遭受很多人唾弃。
“我啊确实作，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玩，他可比我乐在其中。”
“你们懂什么？”
两个丫鬟吓得面色苍白:“小姐饶命，奴婢们错了，求小姐轻乏，日后定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您与大人了。”
虞晚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两个做什么，今天下午来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这件事不都是绿萝姑娘在做吗？”两个丫鬟碎碎念。
“怎么，不能换成你们?”虞晚不爽道。
“不是不是，奴婢们遵命。”两个丫鬟不敢再有疑问。
午时。
踏出浴桶，穿好衣裳，就撞见从门口走进来的韩之韫，他面色微怔，没想到虞晚会在此时沐浴更衣，少女有些微湿的墨色头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上襦只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将身形勾勒的十分完美。
每次来看她时，不是在塌上小憩，就是在后院的靠椅上赏花，目光都懒得给他几眼，如避瘟神般躲着他。
总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今天也如之前一样坐在梳妆台前，旁若无人的梳着头发。
“紫娟，我的鞋呢，拿过来。”
丫鬟连忙从床榻下拿起一双干净的云履。
韩之韫自然的拦住丫鬟，从她手中接过云履，“我来吧。”
丫鬟紫娟心领神会，离开时关门动作稍慢，忍不住往里偷瞥了一眼，恰好看见，男人蹲下身，神情平和又认真细心的握着少女的脚踝，套上罗袜给她穿鞋。
然后少女不满的往他胸口踢了一脚，语气里全是冷冷的嫌弃，“你弄疼我了！”
男人也没生气，反而宠溺无边:“嗯，我轻些下次就不会了。”
“下次?没有下次，你还是别来了，既然马上就要迎娶沈小姐，还总来找我做什么，平白让人生误会。”虞晚梳着湿漉漉的发缕。
韩之韫站起身，唇边微含一抹笑:“你吃醋了？”
呵。虞晚整理发簪的手微顿，给了他一记白眼。
“那就是有人多嘴，在背后乱嚼舌根了，让你不开心了，我查清后会秉公处置她们，小晚，你别再多想了。”韩之韫伸手抚摸着少女垂落在一旁的几缕秀发，细细瞧着铜镜中的画面。
渐渐卸下防备，从一开始针锋相对，十分排斥与他待在一起，即便是触碰到她的一角衣袖都像是被脏东西碰了一样，厌恶的看向他，现在已经能相处同一间屋子，能站在一起，这么近距离的说话，他是不是能奢望更多…………
“你说只要我愿意待在你身边，你就满足我你所有能做的事情，我很好奇，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之韫，我脚疼。”虞晚对他笑，不是那种明媚开心的笑容，只是一抹很淡，很敷衍的笑容，就令男人几乎失了神。
少女单手脱下罗袜，肌肤光滑如玉，脚踝和脚趾轻轻弯曲，宛如精美的瓷器般，洁白无瑕，柔美可爱。
韩之韫站在身前低头，眼眸微暗，指尖按住少女的脚踝，轻轻揉按。
虞晚不爽，在他胸口来了一脚，将他踹开，男人踉跄了一下，不一会儿脚就被男人一把扣住。
“虞晚！”韩之韫有些生气了，她总是喜怒无常的耍小脾气，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你力气太大了，我不喜欢，让来福进来，他比你会做这种事。”虞晚想收回脚，却被那双手紧紧攥着，蹙着眉，瞪他:“来福！来福你进来！”
来福听到传唤，屁颠屁颠就进来了，他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凝固，小心的瞥了眼韩之韫，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此时，韩之韫已经松了手，尽管虞晚自己整理了下裙，他还是面色不愉，阴测测的看着走进来的下人。
虞晚才不管他:“来福帮我揉脚。”
说完还对来福笑道:“你真是心灵手巧，不像某人，我很喜欢你，以后就来我身边伺候我吧。”
韩之韫盯着来福那双手快要触碰到少女的玉足时，冷声呵斥。
“退下，现在给我滚出去。”
来福浑身抖了一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大人?”
虞晚瞥了两人一眼，见好就收:“紫娟，我累了，关门谢客。”
………………
府邸前堂。
韩之韫杵着下颌，上下打量着跪在身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下人。
“表小姐，经常叫你伺候她？”
“禀告大人，今天是第一次。”
韩之韫心情稍微好受一点，看着人的目光却还是微微发冷:“哦?果真如此?”
“明日你去领几两银子回家探亲吧，听管家说你母亲病重，是该让你回去。”
“谢谢大人，待小的母亲病好些一定尽快回来伺候大人。”来福赶紧道谢。
“无事，日后不用再回来了，管家，给他多备几两银子。”
“大人，大人是小的做错什么了吗？您说一定改，求求您不要赶小的走！”来福吓得赶紧磕头。
“我怎么会想赶你走呢，只是心疼你母亲，你若是还要回来，想必无法安心照顾她。”
“好了，下去吧，此事就这么定了。”韩之韫喝了一口茶，便再也没给跪在大堂前的来福一个眼神。
管家小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韩之韫，深知自家大人只是看上去好说话，待谁都温和有礼，其实口腹蜜剑，冷漠无情。
恐怕除了表小姐，没人再能令大人摒弃理智，不顾得失。
………………
管家手中端着几盒珠宝首饰，几盒十分昂贵可口的点心，“表小姐，这些都是大人为您亲手挑选的，大人对小姐您可真好。”
“他对我很好？”虞晚伸手将珠宝首饰抓出来看了一眼，全都丢了回去。
“那管家您觉得，他是对我好几分，还是昨日刚过门的沈夫人?”
管家面露难色:“这…………”
虞晚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沈夫人还有个亲弟弟，他过几日要来?”
管家点头:“听说最近的江洋大盗在城北闹得很凶，沈霄正领命与大理寺和城中官兵一同办理此案，约莫还未得空来府中拜访。”
不怪他这么说，因为传言神乎其神的，有人说将军府的嫡公子，虽年少但从小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父辈威名，精于骑射，熟读各种兵书，是一个大公无私很得当地民心，有勇有谋的少年将军。
也有传言说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生的凶神恶煞，暴虐无道，手上沾满了边塞亡魂的鲜血，是个名副其实的杀神。
大多数未见过其人，但听过他与匈奴军激战，杀死匈奴王的事后，都很怕他。
听说他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宝剑，就连入朝面见圣上也是如此。
“我是小晚。”
韩之韫微微愣了下，他抬手制止下人的呵斥，道:“无碍，你们且退下，她与我是旧相识。”
“是，大人。”几个下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收起剑往后退了一步。
他垂眸伸手微微搂住怀中的少女，心中那股本以为已经沉寂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平时总是连正眼看他一下都十分不屑，无论如何讨好都不得她欢心的少女，此时忽然出现，无比亲近的抱着他，哭的很伤心，肩膀不住颤抖。
“小晚，你怎么来了？”韩之韫低下头问我。
虞晚心头冷笑一声，抬头看他，索性也懒得哭了，从他怀里挣脱:“我怎么来了！你是想说我怎么还没死吧？”
韩之韫面色一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许久没见你，你又弄成这副样子，难免感到意外。”
“我姐姐是你害死的吗？”虞晚擦干眼泪，开门见山问他。
“她死了？”韩之韫像是不知道，面容可见几分僵硬，还有几分读不懂的神色，却唯独没有找到伤心难过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那姐姐在他心里到底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真是个可怕的男人！真是个令人恨不得扒开他的心瞧瞧到底有多黑有多脏。
“你不难过吗？你不是说你回来就娶她，你不是答应她，会喜欢照顾她一辈子吗？你反悔了？”虞晚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咄咄逼人。
“我和她早就不是那个关系了，她没和你说？”韩之韫进退有度，无论她情绪如何崩溃都不为所动。
“放开我，我自己走，不用你抱我。”虞晚想要摆脱他牵制她臂膀的手，可是力气太小了，如果他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撼动不了他。
她急得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韩之韫疼得眉头微皱，也只是问了一句: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估摸是摔着的吧。”虞晚松开嘴，不想回答他。
“还疼吗？”他脸色微重，可笑的是，她此刻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明晃晃的担心，姐姐死了他不伤心，我脚受伤的地方他看见了，心疼我？有没有搞错?
虞晚脸色苍白。
“我讨厌死你了，放我下来，别碰我离我远些，滚，滚啊。韩之韫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姐夫了，我不认识你！”虞晚情绪失控冲他大喊，用拳头打他的胸口，伸手推开他的脸，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只把这些当她的小打小闹。
“小晚，你冷静些，别胡闹了，你来找我，不就是无处可去了吗？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你能去哪里，你姐姐不在了，只有我能照顾你，我不会弃你不顾。”
他温和下声音，安抚她。
虞晚渐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是啊，她能去哪里，真是可恨，真是恶心，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对姐姐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偏偏现在，她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你要怎么照顾我？以什么名义，我的姐夫？还是我的……（男人）?”这个词太恶心，虞晚对他说不出口。
为了恶心他，故意搂上他的脖颈，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凑的很近和他讲话，韩之韫脸色微沉，“这事以后再商量，你现在只要好好呆在府里，其他事情我会想办法。”
这个男人也不敢太和她待在一起，她现在就像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地雷，只要没办法令他不爽快，她就自己不爽快。
韩之韫替虞晚精心准备了一个漂亮的院子，但位置很偏，靠近后院书房，还吩咐下人看好她，不让她到处乱走。
每日办完公事，他都会来看她，带一些贵重的玉镯耳环，还有一些点心，就像在喂养阿猫阿狗一样，令人不爽。
有时经常能听到一些丫鬟，在背后议论。
“听说新来的表小姐，家里遭了难，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怜是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一样，除了长的漂亮，也就仗着自己和大人有几分关系，若不是大人心善，就她这每日各种作弄，早就被大人赶出府去了。”
“表小姐她做什么了？我都很少看她出院子。”
“大人好心来看她，她不是闭门不间，就是视若无睹，大人拿来的点心，她当着大人的面就赏给下人吃，还说大人带的东西不干净，她吃了就想吐，真是过分死了，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儿，大人对她好是看得起她。”
“等将军府的沈小姐过门，看咱们大人还理她做甚，咱们公子就是太宽厚仁善了。”
“继续说。”
虞晚走到两人身后笑了一下，把两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哪里还有一开始那股瞧不起她的蛮横样。
表小姐其实就是韩之韫觉得她出身醉花楼的身份见不得人，为她编的，说实话她真想说出来，但是她也知道一旦被人知道，就会遭受很多人唾弃。
“我啊确实作，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玩，他可比我乐在其中。”
“你们懂什么？”
两个丫鬟吓得面色苍白:“小姐饶命，奴婢们错了，求小姐轻乏，日后定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您与大人了。”
虞晚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两个做什么，今天下午来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这件事不都是绿萝姑娘在做吗？”两个丫鬟碎碎念。
“怎么，不能换成你们?”虞晚不爽道。
“不是不是，奴婢们遵命。”两个丫鬟不敢再有疑问。
午时。
踏出浴桶，穿好衣裳，就撞见从门口走进来的韩之韫，他面色微怔，没想到虞晚会在此时沐浴更衣，少女有些微湿的墨色头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上襦只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将身形勾勒的十分完美。
每次来看她时，不是在塌上小憩，就是在后院的靠椅上赏花，目光都懒得给他几眼，如避瘟神般躲着他。
总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今天也如之前一样坐在梳妆台前，旁若无人的梳着头发。
“紫娟，我的鞋呢，拿过来。”
丫鬟连忙从床榻下拿起一双干净的云履。
韩之韫自然的拦住丫鬟，从她手中接过云履，“我来吧。”
丫鬟紫娟心领神会，离开时关门动作稍慢，忍不住往里偷瞥了一眼，恰好看见，男人蹲下身，神情平和又认真细心的握着少女的脚踝，套上罗袜给她穿鞋。
然后少女不满的往他胸口踢了一脚，语气里全是冷冷的嫌弃，“你弄疼我了！”
男人也没生气，反而宠溺无边:“嗯，我轻些下次就不会了。”
“下次?没有下次，你还是别来了，既然马上就要迎娶沈小姐，还总来找我做什么，平白让人生误会。”虞晚梳着湿漉漉的发缕。
韩之韫站起身，唇边微含一抹笑:“你吃醋了？”
呵。虞晚整理发簪的手微顿，给了他一记白眼。
“那就是有人多嘴，在背后乱嚼舌根了，让你不开心了，我查清后会秉公处置她们，小晚，你别再多想了。”韩之韫伸手抚摸着少女垂落在一旁的几缕秀发，细细瞧着铜镜中的画面。
渐渐卸下防备，从一开始针锋相对，十分排斥与他待在一起，即便是触碰到她的一角衣袖都像是被脏东西碰了一样，厌恶的看向他，现在已经能相处同一间屋子，能站在一起，这么近距离的说话，他是不是能奢望更多…………
“你说只要我愿意待在你身边，你就满足我你所有能做的事情，我很好奇，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之韫，我脚疼。”虞晚对他笑，不是那种明媚开心的笑容，只是一抹很淡，很敷衍的笑容，就令男人几乎失了神。
少女单手脱下罗袜，肌肤光滑如玉，脚踝和脚趾轻轻弯曲，宛如精美的瓷器般，洁白无瑕，柔美可爱。
韩之韫站在身前低头，眼眸微暗，指尖按住少女的脚踝，轻轻揉按。
虞晚不爽，在他胸口来了一脚，将他踹开，男人踉跄了一下，不一会儿脚就被男人一把扣住。
“虞晚！”韩之韫有些生气了，她总是喜怒无常的耍小脾气，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你力气太大了，我不喜欢，让来福进来，他比你会做这种事。”虞晚想收回脚，却被那双手紧紧攥着，蹙着眉，瞪他:“来福！来福你进来！”
来福听到传唤，屁颠屁颠就进来了，他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凝固，小心的瞥了眼韩之韫，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此时，韩之韫已经松了手，尽管虞晚自己整理了下裙，他还是面色不愉，阴测测的看着走进来的下人。
虞晚才不管他:“来福帮我揉脚。”
说完还对来福笑道:“你真是心灵手巧，不像某人，我很喜欢你，以后就来我身边伺候我吧。”
韩之韫盯着来福那双手快要触碰到少女的玉足时，冷声呵斥。
“退下，现在给我滚出去。”
来福浑身抖了一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大人?”
虞晚瞥了两人一眼，见好就收:“紫娟，我累了，关门谢客。”
………………
府邸前堂。
韩之韫杵着下颌，上下打量着跪在身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下人。
“表小姐，经常叫你伺候她？”
“禀告大人，今天是第一次。”
韩之韫心情稍微好受一点，看着人的目光却还是微微发冷:“哦?果真如此?”
“明日你去领几两银子回家探亲吧，听管家说你母亲病重，是该让你回去。”
“谢谢大人，待小的母亲病好些一定尽快回来伺候大人。”来福赶紧道谢。
“无事，日后不用再回来了，管家，给他多备几两银子。”
“大人，大人是小的做错什么了吗？您说一定改，求求您不要赶小的走！”来福吓得赶紧磕头。
“我怎么会想赶你走呢，只是心疼你母亲，你若是还要回来，想必无法安心照顾她。”
“好了，下去吧，此事就这么定了。”韩之韫喝了一口茶，便再也没给跪在大堂前的来福一个眼神。
管家小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韩之韫，深知自家大人只是看上去好说话，待谁都温和有礼，其实口腹蜜剑，冷漠无情。
恐怕除了表小姐，没人再能令大人摒弃理智，不顾得失。
………………
管家手中端着几盒珠宝首饰，几盒十分昂贵可口的点心，“表小姐，这些都是大人为您亲手挑选的，大人对小姐您可真好。”
“他对我很好？”虞晚伸手将珠宝首饰抓出来看了一眼，全都丢了回去。
“那管家您觉得，他是对我好几分，还是昨日刚过门的沈夫人?”
管家面露难色:“这…………”
虞晚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沈夫人还有个亲弟弟，他过几日要来?”
管家点头:“听说最近的江洋大盗在城北闹得很凶，沈霄正领命与大理寺和城中官兵一同办理此案，约莫还未得空来府中拜访。”
不怪他这么说，因为传言神乎其神的，有人说将军府的嫡公子，虽年少但从小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父辈威名，精于骑射，熟读各种兵书，是一个大公无私很得当地民心，有勇有谋的少年将军。
也有传言说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生的凶神恶煞，暴虐无道，手上沾满了边塞亡魂的鲜血，是个名副其实的杀神。
大多数未见过其人，但听过他与匈奴军激战，杀死匈奴王的事后，都很怕他。
听说他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宝剑，就连入朝面见圣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