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年底，全市的高档餐厅生意就显得特别红火，想预订座位都得提前，特别是这家专门做海鲜的餐厅，林凌越早就久仰大名，从各种同事和朋友那里听说过，只不过碍于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去成。年终奖一到账，她就立马预订了这家店的高级双人套餐。
“晚上吃饭别忘了，我下班了直接过去，到时候餐厅见。”董嘉晨看到她这么说，突然感到有点内疚，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总觉得被林凌越看到自己和任茹茵亲近的样子，有些不太好。他把手机放进口袋，按下了电梯楼层。
“晨哥，刚才真是巧呢，居然在这里碰到凌越。”
“是啊，挺巧的。”
“咱们公司和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合作，我还记得上次他们那个陆科长请我们去吃自助餐，好像也是差不多今年这个时候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呢！”
电梯很快到了10楼，二人根据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会议室，门口已经有合作方的人在等着了。
董嘉晨迎上前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即二人进了会议室，直接开门见山拿出合同开始商谈签约的事宜。
一到这种场合，董嘉晨充分发挥他的绅士风度，全程流利控场，任茹茵清楚的部分，让她表现，任茹茵不了解的地方，换他来补充说明，合作方很快就达成了签约意向。
“可以，每一项条款你们都说明得很清楚了，是在这里签名吗？”
看到合作方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盖好了公章，任茹茵终于安心了，她望向董嘉晨，眼里是满满的钦佩，之后疑惑又涌上来，明明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为什么非要离职呢？她想不明白，难道是他讨厌和自己一起搭档？还是说他觉得和自己搭档不公平，他才是起到主要作用的那个人，自己一直都是在沾他的光，所以他心里有不满？
“茹茵，把合同收好咱们走吧。”“二位可以不用这么早走，现在也差不多临近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午餐，就在旁边大厦的五星级酒店，这是自助餐券，先稍微休息一会儿，稍后我们的同事会带你们过去。”
休息室暂时只剩下董嘉晨和任茹茵，是为数不多的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晨哥，你真的要离职吗？这不是工作做得挺好吗？今天的合同也签约了。”他们来的路上，这个问题被董嘉晨回避了，任茹茵还是打算问出个准话。
“是的，回公司之后我就把离职报告交上去，然后做好工作交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因为我吗？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一起搭档工作很烦，我老是拖累你？”任茹茵低下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当然不是因为你，跟你没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的原因。”
“是因为你们组长吗？”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主要还是发展规划和目前有冲突。”
任茹茵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既然董嘉晨已经下定决心要离职，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用餐。”
“你的脚能走吗？”“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汪清宇对着电脑上的年度工作计划陷入沉思，新的年度业绩目标已经定下来了，各方面的考核指标都要在之前的基础上有一个大幅增长。陆柏宣之前的工作已经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想要继续保持这个势头并且有良好增长，上升的空间非常有限，他现在深感自己是接下了一个空头支票，想要兑现的难度很大。“定这么高的指标是要怎么完成，这确定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没事，我们跟销售反馈数据深度绑定，要死也是跟销售部一起死。”
听到其他人在那边聊天，汪清宇加入了讨论：“你们之前的考核目标都是怎么定的？”
“是每个部门先出一个预计数，提交之后上面会酌情调整，然后再下发回来给我们。”
“有没有碰到过考核指标完成不了的情况？”
“偶尔会有，不过之前陆科长总是想方设法达标，比如说这个季度的没完成，就在下个季度找补回来，总之全年统计下来大差不差是可以完成的。”
“你们经常加班吗？”
“很少”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李霖的话就被金元森截了过去：“几乎从来不加班，一年加不到几回，因为我们这里提倡的是工作效率，陆科长之前定的基调是不以工作时间论英雄，所以我们都是尽量在工作时间完成任务，做完了就可以到点走。”
“哦？是吗？”汪清宇知道这是金元森在和自己强调所有人都不想加班的意思，他决定继续按兵不动，再观察一阵子，然后再作出调整。
看到汪清宇一副隐忍的表情，金元森心里有点发虚，他觉得汪清宇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对付的，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子上的不会是善茬，他刚才应该是在试探口风，想了解一下大家对于加班的接受程度。金元森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手机给关乐怡发了条消息，让她统一口径把好口风。
此时，林凌越背着包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办公室。“凌越，辛苦你特地跑一趟。”“没事，就当多运动锻炼了。对了，汪科长，对方部门领导今天出差，不在公司，文件是让他们那边的前台秘书小姐转交的。”
“好的，我知道了，这一单就麻烦你继续跟进，一定要把成本压下来，我们今年的考核指标比较艰难。”
汪清宇把今年的考核文件递给了她：“凌越你看一下这份文件，然后所有人注意，围绕考核指标，大家都好好想想今年的工作我们要怎么开展，想一想思路对策，稍后我们开会讨论一下。”
听到汪清宇又要开会，李霖的脸拉得老长，一时间办公室没人说话。
企划科工作小群的聊天框弹了出来，这个小群里没有汪清宇。
“他又要开会，真的是烦。”李霖忍不住率先发话。
“刚才他在试探我们能不能加班，大家一定要咬死说不接受加班，要不然咱们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试探我们能不能加班是什么意思？”
“他估计觉得今年的考核指标定得有些高，但是他又非常想完成，所以压力就落到我们头上了呗，想让我们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然后他好继续升职回总部。”
金元森看林凌越没有接话，有点担心，于是继续提醒她：“凌越，你可千万不要工作太认真，要不然我们都会被要求加班的。”
“我是什么害群之马吗？放心，我也不接受无意义的加班。”
林凌越落实到行动上的具体表现就是今天下午没有浪费一分钟，飞快地完成了手头上的任务，然后在汪清宇主持完企划科的新年工作动员会后，火速收拾东西到点拎包走人。
海鲜餐厅在一个高档商场里，即使是工作日的晚餐档，门口等位的食客也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董嘉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玩手机，腿上还有放着一个纸袋。
林凌越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嗨，你居然比我先到。下班够早的呀！”
董嘉晨抬起头，迎上笑容满面的她，脸上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吧，我订好了座位。”刚坐下点完菜不久，董嘉晨就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林凌越。
“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一定要收下。”纸袋里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林凌越打开之后发现是一瓶香水，而且正巧是自己一直想买的味道。
“哇，你也太客气了吧，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下次一定回礼给你。”
“你都请我吃这么贵的海鲜大餐了，这有什么好回礼的，我都说了，不要客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只能凭感觉选了，希望没有踩雷。”董嘉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女生选礼物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擅长，只能拜托李霖去办公室打探林凌越的喜好。
“我观察了几天，她最近对香水感兴趣，然后聊天的时候问出来了她喜欢这个牌子的，你去选这个牌子的热门款，基本不会出错。”
“还有一点，她喜欢花香调和木质调的，你去专柜问问就知道了。”
看到林凌越满意的表情，董嘉晨轻轻勾起了嘴角。
“对了，你提离职了吗？”
“嗯，离职报告今天下午刚交上去。”
“啊！你今天下午提的呀？这么快？”
“是呀，已经不想留在那里了，想早点开始走交接流程。”
董嘉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的，一点都不像是经历了变故的样子。
林凌越开始有点担心今天是不是时机不对，毕竟要离职的话心情不会很好。她压抑了下自己略微高涨的情绪，想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最近帮你留意了一下，之前我们公司合作过的几家乙方公司，有几家正在招人，我等下把他们的岗位需求发给你，如果你觉得有合适的我帮你联系。”
说完，林凌越又想起了之前认识的工作人脉，一股脑地全都告诉董嘉晨：“还有那一家公司，我之前的同事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菜。“二位的餐齐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眼前的海鲜食材无比丰盛，林凌越眼睛都看直了。
“很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比起工作，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答复。”
桌子中间的汤锅已经煮到沸腾，翻滚的水花冒着热气，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水雾，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于是不约而同盯着锅里。
“可以啊，咱们可以试一试。”
“晚上吃饭别忘了，我下班了直接过去，到时候餐厅见。”董嘉晨看到她这么说，突然感到有点内疚，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总觉得被林凌越看到自己和任茹茵亲近的样子，有些不太好。他把手机放进口袋，按下了电梯楼层。
“晨哥，刚才真是巧呢，居然在这里碰到凌越。”
“是啊，挺巧的。”
“咱们公司和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合作，我还记得上次他们那个陆科长请我们去吃自助餐，好像也是差不多今年这个时候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呢！”
电梯很快到了10楼，二人根据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会议室，门口已经有合作方的人在等着了。
董嘉晨迎上前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即二人进了会议室，直接开门见山拿出合同开始商谈签约的事宜。
一到这种场合，董嘉晨充分发挥他的绅士风度，全程流利控场，任茹茵清楚的部分，让她表现，任茹茵不了解的地方，换他来补充说明，合作方很快就达成了签约意向。
“可以，每一项条款你们都说明得很清楚了，是在这里签名吗？”
看到合作方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盖好了公章，任茹茵终于安心了，她望向董嘉晨，眼里是满满的钦佩，之后疑惑又涌上来，明明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为什么非要离职呢？她想不明白，难道是他讨厌和自己一起搭档？还是说他觉得和自己搭档不公平，他才是起到主要作用的那个人，自己一直都是在沾他的光，所以他心里有不满？
“茹茵，把合同收好咱们走吧。”“二位可以不用这么早走，现在也差不多临近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午餐，就在旁边大厦的五星级酒店，这是自助餐券，先稍微休息一会儿，稍后我们的同事会带你们过去。”
休息室暂时只剩下董嘉晨和任茹茵，是为数不多的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晨哥，你真的要离职吗？这不是工作做得挺好吗？今天的合同也签约了。”他们来的路上，这个问题被董嘉晨回避了，任茹茵还是打算问出个准话。
“是的，回公司之后我就把离职报告交上去，然后做好工作交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因为我吗？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一起搭档工作很烦，我老是拖累你？”任茹茵低下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当然不是因为你，跟你没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的原因。”
“是因为你们组长吗？”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主要还是发展规划和目前有冲突。”
任茹茵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既然董嘉晨已经下定决心要离职，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用餐。”
“你的脚能走吗？”“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汪清宇对着电脑上的年度工作计划陷入沉思，新的年度业绩目标已经定下来了，各方面的考核指标都要在之前的基础上有一个大幅增长。陆柏宣之前的工作已经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想要继续保持这个势头并且有良好增长，上升的空间非常有限，他现在深感自己是接下了一个空头支票，想要兑现的难度很大。“定这么高的指标是要怎么完成，这确定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没事，我们跟销售反馈数据深度绑定，要死也是跟销售部一起死。”
听到其他人在那边聊天，汪清宇加入了讨论：“你们之前的考核目标都是怎么定的？”
“是每个部门先出一个预计数，提交之后上面会酌情调整，然后再下发回来给我们。”
“有没有碰到过考核指标完成不了的情况？”
“偶尔会有，不过之前陆科长总是想方设法达标，比如说这个季度的没完成，就在下个季度找补回来，总之全年统计下来大差不差是可以完成的。”
“你们经常加班吗？”
“很少”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李霖的话就被金元森截了过去：“几乎从来不加班，一年加不到几回，因为我们这里提倡的是工作效率，陆科长之前定的基调是不以工作时间论英雄，所以我们都是尽量在工作时间完成任务，做完了就可以到点走。”
“哦？是吗？”汪清宇知道这是金元森在和自己强调所有人都不想加班的意思，他决定继续按兵不动，再观察一阵子，然后再作出调整。
看到汪清宇一副隐忍的表情，金元森心里有点发虚，他觉得汪清宇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对付的，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子上的不会是善茬，他刚才应该是在试探口风，想了解一下大家对于加班的接受程度。金元森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手机给关乐怡发了条消息，让她统一口径把好口风。
此时，林凌越背着包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办公室。“凌越，辛苦你特地跑一趟。”“没事，就当多运动锻炼了。对了，汪科长，对方部门领导今天出差，不在公司，文件是让他们那边的前台秘书小姐转交的。”
“好的，我知道了，这一单就麻烦你继续跟进，一定要把成本压下来，我们今年的考核指标比较艰难。”
汪清宇把今年的考核文件递给了她：“凌越你看一下这份文件，然后所有人注意，围绕考核指标，大家都好好想想今年的工作我们要怎么开展，想一想思路对策，稍后我们开会讨论一下。”
听到汪清宇又要开会，李霖的脸拉得老长，一时间办公室没人说话。
企划科工作小群的聊天框弹了出来，这个小群里没有汪清宇。
“他又要开会，真的是烦。”李霖忍不住率先发话。
“刚才他在试探我们能不能加班，大家一定要咬死说不接受加班，要不然咱们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试探我们能不能加班是什么意思？”
“他估计觉得今年的考核指标定得有些高，但是他又非常想完成，所以压力就落到我们头上了呗，想让我们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然后他好继续升职回总部。”
金元森看林凌越没有接话，有点担心，于是继续提醒她：“凌越，你可千万不要工作太认真，要不然我们都会被要求加班的。”
“我是什么害群之马吗？放心，我也不接受无意义的加班。”
林凌越落实到行动上的具体表现就是今天下午没有浪费一分钟，飞快地完成了手头上的任务，然后在汪清宇主持完企划科的新年工作动员会后，火速收拾东西到点拎包走人。
海鲜餐厅在一个高档商场里，即使是工作日的晚餐档，门口等位的食客也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董嘉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玩手机，腿上还有放着一个纸袋。
林凌越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嗨，你居然比我先到。下班够早的呀！”
董嘉晨抬起头，迎上笑容满面的她，脸上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吧，我订好了座位。”刚坐下点完菜不久，董嘉晨就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林凌越。
“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一定要收下。”纸袋里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林凌越打开之后发现是一瓶香水，而且正巧是自己一直想买的味道。
“哇，你也太客气了吧，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下次一定回礼给你。”
“你都请我吃这么贵的海鲜大餐了，这有什么好回礼的，我都说了，不要客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只能凭感觉选了，希望没有踩雷。”董嘉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女生选礼物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擅长，只能拜托李霖去办公室打探林凌越的喜好。
“我观察了几天，她最近对香水感兴趣，然后聊天的时候问出来了她喜欢这个牌子的，你去选这个牌子的热门款，基本不会出错。”
“还有一点，她喜欢花香调和木质调的，你去专柜问问就知道了。”
看到林凌越满意的表情，董嘉晨轻轻勾起了嘴角。
“对了，你提离职了吗？”
“嗯，离职报告今天下午刚交上去。”
“啊！你今天下午提的呀？这么快？”
“是呀，已经不想留在那里了，想早点开始走交接流程。”
董嘉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的，一点都不像是经历了变故的样子。
林凌越开始有点担心今天是不是时机不对，毕竟要离职的话心情不会很好。她压抑了下自己略微高涨的情绪，想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最近帮你留意了一下，之前我们公司合作过的几家乙方公司，有几家正在招人，我等下把他们的岗位需求发给你，如果你觉得有合适的我帮你联系。”
说完，林凌越又想起了之前认识的工作人脉，一股脑地全都告诉董嘉晨：“还有那一家公司，我之前的同事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菜。“二位的餐齐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眼前的海鲜食材无比丰盛，林凌越眼睛都看直了。
“很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比起工作，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答复。”
桌子中间的汤锅已经煮到沸腾，翻滚的水花冒着热气，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水雾，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于是不约而同盯着锅里。
“可以啊，咱们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