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城市入冬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前天还是可以穿外套的天气，这下风衣和羽绒服都要拿出来避寒。早上出摊卖早点的小贩起得更早了，天气变冷，买热食的上班族变多了，早上七点开始，车站边上的早点摊就一直围满了人。
董嘉晨是这家早点摊的常客，每次买完早点，他就站在车站边吃边等车。他正举着一个包子大快朵颐，一个老人从马路对面推着自行车，径直横穿车道，来来回回的车辆不是急刹车就是鸣笛。在老人快要到达车站这边时，一辆小轿车变道绕过前面因为避让而刹车的面包车，正好撞上老人的自行车。小轿车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老人和自行车倒在地上。
董嘉晨包子吃到一半停住了，事故现场已经有人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肇事司机下车查看老人伤势，站在路上打电话。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去把地上坐着的老人扶起来，老人就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腰和腿，表情痛苦，车筐里的菜滚了一地。董嘉晨走上前去把地上的菜捡起来放回车筐，然后蹲在老人身边，询问道：“大叔您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捂着腿，低声哀嚎：“腿疼……腿疼哟！”站在旁边打完电话的司机，愧疚地说：“大叔对不起啊！等下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会到，医院救护车也马上过来，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司机看董嘉晨用纸巾擦掉磨破老人手掌的碎石渣和灰尘，又把老人背到车站长椅上坐下，好奇问道：“小伙子，你是他的家属吗？”“不是，我刚才就在车站等车，看到了而已。”董嘉晨等的车来了，他赶着去上班，正准备上车却被司机一把拉住，“小伙子，你能跟我一起去趟医院吗？等下交警来了你得帮我作证，是他横穿马路有错在先，我不是全责啊！”董嘉晨表示没办法，他还要上班，“小伙子你就帮忙为我作证吧，老人家属和交警肯定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给你误工费，麻烦你帮帮我好吗？”
肇事司机苦苦哀求，董嘉晨只好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救护车来了，老人在他们俩和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被送到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董嘉晨也陪着司机一起做了笔录。
老人家属赶到医院时，看到躺在病床上脚被吊起来的老人，扬起手差点给坐在床边削水果的董嘉晨一个大嘴巴子。换药的护士急忙拦住家属：“哎！他不是撞人的司机，只是陪着来做笔录的。老人住院还是他忙前忙后帮着照顾呢！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家属有点冲动，生气地指着董嘉晨的鼻子：“谁知道他是不是跟司机一伙的。”病床上的老人孱弱地开口道：“儿子，他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跟他没有关系。”听罢，董嘉晨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水果出去了，他走到收费处找到正在交钱结算的司机，冷冷地说：“笔录做完了，家属也来了，现在跟我没关系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吧。”望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董嘉晨，司机悄悄庆幸，还好那小子没要误工费。
走出医院大门，已经是中午了，头顶的大太阳无比猛烈，包里还有早上没吃完的半个包子，早已经凉透了。董嘉晨找了个阴凉处，吃掉了包子，“请假帮忙连句谢谢都没收到。”
他有点心灰意冷，准备给公司打电话说下午回去上班。
医院门口，林凌越拿着体检项目单，给人事部打电话：“张姐，新同事已经做完体检回去了，体检报告要下午才出结果，回公司了我带给你。”本来今天应该是人事部的张姐带新同事来做入职体检，她临时要开会走不开，正好在公司的外出申请上找到了今天早上要出外勤的林凌越。
“凌越谢谢你！回来了请你喝奶茶！”“没事，我先去吃饭了，拜拜。”林凌越挂了电话准备找一家快餐店买点吃的，正巧看到马路对面银行门口的董嘉晨。
“他怎么这个时间在那吃包子？”想起上次说好要请他吃饭的，机会来了。
林凌越穿过马路，走向董嘉晨，“这个时间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了吗？”董嘉晨丧着脸抬起头，居然是林凌越，但是他此刻的心情笑不出来，“是你啊，我还没吃饭。”林凌越难得看到他这么颓丧，大手一挥，豪迈地说：“走，吃饭去！想吃什么，说！我请！”她希望用元气的样子让眼前这个心情不好的人振作起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那个植物大战僵尸里面没有阳光的向日葵。”董嘉晨被她这么一形容给逗笑了，“好啊，我要吃酸菜鱼。”
“好嘞，酸菜鱼走起。”他们去了医院附近的商场，楼上正好新开了一家酸菜鱼餐厅。点完菜，董嘉晨的心情好了很多，仿佛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你最后就直接走了啊？白请一天假！”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凌越替他感到不值，义愤填膺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你就不该去掺和，让司机自己处理。”
酸菜鱼上了，暖黄的灯光下，汤汁上星星点点的油花包裹着鱼肉，藤椒和干辣椒均匀洒在整盆鱼肉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来，吃鱼。”董嘉晨盛了两碗米饭，一碗递给林凌越，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觉得有趣，“酸菜鱼挺对你口味啊，你喜欢吃酸辣的吗？”“只要味道好什么都行。你别光说不吃啊，多吃点。”一顿午饭，两人虽然会偶尔聊几句，但主要还是沉浸在品尝食物的过程中。
“你下午还要回公司吗？”董嘉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随口一问，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下午要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已经跟科长打过招呼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必须还要回公司。”
董嘉晨鼓起勇气，假装灵机一动，“那你下午就别回去了，我不是请了一天假吗，一起去玩吧。”这个提议让林凌越感到不知所措，跟他一起去玩，自己不讨厌，但是说开心，也算不上。
工作日的中午，整个商场都没什么人，商场电玩区里零星有几个像是中午放学的小学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格斗机面前摇着操纵杆对打。电玩区旁边的电影院更是没什么客流，前台检票员低着头刷手机，售票厅里有一两对坐着等电影开场的大学生情侣。售票厅里的宣传大荧幕上滚动播放最新上映的电影宣传片，让候场的观众们看上去不会那么无聊。
林凌越心头隐隐冒出一丝不安，本想着请他吃这顿饭还了上次请吃夜宵的人情，这下又要一起去玩。她并不是厌恶董嘉晨，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出来要跟他一起去玩的理由，他们之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下午溜回家休息一下，或者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去应付一个不是很熟的男生要轻松。
“你想不想看电影？旁边正好有电影院。”林凌越听他这么发问，面露难色：“现在……应该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吧。”她是个很少去电影院的人，除非是有些需要去影院感受音画效果的大制作电影，或者是有自己特别喜欢的演员，一般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浪费钱去看一些普通的院线商业片的。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喜剧片看吗？”对面的董嘉晨还在沉浸在手机片单中，林凌越听到他说出一个听上去就很像烂片的电影名时，恨不得马上逃回家。
其实，董嘉晨对现在这些电影也没有兴趣，但是此刻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感觉到林凌越的抗拒后，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些电影很无聊对吧。”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林凌越结了帐，回到座位上，她决定拒绝董嘉晨，回公司打卡下班。“等下我去医院取体检报告，然后直接回公司，你下午还是回家休息吧，难得请了假，好好休息多好。”
听到林凌越执意要回公司，董嘉晨感觉比今天上午差点被人抽耳光还要心凉，他故作可惜，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掩盖失落的心情：“好吧，翘班也确实不太好。我们走吧。”两人走出餐厅，林凌越抬起腕表指了指，对董嘉晨委婉地说：“我下午三点半去取报告，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先……去趟楼下书店？”林凌越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楼下书店，感觉想把自己从这个环境中摘出去，不过她也确实想表达这个意思，让董嘉晨先走，自己去书店打发下时间。
不过，她高估了董嘉晨的理解能力，“我也去书店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毫不客气地跟上来，甚至表示要带路。她只能妥协了，算了就一两个小时而已，毕竟也拒绝了他一起看电影的提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下的书店。工作日店里格外冷清，只有些年长的读者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阅读时光。林凌越从学生时代起就非常喜欢逛书店，每次放学她都要去学校门口的书店逛逛，哪怕什么都不买，只是看看有什么新书上架都是好的。
二人默契地在各自感兴趣的书籍前驻足，林凌越停在外国文学书架前，目光来回搜寻感兴趣的名著。董嘉晨则是被推理小说拖住了脚步，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一本没看过的小说，靠着书架开始阅读。
书店里飘扬的钢琴曲，加上咖啡饮品区时不时传来的咖啡香气，让人舍不得离开。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转眼间两人各自手里捧着的书都看完了一半，董嘉晨恍然大悟似的从书里抽回注意力，把书放回书架，走向外国文学区寻找林凌越。他看到林凌越靠在书架旁，看得正入迷，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眉头微微皱起，神情看上去容不得外人一丝打扰。
这是董嘉晨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她，林凌越给他的感觉让他说不清楚，谈不上冷漠也算不上热情，甚至可以感觉到她也在不断调整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坚强独立，好像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有时又会觉得她也是个单纯的普通女生，有点邋遢有点懒。
董嘉晨轻轻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凌越这才意识到旁边站了个人，赶紧把书放回书架，“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趟医院然后回公司，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或者在这再看会儿书也行。”“行，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会儿书再走，谢谢你中午请客，下次我请！”董嘉晨目送林凌越离开书店，抽出刚才被林凌越塞回去的书，连带着自己那本没看完的小说，找了个空座继续享受剩余的假期。
董嘉晨是这家早点摊的常客，每次买完早点，他就站在车站边吃边等车。他正举着一个包子大快朵颐，一个老人从马路对面推着自行车，径直横穿车道，来来回回的车辆不是急刹车就是鸣笛。在老人快要到达车站这边时，一辆小轿车变道绕过前面因为避让而刹车的面包车，正好撞上老人的自行车。小轿车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老人和自行车倒在地上。
董嘉晨包子吃到一半停住了，事故现场已经有人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肇事司机下车查看老人伤势，站在路上打电话。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去把地上坐着的老人扶起来，老人就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腰和腿，表情痛苦，车筐里的菜滚了一地。董嘉晨走上前去把地上的菜捡起来放回车筐，然后蹲在老人身边，询问道：“大叔您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捂着腿，低声哀嚎：“腿疼……腿疼哟！”站在旁边打完电话的司机，愧疚地说：“大叔对不起啊！等下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会到，医院救护车也马上过来，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司机看董嘉晨用纸巾擦掉磨破老人手掌的碎石渣和灰尘，又把老人背到车站长椅上坐下，好奇问道：“小伙子，你是他的家属吗？”“不是，我刚才就在车站等车，看到了而已。”董嘉晨等的车来了，他赶着去上班，正准备上车却被司机一把拉住，“小伙子，你能跟我一起去趟医院吗？等下交警来了你得帮我作证，是他横穿马路有错在先，我不是全责啊！”董嘉晨表示没办法，他还要上班，“小伙子你就帮忙为我作证吧，老人家属和交警肯定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给你误工费，麻烦你帮帮我好吗？”
肇事司机苦苦哀求，董嘉晨只好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救护车来了，老人在他们俩和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被送到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董嘉晨也陪着司机一起做了笔录。
老人家属赶到医院时，看到躺在病床上脚被吊起来的老人，扬起手差点给坐在床边削水果的董嘉晨一个大嘴巴子。换药的护士急忙拦住家属：“哎！他不是撞人的司机，只是陪着来做笔录的。老人住院还是他忙前忙后帮着照顾呢！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家属有点冲动，生气地指着董嘉晨的鼻子：“谁知道他是不是跟司机一伙的。”病床上的老人孱弱地开口道：“儿子，他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跟他没有关系。”听罢，董嘉晨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水果出去了，他走到收费处找到正在交钱结算的司机，冷冷地说：“笔录做完了，家属也来了，现在跟我没关系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吧。”望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董嘉晨，司机悄悄庆幸，还好那小子没要误工费。
走出医院大门，已经是中午了，头顶的大太阳无比猛烈，包里还有早上没吃完的半个包子，早已经凉透了。董嘉晨找了个阴凉处，吃掉了包子，“请假帮忙连句谢谢都没收到。”
他有点心灰意冷，准备给公司打电话说下午回去上班。
医院门口，林凌越拿着体检项目单，给人事部打电话：“张姐，新同事已经做完体检回去了，体检报告要下午才出结果，回公司了我带给你。”本来今天应该是人事部的张姐带新同事来做入职体检，她临时要开会走不开，正好在公司的外出申请上找到了今天早上要出外勤的林凌越。
“凌越谢谢你！回来了请你喝奶茶！”“没事，我先去吃饭了，拜拜。”林凌越挂了电话准备找一家快餐店买点吃的，正巧看到马路对面银行门口的董嘉晨。
“他怎么这个时间在那吃包子？”想起上次说好要请他吃饭的，机会来了。
林凌越穿过马路，走向董嘉晨，“这个时间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了吗？”董嘉晨丧着脸抬起头，居然是林凌越，但是他此刻的心情笑不出来，“是你啊，我还没吃饭。”林凌越难得看到他这么颓丧，大手一挥，豪迈地说：“走，吃饭去！想吃什么，说！我请！”她希望用元气的样子让眼前这个心情不好的人振作起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那个植物大战僵尸里面没有阳光的向日葵。”董嘉晨被她这么一形容给逗笑了，“好啊，我要吃酸菜鱼。”
“好嘞，酸菜鱼走起。”他们去了医院附近的商场，楼上正好新开了一家酸菜鱼餐厅。点完菜，董嘉晨的心情好了很多，仿佛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你最后就直接走了啊？白请一天假！”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凌越替他感到不值，义愤填膺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你就不该去掺和，让司机自己处理。”
酸菜鱼上了，暖黄的灯光下，汤汁上星星点点的油花包裹着鱼肉，藤椒和干辣椒均匀洒在整盆鱼肉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来，吃鱼。”董嘉晨盛了两碗米饭，一碗递给林凌越，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觉得有趣，“酸菜鱼挺对你口味啊，你喜欢吃酸辣的吗？”“只要味道好什么都行。你别光说不吃啊，多吃点。”一顿午饭，两人虽然会偶尔聊几句，但主要还是沉浸在品尝食物的过程中。
“你下午还要回公司吗？”董嘉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随口一问，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下午要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已经跟科长打过招呼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必须还要回公司。”
董嘉晨鼓起勇气，假装灵机一动，“那你下午就别回去了，我不是请了一天假吗，一起去玩吧。”这个提议让林凌越感到不知所措，跟他一起去玩，自己不讨厌，但是说开心，也算不上。
工作日的中午，整个商场都没什么人，商场电玩区里零星有几个像是中午放学的小学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格斗机面前摇着操纵杆对打。电玩区旁边的电影院更是没什么客流，前台检票员低着头刷手机，售票厅里有一两对坐着等电影开场的大学生情侣。售票厅里的宣传大荧幕上滚动播放最新上映的电影宣传片，让候场的观众们看上去不会那么无聊。
林凌越心头隐隐冒出一丝不安，本想着请他吃这顿饭还了上次请吃夜宵的人情，这下又要一起去玩。她并不是厌恶董嘉晨，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出来要跟他一起去玩的理由，他们之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下午溜回家休息一下，或者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去应付一个不是很熟的男生要轻松。
“你想不想看电影？旁边正好有电影院。”林凌越听他这么发问，面露难色：“现在……应该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吧。”她是个很少去电影院的人，除非是有些需要去影院感受音画效果的大制作电影，或者是有自己特别喜欢的演员，一般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浪费钱去看一些普通的院线商业片的。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喜剧片看吗？”对面的董嘉晨还在沉浸在手机片单中，林凌越听到他说出一个听上去就很像烂片的电影名时，恨不得马上逃回家。
其实，董嘉晨对现在这些电影也没有兴趣，但是此刻他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感觉到林凌越的抗拒后，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些电影很无聊对吧。”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林凌越结了帐，回到座位上，她决定拒绝董嘉晨，回公司打卡下班。“等下我去医院取体检报告，然后直接回公司，你下午还是回家休息吧，难得请了假，好好休息多好。”
听到林凌越执意要回公司，董嘉晨感觉比今天上午差点被人抽耳光还要心凉，他故作可惜，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掩盖失落的心情：“好吧，翘班也确实不太好。我们走吧。”两人走出餐厅，林凌越抬起腕表指了指，对董嘉晨委婉地说：“我下午三点半去取报告，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先……去趟楼下书店？”林凌越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楼下书店，感觉想把自己从这个环境中摘出去，不过她也确实想表达这个意思，让董嘉晨先走，自己去书店打发下时间。
不过，她高估了董嘉晨的理解能力，“我也去书店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毫不客气地跟上来，甚至表示要带路。她只能妥协了，算了就一两个小时而已，毕竟也拒绝了他一起看电影的提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下的书店。工作日店里格外冷清，只有些年长的读者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阅读时光。林凌越从学生时代起就非常喜欢逛书店，每次放学她都要去学校门口的书店逛逛，哪怕什么都不买，只是看看有什么新书上架都是好的。
二人默契地在各自感兴趣的书籍前驻足，林凌越停在外国文学书架前，目光来回搜寻感兴趣的名著。董嘉晨则是被推理小说拖住了脚步，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一本没看过的小说，靠着书架开始阅读。
书店里飘扬的钢琴曲，加上咖啡饮品区时不时传来的咖啡香气，让人舍不得离开。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转眼间两人各自手里捧着的书都看完了一半，董嘉晨恍然大悟似的从书里抽回注意力，把书放回书架，走向外国文学区寻找林凌越。他看到林凌越靠在书架旁，看得正入迷，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眉头微微皱起，神情看上去容不得外人一丝打扰。
这是董嘉晨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她，林凌越给他的感觉让他说不清楚，谈不上冷漠也算不上热情，甚至可以感觉到她也在不断调整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坚强独立，好像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有时又会觉得她也是个单纯的普通女生，有点邋遢有点懒。
董嘉晨轻轻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凌越这才意识到旁边站了个人，赶紧把书放回书架，“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趟医院然后回公司，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或者在这再看会儿书也行。”“行，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会儿书再走，谢谢你中午请客，下次我请！”董嘉晨目送林凌越离开书店，抽出刚才被林凌越塞回去的书，连带着自己那本没看完的小说，找了个空座继续享受剩余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