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萧浔,我不会看错。六弟啊……我最最亲爱的六弟……你活着可太好了!”萧澈下马奔向沈容,沈忱陆泽身边的人立刻对萧澈戒备起来,这让萧澈不得不止住步子。

    萧澈看向沈忱:“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带他回去尽尽我这个做兄长的心意,不会伤害他的。”

    沈忱面上也不装了,眼神冰冷地看着萧澈:“兄弟情深?我真感动!”沈忱的语气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他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陛下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了,怪让人恶心的……”沈忱心里都要骂上了:但凡你有一点儿念及兄弟情义,当年你是怎么忍心看着还是孩子的他去繁殷做质子的?他还那么小!他会面对什么你猜不到?现在在这里说出这种话,真亏你说得出口!

    萧澈听到沈忱对他的不敬之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怪罪,毕竟自己想要的人现在在他手里,只能客气一些 :“只要沈相答应把萧浔给我,我愿答应沈相提出的任何条件。”

    这这这……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摆明了萧澈就是只黄鼠狼!沈忱怎么可能答应。

    沈忱冷眼瞧着萧澈,没有感情地笑笑:“他愿意跟你走,我绝不阻拦;他要是不想跟你走,你带不走他!”沈忱直接交底,这就是她的态度,很清晰,很明确。

    萧澈听后哈哈大笑:“沈相,好狂的口气!”然后挥了挥手,所有的西泽人向萧澈的位置靠拢,纷纷远离沈忱他们。萧澈身旁的一人冷冷一笑,向空中发出了信号,烟火在白日里直冲云霄。

    但是,没什么动静。

    萧澈:“……”

    沈忱:“……”

    “陛下,您干嘛呢?”沈忱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萧澈,都等半天了也没蹿出个人来啊!看他那架势,还以为会从四面八方冲出一堆人来呢,他得意个啥啊?

    萧澈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塔,人呢?他也想问:在干嘛呢?

    陆泽笑了笑,也像萧澈刚才那般挥了挥手,瞬间,箭矢从不同方向射了过来,齐刷刷地落到西泽那群人前面,箭矢排成了整齐的一排。

    萧澈:“……”

    萧澈看这情形明白自己埋伏的人已经全部被袭击,沈忱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虽然自己人多,但只要他向沈忱发起进攻,谁跑前面准成刺猬。

    沈忱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愉悦全都写在了脸上。

    萧澈看着沈忱这副嘴脸脸都黑了:“沈忱,你今日非要与我过不去吗?”

    “瞧您这话说的……”沈忱一看萧澈脸黑成这样心情更愉悦了,她笑得如沐春风,挥了挥手:“尊贵的陛下啊,明明是您先想射死我们,我们自卫反倒有错了,您讲讲道理好不好?您杀死我们就天经地义,我们不愿被杀就是跟您过不去了?”

    萧澈:“你……”这张嘴啊……

    沈忱那张嘴九州闻名,没几人能说得过她。萧澈知道在这方面自己远不是沈忱的对手,纠缠下去只能被他气死,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皇帝,决定用身份压一压沈忱的气焰。

    萧澈:“沈相还想杀了朕不成,杀了西泽皇帝,是想要西泽同东离开战吗?”

    沈忱闻言笑得更加和善了:“谁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呢?”她这神态、这样子……真的很缺把扇子摇一摇,那简直是装到家了!不料……

    真的一把扇子递到了沈忱手里!

    沈忱看向沈容,沈容温和地笑着:“我早就觉得你缺这个!快快快,晃两下,别浪费时机。”

    沈忱嘴角微扬,很心领神会地接过扇子、打开,特别装地摇着扇子,看着萧澈淡漠笑着继续说:“在下可以把您和您身边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您死在北漠与东离何干?就是要报仇也是去找北漠报仇,在下很乐意看到西泽与北漠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你……”萧澈指着沈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他说得没错,自己就是死了,死在北漠与东离有何干系?他暗暗思索着沈忱会不会真为了萧浔同他动手,想了片刻,觉得他会。沈忱毕竟是上过战场厮杀过的,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文弱,动手,他并不在乎。

    萧澈又衡量了下自己的处境:眼下自己不能硬来。他只好忍下火气,皮笑肉不笑地对沈忱说道:“沈相刚刚不是说了,要是六弟愿意同我走绝不阻拦吗,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与他单独谈谈?”

    “好。”沈忱依旧温和地笑着,她非常自信就算萧澈长了三张嘴也休想把沈容带走。

    萧澈和沈容走进屋内,萧澈什么都还没说,沈容一句话断他念头。

    沈容:“我不会和你走的。皇位我不稀罕,皇子身份我也不在乎,你不必白费唇舌了。”

    萧澈:“既然这么坚定,为何同我进来?你在外面断然拒绝我,跟着你的主子走,他能护住你,我也不能将你们怎样。如此,你还同我进来做什么?”

    沈容:“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也要找琼叶碧心?救谁?你又为何要找我?还要给我皇位,那不是你们几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吗,既然好不容易到手,竟然要给我?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萧澈:“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琼叶碧心是要用它来救阿辰的命,阿辰命悬一线,太医说琼叶碧心是他活命的希望,所以,我来此处求取。之所以寻你,是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和阿辰一辈子在一起了,除了他,我不要任何人,西泽皇室不能绝了后,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夺帝位时众兄弟相残,只剩我了,没办法,只能找你了。”

    “就这?”沈容不屑地看着萧澈:“这样听着……我只是在帮你解决麻烦而已。”

    “你可以得到帝位。”萧澈再次诱惑自己唯一的弟弟。这世上还有更大的好处吗?一国之君!

    沈容神色却是十分淡漠:“我没有任何兴趣,你多保重,告辞。”说着便往房外走去。听他讲了一堆的废话,早知道是些这么无聊的东西就不跟他进来了。

    “若是你可以报仇呢?”萧澈喊住沈容:“为了你的母亲,还有你自己。”

    沈容止住了脚步,却依旧没有转身看萧澈:“你说什么?”

    萧澈:“为你的母亲和你自己报仇。”

    “呵……哈哈……”沈容闻言却大笑起来:“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报仇?白日做梦。”

    萧澈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宇文远、祁修。”

    “不错!”沈容转过脸来,面色从未如此狰狞。

    沈容:“西泽三大家族,赫连家、宇文家、祁家。三家合力足可以让西泽皇室换姓,要不是赫连家死保萧家,萧家根本坐不牢皇位。我的仇,怎么报?”沈容不是不想报仇,而是,这个仇,他根本报不了!别说自己无权无势,就是有权有势有尊贵的萧澈,报这样的仇也要斟酌再三,一个不小心,萧家倾覆,甚至,西泽灭国。

    萧澈淡淡开口:“我帮你……”

    “你?呵呵……哈哈哈……你会冒着丢皇位丧命的风险来帮我?笑死我了!你我之间可没有这么亲厚的兄弟情!”

    “不是为了你!”萧澈的神色阴暗了几分:“我与你确实没有这么深的情分,但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宇文家早有称帝之心,但他又不能全然相信祁修,所以迟迟未出狠手,却在背地里做尽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清楚赫连家不倒、阿辰不死,即使是与祁家合谋也胜负难料,所以,一方面算计着除去我的左膀右臂,另一方面又对赫连家出手,阿辰便成了他们首要谋害的人。宇文霜毒害阿辰这笔账,我定要宇文一族来偿!宇文家、祁家……迟早是要和他们撕破脸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蓝颜,你要说是为了赫连……”沈容突然语气一转:“赫连哥哥去灭宇文家和祁家,那我信。”萧澈和赫连辰的交情,就如同宗政玖容和沈忱的交情。沈容想到沈忱,一下子想到了她身上的毒……怎么这些当丞相的都这么命途多舛?不是挨刀子受伤就是被人下毒。

    “所以,你同我回去,一起报仇,如何?”萧澈觉得自己费了这么多唇舌,又提到了向宇文家和祁家报仇的事,十有八九能说动他了。

    沈容看着萧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神狡黠玩味:“我就是不同你回去你不也要对宇文家和祁家出手吗?那就多谢你替我报仇喽!”

    什么?萧澈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这家伙,和沈忱呆久了简直和他如出一辙!瞧瞧那眼神、那表情!一样的气死人不偿命!我替你报仇?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罢了,我只会替自己的媳妇儿和自己报仇!凭你也配?

    “我走了。”沈容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推开门……

    “沈忱的性命危在旦夕,你也不在乎?”

    沈容听到萧澈这话,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步子立刻止住了,转身,冷冷地瞧着他:“你说什么?”

    萧澈一看:好嘛!果然自己这个不怎么亲的弟弟和自己是一路货色,他对那个沈忱果然有意思,喜欢上人家了吧?难怪自己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回来。等等……不行啊!他要是喜欢上了沈忱,那他们萧家岂不是真要绝后了?不行!不行!要真这样还挣个屁皇位啊?宇文远都会连夜笑死!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赶紧把人带回去!带回去赶紧让他成亲、生孩子,萧家的香火就指望着他了!

    萧澈轻咳一声:“阿辰曾跟我说过,繁殷和东离迟早会有一战。晚则五年,快则这一两年,必会交手。”

    “忱儿也说过此事。”沈容回敬道,别老你家阿辰阿辰的,我家忱儿也早料到了!别以为就你家的厉害,都是丞相,谁逊色谁啊?

    萧澈瞥了沈容一眼,又甩给他一记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沈忱可曾担忧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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