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酒说的下次见,事实上是遥遥无期。

    江折很多次去找她,就总是很巧地错过了,给她发的消息也总是很久之后才会回。

    他在她的公司附近等了一天终于见上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眼里的厌恶是那么清晰。

    虽然江折大概也知道了,当时她说的那些话,大概率是为了敷衍甩开他的托词。

    可是她说过那样的话之后,这样厌恶的神情就再难忍受。

    纪酒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江折看着她,神情悲伤,但是却没有再前进一步了,他转身离开。

    唐家暴雷,资金链断裂。

    众人都等着分一杯羹。

    剧情里的唐家是会出问题,但是是在十年之后,现在提前了这么久,居然比纪家还要先出现问题。

    唐浥尘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也会加速重新进入轮回了。

    纪酒有些头疼,拨通了江折的电话。

    “唐家的事情,是因为你吗?”

    “见面聊。”

    江折给她发了一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地址是江折现在住的地方,之前纪酒就是从那边回来的。

    江折早就在等着了,纪酒一进屋,他的视线就没有片刻地偏离。

    “唐家的事情,是因为你吗?” 纪酒再次发问。

    若不是因为唐浥尘出事,他都见不到她,这个认知让江折生出难言的郁气,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唐家本就存在的隐患,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我。”

    在这个世界之后江折能有这个能力了,她没有问江折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唐家,只是迟疑地问道:“那怎么样你才能帮他。”

    一阵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我不做亏本买卖,所以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呢?纪酒。”

    他叫着她名字的音调格外奇特,如同恶魔地低语,蛊惑的意味很重。

    江折自己也没有想好希望纪酒用什么交换。

    他希望纪酒喜欢他,呆在他的身边,他这么做的本意也是逼迫纪酒来到他身边。

    可是纪酒要是真的如他的心愿,用自己作为交换,他怕是会比现在更不开心。

    “我给他担保,钱算是我借的行吗?”

    万幸她没有说要拿自己交换,不然江折自己要被她气死,当然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你的资产不够。”

    纪酒目前的所有资产对于唐家需要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她的担保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

    而且他才不愿意纪酒为了唐家背上债务。

    “没得商量吗?”

    江折叫她过来不就是要谈条件的吗?

    “纪酒,我想要的,你很清楚。”

    他的目光灼热到纪酒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的地步。

    “结婚?”

    结婚只是相爱之后自然而然进行的一个仪式,他想要纪酒爱他,而不是一个证书。

    不过他也很好奇纪酒愿意为了唐浥尘做到什么地步。

    “你愿意吗?”

    纪酒要愁死了。

    不救唐浥尘,世界直接进入轮回,她被世界意识驱逐,救唐浥尘,和江折在一起的话,也会加速遗忘唐浥尘。

    不过到底还是后者能够争取的时间要长一些。

    “那你能接受结婚了,不能触碰,没有亲吻,没有造小孩的过程,没有小孩吗?”

    江折神色一凛,斜睨着纪酒,“可以不生小孩,其他不行,亏你想得出来。”他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喜欢的人,怎么会不希望触碰亲吻。

    她这是准备和他结婚,再为唐浥尘守着吗?

    “那我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纪酒转身很是干脆。

    纪酒当然知道江折要是铁了心不放过唐家,她找谁都是没有用的。

    不过嘛这是她砍价的最后一次挣扎,要是江折不叫住她的话,那可能就是他的最低要求了,到时候再同意吧。

    纪酒刚一转身就被他拉入怀中,她的额头撞到他硬邦邦地胸膛。

    还好,江折比她沉不住气。

    “触碰和亲吻必须有,至于其他的,可以等以后。”

    见她要走江折便顾不得许多了,先把人留在身边,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也可以慢慢等的。

    “好。”

    纪酒同意了。

    江折无比后悔自己没能再快两天。

    万事俱备准备好了领证了,但是却是周六。

    甚至明天还得再等上一天。

    他生怕纪酒反悔了。

    这两天恨不得随时盯着纪酒。

    纪酒几乎随时都给他汇报自己再干什么了,他甚至还是找人远远地跟着她。

    看在那些庞大的能量的份上,纪酒决定迁就他一下,就当做是没有发现。

    星期一大早上纪酒被江折大早上叫了起来。

    纪酒一下子坐起身来,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睛睁开,随后闭上,再躺了下去。

    江折震惊地看着她闭眼了一分钟,又重启。

    纪酒眼里满是水雾,有些怨念地看着江折。

    他现在甚至已经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得可以直接出门了。

    江折将她抱了起来,语气温和得像是哄骗似的:“等会儿回来再睡。”

    “你怎么早起不困啊?”

    纪酒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不适的眼睛。

    “睡够了。”

    事实上他就没睡着,自然是算不得早起,因为今天要拍照,他还特意找了化妆师给他遮了遮眼下的青黑。

    “你不是说根本就不在意一个证书吗?”

    纪酒疑惑地看着他:“晚点去也没什么差别。”

    “你后悔了?”

    江折面色有些不虞,紧张兮兮地看着纪酒。

    他一晚上睡不着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开心,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担心迟则生变,想着要是纪酒反悔了该怎么办。

    纪酒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碰到了他脆弱的神经,不再纠结早点晚点的事情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她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早起也就是睁开眼睛的那一阵子会有点难受。

    “没有后悔,我起。”

    得到了纪酒肯定的回答,江折才像是回魂了似的,能好好沟通了。

    “有差别的,我之前太装了。”

    这是在回纪酒之前话。

    纪酒笑出了声,他还真是坦诚得有点可爱。

    江折出门之前检查了好几次需要带的东西。

    他们两人去民政局的路上,江折也是草木皆兵的,在车上的后座看见红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偏偏一路上还是红灯多绿灯少。

    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模样,纪酒终归是有些心软,主动牵了牵他的手。

    江折回头看她有些惊诧。

    但是很快就回握住了她。

    他的手心很烫,过了有一会儿纪酒就想松开了,江折却没有放手。

    填完所有材料,拍好登记照,直到拿到了结婚证,江折并没有如同纪酒所想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我们在那天举办婚礼吧。”五月不热,万物繁茂,二十八也不错,不过他想更早一些。

    “这么仓促吗?”

    纪酒还有些晕乎乎的。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准备好一切的。”江折声音温和,但是看着纪酒有些不对的脸色时,他声音放轻了些:“你要是觉得太快了的话,二十八也行。”

    二十八和二十四差别也根本就没有多大,纪酒也不是差这一天两天的事情。

    就这么就领证了,她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想定在明年。”

    明年是原本的剧情里纪酒死去的时间,过了明年才没有关于她的剧情了。

    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江折说她的理由。

    “好。”

    江折答应得很干脆。

    纪酒迟疑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让纪酒有点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

    江折自己拍好了手拿两张结婚证照片,编辑好了官宣的文案。

    纪酒也是非常积极配合的,直到他要求纪酒专门艾特唐浥尘。

    纪酒面色变了变,有些尴尬:“这没什么必要的吧?他肯定会看到的,不要这么刻意。”

    江折冷嗤一声:“果然是不想让他看见吗?”

    “我每天都发关于你的细节,不艾特行吗?他真不在意我的,这样真的是自取其辱。”

    江折就那么定定地看了纪酒许久,终于妥协似的,叹息着说了一声好。

    活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纪酒是真见不得他这小可怜模样,亲了亲他的嘴角。

    他眼里的冰雪消逝,呆愣愣地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地笑了。

    虽然领了个证,但是江折还是觉得心里面不安定。

    于是一早就带着纪酒回了老家。

    别的人知不知道不要紧,奶奶总该是应该知道的。

    纪酒一路上都在补觉,等她睡醒就差不多到了。

    门前一大片的绿色在蔓延,风轻轻吹过,荷叶摇晃,便有圆润的水珠落入田中,发出好听叮咚声,几尾鱼悠闲地在田中嬉戏,荷花开得正盛,香气清浅。

    “我帮你摘几朵。”见纪酒喜欢,江折就放下东西就要过去。

    纪酒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留着后面摘莲蓬吃。”

    屋子旁边有长得繁盛的薄荷。

    纪酒摘了一片薄荷叶就要往口中放,被江折抢走了。

    “这不是薄荷吗?”纪酒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有认错的。

    江折熟练地从旁边的井中打了水,洗干净了再递给她:“别什么东西都要嘴里放。”

    他的声音难得的严肃。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学校里没成熟的酸葡萄,落在地上的小饼干,学校外面围栏处的不知名红果子,蝉蜕,过期的食物,她是什么都敢吃。

    纪酒接过,和江折一起进屋,搬了一个小板凳坐着,随后把薄荷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皱起了眉头。

    “我之前看书上说是可以清洁口腔,提神醒脑,这也太提神醒脑了,我现在感觉嘴巴里面有个风扇一只在吹凉风,或许应该说像是有一个空调。”

    江折被她的形容逗乐了,拉过她,“让我也吹吹你的小空调。”

    双唇接触,柔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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