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合时宜，余秋栀忽然想起了之前带了#乙游#tag的一句话，通常这样的视频都配着伤感的音乐，没什么新意，但她通常会耐心看完评论区里所有夫人的留言。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余秋栀已经忘了游戏里面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
但是她现在有了杜浔鹤真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看我？”
在想象中，这样的场景应该都是浪漫的，第一次见面，第一句话。
当切身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余秋栀有点想笑。
以后再看到这样的视频，她也可以评论了。
评论：你为什么看我。
跟别人夫人写的相比——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姐姐，看路。”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感觉跟杜浔鹤不在一个画风上。
弯着眼，余秋栀没憋住，笑出了声。
杜浔鹤看向余秋栀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一眼难尽。
迎着杜浔鹤的目光，余秋栀笑得俯下身，直不起腰。
杜浔鹤侧头看了看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应该翻翻黄历。
杜浔鹤按下自己心中的烦躁，语气没什么温度：“这位姑娘。”
余秋栀摸了摸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直起身，仰头直视着杜浔鹤的眼睛：“你的背影很像我的爱人，我……”
余秋栀抿了抿唇：“我认错人了，抱歉。”
余秋栀往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
这句话有点暧昧，这是余秋栀的第一反应。
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杜浔鹤垂眼看着眼前的人，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也很不客气：“那他也是真的饿了。”
他什么意思？
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余秋栀对上杜浔鹤的目光，一时之间所有的感官都不受自己支配，鼻头泛起一丝酸涩。
余秋栀无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脚趾顶了顶自己的鞋面，双唇开开合合。
最后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杜浔鹤偏了偏头，落在余秋栀身上的目光收回：“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的行为确实打扰到我了。”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杜浔鹤究竟是一个怎样刻薄的人，没有屏幕隔绝，感官将文案里的文字放大为心里切实的感受，他轻蔑的目光和不耐的语气如同尖针刺伤余秋栀的五感，泛起细密的疼痛。
余秋栀往后退了一小步：“对不起，我……我真的认错人了”
接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平视，落在杜浔鹤胸前的衬衫扣子上。
扣子是白玉质地，最外边镶着一圈金边丝镂。
“真的，非常抱歉。”
余秋栀说完，又向杜浔鹤微微弯身表示歉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地下通道的另一边小跑去。
羽民扑棱了两下翅膀，看着余秋栀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看一会儿，它回头看向杜浔鹤：“伙计，这什么情况，人家姑娘在那边看你半天，现在就这么走了？”
杜浔鹤抿了抿唇，看着余秋栀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答：“神经。”
接着又像是强调，他又说了一句：“是真的神经。”
继昨天之后，杜浔鹤在今天又发表了一模一样的评价。
羽民在心里为余秋栀不平，明明是这个伙计太刻薄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羽民从垃圾桶架子上飞起来，落在杜浔鹤的肩膀上，绿色的嘴巴咧得大大的，跟随杜浔鹤的目光，说话没什么好气：“你看什么啊，咱们今天的事还办不办了。”
杜浔鹤收回目光，看了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鼻尖动了动，那个脸突然就变了：“你刚刚的爪子落哪儿了。”
羽民伸出自己的翅膀指了指垃圾桶架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身体僵硬。
杜浔鹤伸手把猫头鹰薅下去，嫌弃地用手背扫了扫自己的肩膀，转身迈步：“走了。”
羽民扇了扇翅膀，刚想落在杜浔鹤的肩膀上，被杜浔鹤用食指抵住脑门：“出门我怎么跟你说的，自己飞回去。”
绿色的嘴巴完成一个向上凸起的半圆，羽民焉着脑袋跟在杜浔鹤的身后飞。
廊道的尽头，余秋栀收回自己的目光，刚刚的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闪烁回放。
披着酒红色西装外套的人身量挺拔，步履悠悠，行走的动作间却带着风，傍边跟着的那个猫头鹰跟她印象中一样没什么正形，在那人身边飞了一会，还是死皮赖脸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白发柔软，尾梢略长，软软的搭在他的脖颈上，蜷曲着。
“是真的刻薄啊。”
余秋栀感慨道，回想起之前别的夫人对杜浔鹤的评价：冷淡、刻薄、没什么人情味，完全不像一个乙游男主。
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余秋栀也觉得夫人们说得对。
走出地下通道，余秋栀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太阳，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忽然有点想家了。
超市里的空调很凉快，一进去就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余秋栀推着购物车，在货物架前挑挑拣拣，零食、沐浴露、碗、牙刷，还有放在床头的娃娃，能换的她全买了个遍。
最后结账的时候，她看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心中呆滞。
结完账，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对着如山的购物车，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直到身旁的人开始催促，她才左手挂两袋，右手拎三袋，将自己的打猎物品背回了主控的屋子。
回家的时候，余秋栀已经气喘吁吁了，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她咬了咬牙，把自己拖回来的物品拿出来，替换了以前主控的惯用物品，原本空空如也的床头也被她塞满了娃娃。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看着整齐的房间和熟悉的布局，余秋栀满意地点点头，趴进浴缸泡了个澡。
把头发吹干，身上的水珠擦干，余秋栀披散着头发，穿着松散的睡衣，从书架上挑出一本《钻石分级的原理和方法》，窝进了被窝。
身上是熟悉的温度，床头是熟悉的娃娃，眼前的布局一如往昔，看着空调显示灯上的“18℃”，余秋栀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她心满意足地吸了吸鼻子，翻开书，期待着考核前一天的奇迹。
没有苏女士和余老爷在身边管束，余秋栀的作息和饮食彻底混乱，她把零食堆在自己的床上，垃圾桶放在床下，一夜到天明。
左手边的书越对越高，右手边的零食越来越少。
天边的鱼肚白穿透浓重的黑夜，投下些许光芒。
余秋栀眨了眨眼，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将自己手边的一摞书从床上挪到床头，看了眼时间，凌晨4:48。
余秋栀定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钟，把原先搁在自己胳膊下的枕头放回原位，床上的零食屑扫下床，最后拍了拍自己放在枕头边的玩偶，对它说了一声“晚安”。
虽然余秋栀贪睡，但关键事情上她从不掉链子。
两个小时候后，余秋栀一巴掌拍掉闹钟，翻身将脸埋进枕头，过了几秒钟，像诈尸一样，突然从床上坐起。
梦游一般，从卧室飘进卫生间，又飘进更衣室，最后飘进厨房。
潦草的解决完早饭，余秋栀对着客厅里的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拎着昨天自己从主控房间翻出来的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帆布袋出了家门。
虽然是二次元，但是地铁依旧很挤，这让余秋栀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穿梭在人群中，白皙细嫩的脚蹬等着细细的小高跟，踩在瓷砖上，清脆的敲击声和幽幽飘过的甜调果香在人潮中流荡。
余秋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这上面喷的香水是她昨天在商场的专柜里挑了好久才挑到的，这边的香水多是花香，清新冷冽，很少有甜调的果香。
按着工作室发来的邮件上的地址，跟着导航，最后在城郊的一处僻静地找到了工作室的位置。
翘脚挠了挠脚踝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顺着脚下的小路看向隐匿在树木间的建筑物，隐隐约约的白色从树叶的间隙中透出，隐匿在树叶的阴影下，只有充满设计的白色尖顶丝毫不敛锋芒，冲破灭冲冲树冠，露出一抹招摇的影子，好像在宣告。
白色的建筑物，在一般极白的日光中，一半在极暗的阴影里，如风轻漾，似水潺潺。
走入大门，跟着前台的指引，来到人事部。
一路上的廊道两侧做了藏色的设计，用过渡的方法将所有的颜色浓缩在一面墙内，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手稿，有二十世纪流行起来的抽象派，也有直至现今仍然占有一席之地的写实派，最吸引人的还是错落在各种黑白铅笔手稿之间的彩色手稿。
引人注目的不是它的色彩，也不是流畅的线条，而是它呈现出来的一种感觉，浪漫且富于梦幻。
但没人有会认为这仅仅只是纸上的艺术品，不只因为线条勾勒中落下的沧桑，更因为画稿的落款。
杜浔鹤。
看到落款，余秋栀回想起昨天的碰面，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人事虽然是个部门，但是没多少人，就只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趴在房间里睡觉。
余秋栀伸手敲了敲门，说话间有点迟疑：“你们好？”
“啊，又是一个新人。”一个小姑娘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余秋栀。
另一个小姑娘从桌上抬起头：“别开心的太早，每次招新没几个能留下来。”
还有一个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毛绒外套，长长的兔耳朵坠在帽子上，随着小姑娘的动作晃来晃去。
“给。”小姑娘找出余秋栀的档案袋，塞进余秋栀的怀里。
就在小姑娘转身的瞬间，余秋栀注意到她的外套末端还有一个白色的毛球，看起来像一团兔尾巴球。
没忍住，余秋栀伸手在那团毛球上拨了拨。
“啊！”小兔子一下跳起来，长长的兔耳朵在身后一抖一抖的，她回头，羞恼的瞪了余秋栀一眼，“你太没礼貌了。”
“抱歉。”余秋栀说道，但委实没有什么诚意，她一面道歉，一面将兔尾巴球捋直绕在自己的食指上。
小兔子尖叫着推开余秋栀，捂着自己的尾巴蹿回座位，一双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巴巴地瞪着余秋栀。
余秋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一直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小女孩坐直了身子，她扫了余秋栀一眼，然后站直身子，先是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语调亲昵的安慰了几句，然后走向余秋栀。
那姑娘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眼皮耷拉着，半遮瞳孔，没什么精神：“跟我来。”
没等余秋栀回答，就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余秋栀歉意地看了看小兔子，然后转身跟上了前面那个姑娘的脚步。
从长廊到落地窗围成的露天庭院，最后是一处僻静的院子，假山流水相呼应和，树林阴翳隐隐约约透漏光影，不知哪出还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深吸一口气，鼻见满是泥土和树叶的味道。
姑娘停在院门前，指了指里面：“老板在里面，他嫌吵，你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了。”
余秋栀点了点头。
女孩没有转身的意思，她直愣愣的盯着余秋栀：“管好你的手，别再瞎摸。”
余秋栀乖巧地点了点头。
女孩转身离开，就在余秋栀打算进去的时候，女孩又叫住了她。
“喂。”女孩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破罐子破摔，“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考核自己注意。”
顿了顿，又怕余秋栀误会：“我不是故意帮你，单纯因为工作室的人太少，希望这一回能留下来的人多一点。”
“嗯嗯。”余秋栀点了点头，“放心，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那姑娘在原地冲余秋栀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走了。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余秋栀已经忘了游戏里面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
但是她现在有了杜浔鹤真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看我？”
在想象中，这样的场景应该都是浪漫的，第一次见面，第一句话。
当切身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余秋栀有点想笑。
以后再看到这样的视频，她也可以评论了。
评论：你为什么看我。
跟别人夫人写的相比——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姐姐，看路。”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感觉跟杜浔鹤不在一个画风上。
弯着眼，余秋栀没憋住，笑出了声。
杜浔鹤看向余秋栀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一眼难尽。
迎着杜浔鹤的目光，余秋栀笑得俯下身，直不起腰。
杜浔鹤侧头看了看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应该翻翻黄历。
杜浔鹤按下自己心中的烦躁，语气没什么温度：“这位姑娘。”
余秋栀摸了摸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直起身，仰头直视着杜浔鹤的眼睛：“你的背影很像我的爱人，我……”
余秋栀抿了抿唇：“我认错人了，抱歉。”
余秋栀往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
这句话有点暧昧，这是余秋栀的第一反应。
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杜浔鹤垂眼看着眼前的人，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也很不客气：“那他也是真的饿了。”
他什么意思？
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余秋栀对上杜浔鹤的目光，一时之间所有的感官都不受自己支配，鼻头泛起一丝酸涩。
余秋栀无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脚趾顶了顶自己的鞋面，双唇开开合合。
最后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杜浔鹤偏了偏头，落在余秋栀身上的目光收回：“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的行为确实打扰到我了。”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杜浔鹤究竟是一个怎样刻薄的人，没有屏幕隔绝，感官将文案里的文字放大为心里切实的感受，他轻蔑的目光和不耐的语气如同尖针刺伤余秋栀的五感，泛起细密的疼痛。
余秋栀往后退了一小步：“对不起，我……我真的认错人了”
接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平视，落在杜浔鹤胸前的衬衫扣子上。
扣子是白玉质地，最外边镶着一圈金边丝镂。
“真的，非常抱歉。”
余秋栀说完，又向杜浔鹤微微弯身表示歉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地下通道的另一边小跑去。
羽民扑棱了两下翅膀，看着余秋栀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看一会儿，它回头看向杜浔鹤：“伙计，这什么情况，人家姑娘在那边看你半天，现在就这么走了？”
杜浔鹤抿了抿唇，看着余秋栀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答：“神经。”
接着又像是强调，他又说了一句：“是真的神经。”
继昨天之后，杜浔鹤在今天又发表了一模一样的评价。
羽民在心里为余秋栀不平，明明是这个伙计太刻薄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羽民从垃圾桶架子上飞起来，落在杜浔鹤的肩膀上，绿色的嘴巴咧得大大的，跟随杜浔鹤的目光，说话没什么好气：“你看什么啊，咱们今天的事还办不办了。”
杜浔鹤收回目光，看了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鼻尖动了动，那个脸突然就变了：“你刚刚的爪子落哪儿了。”
羽民伸出自己的翅膀指了指垃圾桶架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身体僵硬。
杜浔鹤伸手把猫头鹰薅下去，嫌弃地用手背扫了扫自己的肩膀，转身迈步：“走了。”
羽民扇了扇翅膀，刚想落在杜浔鹤的肩膀上，被杜浔鹤用食指抵住脑门：“出门我怎么跟你说的，自己飞回去。”
绿色的嘴巴完成一个向上凸起的半圆，羽民焉着脑袋跟在杜浔鹤的身后飞。
廊道的尽头，余秋栀收回自己的目光，刚刚的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闪烁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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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发柔软，尾梢略长，软软的搭在他的脖颈上，蜷曲着。
“是真的刻薄啊。”
余秋栀感慨道，回想起之前别的夫人对杜浔鹤的评价：冷淡、刻薄、没什么人情味，完全不像一个乙游男主。
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余秋栀也觉得夫人们说得对。
走出地下通道，余秋栀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太阳，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忽然有点想家了。
超市里的空调很凉快，一进去就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余秋栀推着购物车，在货物架前挑挑拣拣，零食、沐浴露、碗、牙刷，还有放在床头的娃娃，能换的她全买了个遍。
最后结账的时候，她看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心中呆滞。
结完账，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对着如山的购物车，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直到身旁的人开始催促，她才左手挂两袋，右手拎三袋，将自己的打猎物品背回了主控的屋子。
回家的时候，余秋栀已经气喘吁吁了，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她咬了咬牙，把自己拖回来的物品拿出来，替换了以前主控的惯用物品，原本空空如也的床头也被她塞满了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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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发吹干，身上的水珠擦干，余秋栀披散着头发，穿着松散的睡衣，从书架上挑出一本《钻石分级的原理和方法》，窝进了被窝。
身上是熟悉的温度，床头是熟悉的娃娃，眼前的布局一如往昔，看着空调显示灯上的“18℃”，余秋栀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她心满意足地吸了吸鼻子，翻开书，期待着考核前一天的奇迹。
没有苏女士和余老爷在身边管束，余秋栀的作息和饮食彻底混乱，她把零食堆在自己的床上，垃圾桶放在床下，一夜到天明。
左手边的书越对越高，右手边的零食越来越少。
天边的鱼肚白穿透浓重的黑夜，投下些许光芒。
余秋栀眨了眨眼，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将自己手边的一摞书从床上挪到床头，看了眼时间，凌晨4:48。
余秋栀定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钟，把原先搁在自己胳膊下的枕头放回原位，床上的零食屑扫下床，最后拍了拍自己放在枕头边的玩偶，对它说了一声“晚安”。
虽然余秋栀贪睡，但关键事情上她从不掉链子。
两个小时候后，余秋栀一巴掌拍掉闹钟，翻身将脸埋进枕头，过了几秒钟，像诈尸一样，突然从床上坐起。
梦游一般，从卧室飘进卫生间，又飘进更衣室，最后飘进厨房。
潦草的解决完早饭，余秋栀对着客厅里的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拎着昨天自己从主控房间翻出来的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帆布袋出了家门。
虽然是二次元，但是地铁依旧很挤，这让余秋栀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穿梭在人群中，白皙细嫩的脚蹬等着细细的小高跟，踩在瓷砖上，清脆的敲击声和幽幽飘过的甜调果香在人潮中流荡。
余秋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这上面喷的香水是她昨天在商场的专柜里挑了好久才挑到的，这边的香水多是花香，清新冷冽，很少有甜调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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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脚挠了挠脚踝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顺着脚下的小路看向隐匿在树木间的建筑物，隐隐约约的白色从树叶的间隙中透出，隐匿在树叶的阴影下，只有充满设计的白色尖顶丝毫不敛锋芒，冲破灭冲冲树冠，露出一抹招摇的影子，好像在宣告。
白色的建筑物，在一般极白的日光中，一半在极暗的阴影里，如风轻漾，似水潺潺。
走入大门，跟着前台的指引，来到人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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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人注目的不是它的色彩，也不是流畅的线条，而是它呈现出来的一种感觉，浪漫且富于梦幻。
但没人有会认为这仅仅只是纸上的艺术品，不只因为线条勾勒中落下的沧桑，更因为画稿的落款。
杜浔鹤。
看到落款，余秋栀回想起昨天的碰面，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人事虽然是个部门，但是没多少人，就只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趴在房间里睡觉。
余秋栀伸手敲了敲门，说话间有点迟疑：“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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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小姑娘从桌上抬起头：“别开心的太早，每次招新没几个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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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姑娘找出余秋栀的档案袋，塞进余秋栀的怀里。
就在小姑娘转身的瞬间，余秋栀注意到她的外套末端还有一个白色的毛球，看起来像一团兔尾巴球。
没忍住，余秋栀伸手在那团毛球上拨了拨。
“啊！”小兔子一下跳起来，长长的兔耳朵在身后一抖一抖的，她回头，羞恼的瞪了余秋栀一眼，“你太没礼貌了。”
“抱歉。”余秋栀说道，但委实没有什么诚意，她一面道歉，一面将兔尾巴球捋直绕在自己的食指上。
小兔子尖叫着推开余秋栀，捂着自己的尾巴蹿回座位，一双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巴巴地瞪着余秋栀。
余秋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一直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小女孩坐直了身子，她扫了余秋栀一眼，然后站直身子，先是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语调亲昵的安慰了几句，然后走向余秋栀。
那姑娘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眼皮耷拉着，半遮瞳孔，没什么精神：“跟我来。”
没等余秋栀回答，就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余秋栀歉意地看了看小兔子，然后转身跟上了前面那个姑娘的脚步。
从长廊到落地窗围成的露天庭院，最后是一处僻静的院子，假山流水相呼应和，树林阴翳隐隐约约透漏光影，不知哪出还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深吸一口气，鼻见满是泥土和树叶的味道。
姑娘停在院门前，指了指里面：“老板在里面，他嫌吵，你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了。”
余秋栀点了点头。
女孩没有转身的意思，她直愣愣的盯着余秋栀：“管好你的手，别再瞎摸。”
余秋栀乖巧地点了点头。
女孩转身离开，就在余秋栀打算进去的时候，女孩又叫住了她。
“喂。”女孩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破罐子破摔，“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考核自己注意。”
顿了顿，又怕余秋栀误会：“我不是故意帮你，单纯因为工作室的人太少，希望这一回能留下来的人多一点。”
“嗯嗯。”余秋栀点了点头，“放心，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那姑娘在原地冲余秋栀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