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皎洁的明月高悬苍穹之上,向人间洒下莹白的月光。

    如今还在冬日里头,晚上很冷。

    秀玉心跳的很快,面上酡红一片。她只穿了一件轻纱,罩住自个还算婀娜的身子,安安静静躺在二郎君的被窝里。身边都是郎君身上的清香,秀玉羞红了脸,轻轻呼出热气,静静等着。

    张姨娘做主给她开了脸,让她好生伺候教导郎君男女情事,但没回郎君都把她推出屋子......后来老夫人也送来了几个清秀可人的丫鬟。

    郎君温柔体贴,因她自幼服侍的情分,待她很好。她自是不甘心被那些新来的丫鬟拔得头筹,暗地里问了娘,好生学了这房中之术,只希望能伺候好郎君,就算以后聘得佳人,也不要忘了她。

    门被推开,发出细碎的声响,秀玉带着期待闭上了眼睛。

    谢云山在书房温书,天晚了,被身边的书童劝回房中休息。

    屋子里点着炉子,热气拂过谢云山的面庞,他面上红润起来,脑子里的倦怠散了几分。

    把寝衣换上,见秀玉没过来伺候,微微皱眉但未惊动其他下人,脚步轻缓走到床榻边,抬手掀开绣着百合的床帐。

    秀玉闭着眼,能感觉到刺目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外头清隽柔和的英俊眉目。

    她火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爱慕的郎君身上,见他呆滞住,双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把被子慢慢掀开。只套着轻纱玲珑有致的身子便展露于人前。

    秀玉很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子,直勾勾看向郎君,面上已是羞红一片。这些伎俩都是跟着她娘找的嬷嬷学的,听说男子都喜欢如此......

    “郎君,姨娘让奴婢好好伺候......”

    谢云山反应过来后,气血上涌,连忙背过身子掩饰自己的失态,嘴里呵斥:“如此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秀玉面上的羞意褪去,只留下苍白的脸色,连忙起身跪在谢云山脚下,柔荑拉着谢云山的衣角。

    “奴只是照着姨娘的吩咐,想伺候郎君……若是郎君不喜,奴换了就是……”

    秀玉眼底噙着泪,带着哭腔,手上不断拉扯着那领口处的轻纱,想脱掉它。

    谢云山自幼就被秀玉照顾着,从不舍得对她说重话,此刻听着她的抽泣,忍不住回头。

    轻纱下的身子婀娜有致,女子的皮肤在烛光下越发光滑润泽……

    谢云山全看在眼里,喉结不自觉滚动,只把目光放在床榻上,温声叮嘱:“我不必你伺候,披上衣裳下去休息吧。”

    秀玉扯动轻纱的手逐渐僵硬,泪珠更是忍不住,一颗颗洒落地面,溅出一朵朵水花。

    她抬起头,如泣如诉:“郎君是不喜秀玉吗?奴婢已经开了脸,以后就是郎君的人了,郎君不能不要奴……”

    秀玉展开双臂紧紧抱住谢云山的腿,如玉一般的面庞轻轻蹭弄着谢云山的腿侧。

    谢云山像是被烫到一般,挣脱秀玉的手,背过身去。

    秀玉抱空,抹着眼泪继续说:“郎君是怕秦六娘子不喜吗?但男子三妻四妾为常事,六娘子定是宽和心善的人……”

    “再者,郎君难道以后要莽撞对待未来夫人吗?奴婢是来教导郎君人事的,郎君不学,以后夫人不喜,该如此?奴婢恭敬柔顺,以后定会如敬重郎君一样,敬重夫人……”

    秀玉把娘教的话一点一点用上,说得越来越委屈,只希望郎君能回头,让她伺候。

    “如果郎君不喜奴婢,那奴婢就禀名姨娘,让姨娘在换一个人来……”

    她带着哭腔,轻手轻脚爬到床塌上,朝着谢云山磕头。

    “你这是何苦啊……”

    谢云山转头,有些犹豫。

    秦妹妹以后会讨厌他的莽撞吧。

    秀玉看到他面上有些迟疑,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她靠坐在软枕上,尽量把身子展开,红唇微张,伸出柔荑,柔声说:“让奴婢和郎君一起学一学房中之事……”

    谢云山愣了片刻,把帷帐放下。

    一时间,满室春色盎然。

    ——

    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让人懒懒的。

    秦臻摊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毯子,身后堆着几个软枕,手边还有放着一个精致的手炉,手上慢腾腾的翻着书页,时不时直起身提笔在小案几上写上几笔。

    庄嬷嬷把点心端上来,放在小几上。

    上首的谢令仪也在看着书,看见秦臻那个样子,没说什么,只当作没看见。

    庄嬷嬷眼观鼻,鼻观心轻巧退了出去。

    秦六娘子这几日一直过来,但她见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不似往日的轻松。

    郎君面上冷淡,但心里挺高兴的,给书房点上地龙,点上炉子,还有一些娘子要的小物件......

    秦六娘子对上郎君的冷脸也不怂,就杵着,叫走也不走,书都看了几本,像是和郎君耗着。

    秦臻把自己遇上的问题记录下来,打算整理出几封信,最后寄给那位妇科圣手林跃升。她身边丫鬟送过去不妙,但是她可以让在外头的秋霜送过去。

    希望如此的学术交流活动可以让她在林跃升那里挂个名,以后才好开口,说不定还能把人挖过来。

    她现在看的主要是妇科的病症,尽量把记录在册的病症对上现代的学名,看着它们的解决方法......但也只是看看,了解一下这个时空的夫人病。

    她也是没想到,谢令仪的书这么多,庄嬷嬷还如此贴心,她都要乐不思蜀了。

    “娘子,你躺着看书有一会了,仔细伤眼睛,不如出去走走。”

    绣夏进了屋子温声建议,期间还看了上首的谢令仪一眼。

    秦臻懒洋洋躺了会,披上风衣才跟着绣夏一起出门。

    谢令仪的问心居很大,正院,书房,东西暖阁还有厢房都不小。

    她跟着绣夏在院子里乱晃,院子里中满桃树,水榭环桃林而建,错落其中,四周亭台楼阁依水而立。还有一个小湖,源头是两层楼高的瀑布,活水流入小湖,又顺着水道往外流。

    本来她一坐下就能呆着一上午,但是谢令仪看她躺着不顺眼,非要让她起来逛逛。

    秦臻这次和绣夏出了问心居,在谢府的小花园里走了一会。

    “娘子,以后大夫人回来了就不好出来了......不可在坐下而了。”绣夏这几日跟着秦臻身边伺候,人活络,能跟秦臻说上话,见秦臻又坐下,忍不住出声提醒。

    “大夫人?”

    秦臻站了起来,皱了眉头,她没有印象了。

    绣夏笑着应她:“是大房一家,要从任上回京。大夫人出身世家,非常看看中规矩......娘子幼时也见过。”

    “诶哟,起风了,奴婢去拿件披风。这里离问心居不远,就是那条路,奴婢去去就回。这里偏僻,平常都无人。”

    没等秦臻反应过来,绣夏就走了。她自个看着身上的衣裳,觉得不算冷。

    没往心里去,她自己在小池边看起了摆动尾巴的鱼儿。

    片刻,便有动静传来,秦臻略微思索,进了一个角落,碰上一个椅子坐下。

    “秀玉姐姐,近日怎么样啊。”

    有两个侍女在外头,看样子是在停下说话。

    秀玉羞红了脸:“你个小蹄子,说什么呢?”

    在那夜以后,二郎君夜里都和她在一处,似是得了些食髓知味的趣味......只是如今她来了月事,老夫人送来的丫鬟也爬上了郎君的床。

    跟在旁边的小丫鬟年轻,嗓门大:“秀玉姐姐如今是二郎君身边的人了,以后就是主子,秀玉姐姐可别忘了我。”

    秦臻挑了挑眉。二郎君?谢云山。

    她还小,周围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母亲很少同她讲,她只知道,大昭很多郎君到了年纪都会有通房,但在自家没见过,此刻她听到通房这些个字眼有些陌生。

    嬉戏打闹声接着传来。

    “都说很多男子中看不中用,不知二郎君是什么样?”

    秀玉几乎是一瞬间红了脸,伸手推搡身边的侍女。

    最后像是经不住身边的打趣,吞吞吐吐说了些话。

    “初时有些疼……后头就得了趣味。二郎君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后头……想来也是得了趣。”

    秦臻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摇出去。

    【任务对象:秀玉】

    这下秦臻精神了,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讲话。

    秀玉把手上的一个荷包塞给一起走的侍女,低声嘱咐:“小梅,你在外头住,能不能帮我去找个女大夫?”

    她有些难以启齿的病症,一个月前身上出些东西,每一次伺候郎君都要花时间清理,来月事的时候肚子很疼。

    秀玉有些忐忑,但身边的人是她幼时便一起当差的妹子,心里也想着赶紧去治,这样后头才能好好伺候二郎君。

    她生怕身子被耽误,吞吞吐吐把自己的情况同小梅说清楚,盼着小梅能给她找个好大夫。

    “什么?秀玉姐姐你得了脏病?”

    身旁的小梅抬手捂着嘴巴,眸光里是惊讶和害怕,手上没接过秀玉递过来的荷包,任由荷包落地。

    秀玉被打断,被小梅这么大剌剌地问出来,她的脸刷一下变白了,磕磕绊绊反驳了几句:“不是脏病......”

    脏病总和勾栏里的妓子挂钩,她没有不检点......

    “两位姑娘,哪有什么脏病,身子不舒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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