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离开新加坡时乔瑟夫同样避开了飞机，选择经由铁路跨越半个中南半岛，再通过水路前往印度。
几人坐的是夜班车，窗外模糊的景色就像被盖上了鸦羽织成的绒毯。
1980年代的火车尚未封死车窗，行驶中的夜风呼呼地从半敞的窗口吹入，微潮的空气流动起来后，热带地区的夜晚也能变得足够凉快。
几个年轻人坐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花京院，你能再来一次吗？”波鲁那雷夫兴致勃勃道，“就是那个吃樱桃的特技！”
花京院很愉快的答应了他，随后又拿了一颗樱桃——
空条承太郎：……
对面两人的交谈不禁使椎名桃起了捉弄对方的念头。
“说起来承太郎，你不是也会吗？”
她不嫌事大地怂恿身旁的人，“某种程度上比花京院还强的那个。”
“......”
侧头看过来的承太郎压了压帽沿，“打发时间的程度罢了，没什么值得提的。”
...唔哇超闷骚的这家伙。
一般人打发时间才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蒙混过关的，太天真了JOJO！
“在我看来需要的技术不遑多让哦。”她使劲夸赞道，“不，说不定承太郎要更厉害一点，这个我就完全办不到——”
这下子连花京院都有些好奇起来了。
“JOJO也喜欢吃樱桃？”花京院问。
“不，是另外一方面的绝招。”她摇摇头，严肃的说：“由我说出口就不好玩了，要本人愿意展现给你们看才行。”
“什么嘛承太郎，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法国人也凑过来，“有趣的事怎么能不和大家一块分享呢？”
“……”
“......真是够了。”
在另外两人好奇的视线下，空条承太郎看向她，“打火机给我。”
看戏看到一半的椎名桃倏然顿住了。
糟糕，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搬石头砸到脚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她懊恼的想。
要诚实说他的打火机被烧成黑炭了吗...
思考三秒后椎名桃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飞速收起促狭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真诚一些，“它出了一点小意外。”
“哦？什么意外？”
“我弄出来的爆炸顺便帮它做了个日光浴...变成现在这样。”
她翻出那个边缘被烧得焦黑的金属方盒，难得老老实实的道歉，“会买个新的赔你的。”
将打火机从她手上拿走，空条承太郎扳开盖子试了试，啪一声，一簇细小火苗冒了出来。
“没必要，还能用。”
虽然但是，免费换个新的难道不好吗？
她很想这么说，不过他都没意见了就这样吧...但隐约有种欠了对方什么的感觉。
那今年生日礼物就送打火机好了——
顺便再加送一叠烟龄五年的肺解剖照，帮他更加了解抽烟的害处。
嗯嗯，听上去她真是个尽责的幼驯染。
“有啤酒吗，没有果汁也行。”
目光转向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承太郎继续道。
“啊，我这正好有。”波鲁那雷夫从座椅侧边拿出带著水珠的铝罐给他。
“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这些就够了。”
空条承太郎从烟盒中抽出五根烟，有条不紊的一根根点燃。
出于那点微妙的赔偿心理，椎名桃还帮忙开了罐啤酒。
瞧着细密的白色泡沫从开口边缘溢出，她期待的想像另外两人可能的反应。
哼哼，要知道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惊讶到差点拿替身去检验是不是本人来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
几秒后，法国人难以置信的嗓音响彻了整个车厢。
“什么？反向抽五根烟的同时还能喝啤酒不让烟熄灭！？”波鲁那雷夫的嘴惊诧地几乎合不上，“简直超酷的啊承太郎！！”
花京院也相当吃惊，“竟然可以做到这种事…！真不愧是JOJO。”
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的反应是让她满意了，但承太郎就——
“教我这招吧承太郎！”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双眼放光道：“我要学！！这真是太酷了！”
“先从一根开始。”承太郎吐出一口雾气，将抽过的烟拿到手上，拿出新的递给波鲁那雷夫。
“习惯之后再往上加。”
“……”
很快地，车厢内又响起了法国人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充满了另一种惨烈的情绪。
“唔喔喔喔喔，好烫、烫烫烫！”
“我的舌头——！”
“水在这！”花京院赶紧充当救火员的角色，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往他嘴里倒。
“没事吧波鲁那雷夫…”
望着眼前的闹剧，她还听到承太郎笑了一声。
这不是超级愉快的吗！他甚至很乐在其中！完全没有感到尴尬…！
太失策了，她的恶作剧只成功了一半。
椎名桃有点不甘心的想，看来是她低估了对方的闷骚程度...
*
经由火车再换乘轮船，五人这次很顺利地抵达了位于印度的加尔各答。
“说起来我有点担心。”
下船前，乔瑟夫对着众人说道，“印度给我的印象就是成天吃咖喱，还有三天两头的拉肚子…”
波鲁那雷夫看上去也有点忧心忡忡，“我也在想会不会因为水土不服病倒…”
“不用担心。”阿布德尔伸出食指摇了摇，“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呢。”
代表靠岸的的长鸣声响起，占卜师率先推开船舱的门。
“——那么各位，欢迎来到加尔各答。”
开启舱门的那一刻，各式各样的声音从缝隙和热气一块涌了进来。
相比新加坡，印度的街道更挤了，而且……
人好多，真的好多。
从船上下来的椎名桃看著大街上拥挤的人群，瞬间产生了回船舱的念头。
拥挤的街道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施舍点钱吧！”
“好心人，给点钱吧…”
“需要导游吗？我这可是最便宜的。”
“要不要来点肠胃药啊？保证快速有效！”
还没从舷梯下到码头上，等待在周围的人群便一拥而上，椎名桃能看见打头走在最前方的阿布德尔和乔瑟夫身上的衣服正被好几个人伸手扯着。
她猛地停下脚步，僵硬的望向离她最近的承太郎和花京院。这种程度已然远远超过了自己对陌生人的最大忍耐阈值。
“我能走在你们两个中间吗？…如果可以的话，波鲁那雷夫也拜托了……”
…人多的街道尚可以忍受，但同时被这么多的陌生人拉拉扯扯她绝对会当场爆炸。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甚至开始考虑在这么多人面前用黑子舞想前往旅馆的可能性。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波鲁那雷夫最快一口答应下来，随后——
“该死！踩到牛粪了！”
走在前面的法国人发出一声惨叫，忙不迭将行囊举高，驱赶着朝他靠近的人群：“让让！让让！还有你别把脸凑的那么近！”
落后他一步的花京院：“我的钱包好像被扒走了…”
在外圈的空条承太郎一样受到了热情的对待。几个小孩扯住他的金链子喊道：“赏点钱嘛大哥哥！”
要是平时椎名桃说不定还会看一下承太郎的好戏，但现在她完全没有力气把注意力分给其他人。
仅仅是躲在三人的背后前行，她依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这座城市拥有的活力，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行出来，椎名桃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委靡起来。
“…阿布德尔，这就是印度吗。”衣角沾上几个指印的乔瑟夫无言道：“已经是连我都觉得过于热情的程度了。”
“哈哈哈！”占卜师朗声笑道：“正是这样才吸引人啊！不觉得是个相当不错的国家吗？”
听了他的话，乔瑟夫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行。”承太郎回答，“我不讨厌。”
“你认真的吗承太郎！”波鲁那雷夫露出乔瑟夫同款表情，“我已经开始担心这里的食物了。”
…她这次要投波鲁纳雷夫一票。
“乔斯达先生，等会不用叫我出门吃饭…”她出声说道：“我想休息久一点。”
如果将她的外出能量化成图表，现在绝对是完全净空的状态…
于是抵达旅馆后，除她以外的其他四人就直接去了当地餐厅。
推开房门把行李往角落一扔，椎名桃啪一声倒在床上。
“………”
完全不想动了。
真要说花光了所有体力那倒不至于，现在也没有多少睡意。
主要还是…她对人特别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盯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她放空大脑。
不晓得荷莉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有点想念爷爷了。
對著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房门突然被砰砰几声敲响。
开了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面色沉寂的波鲁那雷夫。
她瞧了瞧他背后同样沉着脸的花京院、乔瑟夫和承太郎。
“…阿布德尔呢？”
“……”
“都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的错。”
波鲁那雷夫沉默半晌后开口，语气难忍悲意和歉疚。
“我们在餐厅遇见了J·凯尔，就是那个杀了雪莉的替身使者……尽管最后复仇成功了，但我的冲动和大意也害了阿布德尔。”
“为了救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被另一个替身使者【皇帝】的子弹击中要害，当场……”花京院语气也同样沉重，“乔斯达先生已经安排SPW的人帮忙把遗体送回阿布德尔的故乡了。”
椎名桃缄默片刻。
“就算这样说，我也很难有实感……几个小时前他才和我说过话而已。”
她慢慢道：“…现在我完全无法产生悲伤的感觉。”
“没关系的，MOMO。告诉你也不为了什么，只是单纯作为同伴的通知而已。”
乔瑟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我想，阿布德尔也不会想看到你强迫自己难过的样子。”
“……”
啊啊。
她想，乔斯达先生果然是像承太郎那样的好人。
别说现在，即使再给她三天，她大概也没办法像花京院和波鲁纳那雷夫那样真心的难过吧。
就和干涸的泉水一样，悲伤是她很难体会的情感。
她能为阿布德尔做到的，仅仅只有杀了那个替身使者的程度而已。
…不过，阿布德尔真的死了吗？
她瞅向没什么表情的承太郎。
和她不一样，他虽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意外的重感情。
要是阿布德尔真的死了，他肯定会更加的、就像那个时候一样的——
没有。
没有发现。
没有在他身上观察到那种隐藏着的、失去同伴的愤怒。
——所以果然是骗人的吧！承太郎这家伙居然连她都骗……！
因此等到其他人都回房休息後，她立刻去敲了承太郎和花京院的门。
“什么事。”
她肃着一张脸，盯着来开门的承太郎道。
“你跟我出来一下。”
空条承太郎低头看了看她，退了一步，走回房间内。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进来吧，花京院也能知道。”
她关上门，一转身他就直接开口了。
“是老头子的主意。”
这时花京院也反应过来，“你和乔斯达先生救了阿布德尔？难怪我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太过分了承太郎！”她继续肃着脸说，“你该不会完全不打算说出真相吧？”
“是啊JOJO，”花京院也跟着道，“隐瞒这种事是在太不够意思了。”
“都说是老头子的主意了。”空条承太郎看向她，“你不是自己猜到了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瞒你们两个。”
“所以乔斯达先生不打算说出阿布德尔还活着的事实…是想恶作剧么？”
没遇见倒吊人和皇帝的椎名桃不太理解这么做的用意，“就让波鲁那雷夫以为他死了？”
“不，等等…”
“我想我明白乔斯达先生这么做的用意了。”
花京院想起了在餐厅时爆发的那场争吵，以及在发现敌人后一意孤行，完全听不进劝的波鲁那雷夫。
对敌人的替身能力完全不了解，就直直追上去…这种行为用鲁莽形容都有些委婉。
看到阿布德尔倒下的那刻，他甚至产生了给波鲁那雷夫一拳的冲动。
…嗯，在救下波鲁那雷夫之后他的确这么做就是了。
他对此感到赞同，“波鲁那雷夫确实需要学到这次的教训。”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总之就是别告诉波鲁那雷夫对吧。”椎名桃摸摸下巴，“感觉有点可怜呢。”
几人坐的是夜班车，窗外模糊的景色就像被盖上了鸦羽织成的绒毯。
1980年代的火车尚未封死车窗，行驶中的夜风呼呼地从半敞的窗口吹入，微潮的空气流动起来后，热带地区的夜晚也能变得足够凉快。
几个年轻人坐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花京院，你能再来一次吗？”波鲁那雷夫兴致勃勃道，“就是那个吃樱桃的特技！”
花京院很愉快的答应了他，随后又拿了一颗樱桃——
空条承太郎：……
对面两人的交谈不禁使椎名桃起了捉弄对方的念头。
“说起来承太郎，你不是也会吗？”
她不嫌事大地怂恿身旁的人，“某种程度上比花京院还强的那个。”
“......”
侧头看过来的承太郎压了压帽沿，“打发时间的程度罢了，没什么值得提的。”
...唔哇超闷骚的这家伙。
一般人打发时间才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蒙混过关的，太天真了JOJO！
“在我看来需要的技术不遑多让哦。”她使劲夸赞道，“不，说不定承太郎要更厉害一点，这个我就完全办不到——”
这下子连花京院都有些好奇起来了。
“JOJO也喜欢吃樱桃？”花京院问。
“不，是另外一方面的绝招。”她摇摇头，严肃的说：“由我说出口就不好玩了，要本人愿意展现给你们看才行。”
“什么嘛承太郎，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法国人也凑过来，“有趣的事怎么能不和大家一块分享呢？”
“……”
“......真是够了。”
在另外两人好奇的视线下，空条承太郎看向她，“打火机给我。”
看戏看到一半的椎名桃倏然顿住了。
糟糕，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搬石头砸到脚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她懊恼的想。
要诚实说他的打火机被烧成黑炭了吗...
思考三秒后椎名桃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飞速收起促狭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真诚一些，“它出了一点小意外。”
“哦？什么意外？”
“我弄出来的爆炸顺便帮它做了个日光浴...变成现在这样。”
她翻出那个边缘被烧得焦黑的金属方盒，难得老老实实的道歉，“会买个新的赔你的。”
将打火机从她手上拿走，空条承太郎扳开盖子试了试，啪一声，一簇细小火苗冒了出来。
“没必要，还能用。”
虽然但是，免费换个新的难道不好吗？
她很想这么说，不过他都没意见了就这样吧...但隐约有种欠了对方什么的感觉。
那今年生日礼物就送打火机好了——
顺便再加送一叠烟龄五年的肺解剖照，帮他更加了解抽烟的害处。
嗯嗯，听上去她真是个尽责的幼驯染。
“有啤酒吗，没有果汁也行。”
目光转向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承太郎继续道。
“啊，我这正好有。”波鲁那雷夫从座椅侧边拿出带著水珠的铝罐给他。
“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这些就够了。”
空条承太郎从烟盒中抽出五根烟，有条不紊的一根根点燃。
出于那点微妙的赔偿心理，椎名桃还帮忙开了罐啤酒。
瞧着细密的白色泡沫从开口边缘溢出，她期待的想像另外两人可能的反应。
哼哼，要知道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惊讶到差点拿替身去检验是不是本人来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
几秒后，法国人难以置信的嗓音响彻了整个车厢。
“什么？反向抽五根烟的同时还能喝啤酒不让烟熄灭！？”波鲁那雷夫的嘴惊诧地几乎合不上，“简直超酷的啊承太郎！！”
花京院也相当吃惊，“竟然可以做到这种事…！真不愧是JOJO。”
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的反应是让她满意了，但承太郎就——
“教我这招吧承太郎！”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双眼放光道：“我要学！！这真是太酷了！”
“先从一根开始。”承太郎吐出一口雾气，将抽过的烟拿到手上，拿出新的递给波鲁那雷夫。
“习惯之后再往上加。”
“……”
很快地，车厢内又响起了法国人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充满了另一种惨烈的情绪。
“唔喔喔喔喔，好烫、烫烫烫！”
“我的舌头——！”
“水在这！”花京院赶紧充当救火员的角色，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往他嘴里倒。
“没事吧波鲁那雷夫…”
望着眼前的闹剧，她还听到承太郎笑了一声。
这不是超级愉快的吗！他甚至很乐在其中！完全没有感到尴尬…！
太失策了，她的恶作剧只成功了一半。
椎名桃有点不甘心的想，看来是她低估了对方的闷骚程度...
*
经由火车再换乘轮船，五人这次很顺利地抵达了位于印度的加尔各答。
“说起来我有点担心。”
下船前，乔瑟夫对着众人说道，“印度给我的印象就是成天吃咖喱，还有三天两头的拉肚子…”
波鲁那雷夫看上去也有点忧心忡忡，“我也在想会不会因为水土不服病倒…”
“不用担心。”阿布德尔伸出食指摇了摇，“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呢。”
代表靠岸的的长鸣声响起，占卜师率先推开船舱的门。
“——那么各位，欢迎来到加尔各答。”
开启舱门的那一刻，各式各样的声音从缝隙和热气一块涌了进来。
相比新加坡，印度的街道更挤了，而且……
人好多，真的好多。
从船上下来的椎名桃看著大街上拥挤的人群，瞬间产生了回船舱的念头。
拥挤的街道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施舍点钱吧！”
“好心人，给点钱吧…”
“需要导游吗？我这可是最便宜的。”
“要不要来点肠胃药啊？保证快速有效！”
还没从舷梯下到码头上，等待在周围的人群便一拥而上，椎名桃能看见打头走在最前方的阿布德尔和乔瑟夫身上的衣服正被好几个人伸手扯着。
她猛地停下脚步，僵硬的望向离她最近的承太郎和花京院。这种程度已然远远超过了自己对陌生人的最大忍耐阈值。
“我能走在你们两个中间吗？…如果可以的话，波鲁那雷夫也拜托了……”
…人多的街道尚可以忍受，但同时被这么多的陌生人拉拉扯扯她绝对会当场爆炸。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甚至开始考虑在这么多人面前用黑子舞想前往旅馆的可能性。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波鲁那雷夫最快一口答应下来，随后——
“该死！踩到牛粪了！”
走在前面的法国人发出一声惨叫，忙不迭将行囊举高，驱赶着朝他靠近的人群：“让让！让让！还有你别把脸凑的那么近！”
落后他一步的花京院：“我的钱包好像被扒走了…”
在外圈的空条承太郎一样受到了热情的对待。几个小孩扯住他的金链子喊道：“赏点钱嘛大哥哥！”
要是平时椎名桃说不定还会看一下承太郎的好戏，但现在她完全没有力气把注意力分给其他人。
仅仅是躲在三人的背后前行，她依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这座城市拥有的活力，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行出来，椎名桃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委靡起来。
“…阿布德尔，这就是印度吗。”衣角沾上几个指印的乔瑟夫无言道：“已经是连我都觉得过于热情的程度了。”
“哈哈哈！”占卜师朗声笑道：“正是这样才吸引人啊！不觉得是个相当不错的国家吗？”
听了他的话，乔瑟夫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行。”承太郎回答，“我不讨厌。”
“你认真的吗承太郎！”波鲁那雷夫露出乔瑟夫同款表情，“我已经开始担心这里的食物了。”
…她这次要投波鲁纳雷夫一票。
“乔斯达先生，等会不用叫我出门吃饭…”她出声说道：“我想休息久一点。”
如果将她的外出能量化成图表，现在绝对是完全净空的状态…
于是抵达旅馆后，除她以外的其他四人就直接去了当地餐厅。
推开房门把行李往角落一扔，椎名桃啪一声倒在床上。
“………”
完全不想动了。
真要说花光了所有体力那倒不至于，现在也没有多少睡意。
主要还是…她对人特别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盯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她放空大脑。
不晓得荷莉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有点想念爷爷了。
對著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房门突然被砰砰几声敲响。
开了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面色沉寂的波鲁那雷夫。
她瞧了瞧他背后同样沉着脸的花京院、乔瑟夫和承太郎。
“…阿布德尔呢？”
“……”
“都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的错。”
波鲁那雷夫沉默半晌后开口，语气难忍悲意和歉疚。
“我们在餐厅遇见了J·凯尔，就是那个杀了雪莉的替身使者……尽管最后复仇成功了，但我的冲动和大意也害了阿布德尔。”
“为了救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被另一个替身使者【皇帝】的子弹击中要害，当场……”花京院语气也同样沉重，“乔斯达先生已经安排SPW的人帮忙把遗体送回阿布德尔的故乡了。”
椎名桃缄默片刻。
“就算这样说，我也很难有实感……几个小时前他才和我说过话而已。”
她慢慢道：“…现在我完全无法产生悲伤的感觉。”
“没关系的，MOMO。告诉你也不为了什么，只是单纯作为同伴的通知而已。”
乔瑟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我想，阿布德尔也不会想看到你强迫自己难过的样子。”
“……”
啊啊。
她想，乔斯达先生果然是像承太郎那样的好人。
别说现在，即使再给她三天，她大概也没办法像花京院和波鲁纳那雷夫那样真心的难过吧。
就和干涸的泉水一样，悲伤是她很难体会的情感。
她能为阿布德尔做到的，仅仅只有杀了那个替身使者的程度而已。
…不过，阿布德尔真的死了吗？
她瞅向没什么表情的承太郎。
和她不一样，他虽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意外的重感情。
要是阿布德尔真的死了，他肯定会更加的、就像那个时候一样的——
没有。
没有发现。
没有在他身上观察到那种隐藏着的、失去同伴的愤怒。
——所以果然是骗人的吧！承太郎这家伙居然连她都骗……！
因此等到其他人都回房休息後，她立刻去敲了承太郎和花京院的门。
“什么事。”
她肃着一张脸，盯着来开门的承太郎道。
“你跟我出来一下。”
空条承太郎低头看了看她，退了一步，走回房间内。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进来吧，花京院也能知道。”
她关上门，一转身他就直接开口了。
“是老头子的主意。”
这时花京院也反应过来，“你和乔斯达先生救了阿布德尔？难怪我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太过分了承太郎！”她继续肃着脸说，“你该不会完全不打算说出真相吧？”
“是啊JOJO，”花京院也跟着道，“隐瞒这种事是在太不够意思了。”
“都说是老头子的主意了。”空条承太郎看向她，“你不是自己猜到了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瞒你们两个。”
“所以乔斯达先生不打算说出阿布德尔还活着的事实…是想恶作剧么？”
没遇见倒吊人和皇帝的椎名桃不太理解这么做的用意，“就让波鲁那雷夫以为他死了？”
“不，等等…”
“我想我明白乔斯达先生这么做的用意了。”
花京院想起了在餐厅时爆发的那场争吵，以及在发现敌人后一意孤行，完全听不进劝的波鲁那雷夫。
对敌人的替身能力完全不了解，就直直追上去…这种行为用鲁莽形容都有些委婉。
看到阿布德尔倒下的那刻，他甚至产生了给波鲁那雷夫一拳的冲动。
…嗯，在救下波鲁那雷夫之后他的确这么做就是了。
他对此感到赞同，“波鲁那雷夫确实需要学到这次的教训。”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总之就是别告诉波鲁那雷夫对吧。”椎名桃摸摸下巴，“感觉有点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