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处处透着喜庆。

    天帝亲自主持婚礼,可想而之,两族对婚礼的重视。

    不过想来也是,狐族族长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肯定是万般宠溺,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送给她。

    跟随着云铮踏入大殿,姜漓目光随意一扫,四大古族的族长皆在场,剩余在场的众仙们在整个四海八荒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古族的族长们脸上纷纷挂着笑容,彼此寒暄敬酒,你敬一杯,我敬一杯,话语中透着为人处事的老道。

    有的时候这些人也会和天帝闲聊几句,天帝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

    姜漓跟云铮靠座挨在了一块,座席上摆放着各种仙果仙酒,酒杯是用千年寒冰制成的琉璃盏,酒水中带雾,靠近一些能感受到许些寒气。

    环顾四周,姜漓没有看见帝修,帝修作为神君,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缺席喜宴呢?

    再看看,这些人当中也没有江恒与绯冰,真是令人感到诧异,江恒与花月容是最好的兄弟,按道理来讲,江恒理应带着绯冰来。

    正在她愣神之际,天官大声道:“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

    话刚落下,姜漓回过神来,侧目一望,只见仙童仙女们整齐的站在两排,手里提着花蓝,一手撒着花。

    花瓣从天而落,洋洋洒洒落在红毯上,空气弥漫淡淡的花香,闻之让人心情愉悦。

    近了近了,当姜漓看清楚时,瞪圆了眼睛,心里震惊了,冷月帝姬一袭婚服孤零零的站在中间,而新娘花月容早已不见了踪影。

    冷月眼睛微微红肿,即使擦干了泪水,也能看见她哭过的痕迹。

    新婚当天,新郎抛下新娘不见踪影,这实在是在打青丘的脸面,是打天帝的脸面。

    青丘的族长见到这场面,原本笑容满面的他,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天帝好心情也被破坏了,黑着个脸,目光阴沉沉的扫了一眼青鸟族的族长。

    其余的人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新郎逃婚了!

    对于这个结果,众仙十分震惊。

    尤其是青鸟族的族长,他脸色又惊又惧。

    “天帝,我这就将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给抓回来!”,青鸟族的族长恨铁不成钢说道。

    天帝冷哼了一声:“瞧瞧你作为一族之长,竟然管教不好自己的孙子,在大婚当天逃婚了,既让本君难堪,也扫了青丘的面子。”

    “是,天君说的是,这一次我定会好好管教他。”

    此时,冷月声音冷淡说道:“不必了,既然花月容他不喜欢我,这场婚姻就此作罢,我青丘狐族也不是上赶着下嫁倒贴你们青鸟族。”

    青丘狐族的族长见自己女儿眼睛红肿,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他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没受过半分委屈,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本以为他挑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不曾想竟然看走眼了。

    “哼!我女儿从小到大,我都不曾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而今日倒好,你们青鸟一族,竟然这么羞辱我女儿,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青丘狐族的族长眼睛尖锐扫过青鸟族的族长,冷笑了一声:“今日若是你们不给我女儿一个交待,后果你们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是,是,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青鸟族族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说道。

    这个时候,花月容狼狈的走了进来,眼睛猩红,神情失魂落魄,对着养育自己多年的爷爷说道:“爷爷,我明明答应了你和冷月帝姬成婚,你为什么要对雪儿下手,还逼得她走投无路跳下若水河,那河那么冷,那么刺骨,她凡人之躯怎么承受得了,要不是我回来看她,见她不在殿里,拷问下人一番,爷爷,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青鸟族族长平生第一次见孙儿这幅模样,披头散发,一身狼狈,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像是颗失去光泽的黑珍珠。

    他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我这都是为你好,她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更何况你是神,神明的寿命数千载,而她呢,她陪伴不了你,更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花月容凄凉一笑,回想起与雪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甜蜜且开心,情生了根,发了芽,长成参天大树,一旦拨根而起是那么的痛苦不堪,失去了她,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

    他似癫似狂:“纵使雪儿是凡人又怎么样,她是我妻,我与她拜了天地,她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你永远都折散不了我们,她死了,我也给不会独活!”

    姜漓听到这一句话,内心深深被震憾了,平日里花月容看上去放荡不羁,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情深。

    青鸟族族长见孙儿如此行事,心里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他就等孙儿与冷月帝姬成婚之后动手。

    现在既得罪了青丘,也让天帝不满,若是不做出举动,岂不是更是火上浇油。

    “好啊!你想和那个凡间女子死在一起,我偏不如你意,今日你若是承认你自己错了,你还是少主,若你不承认,我青鸟一族便没有你这个人。”

    后来,花月容与青鸟一族断绝了关系,再也不是青鸟一族的少主,从此若水河多了一位寻找妻子的疯子,逢人就问:“你见过我妻子吗?”

    这个结果不禁令姜漓感到唏嘘。

    在天族这些日子里,姜漓时常与茯苓仙子与敖广聊天,有她俩的陪伴,姜漓感觉这些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趣。

    “听说没,天魔族的少主百里雪实力又强劲了不少,带着族人正在四处挑衅天族。”敖广一边剥着仙橘,一边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花月容的妻子也叫雪儿来着,她俩会不会是同一人?”

    茯苓仙子也听说了花月容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弄得整个仙界都知道了。

    “两个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花月容的妻子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百里雪呢? ”茯苓仙子缓缓说道。

    敖广开口道:“也是哦。”

    “花月容真是可怜,她妻子跳入若水河,怎么可能还活着?”

    姜漓了解花月容的性格,叹了一声:“对花月容来说,只要没有找到他妻子的尸骨,他是决对不会放弃一丝希望。 ”

    正如同姜漓所说,花月容在若水河像一个疯子一般寻到着自己妻子的尸骨,若水河的风冷得刺骨,这里位于青丘边际,环境与青丘完全不同,极为恶劣。

    青鸟族族长将花月容的妻子带到这里,就决定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花月容像个孩子,划着船只在若水河般行驶着,江面的风呼呼作响,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望着河面的那抹身影,江恒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花月容,若水河水流那么湍急刺骨,凡人根本承受不住,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呢!

    许是累了,本以为花月容放弃了,谁知道他又想跑到了冥界去查了凡人生死薄。

    江恒陪他走了一趟,那冥界的阎王给了江恒几分面子。

    不查不知道,一查就令人诧异了。

    生死薄竟然没有花月容妻子的名字。

    难不成花月容的妻子不是普通的凡人?

    一天,二天,三天……

    数着日子,姜漓眉间爬上了忧愁,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帝修,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当她再看见帝修时,帝修整个人似乎变了不少,让人注意的是他眉间一粒朱砂艳得滴血,削弱了几分清冷之感。

    她的目光被帝修额头上那一粒朱砂吸引了,什么时候帝修额头上多了一粒朱砂痣?

    不少女上仙围绕在他身旁,他虽然没有驱赶她们,但脸上依旧是疏离的表情,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不食烟火的神君。

    这种感觉让姜漓感到陌生及不安。

    姜漓想过去看看他,抱抱他,诉说这些天的思念。

    但是一看到帝修身旁的女仙,姜漓止住了脚步,一袭白衣,模样楚楚动人,这个人不正是木芙仙子吗?

    似乎察觉到了姜漓的目光,木芙住那个方向一看,目光沉了沉,随即对帝修笑道:“哥,没想到姜漓仙子也会出现在这里。”

    帝修顺着视线,只见姜漓一个人站在那里,火红的长裙配上明艳精致的脸庞,莫名让他想到了师尊,目光渐渐变得柔情起来。

    姜漓对上那双柔情的眸子,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帝修对她倒底是有几分不同。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份柔情给的不是她,而是凰羽帝君。

    姜漓心有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迈出脚下这一步。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帝修一步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木芙见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耳旁回荡着一道女人的声音。

    “你那么爱神君,你瞧瞧神君心里可曾有你半分?”

    “你看看那个女仙瞧着神君眼里满是爱意,这俩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番话,木芙眼神更加怨恨,死死的盯着姜漓,嘴角轻扯,勾起一抺讥笑:“呵,她只不过长得与凰羽帝君有几分相似,帝修才会偏爱几分,若是帝修知道凰羽帝君还能复活,你觉得凰羽帝君与她,帝修会选择谁?”

    “哈哈哈,我果真没有看错人,放心,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

    几个月之后。

    姜漓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三天三夜了,洞中很空旷,正中心摆放着万年寒冰制成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数十颗夜明珠摆放在冰棺周围,将整个山洞照得十分亮堂。

    而她则被锁链穿透了琵琶骨,绑在石柱上,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束缚。

    是谁将她困在了这里?

    帝修呢?他人在哪里?

    这时洞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踏踏踏!

    姜漓眼睛被黑布蒙住了,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眼前黑漆漆一片。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

    耳旁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一切都准备好了!”

    几道女声恭敬的应道。

    “取心头血!”那个男人冷漠至极,命令道。

    姜漓听到这句话,心里多了几分恐惧,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取她心头血?

    几个人按住了她,尖锐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向了她心脏,她听见匕首刺破衣服穿透皮肉的声音,伴随一阵刺痛,她惨叫了一声。

    金黄色的鲜血一滴滴从衣服渗透出来,一滴滴浮现在空中。

    凤凰的心头血传说有医死人活白骨的功效,这些人把她抓起来,竟然是为了她的心头血。

    姜漓脸色越发的苍白,随着心头血的流失,她身体越发的虚弱。

    “尊上,匕首刺的太浅,心头血不足一碗。”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继而说道:“刺深点!”

    “是!”

    姜漓一听这话,心坠入了谷底,一股子寒气直往心里灌,这些人就是心狠手辣的魔头。

    紧接着,那个人将匕首又刺深了一分。

    疼,真的很疼,疼的姜漓冷汗淋淋,喘不过气来,她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隐约听到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别让她死了,用上好的药滋补着。”

    当她醒来时,耳旁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姜漓仙子,你醒了?”

    一道柔媚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这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仔细一听,有些耳熟。

    “你是谁,这里是哪?你们要我的心头血干什么?”

    洞中十分寂静,而那个女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姜漓的问道。

    随后一道讥笑声响起,回荡在她耳旁,宛如惊雷从她头顶上劈落。

    “姜漓啊,姜漓,真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这笑声格外地刺耳,姜漓她心很慌,这个人该不会是木芙吧?

    她素日与他人无怨无仇,除了木芙,她想不到还会有人故意针对她。

    “木芙?是你?”姜漓试探道,苍白的脸庞此时因为胸口疼痛,而沁出冷汗。

    那个女人先并没作声,而是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她狼狈的样子,从而说道:“啧啧啧,你还不蠢吗?竟然能猜出来,姜漓被挖心头血的滋味不好受吧!”

    姜漓一听,心口上疼的更加厉害,她心里不解和疑惑:“木芙,你要我心头血到底想干什么?”

    木芙捂嘴轻笑了一声:“姜漓,其实我们都一样可怜,喜欢上同一个人,都爱而不得,你猜猜会是谁想要你的心头血?”

    木芙爱而不得的人是帝修,而她喜欢的人也是帝修。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帝修为什么要取她心头血?

    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神君不可能这样子对我!”

    “姜漓,你莫不会认为神君心里有你吧!真是太天真了,你只不过长得与凰羽帝君长得有几分相似,神君才会偏爱你几分,从始至终神君真正心爱之人就是凰羽帝君,你说好听一点,只不过是凰羽帝君的替身。”

    这句话让姜漓原本苍白的脸色变成了煞白,她嘴唇哆嗦,心如刀割。

    回忆那一幕幕,她以为神君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师尊,而缅怀过去。

    不曾想原来……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师尊。

    不……她不能完全相信木芙的话。

    她陪神君闯九层妖塔,两个人同生共死,经历了那么多,神君他也曾说过心悦她。

    她与神君手牵手在花海中漫步,一起赏夜空中的星辰。

    若是神君心里没有她,又怎么可能会为她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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