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与现实3
魔都的雨天依旧没有停歇，高温潮湿的环境让江霁月的内心更加混乱。
或许是时候换一个环境，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江霁月看着窗外还没停下的雨，心中思绪万千。
等候室里同级的学生有好几个面熟的，视线相遇时，江霁月一一笑着和人打招呼。今天之后，大家或许就再也难见面了。
“陈飞同学在吗？到你了。下一个江霁月准备。”
“好，谢谢。”
今天是校级答辩的日子，有一个人却因为拘留处罚没有到场，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回想当晚顾琰一直拒不讲清真实意图的样子，江霁月冷笑起来。
直到最后他都一直咬定双方是情侣分手发生了吵架争执，而江霁月也不愿再与他纠扯不止。
就当自己识人不清。
分手完后知后觉的难过让江霁月觉得有些恶心，她摇摇头，让自己回归现实清醒些。
“江霁月同学，请入场。”
*
一扇门推开，一扇门关上。江霁月终于完成了最终的答辩。
身体感觉轻松多了，心中却有些空落。
思来想去，她最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做什么？”
老江同志听起来似乎对她还有情绪。
“我说过毕业后就不会打白工。”
“……”
“我不仅是要去学习，更是去工作。所以你得跟刘伯伯讲好我的工资！”
江霁月试探地声音越来越理直气壮。
“老江同志，我认可你说的现实，但我也有梦想。我可是你的女儿，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我会好好在刘伯伯的团队里学习，但我最终会离开那里，离开你的庇护，我必须得自己去闯一闯。你明白吗？”
“那你觉得自己有几分把握能闯出名堂呢？”
“……”
怎么又绕回来了？江霁月有些泄气。但她还是平静地回答道：“成不成功，不是物质上的。说起来有点抽象，我觉得这个标准应该由我自己决定。我想试试，只要能迈出那一步，那就是成功。前提是，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理解我的，好吗？”
“月月，你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江霁月突然就红了眼眶。
“我就是觉得最近没灵感了，写不出东西来”，她抬头向上擦着眼泪，“所以你给我的期限太短了，要是再宽限几个月也行。”
讲到这里，江霁月也被自己的无赖逗笑了。
“我等你，你刘伯伯的进度可不等你。”江千树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收拾一下吧，给你订晚上到贵江的航班，到那儿有人接你。”
“行啊，我明天就能上班。”江霁月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于是说：“那我不跟你说了，刚刚答辩完，回家整理行李去。”
“好。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OK，收到。”
挂掉电话，江霁月打给秦濯砚，告诉她自己今晚就要离开魔都的事。
“什么？怎么这么快！你是想清楚做好决定了吗？”
“差不多吧。我觉得毕竟自己也缺这种实践的经验，所以就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江霁月嘴角扬起明媚的笑，撑伞踏出教学楼时，久违的惬意一扫连日准备的疲惫。
“可以啊。那待会儿我就去你那边，晚饭咱俩一起吃。”
“那当然，你还想和谁吃？”
“嗯——如果我老公汪皓愿意的话。”
汪皓是现今比较火的流量明星之一，鉴于秦濯砚追星追一个塌房一个的神奇属性，这位坚持住的时间已经算是久的了。
“那正好啊，你去看你的老公吧。别过来咯。”江霁月笑着调侃道。
“哎——别！你才是正宫娘娘，等着，一会儿我就来！”
“难道你还有别的备选项吗？”江霁月笑着继续问她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剧？追的小明星的剧也行。我马上要进组，拉片的时间应该会减少很多，提前准备点。”
“拉片啊，我一播音生，不太专业哦”，秦濯砚故意拖着嗓音吊她的胃口，“嗯——你想看点什么呢？”
“不要玛丽苏，不要太梦幻的，尽量现实向吧。然后主演演技好点。”
江霁月坐上了回家的车，继续想着自己的要求。“我再想想——还有！如果主演是新面孔就最好了。”
秦濯砚在电话另一边啧啧称奇。“小姐姐你要求有点多哦，注意一下。”
江霁月哪管这个，乐着反问道：“那么，请问这位阅片无数的影视剧忠实患者，你到底有没有余粮交上来呢？”
“有！”，好胜心被激起的秦濯砚早就有答案了，“景知野你还有印象吗？”
这名字江霁月听起来有些耳熟，可一时之间还是对这个人印象模糊。
“那是谁，怎么说？”
秦濯砚不怀好意道：“哎呀，某人真是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旧爱啊——”
声音拉的特别长，江霁月心道不妙。
“你高一还追人家线下呢。”
“不是——等等，他不是被雪藏了吗？”
江霁月终于记起自己中学时代确实有追过这么一个明星，印象里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景知野笑起来可爱帅气的虎牙，还有本人臭美酷帅的个性。
“对对对，就是他。”秦濯砚继续道：“他最近好多新剧，然后我就在各个平台宣传位上看到他了。”
“我一看见海报就认出来了，这哥们儿风格太有辨识度，和我平常追得那些不一样！那身材，那胸肌，那胳膊！我是真的爱！”
江霁月假装咳嗽两声，提醒秦濯砚注意自己的形象。
“哎呀你去看呗，看完你肯定和我一样。我就不信迷不住你！”
“行行行。”江霁月已经能想象到秦濯砚追剧时嗷嗷乱叫的场景了。她也很好奇，于是问道：“那他和汪皓，你更爱哪个？”
对面沉默了三秒，江霁月心中暗喜扳回一局。
“皓皓是我的白月光啦，人家年纪还小，还需要姐姐的爱护。景知野更像朱砂痣咯。”
秦濯砚不正经的语气让江霁月哭笑不得，果然追星让人疯癫。
“好啊，那我就去看看这个让你分心的妖精到底怎么样！”
秦濯砚嘿嘿傻笑着说好，两人又聊了好久，这才挂断电话。
回到家，江霁月把室内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这时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阳光晒到玻璃上，也让这些家具变得温暖起来。
江霁月仰躺在沙发上，思考着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这算是她第一次进组，心中还有些激动。虽然自己以往在话剧社待过不少时间，学校里的作业也拍过不少微电影和微纪录，但如此全副武装身临其境地去跟随专业摄制组拍摄，她还是第一次。
按照学过的知识和现有的经验，江霁月开始蚂蚁搬家。要带走的，带不走打包暂存在这边的，她一一仔细分类好。
等整理地差不多时，江霁月有些口渴，于是她给自己接了杯水。等喝完水回头时，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瞬间晃神。
秦濯砚就是在这个时候按响了门铃。
江霁月笑着等她自己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的秦濯砚一边碎碎念自己的名字，一边熟练地输入密码。
“江霁月！爱妃！我来啦——”
“我去，这么干净。”
江霁月被逗笑，拉着秦濯砚走到那一排大包小包前，开口道：“朕，这是爱妃为你打下的江山。”
“干嘛啦？”秦濯砚手指抵着嘴唇矫揉造作起来。
江霁月立刻作出苍蝇搓手样。“求求你了，我带不走的帮我处理掉吧，寄回我家就行。”
“嗯——那我考虑一下。”秦濯砚继续维持着她的动作。
“大人，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江霁月拿起中岛台上准备好的护肤套装，虔诚地双手奉上。
“这是母上大人邮回来的，99成，稀罕货！”说完，江霁月眨巴眨巴她的眼睛，更加虔诚地盯着她。
“哎呀，咱妈也太客气了”,秦濯砚惊喜地收下礼盒，“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
江霁月的母亲自从和江父离婚后，就常年在国外生活。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工作忙碌地经常全世界出差。这份礼物能在江霁月毕业前邮寄回来，已经十分珍贵难得。
秦濯砚耐心地听着江霁月对每个包裹的安排，表示一切交给她，肯定没问题。
*
晚上八点二十，距离登机还剩半小时，秦濯砚在安检口和江霁月告别。
两人搂着抱着，难舍难分。
“小姐姐，我觉得我们有点过于暧昧了。”
江霁月笑着给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濯砚顺气，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这么伤心。”
秦濯砚锤她一拳，呜咽着骂道：“谁让你这么狠心，一毕业就钻到山里去了。对自己这么狠，你太呜——呜呜——”
江霁月今天穿的运动鞋，比蹬着高跟鞋的秦濯砚要矮一些。看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哭还要弯点腰，江霁月错生出一种老母亲安慰女儿的感觉。
“呜呜——你还笑。”秦濯砚抬头瞪她，抽抽着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每天和我发消息。”
“知道啦”，江霁月给她捋着碎发，“你自己也是，少熬夜追剧。”
“嗯”，秦濯砚还带着鼻音，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去吧。”
江霁月抱了抱她，随后转身，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回过头。
“走啦。”
或许是时候换一个环境，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江霁月看着窗外还没停下的雨，心中思绪万千。
等候室里同级的学生有好几个面熟的，视线相遇时，江霁月一一笑着和人打招呼。今天之后，大家或许就再也难见面了。
“陈飞同学在吗？到你了。下一个江霁月准备。”
“好，谢谢。”
今天是校级答辩的日子，有一个人却因为拘留处罚没有到场，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回想当晚顾琰一直拒不讲清真实意图的样子，江霁月冷笑起来。
直到最后他都一直咬定双方是情侣分手发生了吵架争执，而江霁月也不愿再与他纠扯不止。
就当自己识人不清。
分手完后知后觉的难过让江霁月觉得有些恶心，她摇摇头，让自己回归现实清醒些。
“江霁月同学，请入场。”
*
一扇门推开，一扇门关上。江霁月终于完成了最终的答辩。
身体感觉轻松多了，心中却有些空落。
思来想去，她最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做什么？”
老江同志听起来似乎对她还有情绪。
“我说过毕业后就不会打白工。”
“……”
“我不仅是要去学习，更是去工作。所以你得跟刘伯伯讲好我的工资！”
江霁月试探地声音越来越理直气壮。
“老江同志，我认可你说的现实，但我也有梦想。我可是你的女儿，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我会好好在刘伯伯的团队里学习，但我最终会离开那里，离开你的庇护，我必须得自己去闯一闯。你明白吗？”
“那你觉得自己有几分把握能闯出名堂呢？”
“……”
怎么又绕回来了？江霁月有些泄气。但她还是平静地回答道：“成不成功，不是物质上的。说起来有点抽象，我觉得这个标准应该由我自己决定。我想试试，只要能迈出那一步，那就是成功。前提是，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理解我的，好吗？”
“月月，你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江霁月突然就红了眼眶。
“我就是觉得最近没灵感了，写不出东西来”，她抬头向上擦着眼泪，“所以你给我的期限太短了，要是再宽限几个月也行。”
讲到这里，江霁月也被自己的无赖逗笑了。
“我等你，你刘伯伯的进度可不等你。”江千树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收拾一下吧，给你订晚上到贵江的航班，到那儿有人接你。”
“行啊，我明天就能上班。”江霁月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于是说：“那我不跟你说了，刚刚答辩完，回家整理行李去。”
“好。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OK，收到。”
挂掉电话，江霁月打给秦濯砚，告诉她自己今晚就要离开魔都的事。
“什么？怎么这么快！你是想清楚做好决定了吗？”
“差不多吧。我觉得毕竟自己也缺这种实践的经验，所以就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江霁月嘴角扬起明媚的笑，撑伞踏出教学楼时，久违的惬意一扫连日准备的疲惫。
“可以啊。那待会儿我就去你那边，晚饭咱俩一起吃。”
“那当然，你还想和谁吃？”
“嗯——如果我老公汪皓愿意的话。”
汪皓是现今比较火的流量明星之一，鉴于秦濯砚追星追一个塌房一个的神奇属性，这位坚持住的时间已经算是久的了。
“那正好啊，你去看你的老公吧。别过来咯。”江霁月笑着调侃道。
“哎——别！你才是正宫娘娘，等着，一会儿我就来！”
“难道你还有别的备选项吗？”江霁月笑着继续问她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剧？追的小明星的剧也行。我马上要进组，拉片的时间应该会减少很多，提前准备点。”
“拉片啊，我一播音生，不太专业哦”，秦濯砚故意拖着嗓音吊她的胃口，“嗯——你想看点什么呢？”
“不要玛丽苏，不要太梦幻的，尽量现实向吧。然后主演演技好点。”
江霁月坐上了回家的车，继续想着自己的要求。“我再想想——还有！如果主演是新面孔就最好了。”
秦濯砚在电话另一边啧啧称奇。“小姐姐你要求有点多哦，注意一下。”
江霁月哪管这个，乐着反问道：“那么，请问这位阅片无数的影视剧忠实患者，你到底有没有余粮交上来呢？”
“有！”，好胜心被激起的秦濯砚早就有答案了，“景知野你还有印象吗？”
这名字江霁月听起来有些耳熟，可一时之间还是对这个人印象模糊。
“那是谁，怎么说？”
秦濯砚不怀好意道：“哎呀，某人真是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旧爱啊——”
声音拉的特别长，江霁月心道不妙。
“你高一还追人家线下呢。”
“不是——等等，他不是被雪藏了吗？”
江霁月终于记起自己中学时代确实有追过这么一个明星，印象里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景知野笑起来可爱帅气的虎牙，还有本人臭美酷帅的个性。
“对对对，就是他。”秦濯砚继续道：“他最近好多新剧，然后我就在各个平台宣传位上看到他了。”
“我一看见海报就认出来了，这哥们儿风格太有辨识度，和我平常追得那些不一样！那身材，那胸肌，那胳膊！我是真的爱！”
江霁月假装咳嗽两声，提醒秦濯砚注意自己的形象。
“哎呀你去看呗，看完你肯定和我一样。我就不信迷不住你！”
“行行行。”江霁月已经能想象到秦濯砚追剧时嗷嗷乱叫的场景了。她也很好奇，于是问道：“那他和汪皓，你更爱哪个？”
对面沉默了三秒，江霁月心中暗喜扳回一局。
“皓皓是我的白月光啦，人家年纪还小，还需要姐姐的爱护。景知野更像朱砂痣咯。”
秦濯砚不正经的语气让江霁月哭笑不得，果然追星让人疯癫。
“好啊，那我就去看看这个让你分心的妖精到底怎么样！”
秦濯砚嘿嘿傻笑着说好，两人又聊了好久，这才挂断电话。
回到家，江霁月把室内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这时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阳光晒到玻璃上，也让这些家具变得温暖起来。
江霁月仰躺在沙发上，思考着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这算是她第一次进组，心中还有些激动。虽然自己以往在话剧社待过不少时间，学校里的作业也拍过不少微电影和微纪录，但如此全副武装身临其境地去跟随专业摄制组拍摄，她还是第一次。
按照学过的知识和现有的经验，江霁月开始蚂蚁搬家。要带走的，带不走打包暂存在这边的，她一一仔细分类好。
等整理地差不多时，江霁月有些口渴，于是她给自己接了杯水。等喝完水回头时，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瞬间晃神。
秦濯砚就是在这个时候按响了门铃。
江霁月笑着等她自己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的秦濯砚一边碎碎念自己的名字，一边熟练地输入密码。
“江霁月！爱妃！我来啦——”
“我去，这么干净。”
江霁月被逗笑，拉着秦濯砚走到那一排大包小包前，开口道：“朕，这是爱妃为你打下的江山。”
“干嘛啦？”秦濯砚手指抵着嘴唇矫揉造作起来。
江霁月立刻作出苍蝇搓手样。“求求你了，我带不走的帮我处理掉吧，寄回我家就行。”
“嗯——那我考虑一下。”秦濯砚继续维持着她的动作。
“大人，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江霁月拿起中岛台上准备好的护肤套装，虔诚地双手奉上。
“这是母上大人邮回来的，99成，稀罕货！”说完，江霁月眨巴眨巴她的眼睛，更加虔诚地盯着她。
“哎呀，咱妈也太客气了”,秦濯砚惊喜地收下礼盒，“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
江霁月的母亲自从和江父离婚后，就常年在国外生活。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工作忙碌地经常全世界出差。这份礼物能在江霁月毕业前邮寄回来，已经十分珍贵难得。
秦濯砚耐心地听着江霁月对每个包裹的安排，表示一切交给她，肯定没问题。
*
晚上八点二十，距离登机还剩半小时，秦濯砚在安检口和江霁月告别。
两人搂着抱着，难舍难分。
“小姐姐，我觉得我们有点过于暧昧了。”
江霁月笑着给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濯砚顺气，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这么伤心。”
秦濯砚锤她一拳，呜咽着骂道：“谁让你这么狠心，一毕业就钻到山里去了。对自己这么狠，你太呜——呜呜——”
江霁月今天穿的运动鞋，比蹬着高跟鞋的秦濯砚要矮一些。看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哭还要弯点腰，江霁月错生出一种老母亲安慰女儿的感觉。
“呜呜——你还笑。”秦濯砚抬头瞪她，抽抽着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每天和我发消息。”
“知道啦”，江霁月给她捋着碎发，“你自己也是，少熬夜追剧。”
“嗯”，秦濯砚还带着鼻音，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去吧。”
江霁月抱了抱她，随后转身，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回过头。
“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