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王璐抓着扫帚不动，看了一眼某个座位，小声打着商量：“初啊，我和你换一下行吗？你扫第三第四组和教室后面，我来扫第一第二组还有讲台那里。”
沈云初：“……”
“我不敢扫第四组啊……”王璐苦着脸，她哪敢叫校霸起来啊，不，别说叫他起来，让她去扫校霸附近的位置她都不敢。
平常这个时候校霸根本不在教室，今天……只能拜托同桌去扫了。
“初大美女啊，拜托拜托。”
沈云初：“……行叭。”
教室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同学在学习。
从第一桌往后扫，沈云初没多久就扫到倒数第二桌。
她是一排一排地两组一起扫，打算先扫第三组的最后一排，再去扫陆景州那桌。
地上的垃圾不多，但小纸屑、碎果皮等零碎东西扫起来不太容易，沈云初将它们和前面扫过来的垃圾并成一堆，伸手去拿簸箕。
指尖触到的不是金属的簸箕手柄，而是什么温热的东西。
沈云初缩回手，偏头。
簸箕手柄上覆盖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的主人还趴在桌面，不知何时醒了，凤眼半开看着她，有些懒散和吊儿郎当。
沈云初转身站直，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两秒。
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耽误了别人的劳动，他的手保持着没动。
“麻烦放开手。”沈云初轻声道，“然后让一下，我要扫你的位置。”
女孩的脸庞精致漂亮，眼眸里像缭绕着淡淡雾气，让人看不分明她的情绪。
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无端凉薄。
“如果不放也不让呢？”陆景州问，深色琥珀似的眼眸光色斑驳。
沈云初默了下，“那你自己扫吧。”
提着扫帚就要离开。
“沈云初。”
陆景州的这一声音量不算高，但足够让教室里的几个同学包括在第二组打扫的王璐听见。
没有人敢扭头看向教室后方，尽管心里好奇的很。
王璐慢腾腾地作势扫地，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那边的动静。
“什么事？”被叫名字的沈云初问。
陆景州盯着她，眉眼间有微微锋芒。
“……你扫。”想说的话在胸腔间徘徊，出口却变成了这两个字。
心知场合不对，陆景州收手，敛去眸中情绪，唇角轻扯，直起身站起来。
长腿一跨给她让位，本是无心间的动作，和她在狭窄的过道里几乎是面对面地站着。
肋下距她身前的起伏不过一个小儿拳头的距离。
锁骨处，感受到她若有似无的微热鼻息。
陆景州眼眸一暗。
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距离过近，沈云初侧身后退一步，半弯腰低头拿过簸箕装垃圾，然后去扫空出的座位。
白皙的纤细脖颈微垂，拉出精致而柔软的弧线，两边细致的锁骨……
陆景州收回视线，攥紧裤袋里的打火机走出教室。
傍晚也没有一丝风，滞闷的，令人烦躁的阴雨天。
将最后一堆垃圾送进垃圾桶，沈云初放好打扫工具。
“等我一下啊，初。”王璐怕同桌先走，喊道，“我很快就能扫完了。”
沈云初应了声，走出教室透气。
高二3班的教室在五楼，从走廊看下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荫和点缀其间的不知名花簇，大半个露出来的篮球场上有学生在打球，再远一点，是淡灰色的校道……
沈云初眸光微闪，看到某个突出的高挑身影。
“初啊，在看什么？”
沈云初转身，“没什么，走吧。”
“去食堂吃饭吗？”
“嗯。“
“初啊，你家里人最近怎么不给你送饭了？”
“有事。”
下了一层楼梯，王璐试探道：“扫地那会儿，校霸叫你名字干什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沈云初睨她一眼。
王璐脖子一缩，有些尴尬的虚张声势道：“为了感谢你友爱地同意和我换组，我请你吃饭啊。”
……
一场阵雨把天空洗得澄澈干净。
路边的白兰树叶尖改挂着水。小区里不知名的花簇红的紫的争相开放。
沈云初跟在沈父沈母身后，欣赏着这些葳蕤的植物。
沈父的扫尾工作拖延了好久才处理好，到底是没赶上“便宜哥哥”的高考这件人生大事。
好在沈母提前过来给张罗了下，昨天江淮刚考完就被他“未来的导师”给喊去实验室帮忙了。
今天沈父刚赶来京都，还没来得及去新家就火急火燎的来安排给沈云初搬家的事。美名其曰：“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
这学期本来也没几天了，高三学校会安排统一住宿。所以沈云初对住哪儿无所谓，也就随沈父折腾。
“阿云，”江茵发现女儿落下好一段距离，笑着回头唤她，“走快点啦。”
沈峥也笑着停下来等女儿。
“好。”沈云初携步跟上。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往车停的那边走。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逐渐地变好，挺好的。沈云初心想。
……
期末考结束没有意味着假期来临。
一中准高三这一批学生要补课到八月初。
有空调但没开，在教室的大半时间都很热，风扇呼呼地从早开到晚。
又一堂语文课，老师侧身在黑板上板书。
“天啊，老吴背后都湿了。”王璐低声惊叹，“热爆了吧，他还讲的这么认真！”
沈云初做着笔记，“那你还不认真听课？”
“做不到啊，”王璐抓起扇子摇了摇，“夏天不是读书天，我这心根本静不下来。”
“王璐！”语文老师虎着脸回头。
“你有什么想法？嘀嘀咕咕的，我请你站起来说！”
王璐：“……”好惨，又被老吴抓了。
摆出老实的表情叽里咕噜地编了一堆关于课文的感想，王璐没有得到老吴的宽恕，被“请”站着听完后半节课。
沈云初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专注听课。
下课铃响没多久。“沈云初，有人找你。”靠后门的同学喊。
江淮又来了。
他高考完就被他导师抓去当壮丁，忙了将近一个月，最近才刚回来。
他现在也搬进月半湾里她们一家住的那栋别墅了。最近他闲的慌，三天两头的跑来给她送吃的喝的。现在整层楼都知道了，沈云初有个高一年级的哥哥叫“江淮”。
沈云初起身出去。
王璐捧着脸往外看，庆幸下课铃一响自己就坐下了，没有让大帅比看到她被罚站的可能。
啊，大帅比最近出现的好频繁，但是今天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帅气。
帅气的江淮问他妹妹：“这是我这两天整理过的习题，拿着。对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午饭还没吃就想到晚饭？”沈云初接过习题一脸诧异地问。
“不是，阿姨……妈晚上说要亲自下厨，知道我来找你后让我顺便问下你想吃什么。”
“哦，菠萝咕咾肉吧。”沈云初抽了抽嘴角一脸无奈的说。
“没了？”
“嗯。今晚你有口福了，好好尝尝咱妈烧的菜，记得多捧场啊。”沈云初看着江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江茵有个坏习惯，她特别喜欢下厨，但是厨艺很烂。正是网上讲的“又菜又爱玩”。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会控制住自己，只是偶尔才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下厨。然后看着她们把她做的“爱心牌”饭菜统统吃光。
没错，她自己不吃，只是看着她和沈峥吃。现在，多了个江淮。
不过江淮显然还不知道这种内幕，沈云初没打算告诉他。
“成吧。回头我给咱妈发短信。”
“真就一个菜？能吃饱吗？要不哥看着给你装点别的？”江淮知道高三学习有多累，这会儿操心老妈子上身了。
“别，就这一个，够够的。”
江茵会的那么多菜系里，也就这么一个菜能入口了。啧，可怜爸爸和江淮了，今晚上医院估计又要多两个住院的可怜人了。
沈云初：“……”
“我不敢扫第四组啊……”王璐苦着脸，她哪敢叫校霸起来啊，不，别说叫他起来，让她去扫校霸附近的位置她都不敢。
平常这个时候校霸根本不在教室，今天……只能拜托同桌去扫了。
“初大美女啊，拜托拜托。”
沈云初：“……行叭。”
教室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同学在学习。
从第一桌往后扫，沈云初没多久就扫到倒数第二桌。
她是一排一排地两组一起扫，打算先扫第三组的最后一排，再去扫陆景州那桌。
地上的垃圾不多，但小纸屑、碎果皮等零碎东西扫起来不太容易，沈云初将它们和前面扫过来的垃圾并成一堆，伸手去拿簸箕。
指尖触到的不是金属的簸箕手柄，而是什么温热的东西。
沈云初缩回手，偏头。
簸箕手柄上覆盖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的主人还趴在桌面，不知何时醒了，凤眼半开看着她，有些懒散和吊儿郎当。
沈云初转身站直，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两秒。
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耽误了别人的劳动，他的手保持着没动。
“麻烦放开手。”沈云初轻声道，“然后让一下，我要扫你的位置。”
女孩的脸庞精致漂亮，眼眸里像缭绕着淡淡雾气，让人看不分明她的情绪。
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无端凉薄。
“如果不放也不让呢？”陆景州问，深色琥珀似的眼眸光色斑驳。
沈云初默了下，“那你自己扫吧。”
提着扫帚就要离开。
“沈云初。”
陆景州的这一声音量不算高，但足够让教室里的几个同学包括在第二组打扫的王璐听见。
没有人敢扭头看向教室后方，尽管心里好奇的很。
王璐慢腾腾地作势扫地，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那边的动静。
“什么事？”被叫名字的沈云初问。
陆景州盯着她，眉眼间有微微锋芒。
“……你扫。”想说的话在胸腔间徘徊，出口却变成了这两个字。
心知场合不对，陆景州收手，敛去眸中情绪，唇角轻扯，直起身站起来。
长腿一跨给她让位，本是无心间的动作，和她在狭窄的过道里几乎是面对面地站着。
肋下距她身前的起伏不过一个小儿拳头的距离。
锁骨处，感受到她若有似无的微热鼻息。
陆景州眼眸一暗。
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这距离过近，沈云初侧身后退一步，半弯腰低头拿过簸箕装垃圾，然后去扫空出的座位。
白皙的纤细脖颈微垂，拉出精致而柔软的弧线，两边细致的锁骨……
陆景州收回视线，攥紧裤袋里的打火机走出教室。
傍晚也没有一丝风，滞闷的，令人烦躁的阴雨天。
将最后一堆垃圾送进垃圾桶，沈云初放好打扫工具。
“等我一下啊，初。”王璐怕同桌先走，喊道，“我很快就能扫完了。”
沈云初应了声，走出教室透气。
高二3班的教室在五楼，从走廊看下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荫和点缀其间的不知名花簇，大半个露出来的篮球场上有学生在打球，再远一点，是淡灰色的校道……
沈云初眸光微闪，看到某个突出的高挑身影。
“初啊，在看什么？”
沈云初转身，“没什么，走吧。”
“去食堂吃饭吗？”
“嗯。“
“初啊，你家里人最近怎么不给你送饭了？”
“有事。”
下了一层楼梯，王璐试探道：“扫地那会儿，校霸叫你名字干什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沈云初睨她一眼。
王璐脖子一缩，有些尴尬的虚张声势道：“为了感谢你友爱地同意和我换组，我请你吃饭啊。”
……
一场阵雨把天空洗得澄澈干净。
路边的白兰树叶尖改挂着水。小区里不知名的花簇红的紫的争相开放。
沈云初跟在沈父沈母身后，欣赏着这些葳蕤的植物。
沈父的扫尾工作拖延了好久才处理好，到底是没赶上“便宜哥哥”的高考这件人生大事。
好在沈母提前过来给张罗了下，昨天江淮刚考完就被他“未来的导师”给喊去实验室帮忙了。
今天沈父刚赶来京都，还没来得及去新家就火急火燎的来安排给沈云初搬家的事。美名其曰：“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
这学期本来也没几天了，高三学校会安排统一住宿。所以沈云初对住哪儿无所谓，也就随沈父折腾。
“阿云，”江茵发现女儿落下好一段距离，笑着回头唤她，“走快点啦。”
沈峥也笑着停下来等女儿。
“好。”沈云初携步跟上。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往车停的那边走。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逐渐地变好，挺好的。沈云初心想。
……
期末考结束没有意味着假期来临。
一中准高三这一批学生要补课到八月初。
有空调但没开，在教室的大半时间都很热，风扇呼呼地从早开到晚。
又一堂语文课，老师侧身在黑板上板书。
“天啊，老吴背后都湿了。”王璐低声惊叹，“热爆了吧，他还讲的这么认真！”
沈云初做着笔记，“那你还不认真听课？”
“做不到啊，”王璐抓起扇子摇了摇，“夏天不是读书天，我这心根本静不下来。”
“王璐！”语文老师虎着脸回头。
“你有什么想法？嘀嘀咕咕的，我请你站起来说！”
王璐：“……”好惨，又被老吴抓了。
摆出老实的表情叽里咕噜地编了一堆关于课文的感想，王璐没有得到老吴的宽恕，被“请”站着听完后半节课。
沈云初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专注听课。
下课铃响没多久。“沈云初，有人找你。”靠后门的同学喊。
江淮又来了。
他高考完就被他导师抓去当壮丁，忙了将近一个月，最近才刚回来。
他现在也搬进月半湾里她们一家住的那栋别墅了。最近他闲的慌，三天两头的跑来给她送吃的喝的。现在整层楼都知道了，沈云初有个高一年级的哥哥叫“江淮”。
沈云初起身出去。
王璐捧着脸往外看，庆幸下课铃一响自己就坐下了，没有让大帅比看到她被罚站的可能。
啊，大帅比最近出现的好频繁，但是今天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帅气。
帅气的江淮问他妹妹：“这是我这两天整理过的习题，拿着。对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午饭还没吃就想到晚饭？”沈云初接过习题一脸诧异地问。
“不是，阿姨……妈晚上说要亲自下厨，知道我来找你后让我顺便问下你想吃什么。”
“哦，菠萝咕咾肉吧。”沈云初抽了抽嘴角一脸无奈的说。
“没了？”
“嗯。今晚你有口福了，好好尝尝咱妈烧的菜，记得多捧场啊。”沈云初看着江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江茵有个坏习惯，她特别喜欢下厨，但是厨艺很烂。正是网上讲的“又菜又爱玩”。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会控制住自己，只是偶尔才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下厨。然后看着她们把她做的“爱心牌”饭菜统统吃光。
没错，她自己不吃，只是看着她和沈峥吃。现在，多了个江淮。
不过江淮显然还不知道这种内幕，沈云初没打算告诉他。
“成吧。回头我给咱妈发短信。”
“真就一个菜？能吃饱吗？要不哥看着给你装点别的？”江淮知道高三学习有多累，这会儿操心老妈子上身了。
“别，就这一个，够够的。”
江茵会的那么多菜系里，也就这么一个菜能入口了。啧，可怜爸爸和江淮了，今晚上医院估计又要多两个住院的可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