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心突的一跳，沉默内敛的钢铁直男竟然会这样委屈巴巴地说话？
这还是她认识的陆大哥吗？
她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我已经拒绝过你了。”
“我记得。”陆晖仍淡淡地说，“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想像以前一样，能够时不时看着你，在你身边护着你。”
“不需要，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林莺坚持把话说清楚，既然不能在一起，不如早点放手。
陆晖被她的固执气得牙痒，语气微沉，“我不放心。你回老家，可能会遇上当初猥亵你的人，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防不胜防，再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还有那些污蔑你的村民，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不在乎。”林莺语气很硬。
“我会心疼！”陆晖闷吼。
一计直球打得林莺头脑发懵，她呆滞地看着陆晖，所有的话都哑在嗓子眼。
越是沉默的人，说出来的话越是有力。
她这时候再说些无情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
暗流在狭小的车厢里涌动。
陆晖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你乖一点，让我陪你回去，好不好？不然我没法安心。”
林莺别扭了一阵，才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安排好。”
陆晖眼神坚定，薄唇微抿，看起来沉稳，又可靠。
林莺扭头看向窗外，她好像没办法对他狠下心，好气。
林莺原本订的是硬卧，上了火车，陆晖却领她到软卧车厢，安静、整洁，与硬座那边隔了两个天地。
这个年代，软卧车厢有钱也很难买到。
“来这里干嘛？”林莺见乘务员走远，低声问陆晖，“我买了车票的。”
“路途比较远，这里舒适一些。”陆晖答得理所当然。
“那我的车票怎么办？不用就浪费了。”林莺忍不住瞪他，败家子。
陆晖故意思索片刻，“要不，我把你这张票买下。”
“你的钱不是钱啊？”林莺白他一眼。
陆晖唇角微扬，“你心疼？”
“谁心疼了。”林莺嘟囔，“懒得管你。”
转头收拾自己的物品。
陆晖却笑着伸出手，帮她整理。
“不用你帮忙。”林莺堵他。
陆晖从善如流，收回手，挺拔的身材靠向车厢壁，不错眼地看她。
两道视线如探照灯一般，想忽视都难。
林莺忍了半天，霍然转身，“看够了没有？”
语气很凶，脸却红了。
陆晖立刻捕捉到了，神情变得愉悦，“没看够。”
林莺皱眉推他，“不准看。”
陆晖任她推到床铺前，笑意不减。
林莺把他推坐到窗前，对着那张明晃晃的笑脸，忍不住问，“你是陆大哥吗？”
陆晖单手撑在脸颊一侧，笑问，“是啊，怎么不是我。”
林莺控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样是哪样？”他追问。
林莺语结，半晌挤出一个词，“赖皮。”
陆晖爽朗地笑起来。
“还笑！”林莺又羞又气，转身不想答理他。
陆晖忙牵住她的手腕，“好了，不笑了。你别走。”
“放手，”林莺用力甩开他的手，“就这么个小车厢，我能走到哪。”
这句话安慰到陆晖，他松开手，温柔地说，“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你在我身边，心里高兴，忍不住就笑起来了。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克制。”
笑也不准人笑，显得她多无情似的。
林莺别扭地说，“我没生气。你以前明明话少又不爱笑的，我哪想得到。”
“我也没想到，”陆晖正色道，“我以前觉得话多伤神，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多说半个字；我以前也觉得笑多了腮帮子累，哪有那么多好笑的事。”
陆晖抬眸看她，狭长的眼眸浮浮沉沉，“遇见你之后才发现，说话也能让人快乐，腮帮子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林莺心头一跳，撇嘴道，“对着别人挺正常的，也没见你这样。”
“嗯，只有你。”陆晖一脸温柔，语气诚恳。
又来！林莺心扑通乱跳，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对以前的嫂子也这样吗？”
陆晖面色一变。
林莺惊觉口误，忙道，“我乱说的，你别介意。”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陆晖无奈苦笑，“我是离过婚的男人。”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败下去，林莺心一软，涩然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不介意。”
“是我介意。”陆晖沉缓道，脸色不见好转。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说了是口误，”林莺急得眼圈都红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行吗？”
陆晖定定地看她，缓缓摇了摇头，“不，你可以说。在我这里，没有你不能说的话，也没有你不能做的事。你不需要为我勉强自己。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受着。”
林莺的心酸酸涩涩，“让你难受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傻丫头，”陆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梢，“既然提起她，我就和你说清楚吧。”
“不需要。”林莺猛摇头，“她是什么样子都和我没关系，我不需要知道。”
“你确定不听吗？”陆晖眼神复杂，“我不想让过去的事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说清楚，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听，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好吧，听你的。”陆晖缓缓吐出口气，靠在车窗前，半天没有言语，俊朗的面容半隐在光影下。
沉默在车厢中弥漫。
乘务员敲门，送来暖水壶。
林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趴在桌边看热汽袅袅腾腾，半晌，忽道，“你讲吧。”
陆晖侧首看她。
林莺语气坚定，“你讲讲她吧，你想告诉我的事，现在说吧。”
与其说他怕她介意，不如说是他自己介意。
她从未把他离婚之事当成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哪轮得到她介意。
是他自己心里有刺，她想替他拔出来。
陆晖目光直直地投向她，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真的想听，好一会，才转开，望向虚空，“离婚已经三年多了，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他的脸随着列车行驶，光影变幻，忽明忽暗，只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22 岁那年，奶奶说，我到结婚年龄了，该结婚了，就把她领到我面前。她叫许贺，在研究所工作。我忘记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很削瘦，带着眼镜，不怎么说话。
那时候我也不怎么说话，两个人在茶馆喝了一下午茶，很安静，我觉得挺自在，就同意了婚事。
奶奶着急，年底就操办起婚事，年后假期结束，她回研究所，我回部队，大半年没见面。那时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没法联系家人。等我回家探亲时才知道，她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几个月前就出国了。
我找她父母要了联系方式，打了越洋电话过去，想道个歉，她什么都没说，就提出离婚。我自认没尽到丈夫的责任，想着别再耽搁人家，就同意了。办离婚手续她也没有回国。
直到离婚证拿到手里，我还跟做梦一样，梦里结了个婚，又离了。”
他苦笑不已。
林莺眨着大眼睛，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问，“你喜欢过她吗？”
陆晖幽深的目光锁定她，“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喜欢。”
林莺眼皮一跳，生怕他下句就是“我喜欢你”，忙截断他的话，“你后悔吗？”
陆晖语调沉涩，“以前不后悔，现在，后悔了。”
林莺眼皮又一跳，好好的追忆往昔，又要变成表白现场。
她以为陆晖会说不后悔，做过的事后悔有什么用，这才符合他的雷厉风行的少校身份。
然后她再把话头接过来，强调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把他心里的刺拔掉。
结果他说后悔？
这种反人设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也被人穿了吗？
“不要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林莺艰难地组织语言，“你做过的选择，才成就现在的你。后悔，就是否定自己。你没错，离婚也是身不由己，在我看来，无损你的品性，你很好。”
说得斩钉截铁。
“可我离过婚，会觉得配不上你。”依旧是伤痛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眼神。
林莺圣母附体，陡生豪情万丈，脱口而出，“不会，配得上。”
话一出口，好像有点不妥，她迟疑地看向陆晖，这家伙不会误会吧？
她只说配得上，可不是非要配给他。
陆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很快掩盖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安心了。你不知道，这根刺在我心里扎了许久。”
这句话半真半假，从他决定追求林莺那刻起，他就放下过往，之前的纠结不安，被他强硬驱除，他决意护着她，只求将来。
但林莺会不会介意，他心里没底，表白前在病房里她说不介意，那时是朋友的身份，表白后变成追求者的身份，她仍旧不介意吗？
他早就想剖白自己，试探一下，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他内心雀跃着，咕咕冒起了泡泡。
仿佛离抱得美人归，又近了一步。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林莺干巴巴地总结一句，然后下意识端起白瓷杯饮下一口水，不料水太烫，烫得她呼呼吐舌。
陆晖一见，所有小心思都散了，忙欠身捧起林莺的脸，“烫到了？我看看。”
林莺脖子一缩，头往后躲，不想让他碰。
可陆晖眼疾手快，早托住她的脸，牢牢把住，不让她退，一脸急色，“快伸舌头给我看看。”
林莺下颌被大手钳住，退不得，话又说不出，为了息事宁人，早看早脱身，只好吐出舌尖。
粉嫩的小舌头果然被烫红了，陆晖眉头夹得死紧，下意识对着伤处呼呼吹了几口气。
吹了两口之后，两人都愣住了，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不过巴掌远，呼吸可闻。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片刻之后，林莺率先反应过来，闭紧嘴巴，头往后一甩，挣脱陆晖的大手，长腿用力一蹬，弹跳到车厢角，一脸戒备地看向陆晖。
陆晖掌心一空，意识这才回笼。
他收回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道，“我就是帮你吹吹，烫到之后一般都会吹吹啊，吹吹就好了，嗯。”
“闭嘴！”林莺羞愤大喊。
吹吹！也不看烫到什么地方就吹吹。
大色狼！
这还是她认识的陆大哥吗？
她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我已经拒绝过你了。”
“我记得。”陆晖仍淡淡地说，“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想像以前一样，能够时不时看着你，在你身边护着你。”
“不需要，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林莺坚持把话说清楚，既然不能在一起，不如早点放手。
陆晖被她的固执气得牙痒，语气微沉，“我不放心。你回老家，可能会遇上当初猥亵你的人，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防不胜防，再被人钻了空子怎么办？还有那些污蔑你的村民，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不在乎。”林莺语气很硬。
“我会心疼！”陆晖闷吼。
一计直球打得林莺头脑发懵，她呆滞地看着陆晖，所有的话都哑在嗓子眼。
越是沉默的人，说出来的话越是有力。
她这时候再说些无情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
暗流在狭小的车厢里涌动。
陆晖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你乖一点，让我陪你回去，好不好？不然我没法安心。”
林莺别扭了一阵，才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安排好。”
陆晖眼神坚定，薄唇微抿，看起来沉稳，又可靠。
林莺扭头看向窗外，她好像没办法对他狠下心，好气。
林莺原本订的是硬卧，上了火车，陆晖却领她到软卧车厢，安静、整洁，与硬座那边隔了两个天地。
这个年代，软卧车厢有钱也很难买到。
“来这里干嘛？”林莺见乘务员走远，低声问陆晖，“我买了车票的。”
“路途比较远，这里舒适一些。”陆晖答得理所当然。
“那我的车票怎么办？不用就浪费了。”林莺忍不住瞪他，败家子。
陆晖故意思索片刻，“要不，我把你这张票买下。”
“你的钱不是钱啊？”林莺白他一眼。
陆晖唇角微扬，“你心疼？”
“谁心疼了。”林莺嘟囔，“懒得管你。”
转头收拾自己的物品。
陆晖却笑着伸出手，帮她整理。
“不用你帮忙。”林莺堵他。
陆晖从善如流，收回手，挺拔的身材靠向车厢壁，不错眼地看她。
两道视线如探照灯一般，想忽视都难。
林莺忍了半天，霍然转身，“看够了没有？”
语气很凶，脸却红了。
陆晖立刻捕捉到了，神情变得愉悦，“没看够。”
林莺皱眉推他，“不准看。”
陆晖任她推到床铺前，笑意不减。
林莺把他推坐到窗前，对着那张明晃晃的笑脸，忍不住问，“你是陆大哥吗？”
陆晖单手撑在脸颊一侧，笑问，“是啊，怎么不是我。”
林莺控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样是哪样？”他追问。
林莺语结，半晌挤出一个词，“赖皮。”
陆晖爽朗地笑起来。
“还笑！”林莺又羞又气，转身不想答理他。
陆晖忙牵住她的手腕，“好了，不笑了。你别走。”
“放手，”林莺用力甩开他的手，“就这么个小车厢，我能走到哪。”
这句话安慰到陆晖，他松开手，温柔地说，“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你在我身边，心里高兴，忍不住就笑起来了。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克制。”
笑也不准人笑，显得她多无情似的。
林莺别扭地说，“我没生气。你以前明明话少又不爱笑的，我哪想得到。”
“我也没想到，”陆晖正色道，“我以前觉得话多伤神，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多说半个字；我以前也觉得笑多了腮帮子累，哪有那么多好笑的事。”
陆晖抬眸看她，狭长的眼眸浮浮沉沉，“遇见你之后才发现，说话也能让人快乐，腮帮子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林莺心头一跳，撇嘴道，“对着别人挺正常的，也没见你这样。”
“嗯，只有你。”陆晖一脸温柔，语气诚恳。
又来！林莺心扑通乱跳，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对以前的嫂子也这样吗？”
陆晖面色一变。
林莺惊觉口误，忙道，“我乱说的，你别介意。”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陆晖无奈苦笑，“我是离过婚的男人。”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败下去，林莺心一软，涩然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不介意。”
“是我介意。”陆晖沉缓道，脸色不见好转。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说了是口误，”林莺急得眼圈都红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行吗？”
陆晖定定地看她，缓缓摇了摇头，“不，你可以说。在我这里，没有你不能说的话，也没有你不能做的事。你不需要为我勉强自己。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受着。”
林莺的心酸酸涩涩，“让你难受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傻丫头，”陆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梢，“既然提起她，我就和你说清楚吧。”
“不需要。”林莺猛摇头，“她是什么样子都和我没关系，我不需要知道。”
“你确定不听吗？”陆晖眼神复杂，“我不想让过去的事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说清楚，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听，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好吧，听你的。”陆晖缓缓吐出口气，靠在车窗前，半天没有言语，俊朗的面容半隐在光影下。
沉默在车厢中弥漫。
乘务员敲门，送来暖水壶。
林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趴在桌边看热汽袅袅腾腾，半晌，忽道，“你讲吧。”
陆晖侧首看她。
林莺语气坚定，“你讲讲她吧，你想告诉我的事，现在说吧。”
与其说他怕她介意，不如说是他自己介意。
她从未把他离婚之事当成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哪轮得到她介意。
是他自己心里有刺，她想替他拔出来。
陆晖目光直直地投向她，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真的想听，好一会，才转开，望向虚空，“离婚已经三年多了，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他的脸随着列车行驶，光影变幻，忽明忽暗，只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22 岁那年，奶奶说，我到结婚年龄了，该结婚了，就把她领到我面前。她叫许贺，在研究所工作。我忘记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很削瘦，带着眼镜，不怎么说话。
那时候我也不怎么说话，两个人在茶馆喝了一下午茶，很安静，我觉得挺自在，就同意了婚事。
奶奶着急，年底就操办起婚事，年后假期结束，她回研究所，我回部队，大半年没见面。那时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没法联系家人。等我回家探亲时才知道，她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几个月前就出国了。
我找她父母要了联系方式，打了越洋电话过去，想道个歉，她什么都没说，就提出离婚。我自认没尽到丈夫的责任，想着别再耽搁人家，就同意了。办离婚手续她也没有回国。
直到离婚证拿到手里，我还跟做梦一样，梦里结了个婚，又离了。”
他苦笑不已。
林莺眨着大眼睛，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问，“你喜欢过她吗？”
陆晖幽深的目光锁定她，“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喜欢。”
林莺眼皮一跳，生怕他下句就是“我喜欢你”，忙截断他的话，“你后悔吗？”
陆晖语调沉涩，“以前不后悔，现在，后悔了。”
林莺眼皮又一跳，好好的追忆往昔，又要变成表白现场。
她以为陆晖会说不后悔，做过的事后悔有什么用，这才符合他的雷厉风行的少校身份。
然后她再把话头接过来，强调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把他心里的刺拔掉。
结果他说后悔？
这种反人设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也被人穿了吗？
“不要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林莺艰难地组织语言，“你做过的选择，才成就现在的你。后悔，就是否定自己。你没错，离婚也是身不由己，在我看来，无损你的品性，你很好。”
说得斩钉截铁。
“可我离过婚，会觉得配不上你。”依旧是伤痛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眼神。
林莺圣母附体，陡生豪情万丈，脱口而出，“不会，配得上。”
话一出口，好像有点不妥，她迟疑地看向陆晖，这家伙不会误会吧？
她只说配得上，可不是非要配给他。
陆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很快掩盖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安心了。你不知道，这根刺在我心里扎了许久。”
这句话半真半假，从他决定追求林莺那刻起，他就放下过往，之前的纠结不安，被他强硬驱除，他决意护着她，只求将来。
但林莺会不会介意，他心里没底，表白前在病房里她说不介意，那时是朋友的身份，表白后变成追求者的身份，她仍旧不介意吗？
他早就想剖白自己，试探一下，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他内心雀跃着，咕咕冒起了泡泡。
仿佛离抱得美人归，又近了一步。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林莺干巴巴地总结一句，然后下意识端起白瓷杯饮下一口水，不料水太烫，烫得她呼呼吐舌。
陆晖一见，所有小心思都散了，忙欠身捧起林莺的脸，“烫到了？我看看。”
林莺脖子一缩，头往后躲，不想让他碰。
可陆晖眼疾手快，早托住她的脸，牢牢把住，不让她退，一脸急色，“快伸舌头给我看看。”
林莺下颌被大手钳住，退不得，话又说不出，为了息事宁人，早看早脱身，只好吐出舌尖。
粉嫩的小舌头果然被烫红了，陆晖眉头夹得死紧，下意识对着伤处呼呼吹了几口气。
吹了两口之后，两人都愣住了，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不过巴掌远，呼吸可闻。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片刻之后，林莺率先反应过来，闭紧嘴巴，头往后一甩，挣脱陆晖的大手，长腿用力一蹬，弹跳到车厢角，一脸戒备地看向陆晖。
陆晖掌心一空，意识这才回笼。
他收回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道，“我就是帮你吹吹，烫到之后一般都会吹吹啊，吹吹就好了，嗯。”
“闭嘴！”林莺羞愤大喊。
吹吹！也不看烫到什么地方就吹吹。
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