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什么？什么读书？她没听错吧？
先前，楼琢玉在屋内，就隐隐约约听到楼父楼母的争吵声，只是她并不太在意。
在意了又不能解决，那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楼盼儿来到门附近，悄悄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发现门外围着一圈高高的大人，不禁心生害怕，下意识揪起衣角。
楼琢玉见此也起身下床，凑到阿姐身边一块瞅着缝往外看。
楼父被楼母用扫帚在家门口追着打，抱头鼠窜。
不算大的楼家门口，零散地挤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这会儿正值晌午时分，大家伙回家吃饭的时间，他们不介意在吃饭期间听点八卦。
毕竟在这无聊的种田日子里，人们就靠着街坊邻里的八卦娱乐生活。
“哎哎，你们谁好心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啊？”头戴汗巾的布衣妇女端着碗捧着饭菜就站那边问边吃。
“我跟你讲，就是夫妻俩因为大女儿和小儿子的事情吵了起来。”另一个抓紧时间干饭的婆子抬头解释。
索性二人就聊了起来，也顺便给周遭看热闹的父老乡亲们解释事情原委。
“为啥子啊？”妇人忙塞几口饭加闷白菜，然后急忙忙咀嚼几口就下咽。
“这不前些天他们家的小儿子拎着饭盒去给在田里干活的夫妻俩送饭，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哟，将吃净的西瓜皮丢在了路上，让人家小娃娃一脚踩上去从泥路上摔下去了！再加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饭盒的重量……所以发现的时候，那小娃娃已经血流了一地！得亏他家邻居路过将娃送到大夫那医治，不然娃就没了！”那婆子也一样，边吃边八卦，神情一会儿鄙夷一会儿共情的。
“嘶，不应该啊，泥路虽然离田地有点高度，应该不至于……？”妇人倒吸一口气，连带着周围人。
“哎呀，你忘了楼家的田地在后山啦？他们家田地附近那的泥路靠溪水，是斜坡。”婆子眉眼一挑。
“嘶，可这又跟楼家女娃娃有啥子关系哈？”妇人不解，但周围有的人明白了。
还不是楼家的那个，重男轻女。
与此同时，也有人陆陆续续回家拿饭碗，打算边吃饭边听八卦。
“这不他们家男人重男轻女，那个楼家兴啊，把小儿子摔倒的过错都推到大女儿身上了。”婆子说的眉飞色舞，口水四溅，却不妨碍大家伙听的津津有味。
“而且，今早我还见着这楼家兴对那个不满十岁的娃娃拳打脚踢，那惨状哟……”婆子边说边摇头。
“就没人拦着吗？”妇人再次困惑。
“谁敢拦？没人敢拦呀！上次有人拦了，你猜那楼家兴怎么着？”婆子放下碗筷。
“怎么着？”妇人都忘了往嘴里塞饭。
“那楼家兴竟是说要将女儿二十两银子卖给那人！不买还不让人走！”
“天呐！这哪是什么读书人啊！简直土匪啊！”妇人惊叹楼家兴的举动。
“真是枉费他读的那些书，书怕不是都读到皮眼里了！”随后妇人气愤填膺。
“唉，可惜楼家的大女儿不会投胎。这要是在京城，指不定可作官。”围观群众中，有位长相清秀的女子，用着异常轻柔的嗓音，十分坚定地说出让人群震惊不已的话。
“真的？女子可以为官？”人群中露着胳膊腿的男子诧异地反问。
“怎么可能呢，若真有女子为官，那为何官府不发通告？”头戴汗巾的妇人摇头。
“怕不是在说笑吧？”嘴角有颗痣的妇人嗤之以鼻。
“……”
那女子见众说纷纭、却无人知晓这件事后，便摇摇头不再说话。
只是，她的眸光不经意间掠过了那虚掩的门，与门缝的一双眸子对上了视线。
女子冲她微微一笑。
-
楼琢玉透过小小的细缝听着八卦。
可能因为离得有些远，有些话语听不清，所以听着听着，楼琢玉就只能打量起这里的农村排布。
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泥路，横纵各家门口。
路周围的村舍，瞧着是土坯墙，屋顶大都盖着干枯却厚实的稻草来遮风挡雨。
各家的窗户与楼家的相似，皆是用纸糊的，只是上面花纹不一样。
哎，不知道这里的纸窗，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一戳就破呢。
楼琢玉思绪延伸到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还扭头看了看自家的窗户。
呃，怎么办，突然就有些手痒难耐，想去试试哎。
就在楼琢玉按捺不住自己跃跃欲试、想要戳窗的罪恶之手时，她并没注意到，她和楼盼儿倚靠的门，不堪重负地往外一推。
“噗通。”“啪叽。”
两声打断了楼母拿着扫帚揍楼父的行为。
楼盼儿像犯了错一样，手足无措。把弟弟扶站起身后，就有些惶恐地低头捏手指。
见此，楼琢玉顶着缠绷带的脑袋瓜子勇敢地踏出一步，站在阿姐身前。
这一举动也向楼母楼父示意：有什么就冲她来，不关阿姐的事。
楼母则飞快扔掉扫帚过来拍拍二人身上的灰尘，仔细查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吧？”楼母看看脏兮兮的楼琢玉又看看惨兮兮的楼盼儿，决定一手一个抱起。
楼盼儿眼睛发亮，心里有点小开心。
因为娘亲并不像爹爹那样只会抱弟弟，只会连同她一起抱起。
楼盼儿轻轻地将头靠在楼母身上。
“！”
另一边的楼琢玉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楼母深藏不露。
实则不然，可能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两个孩子都没怎么吃饱过饭，所以体重都比正常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要轻上许多。
楼父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楼琢玉看过去。
哇哦，这就是原身的父亲？
哎，长得还蛮帅的，怎么就重男轻女了呢。
楼琢玉在心里蛐蛐楼父，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珠，望着高大的楼父。
楼母察觉到楼父上前，觉得烦得要命，抱着俩孩子径直往屋里走去。
楼父见自己被摆脸色，脸都黑了，又瞥见周围都是周坊邻里，脸更黑了。
“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作甚？！”楼父大步走上前，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
“切，自己敢做还怕人议论，真是要脸又要皮的。”
“好了好了，回家干饭去，吃完饭还要翻田呢。”
“走了走了，没意思。”
很快，乌泱泱的左邻右舍都散去了，徒留楼父瘸着腿黑着脸站那。
屋内，楼琢玉二人被放在床上，楼母将楼琢玉放入被窝，然后眼眶红彤彤的，摸着床边坐着的楼盼儿的脸，泪水是止不住的流。
“是娘亲对不起你们……”
楼琢玉闻言看着楼母，心里头又好奇了。
好奇怪啊，像楼母这样的人，怎么会嫁给楼父那样的人呢。
不会是让楼父那张脸给骗了吧？
毕竟楼父长得倒是玉树临风的，满身书生气。
不过头突然好痛啊，果然不该长时间站门口去吃瓜的。
楼琢玉现在晕乎乎的，眼前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一旁的楼盼儿感受着楼母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自己的小手覆盖在上面。
窗外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纸窗，星星点点地打在被褥上。
“吱呀——”地推门声，打断了这温情的一幕，也让快要昏睡过去的楼琢玉惊醒。
“……？”
楼琢玉看着抱了一摞子书过来的楼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不是？这是干嘛呢？怎么拿了一摞跟板砖一样厚的书过来？
楼母一见是楼父，又看见一摞子书，顿时火气大涨。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孩子还在生病，前些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才醒过来，你就迫不及待让她学习？你说你是不是枉为人父？！”
什么？让她带病学习？
楼琢玉顿感晴天霹雳。
不是啊？她现在才多大啊？值得这么鸡娃吗？怎么感觉比现代家长还可怕。
这边楼盼儿害怕地把被角抓住，低着头不敢吱声。
楼父却没在意他的女儿，他先把书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对跟他大声喊叫的楼母对峙。
“那又怎么样？我问过许夫子，他说可以趁着还未上学前给孩子启蒙。”
“我不跟你谈这个，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要让孩子带病读书？”
“那肯定不是的，只是抄抄写写少不了。再说了，你一个妇人家的，懂什么。”
楼母闻言气的都不流泪了。
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
楼父愣住了，他没想到常年温顺寡言的妻子，今日竟是这般泼辣模样，居然扇他巴掌。
“安娉！你！”楼父到底是个文化人，说不出什么脏话，只能气急败坏说了句，“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楼母已经找到顺手的东西，听见此话也回了句：“夏虫不可语冰！”
楼琢玉与楼盼儿在旁边听着，眨眨眼，看的都津津有味。
“哎，爹爹和娘亲吵架都是这般……”楼琢玉戳戳楼盼儿，“这般有文化的吗？”
“嗯——以往娘亲遇到点什么都只会把话都咽下去的，然后会在干活的时候跟我们讲要不是什么她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楼盼儿思索片刻，“从来没有看到过娘亲像今天这样哎。”
哇哦，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哎。
楼琢玉惊叹，都忘了楼父放到桌子上的一摞子书了。
“楼家兴！你要敢让儿子带病读书，我跟你没完！相鼠都有皮，你怎么就无仪呢？”
“你你你！”楼父气的差点晕过去。
“你什么你，真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呢？怎么不以溺自照？”楼母气势汹汹。
真有意思，没想到古人吵架这么好玩。
不过，不是说古代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怎么楼母好有文化的样子？
楼琢玉倚靠着楼盼儿，那眼珠子沽溜沽溜地转，要不是头上还缠着绷带，谁敢相信这是今天才醒来的病人呢。
楼盼儿察觉到楼琢玉靠着她，她小心翼翼地调到让弟弟觉得舒服的姿势后就一动不动了。
目光却是有些羡慕地略过了桌子上的一摞子书。
“弟弟，你要是学会了那些书里的东西可不可以教教我啊？”楼盼儿鼓起勇气很小声地问出这句话。
“嗯？好呀！”楼琢玉听到后非常认真地答应了楼盼儿这个要求。
“不过——”楼琢玉拉长声音，勾的楼盼儿心都有些悬了。
“——我要你找一个秘密基地，只有我们俩知道的那种哦~”
先前，楼琢玉在屋内，就隐隐约约听到楼父楼母的争吵声，只是她并不太在意。
在意了又不能解决，那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楼盼儿来到门附近，悄悄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发现门外围着一圈高高的大人，不禁心生害怕，下意识揪起衣角。
楼琢玉见此也起身下床，凑到阿姐身边一块瞅着缝往外看。
楼父被楼母用扫帚在家门口追着打，抱头鼠窜。
不算大的楼家门口，零散地挤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这会儿正值晌午时分，大家伙回家吃饭的时间，他们不介意在吃饭期间听点八卦。
毕竟在这无聊的种田日子里，人们就靠着街坊邻里的八卦娱乐生活。
“哎哎，你们谁好心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啊？”头戴汗巾的布衣妇女端着碗捧着饭菜就站那边问边吃。
“我跟你讲，就是夫妻俩因为大女儿和小儿子的事情吵了起来。”另一个抓紧时间干饭的婆子抬头解释。
索性二人就聊了起来，也顺便给周遭看热闹的父老乡亲们解释事情原委。
“为啥子啊？”妇人忙塞几口饭加闷白菜，然后急忙忙咀嚼几口就下咽。
“这不前些天他们家的小儿子拎着饭盒去给在田里干活的夫妻俩送饭，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哟，将吃净的西瓜皮丢在了路上，让人家小娃娃一脚踩上去从泥路上摔下去了！再加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饭盒的重量……所以发现的时候，那小娃娃已经血流了一地！得亏他家邻居路过将娃送到大夫那医治，不然娃就没了！”那婆子也一样，边吃边八卦，神情一会儿鄙夷一会儿共情的。
“嘶，不应该啊，泥路虽然离田地有点高度，应该不至于……？”妇人倒吸一口气，连带着周围人。
“哎呀，你忘了楼家的田地在后山啦？他们家田地附近那的泥路靠溪水，是斜坡。”婆子眉眼一挑。
“嘶，可这又跟楼家女娃娃有啥子关系哈？”妇人不解，但周围有的人明白了。
还不是楼家的那个，重男轻女。
与此同时，也有人陆陆续续回家拿饭碗，打算边吃饭边听八卦。
“这不他们家男人重男轻女，那个楼家兴啊，把小儿子摔倒的过错都推到大女儿身上了。”婆子说的眉飞色舞，口水四溅，却不妨碍大家伙听的津津有味。
“而且，今早我还见着这楼家兴对那个不满十岁的娃娃拳打脚踢，那惨状哟……”婆子边说边摇头。
“就没人拦着吗？”妇人再次困惑。
“谁敢拦？没人敢拦呀！上次有人拦了，你猜那楼家兴怎么着？”婆子放下碗筷。
“怎么着？”妇人都忘了往嘴里塞饭。
“那楼家兴竟是说要将女儿二十两银子卖给那人！不买还不让人走！”
“天呐！这哪是什么读书人啊！简直土匪啊！”妇人惊叹楼家兴的举动。
“真是枉费他读的那些书，书怕不是都读到皮眼里了！”随后妇人气愤填膺。
“唉，可惜楼家的大女儿不会投胎。这要是在京城，指不定可作官。”围观群众中，有位长相清秀的女子，用着异常轻柔的嗓音，十分坚定地说出让人群震惊不已的话。
“真的？女子可以为官？”人群中露着胳膊腿的男子诧异地反问。
“怎么可能呢，若真有女子为官，那为何官府不发通告？”头戴汗巾的妇人摇头。
“怕不是在说笑吧？”嘴角有颗痣的妇人嗤之以鼻。
“……”
那女子见众说纷纭、却无人知晓这件事后，便摇摇头不再说话。
只是，她的眸光不经意间掠过了那虚掩的门，与门缝的一双眸子对上了视线。
女子冲她微微一笑。
-
楼琢玉透过小小的细缝听着八卦。
可能因为离得有些远，有些话语听不清，所以听着听着，楼琢玉就只能打量起这里的农村排布。
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泥路，横纵各家门口。
路周围的村舍，瞧着是土坯墙，屋顶大都盖着干枯却厚实的稻草来遮风挡雨。
各家的窗户与楼家的相似，皆是用纸糊的，只是上面花纹不一样。
哎，不知道这里的纸窗，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一戳就破呢。
楼琢玉思绪延伸到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还扭头看了看自家的窗户。
呃，怎么办，突然就有些手痒难耐，想去试试哎。
就在楼琢玉按捺不住自己跃跃欲试、想要戳窗的罪恶之手时，她并没注意到，她和楼盼儿倚靠的门，不堪重负地往外一推。
“噗通。”“啪叽。”
两声打断了楼母拿着扫帚揍楼父的行为。
楼盼儿像犯了错一样，手足无措。把弟弟扶站起身后，就有些惶恐地低头捏手指。
见此，楼琢玉顶着缠绷带的脑袋瓜子勇敢地踏出一步，站在阿姐身前。
这一举动也向楼母楼父示意：有什么就冲她来，不关阿姐的事。
楼母则飞快扔掉扫帚过来拍拍二人身上的灰尘，仔细查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吧？”楼母看看脏兮兮的楼琢玉又看看惨兮兮的楼盼儿，决定一手一个抱起。
楼盼儿眼睛发亮，心里有点小开心。
因为娘亲并不像爹爹那样只会抱弟弟，只会连同她一起抱起。
楼盼儿轻轻地将头靠在楼母身上。
“！”
另一边的楼琢玉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楼母深藏不露。
实则不然，可能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两个孩子都没怎么吃饱过饭，所以体重都比正常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要轻上许多。
楼父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楼琢玉看过去。
哇哦，这就是原身的父亲？
哎，长得还蛮帅的，怎么就重男轻女了呢。
楼琢玉在心里蛐蛐楼父，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珠，望着高大的楼父。
楼母察觉到楼父上前，觉得烦得要命，抱着俩孩子径直往屋里走去。
楼父见自己被摆脸色，脸都黑了，又瞥见周围都是周坊邻里，脸更黑了。
“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作甚？！”楼父大步走上前，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
“切，自己敢做还怕人议论，真是要脸又要皮的。”
“好了好了，回家干饭去，吃完饭还要翻田呢。”
“走了走了，没意思。”
很快，乌泱泱的左邻右舍都散去了，徒留楼父瘸着腿黑着脸站那。
屋内，楼琢玉二人被放在床上，楼母将楼琢玉放入被窝，然后眼眶红彤彤的，摸着床边坐着的楼盼儿的脸，泪水是止不住的流。
“是娘亲对不起你们……”
楼琢玉闻言看着楼母，心里头又好奇了。
好奇怪啊，像楼母这样的人，怎么会嫁给楼父那样的人呢。
不会是让楼父那张脸给骗了吧？
毕竟楼父长得倒是玉树临风的，满身书生气。
不过头突然好痛啊，果然不该长时间站门口去吃瓜的。
楼琢玉现在晕乎乎的，眼前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一旁的楼盼儿感受着楼母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自己的小手覆盖在上面。
窗外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纸窗，星星点点地打在被褥上。
“吱呀——”地推门声，打断了这温情的一幕，也让快要昏睡过去的楼琢玉惊醒。
“……？”
楼琢玉看着抱了一摞子书过来的楼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不是？这是干嘛呢？怎么拿了一摞跟板砖一样厚的书过来？
楼母一见是楼父，又看见一摞子书，顿时火气大涨。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孩子还在生病，前些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才醒过来，你就迫不及待让她学习？你说你是不是枉为人父？！”
什么？让她带病学习？
楼琢玉顿感晴天霹雳。
不是啊？她现在才多大啊？值得这么鸡娃吗？怎么感觉比现代家长还可怕。
这边楼盼儿害怕地把被角抓住，低着头不敢吱声。
楼父却没在意他的女儿，他先把书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对跟他大声喊叫的楼母对峙。
“那又怎么样？我问过许夫子，他说可以趁着还未上学前给孩子启蒙。”
“我不跟你谈这个，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要让孩子带病读书？”
“那肯定不是的，只是抄抄写写少不了。再说了，你一个妇人家的，懂什么。”
楼母闻言气的都不流泪了。
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
楼父愣住了，他没想到常年温顺寡言的妻子，今日竟是这般泼辣模样，居然扇他巴掌。
“安娉！你！”楼父到底是个文化人，说不出什么脏话，只能气急败坏说了句，“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楼母已经找到顺手的东西，听见此话也回了句：“夏虫不可语冰！”
楼琢玉与楼盼儿在旁边听着，眨眨眼，看的都津津有味。
“哎，爹爹和娘亲吵架都是这般……”楼琢玉戳戳楼盼儿，“这般有文化的吗？”
“嗯——以往娘亲遇到点什么都只会把话都咽下去的，然后会在干活的时候跟我们讲要不是什么她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楼盼儿思索片刻，“从来没有看到过娘亲像今天这样哎。”
哇哦，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哎。
楼琢玉惊叹，都忘了楼父放到桌子上的一摞子书了。
“楼家兴！你要敢让儿子带病读书，我跟你没完！相鼠都有皮，你怎么就无仪呢？”
“你你你！”楼父气的差点晕过去。
“你什么你，真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呢？怎么不以溺自照？”楼母气势汹汹。
真有意思，没想到古人吵架这么好玩。
不过，不是说古代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怎么楼母好有文化的样子？
楼琢玉倚靠着楼盼儿，那眼珠子沽溜沽溜地转，要不是头上还缠着绷带，谁敢相信这是今天才醒来的病人呢。
楼盼儿察觉到楼琢玉靠着她，她小心翼翼地调到让弟弟觉得舒服的姿势后就一动不动了。
目光却是有些羡慕地略过了桌子上的一摞子书。
“弟弟，你要是学会了那些书里的东西可不可以教教我啊？”楼盼儿鼓起勇气很小声地问出这句话。
“嗯？好呀！”楼琢玉听到后非常认真地答应了楼盼儿这个要求。
“不过——”楼琢玉拉长声音，勾的楼盼儿心都有些悬了。
“——我要你找一个秘密基地，只有我们俩知道的那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