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录制的这档选秀节目，用千笑的话来说，就是土，土到无可救药的那种。
实话实说，沈略的节目也土气得过分，只不过被颜值中和，带点雅俗共赏的趣味。
因为可以提出改进意见的部分太多，这档栏目录制破天荒地加了班。
千笑意识到加班这件事，还是看沈略从演播厅门口路过，悠哉悠哉下了班。
每天可真是够闲的。
等全部忙完，天色又已经擦黑了。
刚一收工，江程就跑来找林照南，说是两人已经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当做践行。看江程的表情，他对林照南颇有几分认识两天就成了知己的交心感。
林照南看看千笑，问她：“姐，你一块吧，昨天就没吃晚饭。”
江程也附和道：“是啊姐，尝尝我们这特色菜，别看邬城小，吃这方面还真不输黎市。”
千笑高跟鞋踩了一天，再香的菜也抵不过回家脱鞋卸妆来得舒坦。
“我不去了，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们玩得开心点。”
两人也没强求，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千笑自己叫了个车回住处，统共就花了六块钱的起步费，这价格在黎市是想都不敢想的。小城市倒是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实现打车自由。
进屋甩掉鞋子，第一件事就是仔细卸了妆。
敷面膜的功夫换好宽松的卫衣和阔腿运动裤。她其实带了专门的睡衣，但自从知道和林照南住在同一个套间便没穿过。
虽然房间各自上锁，总归女上司不好在男下属面前穿得太暴露，于是便将她带的唯一一套休闲装当做家居服来穿，万一哪天在屋子里打了照面，这穿着总不至于尴尬。
千笑刚换好衣服，手机响了一声，她随手点开一看，熟悉的头像上亮着红点，是Yuki发来的消息，内容也很直接：
【和你对门的本命发展到哪一步了？】
千笑耿直地回复道：【加了微信。】
【哇哦？四舍五入相当于成为朋友了。】
什么逻辑，现代人谁敢说微信好友列表里都是朋友。
【不算吧。】
悠悠：【你主动要的他微信？】
千笑：【不是，他加的我。】
悠悠：【有戏啊！！】
千笑对景悠悠这种情场老手的盲目自信感已经见怪不怪了，对她来说，一个眼神就是进攻的号角，加了微信已经就是打开家门的邀请信了。
也亏得她生一副人间尤物的皮囊，从来战无不胜。
千笑冷静地回复道：【没有，他是有求于我，事情说完了再没说过话，估计要不是怕太不礼貌，现在已经把我删了。】
如果没猜错，等她回到黎市没多久，这位就会把她连人带痕迹从列表和记忆里清除掉。
悠悠：【有求于人就是爱情的开始。】
千笑几乎不再想理这位爱情诗人，但转头想起件事，她按下语音，一字一句地问：“悠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辞了省台的工作，来邬城……”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聊天界面顶端一会儿显示正在输入中，一会又是正在讲话，过一会发过来一条语音：“你为了个男人？”
“也不全是为了他……”千笑辩解道，“我最近时常觉得自己做不出什么满意的作品了，也许创作确实需要换个环境。”
景悠悠不疾不徐地说：“我不是说你为了他来这里不好，相反我是那种有喜欢的目标就一定要追的人，别说为爱辞职为爱远走他乡了，我觉得人生来就该为爱死掉。但是前提是，笑笑，你要弄懂自己的心，你是真的喜欢他？”
“你上次不是也说，他或许是最适合我的人？”
“适不适合不是爱不爱啊！”景悠悠作为恋爱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对他得有冲动，原始本能，不然别说辞职去邬城了，就算你住到他家里，也只能当室友而不是男友。”
“你说的原始本能……”千笑小心翼翼地问，“是那种？”
“那种你个头，满脑子黄色废料。”景悠悠想了想，又说，“算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从喜欢上院长你就没好好谈过恋爱，不懂也很正常。当老师的远在国外也没法教你什么，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吧，快一点。”
“好。”
“10分满分，你给他的长相打几分？”
“8分？”本来今天以前只能打到7分的，可今天看了节目里的他，分数往上涨了1分。
“声音打几分？”
“100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懒人？”
“用一种动物描述他？”
脑海里几乎是闪回的画面，沈略白着一张脸坐在船上，像一只漂亮又悲伤的……
“流浪猫。”
景悠悠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完了。”
千笑有点慌：“怎么了？”
悠悠说：“崇拜加上欣赏都不可怕，怕的就是两者里再添出怜爱来。”
千笑无语：“这位老师，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看严歌苓。”
“这是严歌苓写的？我从一女性读物看见的，怎么还抄袭呢！”悠悠愤愤道，“我去举报他。”
“重点能歪回来吗？”千笑说，“我怎么办？”
“留下啊！或者让他跟你走。”
“从文学作品跳到海角七号了？”
“别打岔，重点是，刚一听到你要辞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混淆崇拜和爱，怕你真走出这一步会后悔。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
景悠悠一字一句：“我觉得不去，你才会后悔。”
看着这行话，千笑又陷入沉思。
手无意识地打开网页，严歌苓的《一个女人的自白》是她大学时看的，刚刚那段话只是碰巧还记得，记个大概。
点击搜索，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原文：【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怜爱就致命了。】
千笑慌了，手指猛地向上一划，切回到微信页面，景悠悠的话还停留在那里，她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将心境如实整理为文字，发了一条朋友圈：“烦。”
不一会儿，众多好友三五成群地回复，口径却很统一：“你恋爱了？”
放屁！
千笑正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很久没有做出过这样的表达了。
工作多年，她早已经将那些小脾气都紧紧锁在心里一个小抽屉里，即使夜晚在家都不会掏出钥匙。可这才不过短短几天，她抛弃了过去几年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她会恼怒，会烦躁，会不安，会紧张……这些被关起来的情绪，终于找到了拿着抽屉备用钥匙的那个人。
而这一切，证明她，恋爱了？
似乎顺理成章，又似乎不合章法。
她趿着拖鞋去客厅冰箱里找水喝，试图用冰水冷静下来，再重新整理思绪。
然后，隔着一道隔音不好的门，她听见对面门打开，和电梯开合的声音。
几乎是超越理智的，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声控灯还亮着，楼道里没有人，他坐电梯离开了。
她急躁地、困苦地想要在这个夜晚留下些什么，一句话或者一个表情。
什么都可以，她想要一个理由。
可是什么都没有，像头顶白炽灯照亮的墙壁，空空白白，却又好像写满了字，写满徒然。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灯光也灭掉了。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千笑蹲在月光的影子下，说不上难过，就是心里隐隐觉得——过了这个晚上，等明天回到黎市，这里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她期盼十年后老天爷送的圆梦礼。
礼物是个水晶球，隔着玻璃一睹曾经想要的东西，然后就像沈略留在她那个通讯录里的那个微信，永远停滞、凝固在那里。
她找到她十年来最想找的那个人，虽然他们将再也无话可说。
可这也是馈赠了。
如果不是这样命运安排的相遇，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水晶球里隔着玻璃下的那场雪。
宴席尾声，吃饱喝足，她该知足了。
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一丁点儿雀跃。
也不知道几分钟过去，电梯到达的“叮”声让声控灯重新开启，有人走到面前。
这个季节怎么就有人穿着拖鞋出门了，不过露出来棱角分明的脚踝，居然还挺好看。
听说脚好看的人要比手好看的还要少，于是视线上移，手，也是舒展的，骨节分明的。
造物主真的偏心。
再往上，灯光就晃了眼。
千笑想起有阵子台里拍一组照片，主题是神明降世。
拍摄手法就是在人物身后打光，这样的光线，能看到空气中的水雾、微尘，摄影师找好角度令人物挡住光源，看起来就好像是人物本身在发光。
此刻千笑抬头看到的沈略，就是这样。
她在心里盘算了大概一秒，就做好了决定。
“沈老师，我脚麻了，拉我一下。”
没等对方说话就随意伸出的手，没给人任何拒绝的机会。
不过这点小忙，谁会不帮呢。
沈略伸手握住她的，一借力，千笑站起来了。
是干燥的，微微温热的触感。
沈略打量了下千笑，她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白天的西服阔腿裤，也没穿高跟鞋，比之前拉开一截身高差，两人都穿着卫衣，基础款一黑一白，距离感陡然拉近。沈略问道：“怎么了？”
千笑一摊手：“不小心被关在门外了，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
沈略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她的妆也卸掉了，近距离看着皮肤和化妆时没什么两样，搞不懂为什么要化妆。
因为没了眼影睫毛膏的遮挡，眼睛更显得通透簇亮，真诚极了，也许说的都是实话？虽然他仍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两手空空地出门来。
沈略掏出手机，一面发微信一面对千笑说：“我没有你同伴的联系方式，先帮你联系江程，让他回来开门。”
微信发过去了，半天也没听手机再响。
千笑问：“我们就在这等？”
沈略愣了一下。
千笑补充道：“我听林照南说今晚江程请他去吃大餐，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灯光又灭掉了。
月光透进来刚好在千笑身上，她太单薄了，连身后的影子都很纤细。
沈略一跺脚，点亮声控灯，随即问道：“吃饭了吗？”
千笑下意识作答：“没。”
沈略转过身一边按电梯一边说：“走吧，先吃饭。”
实话实说，沈略的节目也土气得过分，只不过被颜值中和，带点雅俗共赏的趣味。
因为可以提出改进意见的部分太多，这档栏目录制破天荒地加了班。
千笑意识到加班这件事，还是看沈略从演播厅门口路过，悠哉悠哉下了班。
每天可真是够闲的。
等全部忙完，天色又已经擦黑了。
刚一收工，江程就跑来找林照南，说是两人已经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当做践行。看江程的表情，他对林照南颇有几分认识两天就成了知己的交心感。
林照南看看千笑，问她：“姐，你一块吧，昨天就没吃晚饭。”
江程也附和道：“是啊姐，尝尝我们这特色菜，别看邬城小，吃这方面还真不输黎市。”
千笑高跟鞋踩了一天，再香的菜也抵不过回家脱鞋卸妆来得舒坦。
“我不去了，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们玩得开心点。”
两人也没强求，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千笑自己叫了个车回住处，统共就花了六块钱的起步费，这价格在黎市是想都不敢想的。小城市倒是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实现打车自由。
进屋甩掉鞋子，第一件事就是仔细卸了妆。
敷面膜的功夫换好宽松的卫衣和阔腿运动裤。她其实带了专门的睡衣，但自从知道和林照南住在同一个套间便没穿过。
虽然房间各自上锁，总归女上司不好在男下属面前穿得太暴露，于是便将她带的唯一一套休闲装当做家居服来穿，万一哪天在屋子里打了照面，这穿着总不至于尴尬。
千笑刚换好衣服，手机响了一声，她随手点开一看，熟悉的头像上亮着红点，是Yuki发来的消息，内容也很直接：
【和你对门的本命发展到哪一步了？】
千笑耿直地回复道：【加了微信。】
【哇哦？四舍五入相当于成为朋友了。】
什么逻辑，现代人谁敢说微信好友列表里都是朋友。
【不算吧。】
悠悠：【你主动要的他微信？】
千笑：【不是，他加的我。】
悠悠：【有戏啊！！】
千笑对景悠悠这种情场老手的盲目自信感已经见怪不怪了，对她来说，一个眼神就是进攻的号角，加了微信已经就是打开家门的邀请信了。
也亏得她生一副人间尤物的皮囊，从来战无不胜。
千笑冷静地回复道：【没有，他是有求于我，事情说完了再没说过话，估计要不是怕太不礼貌，现在已经把我删了。】
如果没猜错，等她回到黎市没多久，这位就会把她连人带痕迹从列表和记忆里清除掉。
悠悠：【有求于人就是爱情的开始。】
千笑几乎不再想理这位爱情诗人，但转头想起件事，她按下语音，一字一句地问：“悠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辞了省台的工作，来邬城……”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聊天界面顶端一会儿显示正在输入中，一会又是正在讲话，过一会发过来一条语音：“你为了个男人？”
“也不全是为了他……”千笑辩解道，“我最近时常觉得自己做不出什么满意的作品了，也许创作确实需要换个环境。”
景悠悠不疾不徐地说：“我不是说你为了他来这里不好，相反我是那种有喜欢的目标就一定要追的人，别说为爱辞职为爱远走他乡了，我觉得人生来就该为爱死掉。但是前提是，笑笑，你要弄懂自己的心，你是真的喜欢他？”
“你上次不是也说，他或许是最适合我的人？”
“适不适合不是爱不爱啊！”景悠悠作为恋爱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对他得有冲动，原始本能，不然别说辞职去邬城了，就算你住到他家里，也只能当室友而不是男友。”
“你说的原始本能……”千笑小心翼翼地问，“是那种？”
“那种你个头，满脑子黄色废料。”景悠悠想了想，又说，“算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从喜欢上院长你就没好好谈过恋爱，不懂也很正常。当老师的远在国外也没法教你什么，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吧，快一点。”
“好。”
“10分满分，你给他的长相打几分？”
“8分？”本来今天以前只能打到7分的，可今天看了节目里的他，分数往上涨了1分。
“声音打几分？”
“100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懒人？”
“用一种动物描述他？”
脑海里几乎是闪回的画面，沈略白着一张脸坐在船上，像一只漂亮又悲伤的……
“流浪猫。”
景悠悠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完了。”
千笑有点慌：“怎么了？”
悠悠说：“崇拜加上欣赏都不可怕，怕的就是两者里再添出怜爱来。”
千笑无语：“这位老师，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看严歌苓。”
“这是严歌苓写的？我从一女性读物看见的，怎么还抄袭呢！”悠悠愤愤道，“我去举报他。”
“重点能歪回来吗？”千笑说，“我怎么办？”
“留下啊！或者让他跟你走。”
“从文学作品跳到海角七号了？”
“别打岔，重点是，刚一听到你要辞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混淆崇拜和爱，怕你真走出这一步会后悔。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
景悠悠一字一句：“我觉得不去，你才会后悔。”
看着这行话，千笑又陷入沉思。
手无意识地打开网页，严歌苓的《一个女人的自白》是她大学时看的，刚刚那段话只是碰巧还记得，记个大概。
点击搜索，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原文：【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怜爱就致命了。】
千笑慌了，手指猛地向上一划，切回到微信页面，景悠悠的话还停留在那里，她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将心境如实整理为文字，发了一条朋友圈：“烦。”
不一会儿，众多好友三五成群地回复，口径却很统一：“你恋爱了？”
放屁！
千笑正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很久没有做出过这样的表达了。
工作多年，她早已经将那些小脾气都紧紧锁在心里一个小抽屉里，即使夜晚在家都不会掏出钥匙。可这才不过短短几天，她抛弃了过去几年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她会恼怒，会烦躁，会不安，会紧张……这些被关起来的情绪，终于找到了拿着抽屉备用钥匙的那个人。
而这一切，证明她，恋爱了？
似乎顺理成章，又似乎不合章法。
她趿着拖鞋去客厅冰箱里找水喝，试图用冰水冷静下来，再重新整理思绪。
然后，隔着一道隔音不好的门，她听见对面门打开，和电梯开合的声音。
几乎是超越理智的，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声控灯还亮着，楼道里没有人，他坐电梯离开了。
她急躁地、困苦地想要在这个夜晚留下些什么，一句话或者一个表情。
什么都可以，她想要一个理由。
可是什么都没有，像头顶白炽灯照亮的墙壁，空空白白，却又好像写满了字，写满徒然。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灯光也灭掉了。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千笑蹲在月光的影子下，说不上难过，就是心里隐隐觉得——过了这个晚上，等明天回到黎市，这里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她期盼十年后老天爷送的圆梦礼。
礼物是个水晶球，隔着玻璃一睹曾经想要的东西，然后就像沈略留在她那个通讯录里的那个微信，永远停滞、凝固在那里。
她找到她十年来最想找的那个人，虽然他们将再也无话可说。
可这也是馈赠了。
如果不是这样命运安排的相遇，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水晶球里隔着玻璃下的那场雪。
宴席尾声，吃饱喝足，她该知足了。
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一丁点儿雀跃。
也不知道几分钟过去，电梯到达的“叮”声让声控灯重新开启，有人走到面前。
这个季节怎么就有人穿着拖鞋出门了，不过露出来棱角分明的脚踝，居然还挺好看。
听说脚好看的人要比手好看的还要少，于是视线上移，手，也是舒展的，骨节分明的。
造物主真的偏心。
再往上，灯光就晃了眼。
千笑想起有阵子台里拍一组照片，主题是神明降世。
拍摄手法就是在人物身后打光，这样的光线，能看到空气中的水雾、微尘，摄影师找好角度令人物挡住光源，看起来就好像是人物本身在发光。
此刻千笑抬头看到的沈略，就是这样。
她在心里盘算了大概一秒，就做好了决定。
“沈老师，我脚麻了，拉我一下。”
没等对方说话就随意伸出的手，没给人任何拒绝的机会。
不过这点小忙，谁会不帮呢。
沈略伸手握住她的，一借力，千笑站起来了。
是干燥的，微微温热的触感。
沈略打量了下千笑，她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白天的西服阔腿裤，也没穿高跟鞋，比之前拉开一截身高差，两人都穿着卫衣，基础款一黑一白，距离感陡然拉近。沈略问道：“怎么了？”
千笑一摊手：“不小心被关在门外了，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
沈略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她的妆也卸掉了，近距离看着皮肤和化妆时没什么两样，搞不懂为什么要化妆。
因为没了眼影睫毛膏的遮挡，眼睛更显得通透簇亮，真诚极了，也许说的都是实话？虽然他仍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两手空空地出门来。
沈略掏出手机，一面发微信一面对千笑说：“我没有你同伴的联系方式，先帮你联系江程，让他回来开门。”
微信发过去了，半天也没听手机再响。
千笑问：“我们就在这等？”
沈略愣了一下。
千笑补充道：“我听林照南说今晚江程请他去吃大餐，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灯光又灭掉了。
月光透进来刚好在千笑身上，她太单薄了，连身后的影子都很纤细。
沈略一跺脚，点亮声控灯，随即问道：“吃饭了吗？”
千笑下意识作答：“没。”
沈略转过身一边按电梯一边说：“走吧，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