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千笑早早起床。
前两天她偶然得知，南门外那条热闹的街市，清晨就会变成早市，蔬菜水果都是最新鲜的。
千笑几乎很少会提前想好第二天要吃的菜，总是看到什么才决定做什么。
清早的市场，她见着了卖酱菜的老婆婆，都是自己手工腌制，有好几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菜，这种东西，只有小时候才见过。
她买了一小袋盐渍雪里蕻，又到猪肉铺子称一块肉，叫摊主帮忙切成肉丝，再买上一斤鲜面条。
一共才花了十多块钱。
到家换完衣服，才将将到他们昨天约定的早餐时间。
因为去千枫寺要爬山，千笑穿了身白色卫衣搭浅蓝色牛仔背带裤，一双匡威的白色帆布板鞋，头发扎了个马尾。怕山上阳光会太足，双肩背包里还揣了个渔夫帽。
这是沈略第二次见千笑穿休闲装，上一次见还是千笑被锁在门外的时候。
相比她平日里一副日剧职场女强人的穿搭，这一套看起来分外亲切，一张素净的脸更显得幼态了。
沈略摸摸自己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茬，想着一会儿走之前要刮干净。
太显老了。
已经做了一个礼拜的饭友，两人对于做饭这个流程生出了微妙的默契。
千笑一把菜拿进来，沈略就接过去，帮忙洗菜或是切肉，虽然体贴，但却客套。
今天菜式简单，千笑没用他帮忙，沈略悻悻走开，转头去洗手间里刮胡子去了。
等肉丝、姜丝入了锅，再加入雪菜一翻炒，香气就溢出来了。
沈略刮完胡子出来，毛巾随意挂在颈间，循着味儿就过来了，探着头往千笑面前一凑：“今天吃什么？”
清晨起来的嗓音总有一些喑哑，像滚着气泡，有点颗粒感，沙沙的。
像呢喃。
千笑把准备好的清水倒入锅里，缓声说：“雪菜肉丝面，怎么样，爱吃吗？”
“爱吃。”沈略发梢又沾了小水珠，“记得小时候常吃，长大后反而没怎么吃过了。”
“是啊，卖手工腌制雪菜的少了，超市里买来的，做出来总不是一个味道。”
“嗯，”沈略吸了口气，“这个闻起来确实有小时候的味道。”
交谈过于自然，四月份的晨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像一层朦胧薄纱，空气里漂浮着暧昧的气息。
沈略头往回稍了稍，轻咳一声：“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锅里的汤已经开始冒泡了，小小的，浮出水面，而后是大气泡沸腾翻涌，千笑往锅里撒下面条，汤微微平息，很快又冒起泡来。
“没什么了，马上就好，你先去忙你的。”
沈略应了一声，抓抓头发，转身去餐桌摆碗筷了。
千笑往锅里倒了一点水，沸水稍有停息。
她看着一锅面汤，想起刚刚沈略走过来时，她过分僵直的脊背，和听着他声音时那片刻的出神。
无异于扬汤止沸，每一点接近，只是让她心中喜欢的水位更高一点，再高一点。
直到某一刻，它会满溢出去。
-
千枫寺修在山顶，好在枫山不高。
春夏交际，不是枫林观赏季，山路上行人明显很少。
一路都是台阶，走上去花了半个小时。
领了香火，再像模像样求了御守、平安符，撒的谎都圆完，功德圆满可以下山了，沈略却盯着一边的签筒挪不动步了。
他偏过头来问千笑：“来都来了，不去抽个签吗？”
千笑说：“我年初庙会的时候抽过签了。”
“签文是什么？”
“不记得了，就记得应该是吉。”
沈略义正言辞：“不是大吉就应该再求一个啊。”
千笑有点无语：“求签这个事儿，也讲究数量取胜？”
“不记得就不作数啊。”
千笑点点头，走到签筒旁边：“那好，我就再求一次。”
沈略偷偷敛了一下笑意：“那我也陪你求一个好了。”
千笑只好假装没看出来是他想求签又不好意思主动说。
两人分别晃着签筒，千笑抽出来四十一，沈略抽出来三十六。
后面是一面墙的木头柜子，一个个小抽屉，上面标着数字，要找竹签上对应的。
纸条抽出来一看，千笑抽到的还是吉，签文是：“渐渐浓云散，看看月再明，重重霜雪里，黄金色更辉。”
无非是柳暗花明，拨云见月。上一次求不到大吉，重来一次还是求不到的。
千笑收起自己的签，转头想去看看沈略的，头刚转过去，他就把手上纸条一折，揣进衣兜里了。
“太小气了吧，我看看嘛。”
“看看就不灵了。”
话是这么说，可千笑眼尖的瞧见，沈略过分白皙的脖颈、耳朵，泛起了点浅薄的红晕。
沈略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口说：“我饿了。”
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早餐本就吃的不多，一路爬山行走，眼下一提醒，千笑也后知后觉感觉到肚子饿了。
自然不可能再回家做饭，千笑偏了偏头：“我看山脚下有家店，装修挺好看的，不如去尝尝？”
沈略点了点头。
下山有缆车，虽然路程不长，但价格也不贵，两人不谋而合，都不想再走下去了。
爬山对于平日里工作时间之余都挺宅的二人来说，上山单程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就足够了。
坐上缆车，两个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对面坐着，让人几乎瞬间就想起曾经在船上的那一夜。
只不过相比那晚的凉风，今天阳光明媚，在高处更是照得人暖洋洋，窗外是河光山色，虽然不壮丽，但却称得上美景。
心境已然变了很多。
千笑率先开口：“之前在船上说的话，你别在意，抱歉，那天是我情绪不好。”
“为什么？”
千笑一愣，下意识问：“什么为什么？”
沈略目光直白：“为什么情绪不好？”
“我那天代入自己了，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偶像的话，他不告而别，我会觉得被背叛。”
“为什么？”
此刻的沈略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杠精，可他的眼神告诉千笑，他只是真的不理解。
千笑耐心道：“就很正常啊，偶像参与进我的生活，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了，会觉得像丢失了什么。如果这个人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足够大，甚至可能会有种……”
不知道怎么形容，千笑措辞了一会儿，才说：“有种丢了自己的感觉。”
沈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难道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吗？”
可以轻而易举地喜欢上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喜欢上其他人。
千笑微笑着说：“因为你没有过喜欢的人。”
缆车到达山脚下，千笑推了推有些出神的沈略：“到啦。”
下了缆车，再转个弯就能看见千笑说的那家餐厅。
一幢三层的小楼，通体白色，整面墙的落地窗，楼上有大大的露台，上面吊着小藤球灯串，门前种了不少绿植。
典型的网红店铺风格，黎市有不少，闹中取静，最合那些平日里只能钻高楼大厦的上班族的心意。
路过时惊鸿一瞥，吸引千笑的还是门牌上的店铺名。
Laurus ＆ Mistletoe，意思是月桂和槲寄生。
如同月桂的花语一样，这个有趣的店铺名对于千笑来说是一种蛊惑。
千笑粗略判断，能开在这里，如果不是邬城旅游旺季时千枫山客流量真的很大，就是老板家大业大，根本不打算靠一家餐厅赚钱，纯为了情怀。
进去一看菜单，估摸着是后者。
网红餐厅菜单基本千篇一律，套上芝士、肉松、麻薯、奶茶，只要狠狠加料，就能被收了钱的美食探店博主吹出天际。
可这店里的食物，感觉大多都是自创菜单。
不知道是什么饮品，名字叫蜜蜂的膝盖，禁不住好奇心点了，再随便点两个全餐，外加一块冰淇淋松饼。
等待上菜的功夫，沈略又掏出手机来。
店里太安静了，微信开听筒模式放语音出来的声音都很清晰，对面一个男声在说：“兄弟，上线啊，平常周末不是早上来了？”
和别人一起在外面吃饭自然是不可能上线玩游戏的，沈略声音懒懒散散回了句语音：“自己玩儿吧。”
这台词是沈略之前配过的一个广播剧男主角的，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但声音没变，活脱脱的纨绔子弟，连那个婉转的儿化音都透着股矜贵慵懒。
那是让千笑入坑之作，现实里听到，更是心潮起伏，不淡定了。
她问：“找你玩游戏吗？”
沈略点点头。
“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
“挺多的，手游基本出什么都会去玩玩，能一直玩下去的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
千笑掏出手机，点开App Store，一面操作一面问：“比如呢？我也想玩玩。”
沈略抓抓头发，颇有一种差生带坏了好学生的罪恶感：“那个，吃鸡，叫什么来着。”
千笑已经飞快搜索【吃鸡】，搜索结果排第一的游戏叫和平精英，她虽然不懂这两个词是如何产生联想的，但还是把手机转了个面，给沈略看：“是这个吗？”
“对。”
点击下载。
“难吗？”
“不难。”沈略老玩家了，玩什么都挺厉害，但是看千笑的模样应该是从来不玩游戏的，估计对她来说也不算轻松，于是补了句，“我可以带带你。”
千笑反应了下，带带就是一起玩的意思，她挑挑眉：“好啊。”
前两天她偶然得知，南门外那条热闹的街市，清晨就会变成早市，蔬菜水果都是最新鲜的。
千笑几乎很少会提前想好第二天要吃的菜，总是看到什么才决定做什么。
清早的市场，她见着了卖酱菜的老婆婆，都是自己手工腌制，有好几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菜，这种东西，只有小时候才见过。
她买了一小袋盐渍雪里蕻，又到猪肉铺子称一块肉，叫摊主帮忙切成肉丝，再买上一斤鲜面条。
一共才花了十多块钱。
到家换完衣服，才将将到他们昨天约定的早餐时间。
因为去千枫寺要爬山，千笑穿了身白色卫衣搭浅蓝色牛仔背带裤，一双匡威的白色帆布板鞋，头发扎了个马尾。怕山上阳光会太足，双肩背包里还揣了个渔夫帽。
这是沈略第二次见千笑穿休闲装，上一次见还是千笑被锁在门外的时候。
相比她平日里一副日剧职场女强人的穿搭，这一套看起来分外亲切，一张素净的脸更显得幼态了。
沈略摸摸自己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茬，想着一会儿走之前要刮干净。
太显老了。
已经做了一个礼拜的饭友，两人对于做饭这个流程生出了微妙的默契。
千笑一把菜拿进来，沈略就接过去，帮忙洗菜或是切肉，虽然体贴，但却客套。
今天菜式简单，千笑没用他帮忙，沈略悻悻走开，转头去洗手间里刮胡子去了。
等肉丝、姜丝入了锅，再加入雪菜一翻炒，香气就溢出来了。
沈略刮完胡子出来，毛巾随意挂在颈间，循着味儿就过来了，探着头往千笑面前一凑：“今天吃什么？”
清晨起来的嗓音总有一些喑哑，像滚着气泡，有点颗粒感，沙沙的。
像呢喃。
千笑把准备好的清水倒入锅里，缓声说：“雪菜肉丝面，怎么样，爱吃吗？”
“爱吃。”沈略发梢又沾了小水珠，“记得小时候常吃，长大后反而没怎么吃过了。”
“是啊，卖手工腌制雪菜的少了，超市里买来的，做出来总不是一个味道。”
“嗯，”沈略吸了口气，“这个闻起来确实有小时候的味道。”
交谈过于自然，四月份的晨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像一层朦胧薄纱，空气里漂浮着暧昧的气息。
沈略头往回稍了稍，轻咳一声：“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锅里的汤已经开始冒泡了，小小的，浮出水面，而后是大气泡沸腾翻涌，千笑往锅里撒下面条，汤微微平息，很快又冒起泡来。
“没什么了，马上就好，你先去忙你的。”
沈略应了一声，抓抓头发，转身去餐桌摆碗筷了。
千笑往锅里倒了一点水，沸水稍有停息。
她看着一锅面汤，想起刚刚沈略走过来时，她过分僵直的脊背，和听着他声音时那片刻的出神。
无异于扬汤止沸，每一点接近，只是让她心中喜欢的水位更高一点，再高一点。
直到某一刻，它会满溢出去。
-
千枫寺修在山顶，好在枫山不高。
春夏交际，不是枫林观赏季，山路上行人明显很少。
一路都是台阶，走上去花了半个小时。
领了香火，再像模像样求了御守、平安符，撒的谎都圆完，功德圆满可以下山了，沈略却盯着一边的签筒挪不动步了。
他偏过头来问千笑：“来都来了，不去抽个签吗？”
千笑说：“我年初庙会的时候抽过签了。”
“签文是什么？”
“不记得了，就记得应该是吉。”
沈略义正言辞：“不是大吉就应该再求一个啊。”
千笑有点无语：“求签这个事儿，也讲究数量取胜？”
“不记得就不作数啊。”
千笑点点头，走到签筒旁边：“那好，我就再求一次。”
沈略偷偷敛了一下笑意：“那我也陪你求一个好了。”
千笑只好假装没看出来是他想求签又不好意思主动说。
两人分别晃着签筒，千笑抽出来四十一，沈略抽出来三十六。
后面是一面墙的木头柜子，一个个小抽屉，上面标着数字，要找竹签上对应的。
纸条抽出来一看，千笑抽到的还是吉，签文是：“渐渐浓云散，看看月再明，重重霜雪里，黄金色更辉。”
无非是柳暗花明，拨云见月。上一次求不到大吉，重来一次还是求不到的。
千笑收起自己的签，转头想去看看沈略的，头刚转过去，他就把手上纸条一折，揣进衣兜里了。
“太小气了吧，我看看嘛。”
“看看就不灵了。”
话是这么说，可千笑眼尖的瞧见，沈略过分白皙的脖颈、耳朵，泛起了点浅薄的红晕。
沈略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口说：“我饿了。”
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早餐本就吃的不多，一路爬山行走，眼下一提醒，千笑也后知后觉感觉到肚子饿了。
自然不可能再回家做饭，千笑偏了偏头：“我看山脚下有家店，装修挺好看的，不如去尝尝？”
沈略点了点头。
下山有缆车，虽然路程不长，但价格也不贵，两人不谋而合，都不想再走下去了。
爬山对于平日里工作时间之余都挺宅的二人来说，上山单程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就足够了。
坐上缆车，两个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对面坐着，让人几乎瞬间就想起曾经在船上的那一夜。
只不过相比那晚的凉风，今天阳光明媚，在高处更是照得人暖洋洋，窗外是河光山色，虽然不壮丽，但却称得上美景。
心境已然变了很多。
千笑率先开口：“之前在船上说的话，你别在意，抱歉，那天是我情绪不好。”
“为什么？”
千笑一愣，下意识问：“什么为什么？”
沈略目光直白：“为什么情绪不好？”
“我那天代入自己了，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偶像的话，他不告而别，我会觉得被背叛。”
“为什么？”
此刻的沈略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杠精，可他的眼神告诉千笑，他只是真的不理解。
千笑耐心道：“就很正常啊，偶像参与进我的生活，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了，会觉得像丢失了什么。如果这个人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足够大，甚至可能会有种……”
不知道怎么形容，千笑措辞了一会儿，才说：“有种丢了自己的感觉。”
沈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难道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吗？”
可以轻而易举地喜欢上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喜欢上其他人。
千笑微笑着说：“因为你没有过喜欢的人。”
缆车到达山脚下，千笑推了推有些出神的沈略：“到啦。”
下了缆车，再转个弯就能看见千笑说的那家餐厅。
一幢三层的小楼，通体白色，整面墙的落地窗，楼上有大大的露台，上面吊着小藤球灯串，门前种了不少绿植。
典型的网红店铺风格，黎市有不少，闹中取静，最合那些平日里只能钻高楼大厦的上班族的心意。
路过时惊鸿一瞥，吸引千笑的还是门牌上的店铺名。
Laurus ＆ Mistletoe，意思是月桂和槲寄生。
如同月桂的花语一样，这个有趣的店铺名对于千笑来说是一种蛊惑。
千笑粗略判断，能开在这里，如果不是邬城旅游旺季时千枫山客流量真的很大，就是老板家大业大，根本不打算靠一家餐厅赚钱，纯为了情怀。
进去一看菜单，估摸着是后者。
网红餐厅菜单基本千篇一律，套上芝士、肉松、麻薯、奶茶，只要狠狠加料，就能被收了钱的美食探店博主吹出天际。
可这店里的食物，感觉大多都是自创菜单。
不知道是什么饮品，名字叫蜜蜂的膝盖，禁不住好奇心点了，再随便点两个全餐，外加一块冰淇淋松饼。
等待上菜的功夫，沈略又掏出手机来。
店里太安静了，微信开听筒模式放语音出来的声音都很清晰，对面一个男声在说：“兄弟，上线啊，平常周末不是早上来了？”
和别人一起在外面吃饭自然是不可能上线玩游戏的，沈略声音懒懒散散回了句语音：“自己玩儿吧。”
这台词是沈略之前配过的一个广播剧男主角的，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但声音没变，活脱脱的纨绔子弟，连那个婉转的儿化音都透着股矜贵慵懒。
那是让千笑入坑之作，现实里听到，更是心潮起伏，不淡定了。
她问：“找你玩游戏吗？”
沈略点点头。
“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
“挺多的，手游基本出什么都会去玩玩，能一直玩下去的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
千笑掏出手机，点开App Store，一面操作一面问：“比如呢？我也想玩玩。”
沈略抓抓头发，颇有一种差生带坏了好学生的罪恶感：“那个，吃鸡，叫什么来着。”
千笑已经飞快搜索【吃鸡】，搜索结果排第一的游戏叫和平精英，她虽然不懂这两个词是如何产生联想的，但还是把手机转了个面，给沈略看：“是这个吗？”
“对。”
点击下载。
“难吗？”
“不难。”沈略老玩家了，玩什么都挺厉害，但是看千笑的模样应该是从来不玩游戏的，估计对她来说也不算轻松，于是补了句，“我可以带带你。”
千笑反应了下，带带就是一起玩的意思，她挑挑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