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枝是窝囊废
“哈？！你说禅院雏枝那家伙自己解决了特级咒灵？骗人的吧……她那么弱。”
五条悟的墨镜因他大幅度的动作而斜斜歪歪地横在鼻梁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桌子旁边的夏油杰，说话间将自己搭在桌面上的腿收了回去。
他正准备站起身，不料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禅院雏枝，搞得他莫名心虚起来，嘴里念叨的话也越发小声。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反正也收不回来，再者他说得可都是事实。想罢，他干脆做好了被禅院雏枝冷脸对待的准备。
关于五条悟串炮仗似的一连串质疑，禅院雏枝一字不落的听完。她指尖用力捏着门边，冷着脸要说话。
「检测到宿主不符合窝囊废形象，开始更正。」
系统的更正不容禅院雏枝反应，回过神来她已经滑跪着抱住五条悟的大腿，哭唧唧地抬头对着他说道：“对不起，求你不要这么说我，我不该当咒术师的，是我太弱了，我现在就直接跳进咒灵的嘴里死掉，求求你别说了，呜呜呜……”
禅院雏枝的身体被操控，但意识一直是清醒的，直到感觉操控自己身体的神秘力量褪去，她仍旧保持着仰头向上看的姿势，内心绝望的她能够清楚看到惊掉下巴的五条悟那活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还有余光瞥见旁边目瞪口呆、好似觉得她终于疯了的两位同期。
绑定系统那会没人告诉她是这么窝囊的啊！
家入硝子最先回过神，嘴里的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她试探地唤道：“禅、禅院……？”
禅院雏枝目光呆滞，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让自己显得很忙碌，她下意识地用手在机械地上下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摸来摸去……
柔嫩的手掌与高专校服的布料来回摩擦，她能感受到掌心在不断发热、以及——某个时刻忽然与脑海中的系统突然断开了连接，同时她的手也被一股力量弹开。
她似乎找到了可以压制系统的好办法。
不待禅院雏枝细想其中的缘由，被人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五条悟耳根红红地推开她，一副被人轻薄的作态，还不停和夏油杰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禅院雏枝茫然地捏捏手，想要开口辩驳。
「检测到宿主有做出不符合窝囊废形象的意图，开始更正。不要总让人家帮你呀？」
她不受控制地起身，紧紧握住家入硝子的双手，眼泪汪汪地开口：“呜呜呜呜硝子，求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是垃圾，我自己去垃圾桶就好了……求你……”
这次她留了心眼，可接触到硝子之后并没有其他感觉，脑海中的系统很活跃。
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见他回神后才神情严肃地问道：“悟，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怀疑是附身型咒灵导致禅院雏枝像变了一个人。
面色的红润尚未褪去，还能感受到莫名的燥热，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根本不在意被人摸来摸去的坦然模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不，她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夏油杰浅松了一口气，但是——
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平时说话刻薄，态度冷漠的人突然变得……话又多又窝囊，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吧？！
“一定是被禅院家压迫太久，现在终于疯了吧。”五条悟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柔软温热的手抱住他大腿时的触感。他喉结滚动，忽略喉间的痒意，抿紧的唇忽地咧出抹笑来，“杰，你不觉得这家伙就该这样才对吗？”
那次的记忆如今也历历在目——他说完话毫不意外收到了禅院雏枝的讽刺与冷眼，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没有漏掉她露出的一副快碎掉的表情。
虽然五条悟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她凶完人还难过，但看到这样的禅院雏枝，他的心情确实比之前要畅快。
夏油杰摩挲着下颌，眯起眼望向狗狗一样的禅院雏枝。
他发出了肯定的声音：“确实。”
这样看着顺眼不少。
禅院雏枝丝毫没有察觉两位同期对她的点评，因着身旁都是人，她正在试图用脑电波和系统交流，好在很顺畅，可以沟通。
「为什么你连我的身体都能控制？！」
系统在她脑海中幻化出一个Q版小人，正悠哉地飘在空中，耸着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宿主不配合统统我的工作，那我只好帮帮你啦~」
禅院雏枝并不想大庭广众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为了杜绝这样的场景再次发生，她凶巴巴地问：
「我怎么做才能在安全范围？」
她不想再这么丢人。
系统歪头：
「很简单呀，宿主做自己不就好啦？」
做自己哪有它说的那么简单啊……
禅院雏枝失落地垂下眼眸，握着家入硝子的手无精打采地松开，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冷脸离开的冲动，在系统喋喋不休的警告音中——捂脸蹲了下去。
“哎呀……这是什么了？”家入硝子跟着蹲下，手在虚空中僵了片刻，犹豫着落在禅院雏枝的头顶上，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家入硝子边给禅院雏枝顺毛，心里边不停地感叹，活泼起来的同期真的像只狗狗，比之前可爱太多了。虽然她之前也不讨厌禅院雏枝，但明显现在坦率的样子更好接近。
那个死气沉沉的禅院家之前到底是怎么对待这孩子的，都把孩子给逼疯了。
喜欢凑热闹的五条悟也跟着蹲下来，还不忘拉着旁边的夏油杰一起。三个人像在玩丢手绢似的把禅院雏枝围起来。
有家入硝子温柔的抚摸和轻声低语、有五条悟直白的夸赞她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还有夏油杰时不时的附和。
禅院雏枝埋在膝盖上的眼睛酸酸的，眼泪刹不住闸地一颗颗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好温暖、好幸福、好喜欢大家……这样的自己，大家真的喜欢吗？
“呜哇！硝子——”五条悟歪着头从下往上去偷看把脸藏起来的禅院雏枝，“她在哭诶。”
「检测到宿主有做出不符合窝囊废形象的意图，开始更正……哎呀呀，怎么就不能坦率一点呢，宿主~别忘了你要说窝囊话才能续命这种重要的事情啊。」
禅院雏枝忽地抬起头，两只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孩童似地哭个不停，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呜呜，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呜呜呜，我就是在哭嘛，我就是废物嘛……”
她哭得眼睛红彤彤的，沾着眼泪的睫羽不停扑扇，鼻尖也泛着红，正一耸一耸地，毫无防备地露出惹人怜爱的模样，平日空洞的眸子缀着泪珠，更显生动、纯澈。
好像昨晚看的漫画中的女主。
五条悟不自在地别看脸去，漫画男主给女主起的昵称一闪而过，他小声嘀咕道：“爱哭鬼。”
和五条悟换着看漫画的夏油杰瞄到挚友发红的耳根，了然地笑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拆穿他的小心思。
毕竟现在的气氛很好嘛。
夜蛾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心思各异的几人：
“你们又在欺负禅院了吗？！”
“是她自己突然哭的！”
“悟说得没错。”
“嗯……”
尽管最听话的学生家入硝子没反驳，但深知这几个都是问题学生的夜蛾正道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禅院，真的不是悟他们欺负你吗？”
禅院雏枝擦干眼泪，沉默地摇摇头，表示他们没有欺负自己。
她其实有些不知所措，厌恶着她的同期和老师，原来也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夜蛾正道显然松了口气，随后又板起一张脸，视线依次扫过五条悟、夏油杰和禅院雏枝。
“上面派了个紧急任务，要求你们三人今天立即赶往米花町，具体事宜问辅助监督，他在门口等你们。”
说着他又一次看向禅院雏枝：“昨天情报错误的事情已经开始调查了……现场没有咒力残秽，那只特级真的是你自己祓除的吗？”
“我……”
五条悟神色自然地闯进夜蛾和禅院雏枝的视线之间，不耐地说道：“说到底有问题的不该是那群烂橘子，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质问这家伙比较好吧？”
“老子的六眼不会出错。”他食指用力，勾下墨镜，一双苍天之瞳淡漠地凝视着禅院雏枝，期间瞳孔细微的收缩，随后他懒散地说道，“她怎么看都不像有祓除特级咒灵的能力吧？”
说罢，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戴上墨镜，把手臂搭在夏油杰肩上，催促道：“不是有任务么，快点快点……”
夏油杰推了推贴上来的五条悟，笑着对家入硝子说道：“硝子想要什么的话可以发短信哦，悟出钱。”
而被那双美到好似不该在凡间出现的瞳眸注视过的禅院雏枝寒毛竖起，有一种自己整个人由里到外都被他剖开看透的不安感，就像是……秘密被发现了一般。
「宿主不用担心~本统有特殊的防护系统，就算是六眼也看不出来哒！」
在她心事重重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察觉到她还愣在原地，肩并肩前进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她，五条悟懒洋洋地问道：“还愣在原地干嘛？”
回过神的禅院雏枝习惯性地面无表情跟上去。
脑海中系统幽幽地提醒：
「宿主……」
“……”禅院雏枝抽搐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
好心等人的白毛猫猫一下子炸毛：“让你跟上来，没让你对着老子做鬼脸！你是对老子不满吗？禅！院！雏！枝！”
喊她名字时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字一顿，压迫感十足。
“悟……”夏油杰拦住要冲过去的五条悟，对着禅院雏枝温声道，“走吧。”
他知道，这孩子只是想用笑容回应他们，就是有点——
抽象。
夏油杰忍不住轻笑，一旁的五条悟嫌弃地拍开他：“干嘛突然笑得这么恶心啊杰？”
禅院雏枝选择性忘记自己刚刚做出的诡异微笑，小跑着追上大长腿的两位同期。口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她摸出手机，边看消息边快步跟着他们。
【采访安排在今天晚上，地点在米花町。好好把握啊，雏枝，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今天是周六，任务也刚好在米花町，晚上应该能按时到场。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禅院雏枝不愿多想，编辑了个“嗯”想要发出去，随后又怕系统作怪，删除了原文，客客气气地回复：
【好的。谢谢您，川崎先生。】
那边应该是一直在盯着手机，回复的很快：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你和我说谢谢。会好起来的！雏枝！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我一定可以捧红你！！】
禅院雏枝：“……”
还好系统没有连这个也管。她急匆匆地收起手机，准备提速跟上前面的人，衣袖忽然被拽住。她疑惑地顺着力道的方向偏头看去。
是夏油杰。他好笑地指了指立在她面前的路灯：“再走要撞上去了。”
诶？为什么夏油杰会在她旁边，他们不是应该早就……
“杰你拉住她干嘛，难道你不想看她撞柱子吗？”五条悟说话间从她的另一侧悠哉地绕过路灯，笑得十分夸张地继续道，“一定会哭得很惨吧。”
禅院雏枝强忍住才没有把含在嗓子眼里的话说出口，为了不触发窝囊废系统的警告，她选择顺从刚刚萌生出的、真实的心意。
她扯出抹牵强的笑容，轻声喃喃道：“谢谢……”
五条悟的心头被禅院雏枝生疏的笑容搞得痒痒的，很陌生的感觉，是嫌弃吧？绝对是嫌弃！
“笑得真难看。”他撇撇嘴，不再看她。
心思更加细腻的夏油杰听得一愣，而后眉目柔和，学着她的音量，发出气音：“不客气。”
五条悟的墨镜因他大幅度的动作而斜斜歪歪地横在鼻梁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桌子旁边的夏油杰，说话间将自己搭在桌面上的腿收了回去。
他正准备站起身，不料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禅院雏枝，搞得他莫名心虚起来，嘴里念叨的话也越发小声。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反正也收不回来，再者他说得可都是事实。想罢，他干脆做好了被禅院雏枝冷脸对待的准备。
关于五条悟串炮仗似的一连串质疑，禅院雏枝一字不落的听完。她指尖用力捏着门边，冷着脸要说话。
「检测到宿主不符合窝囊废形象，开始更正。」
系统的更正不容禅院雏枝反应，回过神来她已经滑跪着抱住五条悟的大腿，哭唧唧地抬头对着他说道：“对不起，求你不要这么说我，我不该当咒术师的，是我太弱了，我现在就直接跳进咒灵的嘴里死掉，求求你别说了，呜呜呜……”
禅院雏枝的身体被操控，但意识一直是清醒的，直到感觉操控自己身体的神秘力量褪去，她仍旧保持着仰头向上看的姿势，内心绝望的她能够清楚看到惊掉下巴的五条悟那活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还有余光瞥见旁边目瞪口呆、好似觉得她终于疯了的两位同期。
绑定系统那会没人告诉她是这么窝囊的啊！
家入硝子最先回过神，嘴里的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她试探地唤道：“禅、禅院……？”
禅院雏枝目光呆滞，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让自己显得很忙碌，她下意识地用手在机械地上下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摸来摸去……
柔嫩的手掌与高专校服的布料来回摩擦，她能感受到掌心在不断发热、以及——某个时刻忽然与脑海中的系统突然断开了连接，同时她的手也被一股力量弹开。
她似乎找到了可以压制系统的好办法。
不待禅院雏枝细想其中的缘由，被人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五条悟耳根红红地推开她，一副被人轻薄的作态，还不停和夏油杰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禅院雏枝茫然地捏捏手，想要开口辩驳。
「检测到宿主有做出不符合窝囊废形象的意图，开始更正。不要总让人家帮你呀？」
她不受控制地起身，紧紧握住家入硝子的双手，眼泪汪汪地开口：“呜呜呜呜硝子，求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是垃圾，我自己去垃圾桶就好了……求你……”
这次她留了心眼，可接触到硝子之后并没有其他感觉，脑海中的系统很活跃。
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见他回神后才神情严肃地问道：“悟，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怀疑是附身型咒灵导致禅院雏枝像变了一个人。
面色的红润尚未褪去，还能感受到莫名的燥热，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根本不在意被人摸来摸去的坦然模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不，她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夏油杰浅松了一口气，但是——
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平时说话刻薄，态度冷漠的人突然变得……话又多又窝囊，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吧？！
“一定是被禅院家压迫太久，现在终于疯了吧。”五条悟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柔软温热的手抱住他大腿时的触感。他喉结滚动，忽略喉间的痒意，抿紧的唇忽地咧出抹笑来，“杰，你不觉得这家伙就该这样才对吗？”
那次的记忆如今也历历在目——他说完话毫不意外收到了禅院雏枝的讽刺与冷眼，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没有漏掉她露出的一副快碎掉的表情。
虽然五条悟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她凶完人还难过，但看到这样的禅院雏枝，他的心情确实比之前要畅快。
夏油杰摩挲着下颌，眯起眼望向狗狗一样的禅院雏枝。
他发出了肯定的声音：“确实。”
这样看着顺眼不少。
禅院雏枝丝毫没有察觉两位同期对她的点评，因着身旁都是人，她正在试图用脑电波和系统交流，好在很顺畅，可以沟通。
「为什么你连我的身体都能控制？！」
系统在她脑海中幻化出一个Q版小人，正悠哉地飘在空中，耸着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宿主不配合统统我的工作，那我只好帮帮你啦~」
禅院雏枝并不想大庭广众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为了杜绝这样的场景再次发生，她凶巴巴地问：
「我怎么做才能在安全范围？」
她不想再这么丢人。
系统歪头：
「很简单呀，宿主做自己不就好啦？」
做自己哪有它说的那么简单啊……
禅院雏枝失落地垂下眼眸，握着家入硝子的手无精打采地松开，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冷脸离开的冲动，在系统喋喋不休的警告音中——捂脸蹲了下去。
“哎呀……这是什么了？”家入硝子跟着蹲下，手在虚空中僵了片刻，犹豫着落在禅院雏枝的头顶上，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家入硝子边给禅院雏枝顺毛，心里边不停地感叹，活泼起来的同期真的像只狗狗，比之前可爱太多了。虽然她之前也不讨厌禅院雏枝，但明显现在坦率的样子更好接近。
那个死气沉沉的禅院家之前到底是怎么对待这孩子的，都把孩子给逼疯了。
喜欢凑热闹的五条悟也跟着蹲下来，还不忘拉着旁边的夏油杰一起。三个人像在玩丢手绢似的把禅院雏枝围起来。
有家入硝子温柔的抚摸和轻声低语、有五条悟直白的夸赞她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还有夏油杰时不时的附和。
禅院雏枝埋在膝盖上的眼睛酸酸的，眼泪刹不住闸地一颗颗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好温暖、好幸福、好喜欢大家……这样的自己，大家真的喜欢吗？
“呜哇！硝子——”五条悟歪着头从下往上去偷看把脸藏起来的禅院雏枝，“她在哭诶。”
「检测到宿主有做出不符合窝囊废形象的意图，开始更正……哎呀呀，怎么就不能坦率一点呢，宿主~别忘了你要说窝囊话才能续命这种重要的事情啊。」
禅院雏枝忽地抬起头，两只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孩童似地哭个不停，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呜呜，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呜呜呜，我就是在哭嘛，我就是废物嘛……”
她哭得眼睛红彤彤的，沾着眼泪的睫羽不停扑扇，鼻尖也泛着红，正一耸一耸地，毫无防备地露出惹人怜爱的模样，平日空洞的眸子缀着泪珠，更显生动、纯澈。
好像昨晚看的漫画中的女主。
五条悟不自在地别看脸去，漫画男主给女主起的昵称一闪而过，他小声嘀咕道：“爱哭鬼。”
和五条悟换着看漫画的夏油杰瞄到挚友发红的耳根，了然地笑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拆穿他的小心思。
毕竟现在的气氛很好嘛。
夜蛾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心思各异的几人：
“你们又在欺负禅院了吗？！”
“是她自己突然哭的！”
“悟说得没错。”
“嗯……”
尽管最听话的学生家入硝子没反驳，但深知这几个都是问题学生的夜蛾正道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禅院，真的不是悟他们欺负你吗？”
禅院雏枝擦干眼泪，沉默地摇摇头，表示他们没有欺负自己。
她其实有些不知所措，厌恶着她的同期和老师，原来也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夜蛾正道显然松了口气，随后又板起一张脸，视线依次扫过五条悟、夏油杰和禅院雏枝。
“上面派了个紧急任务，要求你们三人今天立即赶往米花町，具体事宜问辅助监督，他在门口等你们。”
说着他又一次看向禅院雏枝：“昨天情报错误的事情已经开始调查了……现场没有咒力残秽，那只特级真的是你自己祓除的吗？”
“我……”
五条悟神色自然地闯进夜蛾和禅院雏枝的视线之间，不耐地说道：“说到底有问题的不该是那群烂橘子，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质问这家伙比较好吧？”
“老子的六眼不会出错。”他食指用力，勾下墨镜，一双苍天之瞳淡漠地凝视着禅院雏枝，期间瞳孔细微的收缩，随后他懒散地说道，“她怎么看都不像有祓除特级咒灵的能力吧？”
说罢，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戴上墨镜，把手臂搭在夏油杰肩上，催促道：“不是有任务么，快点快点……”
夏油杰推了推贴上来的五条悟，笑着对家入硝子说道：“硝子想要什么的话可以发短信哦，悟出钱。”
而被那双美到好似不该在凡间出现的瞳眸注视过的禅院雏枝寒毛竖起，有一种自己整个人由里到外都被他剖开看透的不安感，就像是……秘密被发现了一般。
「宿主不用担心~本统有特殊的防护系统，就算是六眼也看不出来哒！」
在她心事重重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察觉到她还愣在原地，肩并肩前进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她，五条悟懒洋洋地问道：“还愣在原地干嘛？”
回过神的禅院雏枝习惯性地面无表情跟上去。
脑海中系统幽幽地提醒：
「宿主……」
“……”禅院雏枝抽搐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
好心等人的白毛猫猫一下子炸毛：“让你跟上来，没让你对着老子做鬼脸！你是对老子不满吗？禅！院！雏！枝！”
喊她名字时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字一顿，压迫感十足。
“悟……”夏油杰拦住要冲过去的五条悟，对着禅院雏枝温声道，“走吧。”
他知道，这孩子只是想用笑容回应他们，就是有点——
抽象。
夏油杰忍不住轻笑，一旁的五条悟嫌弃地拍开他：“干嘛突然笑得这么恶心啊杰？”
禅院雏枝选择性忘记自己刚刚做出的诡异微笑，小跑着追上大长腿的两位同期。口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她摸出手机，边看消息边快步跟着他们。
【采访安排在今天晚上，地点在米花町。好好把握啊，雏枝，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今天是周六，任务也刚好在米花町，晚上应该能按时到场。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禅院雏枝不愿多想，编辑了个“嗯”想要发出去，随后又怕系统作怪，删除了原文，客客气气地回复：
【好的。谢谢您，川崎先生。】
那边应该是一直在盯着手机，回复的很快：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你和我说谢谢。会好起来的！雏枝！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我一定可以捧红你！！】
禅院雏枝：“……”
还好系统没有连这个也管。她急匆匆地收起手机，准备提速跟上前面的人，衣袖忽然被拽住。她疑惑地顺着力道的方向偏头看去。
是夏油杰。他好笑地指了指立在她面前的路灯：“再走要撞上去了。”
诶？为什么夏油杰会在她旁边，他们不是应该早就……
“杰你拉住她干嘛，难道你不想看她撞柱子吗？”五条悟说话间从她的另一侧悠哉地绕过路灯，笑得十分夸张地继续道，“一定会哭得很惨吧。”
禅院雏枝强忍住才没有把含在嗓子眼里的话说出口，为了不触发窝囊废系统的警告，她选择顺从刚刚萌生出的、真实的心意。
她扯出抹牵强的笑容，轻声喃喃道：“谢谢……”
五条悟的心头被禅院雏枝生疏的笑容搞得痒痒的，很陌生的感觉，是嫌弃吧？绝对是嫌弃！
“笑得真难看。”他撇撇嘴，不再看她。
心思更加细腻的夏油杰听得一愣，而后眉目柔和，学着她的音量，发出气音：“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