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的飞机返回国内,东西记得收拾好。”

    “嗯,时序哥,明天我朋友来接我,要不你和我顺路,也方便一些。”

    “朋友?”

    时序追问道:“是你的那个男朋友啊?”

    “是,他……可能很想见见你……”奚月憋笑着。

    时序笑道:“想见我?该不会把我当成假想敌了?”

    奚月无奈地点点头。

    “不过,既然是你看上的,你倒是和我说说,他家住哪儿,现在在何处高就,多大年龄,毕业于哪里,我好掂量掂量他配不配得上你。”

    “多谢你关怀,但怎么你的语气听起来跟我的长辈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好歹叫我一声哥哥,哥哥担心妹妹很正常嘛。”

    翌日中午,飞机落地临姚,奚月的东南亚之行暂时告一段落。

    接机口处,老远就看见越止等着。

    今天出奇的寒凉,越止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那副金边眼镜,高挑挺拔,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时序看向身边的奚月,打趣似的问道:“那就是你那男朋友?倒是看得过去。”

    奚月狡黠一笑,说道:“那是当然。”

    越止接过行李箱,将一条携带的羊毛披肩包裹在她身上,说道:“今天临姚有些冷,你刚从泰国回来,就知道你又穿少了。”

    一旁的时序低眸浅笑,认为在细心这块越止做得不差。

    抬眼时,又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只见他虽然面带笑意,在外人看来会觉得他挺热情和善,但时序也是从小在名利场耳濡目染长大的,那种不真诚的,浮于表面的,虎视眈眈的笑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时序伸出手,同样笑道:“你好,久仰,我是时序。”

    越止毫不犹豫握上去:“你好,我是越止。”

    两人皮笑肉不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暗自较劲儿,谁也不愿先放开。

    眼看那两双手的颜色从正常慢慢充血变红,奚月心中闪过一万个无语……

    啧啧啧……两个大男人,年纪轻轻的,这是干嘛呢啊?幼不幼稚真是……

    于是,她咳了两声。

    越止首先松开,问道:“怎么了?小心别感冒了,还没吃午饭吧,我订了餐厅,我们先去那儿。”

    奚月松了口气,回应道:“好。”

    时序开口道:“有我的份吗?”

    越止松开的拳头又攥紧。

    “奚月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请便。”

    菜未备齐,三人共处一室,两男一女,难免气氛有些微妙。

    奚月实在忍不了,便率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越止,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的师兄,时序。当初在国外念书他很照顾我,而且巧的是我们现在都在SAH事务所工作,是很优秀的建筑师。”

    “时序哥,他呢你也知道了,越止是我男朋友,高中同学,在启盛集团工作,他特别厉害,你们两个应该会聊得来的。”

    两人礼貌性地朝对方笑笑。

    “小月是很优秀的姑娘,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师兄,我可说好了,你可要好好对啊。”

    “当然了。”

    “诶,小月,还记得我们当初怎么认识的吗?”

    奚月想了想,答道:“第一次见面是在……学生舞会上吧?你不是告诉过我吗?不然我还以为是后来才是第一次认识。”

    时序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禁笑了出来,然后说道:“那次舞会,我本来只是被几个朋友强制去的,不过是一群年轻男女穿着漂亮衣服聊天联谊跳跳舞。正当我无聊之际,听见好像有个姑娘……”

    他看向奚月,故意逗她说:“她在……舌战群……洋人。”

    奚月的记忆被勾起,她扶额遮掩,朝着越止耸耸肩,为自己这个朋友的冷幽默表示十分无奈。

    越止挑眉,还是逗她,表示自己有兴趣听听她的那些事迹。

    “什么嘛……这是什么形容?”她笑道。

    时序接着说道:“原来啊,一群外国人在那儿联合取笑另一个国内留学的小姑娘,歧视中国人。小月一看,想着‘那还得了!’,冲上去对着那几个学生,面不改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靠着她聪明的脑袋瓜子硬是把他们怼的无话可说。最后脱下高跟鞋吓了吓他们,哎呦那鞋跟呐,又长又细,最后我看她拉着那个被欺负的姑娘,自己赤着脚,大摇大摆从宴会厅走出去……”

    “那时我发现,这个姑娘长得安静内敛,还挺勇敢,机灵中带点儿莽撞,正义感十足,真是有意思!”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竟然是新入学的学妹,不过那时候我攻读博士,但再后来得知她到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交换学习时,也参加了那个项目。所以真正相互认识的时候其实是在瑞士。”

    奚月补充道:“那时候时序哥和越止一样,不会做饭,有时候想念家乡菜了就天天找中餐厅。你们俩真是一点手艺也没锻炼出来呀……”

    时序转头问道:“不要光听我讲,我倒想知道,小月说你们是高中同学,但据我所知我认识小月时从没听她提过有男朋友,甚至异性朋友都没有。所以,你是等她回来后才追她的?中间那几年没联系过啊?”

    中间那几年……

    没联系过吗?

    越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除了奚月出国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的,即使她在宜厦,他也不曾缺席。

    但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毕竟奚月自己都不知道。

    突然,奚月开口道:“他那个时候在MIT深造,大家都很忙,等成为最好的自己后再于顶峰相见也不晚啊。”

    她看向越止,心领神会地笑笑。

    越止惊喜地,欣慰地应和道:“嗯,是这样。”

    吃完饭,时序说自己的家人来临姚了,有事需要回去,就不与他们同路了。于是,就此别过。

    送奚月回家的路上,越止竟没有像往常一样询问她工作的情况,比如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有没有想他这样的话。

    奚月察觉道他的不对劲,大概也猜到了他反常的原因。

    她暗暗笑了笑,便直截了当地调侃道:“越先生,今天好像兴致不高呀,怎么了,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吗?”

    越止沉默片刻,冷哼一声,语气略带一丝愤愤不平,道:“苏黎世?瑞士?一起游历欧洲?”

    奚月转头直勾勾看着他,笑道:“你吃醋了?”

    越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问道:“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哥哥?”

    奚月反驳道:“你才比我大一岁不到,我怎么能这么叫你呢?时序是真的像哥哥那样很照顾我,‘哥哥’是礼貌性称呼。”

    越止显然没有被她这种说法说服,得步进尺道:“不一样,反正他有的我也得有。”

    奚月被他逗到,只能无语地看向车窗外平复一下心情。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的气氛。

    “越止……哥哥。”

    他愣了一下。

    奚月侧身对着他,相互看不到表情如何,但隐约能看到奚月的脸挂上了一层红晕,而越止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很用力。

    他眸子闪动。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跳有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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