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很奇怪。

    常年空着的隔壁,刚不久新搬来了一户人家,作为邻居我自然也是要登门拜访一下的,好拉近一下邻里关系。

    但我每次去敲门,主人却都不在,平时听动静,好像每天很早就出门,直到将近凌晨才回来,甚至有时候连续好几天不在家。

    到现在连人家的正脸都没看见过,咳,我可能有点太在意了,好奇是有的,但也不能去直接拦人家吧。

    说不定对方是个社畜,工作很忙,生活压力太大,情有可原的。

    也有可能是个刺客,毕竟这年头刺客遍地跑。

    02.

    这件事久了,我早已抛之脑后,一切都顺其自然。

    傍晚,天空落下暗幕,楼下小区有不少人在夜跑,我也忍不住心血来潮,想要锻炼一下肚子上多余的脂肪。

    刚换好鞋准备出门,楼道里的灯常年失修有些晦暗明灭,余光中看见对面的房门半掩着,留了条缝,很是诡异。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邻居他妈的回家吃饭了?

    转头一想又不对啊,邻居回家吃饭关老子他妈屁事啊。

    出门在外,随手关门。

    连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哪天被人偷鸡摸狗了都不知道吧。

    打着帮助他人关门的心理,却没成想,手一滑那门就吱嘎一声开了——我操,听我解释,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想关个门而已啊。

    难道我待会一撞上邻居还得打个招呼:“嗨,今晚他妈的月色真美。”

    然后邻居沉默了,手颤抖地抄起电话打给业务说是有个傻逼私闯民宅。

    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发展,我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震住了,连忙瞎摸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灯,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刺眼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卧室。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这已经不是我道德准则的范围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害怕倒是不害怕,私底下我是个黑医,开了个小诊所,专门为见不得光的人治病,小日子过得倒舒适,血什么的见得多了,更何况人性呢,只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有些兴奋。

    这怎么就让我给撞上了一场凶杀案啊。

    地板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说不定凶手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我镇定地思考。

    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就跃跃欲试准备往卧室里冲,这也算得上是我脑子一热了,虽然从本质上来看,这叫见义勇为。

    但他妈从实际来讲就是送人头,就我那三脚猫功夫防防身还可以,但正面刚就是个废物了,然后凶手直接美滋滋拿下二杀。

    其实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电话报警,但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傻乎乎地就冲进去了,事后的我表示非常后悔。

    03.

    刚走进去我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床上,惊悚程度跟案发现场没什么区别。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的人,胸前还有些微弱的起伏,检查了下周围也没有入侵搏斗过的痕迹,我排除了凶杀这一可能性。

    青年身上的血已经浸湿了床单,紫色的练功服紧紧黏在身上隐约能看见瘦削的身材,往上看是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墨色的短发贴在两颊,眼睛紧闭着,深深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年纪轻轻就有浓重的黑眼圈,但并不影响他的颜值。

    我自认为自己还是挺正直的,至少不会看到帅哥就把持不住,没错是这样的。

    他的左手里攥着一把刀,嗯?刀身怎么是碎的?这能用的吗?一用就碎了吧?脑子灵光一现,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刀有点像传说中的魔刀千刃啊。

    经过我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位小哥是被人追杀之后受了伤,然后回到家后还忘关了门,失血过多昏倒在床上,但无一不证明他就是我连正脸都见不到的邻居了。

    他应该是个刺客,不过他长这么好看,随便找个富婆包养都可以,为什么偏要想不开跑去做刺客啊。

    但身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我觉得有必要挺【见】身【色】而【起】出【意】。

    我从周围的抽屉里翻了翻,最后在角落翻出医药箱。

    掀开衣服下的身体,小哥身材不错嘛,蛮结实的喔……慢着我他妈在想什么啊。

    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刀伤和以前的伤口愈合留下的瘢痕,最为严重的是腹部的伤口,有一条深深的血痕。

    不过流这么多血,他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回到这的啊,我不由得有些佩服。

    目光往下看,我眼尖看到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特制的令牌,顶上系着铃铛,上面刻着柒。

    这种令牌我有所听闻,暗影刺客是个什么成分,想必大家都清楚吧,杀人不眨眼,属于最顶尖的刺客。

    撒药的我突然手一抖,这个柒好像是暗影刺客首席啊我操,问我为什么知道?

    别问,问就是这个柒道上名声可大了,活生生的自走人形兵器。

    十五岁成为暗影刺客,十六岁单枪匹马取得神锻国国宝魔刀千刃,十七岁一人独自刺杀斯特国国王,凡是道上的人听见这个名字都得抖三抖。

    既然这令牌是在这位小哥身上的,这魔刀也是真的,这么说,我现在手底下的人不就是……?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论实力,人家是战力天花板,我是连脚底板都不如,论智商,人家在江湖混的自然也是有脑子的,而我是个傻仔,还是口无遮拦的那种。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不认识,救完人赶紧跑,做好事不留名,人间活雷锋。

    给首席大哥处理好伤口后,看着惨不忍睹的地板,我顺便无私奉献地帮人家打扫干净,希望大佬看在我打扫好房间还包扎好伤口的份上能饶我一条狗命。

    04.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半夜被人拿着刀抵在喉咙旁什么的果然很吓人好吧,虽然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但不包括拿自己的人生安全开玩笑。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这身体恢复能力恐怖如斯,甚至还有力气来刀我,该说不愧是首席刺客吗。

    至于为什么人家知道是我,太容易猜了,这层楼除了我和他是邻居之外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这点我居然没想到!

    刀尖的锋利程度到颈边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立马露出血珠,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首席深红的眼瞳打量着我,如同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怪诞可怖,压迫感接踵而至,我一动也不敢动。

    首席大哥是从窗户翻进来的,我警惕性很高,一下子就醒了,刚想拿出枕头下的手术刀防身时,就已经被人架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夜晚很冷,敞开的窗户不断有冷风吹进,随风吹动的窗帘像鬼魅般,一如既往,我那冰冷沉底的心。

    看来今晚难逃一死了,想想自己这些年在银行存下的钱,我难道连后半辈子享受人生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一股感叹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

    先不扯皮了,一直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首席你不累吗?你不累我累啊,我都感觉自己腿部肌肉已经开始发麻了,我强忍住挪动身体的想法。

    我用力挤出一个微笑,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晚上好,大哥您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睡了喔~”

    首席并没有理会我智障一样的问题,皱着眉问我:“你有咩目的?”

    上方传来清冷好听的嗓音,就算人家说的是粤语,但也拦不住人家颜值高声音好听。

    我表面上低着头像鹌鹑一样不敢看他,实则内心在细品,长得是不错,但太野了,小的驾驭不住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甚至还会主动帮人把门关上,就人家这自愈速度流点血也歇不了菜。

    我讪讪笑了几声,因为紧张声音有些暗哑:“对的没错哦,我看您当时房门开着,以为进小偷了,同为邻居嘛,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就进去了……所以首席大人求您放我一马,小的保证绝对效忠您,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小的绝对在所不辞……”

    见我一直絮絮叨叨还有要说下去的趋势,首席面无表情对我吐出两个字,“收声。”

    大佬的话无疑有很大的震慑力,我立马把嘴一闭,安静如鸡。

    他略带嫌弃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手腕一翻魔刀入了鞘,那动作流畅地看得我内心咋舌。

    危机感消失后,我也不再紧绷着,只要不是取我狗命的事,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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