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西，你怎么来了？”程夏安看到突然闯进的许嘉西一时有几分慌乱。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刘洋奇想绕过许嘉西去扯程夏安的手，却被西西整个挡住。
“我是她闺蜜我不管谁管，无论你是谁，刚才安安已经明确表明了他害怕你，不想和你再有交集，听没听到！”许嘉西以一种护着小鸡仔的姿态挡在安安身前，眼眶因愤怒而微微发红。“快滚！再不走我叫人了！”
刘洋奇看着眼前这个不好惹的女生，欲言又止，只得先行离去。
“安安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眼看着刘洋奇走出店外，许嘉西连忙转身看程夏安的状况。
“没事的西西，你怎么突然来了呀。”程夏安不知怎么有些难堪，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努力护着自己的女孩。
“你的书刚刚落在家了，沿路过来正好看到你在这。”许嘉西看着安安低着头并不与自己对视，“怎么了安安，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由得有些担心。
程夏安沉默了一会，抬起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我们先出去吧，出去说。”
两人走到附近的公园，平排坐在长椅上。
程夏安整理了下情绪，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刚才那个纤细却坚定的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终于鼓起勇气，“西西，如果说，我和你印象里的那个程夏安是完全不同的人，你会讨厌我吗？”说罢视线落在一旁。
许嘉西捉过她的手，叹声说：“安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谁会讨厌你呢。”
“但是我其实很坏。”
“怎么个坏法，说来听听。”许嘉西试图改变现在略微严肃的气氛。
程夏安抬起头看着许嘉西，“西西，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空，只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和爱护才会有些满足，但总觉得还不够。”说着咽了一下，“所以我为了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去尝试让别的人来爱我，但我又害怕付出感情，就伤害了别人。”
程夏安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许嘉西的反应，当看到她的眉头稍微皱了皱时，大脑嗡的一下，果然，没有人会接受真正的自己。
许嘉西听到安安说到需要很多很多爱时，突然这段时间里从程夏安身上感受到的不和谐都得到了解释，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安安，抱歉，跟你成为好朋友这么久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你没有安全感。”说着，许嘉西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敏感的女孩。“宝贝安安，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想保护好自己了。”
程夏安感受到身上传到心里的来自另一人的温暖，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好像冰封千里路上的旅人突然发现一堆熊熊烈火，想飞奔过去汲取温暖，却又怕燃烧过旺的火焰灼烧自己。
“我从前，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是我心里认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知晓我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但是，”程夏安哽咽道，“但是她后来说，难怪我爸妈不再关心我，因为我不配。”
许嘉西红了眼眶，“我们安安这么漂亮，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优点，怎么就不配了，没事的啊。”
许嘉西脑海中回忆起初见程夏安的那天，见谁都是一副乖乖女的笑容，只有极少数会露出嘴角的小梨涡，小心翼翼又努力表现得平和，还有刚才吃午饭时看着爸妈不经意露出羡慕的眼神。
程夏安平复了心情，看向许嘉西，“所以刚才看到你突然出现，我很害怕，怕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之后，就讨厌我了。”
“我又不瞎，你怕什么呀，虽然不知道你和你之前那个朋友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许嘉西笑着摸了摸程夏安的头，“我眼中的安安有礼貌，有才华，会替他人着想，还很漂亮。刚才又看到了冷漠、不安、胆怯的你。不得不说，这样的你在我眼中反而比初见时更鲜活，要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怎么会只接受不完整的你呢。”
程夏安在此刻，突然感觉心中那道一直紧闭的大门轰的打开些许，有细碎的光从缝隙中探出。
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许嘉西静静地听着程夏安将这些年的经过娓娓道来。
——
不知从何时起，程父程母在小夏安面前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起初小安安会挡在两人中间，“爸爸妈妈，你们看安安这次考试考的很好。”
程父拿过成绩单沉默一瞬，“不要骄傲，下次要考满分。去练琴去，马上比赛了。”
小程夏安为了能让爸爸妈妈开心些，每天写完作业便自觉的坐在钢琴前努力练着老师留的作业。
“妈妈，你能陪我一起弹吗？”安安抱着程母的腿抬头期待的看着。
“安安，妈妈工作还没处理完，你先自己去练，好好弹啊。”程母拉开她的小手，回到了书房。
钢琴比赛那天，程夏安躲在后台看着台下乌央央的人群努力寻找程父的身影，但只瞧见程母一人。
“恭喜呀，这位家长，你家孩子是金奖，真棒啊。”发榜后，工作人员看到程母和小程夏安由衷的祝贺道。
“谢谢，这次金奖里面也有排名吗？”程母看着榜单上程夏安的名字在金奖的第二个位置。
“是的，我们这个比赛含金量很高，能拿到金二的名次非常厉害了。”
程母没有回应工作人员的祝贺，带着程夏安回了家。
“怎么才第二，从今天开始加练。”
程夏安预想中的开心与和蔼并没有出现，只兀自想着，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不像哥哥那么厉害，爸爸妈妈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喜欢我了呢。
年少的程夏安不懂为什么儿时记忆中温馨的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能日复一日朝着爸爸妈妈期许的样子努力着。
直到上了初中，蒋晓竹告诉程夏安世界上有的父母就是对自己的孩子期望很高，也很难满意。程夏安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
课间操，“夏安你看，刘洋奇又在偷看你。”蒋晓竹指着隔壁班队尾的男生捂嘴偷笑。
程夏安跟随方向看过去，正巧和刘洋奇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朝蒋晓竹狡黠一笑，“嘿嘿，鱼上钩啦。”
“什么鱼呀。”蒋晓竹追上来问。
程夏安抬了抬头，“想要别人的喜欢还是很容易的嘛，只要适当的制造一点偶遇，再开朗大方一点，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太阳，自然而然就会被别人喜欢。”
蒋晓竹不太理解程夏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你是喜欢他吗？所以也想要他来喜欢你。”
程夏安略微思索后果断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喜欢我，我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这和是谁没什么关系。”
蒋晓竹还是似懂非懂，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少年的喜欢热烈又莽撞，自从刘洋奇发觉自己对程夏安的感觉与旁人不同后便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蒋晓竹，拜托了，帮我把这瓶水放在程夏安桌子上。”刘洋奇逮住从门口刚出来的蒋晓竹，把一瓶水递给她。
“刘洋奇我又不是你小弟，这都这周第几次啦，下次你自己送。”蒋晓竹翻了个白眼，转身把水放到程夏安的桌上。
“辛苦你了，下次也给你带零食。”刘洋奇双手合十笑着对蒋晓竹说。
她看着他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
“安安，你还不喜欢他吗？”课间，蒋晓竹凑到程夏安身旁，“你看他总给你带零食。”目光中不自主的带了一丝羡慕。
程夏安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就喜欢啊，况且我也没有很喜欢零食。”
蒋晓竹“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知为何听到程夏安说完心里有些低落又有些窃喜。
“刘洋奇，下次不要再送零食了，夏安她不喜欢。”蒋晓竹抱着臂看着刘洋奇。
“那她喜欢什么呀，零食给你，你能告诉我吗？”刘洋奇急切的问。
蒋晓竹没好气的回了句“谁要你的零食，自己猜去。”转身离开了。
平安夜当天放学，刘洋奇堵在程夏安班级门口，“夏安，你出来一下，我，我有事找你。”引得班里起哄声一片。
蒋晓竹连忙搂过程夏安的胳膊，“走夏安，我陪你一起。”
教学楼后，“什么事啊？”程夏安疑惑的问道。
刘洋奇看着程夏安，耳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羞涩一片通红。“夏安，这是我给你做的，祝你平安夜快乐。”说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程夏安打开一看，一个木质拼接三角钢琴模型，心里不由得一暖，刚要开口说谢谢。
“夏安！我喜欢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刘洋奇突然大声说道。
程夏安一怔，一时间忘了回答，怎么回事，明明被表白应该开心的，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空的，还有些不自在，仿佛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程夏安咬了咬下嘴唇，“对不起。”说完转身跑走了。
程夏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儿时妈妈柔软的掌心和后来逐渐失望与漠然的眼睛。为什么要表白，一直这样不好吗，如果我接受了，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们一样不再喜欢我了。
蒋晓竹快跑着追上程夏安扯住她。“你为什么拒绝他？他对你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他拼这个礼物拼了多久？”程夏安看着蒋晓竹气红的脸，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因为自己拒绝别人这么气愤。
“你根本不懂得珍惜别人的感情！难怪你爸妈不再关心你，因为你不配！”蒋晓竹大声吼道，甩开程夏安的手径直走了。
什么不配，晓竹刚刚在说什么？程夏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晓竹的背影，实在无法想到刚才这句话是晓竹说出口的。心里尚且柔软的伤疤就这么被知晓它的人狠狠撕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程夏安的眼角滚落脸庞。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刘洋奇想绕过许嘉西去扯程夏安的手，却被西西整个挡住。
“我是她闺蜜我不管谁管，无论你是谁，刚才安安已经明确表明了他害怕你，不想和你再有交集，听没听到！”许嘉西以一种护着小鸡仔的姿态挡在安安身前，眼眶因愤怒而微微发红。“快滚！再不走我叫人了！”
刘洋奇看着眼前这个不好惹的女生，欲言又止，只得先行离去。
“安安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眼看着刘洋奇走出店外，许嘉西连忙转身看程夏安的状况。
“没事的西西，你怎么突然来了呀。”程夏安不知怎么有些难堪，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努力护着自己的女孩。
“你的书刚刚落在家了，沿路过来正好看到你在这。”许嘉西看着安安低着头并不与自己对视，“怎么了安安，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由得有些担心。
程夏安沉默了一会，抬起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我们先出去吧，出去说。”
两人走到附近的公园，平排坐在长椅上。
程夏安整理了下情绪，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刚才那个纤细却坚定的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终于鼓起勇气，“西西，如果说，我和你印象里的那个程夏安是完全不同的人，你会讨厌我吗？”说罢视线落在一旁。
许嘉西捉过她的手，叹声说：“安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谁会讨厌你呢。”
“但是我其实很坏。”
“怎么个坏法，说来听听。”许嘉西试图改变现在略微严肃的气氛。
程夏安抬起头看着许嘉西，“西西，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空，只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和爱护才会有些满足，但总觉得还不够。”说着咽了一下，“所以我为了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去尝试让别的人来爱我，但我又害怕付出感情，就伤害了别人。”
程夏安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许嘉西的反应，当看到她的眉头稍微皱了皱时，大脑嗡的一下，果然，没有人会接受真正的自己。
许嘉西听到安安说到需要很多很多爱时，突然这段时间里从程夏安身上感受到的不和谐都得到了解释，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安安，抱歉，跟你成为好朋友这么久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你没有安全感。”说着，许嘉西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敏感的女孩。“宝贝安安，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想保护好自己了。”
程夏安感受到身上传到心里的来自另一人的温暖，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好像冰封千里路上的旅人突然发现一堆熊熊烈火，想飞奔过去汲取温暖，却又怕燃烧过旺的火焰灼烧自己。
“我从前，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是我心里认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知晓我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但是，”程夏安哽咽道，“但是她后来说，难怪我爸妈不再关心我，因为我不配。”
许嘉西红了眼眶，“我们安安这么漂亮，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优点，怎么就不配了，没事的啊。”
许嘉西脑海中回忆起初见程夏安的那天，见谁都是一副乖乖女的笑容，只有极少数会露出嘴角的小梨涡，小心翼翼又努力表现得平和，还有刚才吃午饭时看着爸妈不经意露出羡慕的眼神。
程夏安平复了心情，看向许嘉西，“所以刚才看到你突然出现，我很害怕，怕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之后，就讨厌我了。”
“我又不瞎，你怕什么呀，虽然不知道你和你之前那个朋友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许嘉西笑着摸了摸程夏安的头，“我眼中的安安有礼貌，有才华，会替他人着想，还很漂亮。刚才又看到了冷漠、不安、胆怯的你。不得不说，这样的你在我眼中反而比初见时更鲜活，要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怎么会只接受不完整的你呢。”
程夏安在此刻，突然感觉心中那道一直紧闭的大门轰的打开些许，有细碎的光从缝隙中探出。
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许嘉西静静地听着程夏安将这些年的经过娓娓道来。
——
不知从何时起，程父程母在小夏安面前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起初小安安会挡在两人中间，“爸爸妈妈，你们看安安这次考试考的很好。”
程父拿过成绩单沉默一瞬，“不要骄傲，下次要考满分。去练琴去，马上比赛了。”
小程夏安为了能让爸爸妈妈开心些，每天写完作业便自觉的坐在钢琴前努力练着老师留的作业。
“妈妈，你能陪我一起弹吗？”安安抱着程母的腿抬头期待的看着。
“安安，妈妈工作还没处理完，你先自己去练，好好弹啊。”程母拉开她的小手，回到了书房。
钢琴比赛那天，程夏安躲在后台看着台下乌央央的人群努力寻找程父的身影，但只瞧见程母一人。
“恭喜呀，这位家长，你家孩子是金奖，真棒啊。”发榜后，工作人员看到程母和小程夏安由衷的祝贺道。
“谢谢，这次金奖里面也有排名吗？”程母看着榜单上程夏安的名字在金奖的第二个位置。
“是的，我们这个比赛含金量很高，能拿到金二的名次非常厉害了。”
程母没有回应工作人员的祝贺，带着程夏安回了家。
“怎么才第二，从今天开始加练。”
程夏安预想中的开心与和蔼并没有出现，只兀自想着，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不像哥哥那么厉害，爸爸妈妈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喜欢我了呢。
年少的程夏安不懂为什么儿时记忆中温馨的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能日复一日朝着爸爸妈妈期许的样子努力着。
直到上了初中，蒋晓竹告诉程夏安世界上有的父母就是对自己的孩子期望很高，也很难满意。程夏安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
课间操，“夏安你看，刘洋奇又在偷看你。”蒋晓竹指着隔壁班队尾的男生捂嘴偷笑。
程夏安跟随方向看过去，正巧和刘洋奇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朝蒋晓竹狡黠一笑，“嘿嘿，鱼上钩啦。”
“什么鱼呀。”蒋晓竹追上来问。
程夏安抬了抬头，“想要别人的喜欢还是很容易的嘛，只要适当的制造一点偶遇，再开朗大方一点，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太阳，自然而然就会被别人喜欢。”
蒋晓竹不太理解程夏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你是喜欢他吗？所以也想要他来喜欢你。”
程夏安略微思索后果断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喜欢我，我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这和是谁没什么关系。”
蒋晓竹还是似懂非懂，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少年的喜欢热烈又莽撞，自从刘洋奇发觉自己对程夏安的感觉与旁人不同后便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蒋晓竹，拜托了，帮我把这瓶水放在程夏安桌子上。”刘洋奇逮住从门口刚出来的蒋晓竹，把一瓶水递给她。
“刘洋奇我又不是你小弟，这都这周第几次啦，下次你自己送。”蒋晓竹翻了个白眼，转身把水放到程夏安的桌上。
“辛苦你了，下次也给你带零食。”刘洋奇双手合十笑着对蒋晓竹说。
她看着他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
“安安，你还不喜欢他吗？”课间，蒋晓竹凑到程夏安身旁，“你看他总给你带零食。”目光中不自主的带了一丝羡慕。
程夏安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就喜欢啊，况且我也没有很喜欢零食。”
蒋晓竹“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知为何听到程夏安说完心里有些低落又有些窃喜。
“刘洋奇，下次不要再送零食了，夏安她不喜欢。”蒋晓竹抱着臂看着刘洋奇。
“那她喜欢什么呀，零食给你，你能告诉我吗？”刘洋奇急切的问。
蒋晓竹没好气的回了句“谁要你的零食，自己猜去。”转身离开了。
平安夜当天放学，刘洋奇堵在程夏安班级门口，“夏安，你出来一下，我，我有事找你。”引得班里起哄声一片。
蒋晓竹连忙搂过程夏安的胳膊，“走夏安，我陪你一起。”
教学楼后，“什么事啊？”程夏安疑惑的问道。
刘洋奇看着程夏安，耳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羞涩一片通红。“夏安，这是我给你做的，祝你平安夜快乐。”说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程夏安打开一看，一个木质拼接三角钢琴模型，心里不由得一暖，刚要开口说谢谢。
“夏安！我喜欢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刘洋奇突然大声说道。
程夏安一怔，一时间忘了回答，怎么回事，明明被表白应该开心的，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空的，还有些不自在，仿佛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程夏安咬了咬下嘴唇，“对不起。”说完转身跑走了。
程夏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儿时妈妈柔软的掌心和后来逐渐失望与漠然的眼睛。为什么要表白，一直这样不好吗，如果我接受了，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们一样不再喜欢我了。
蒋晓竹快跑着追上程夏安扯住她。“你为什么拒绝他？他对你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他拼这个礼物拼了多久？”程夏安看着蒋晓竹气红的脸，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因为自己拒绝别人这么气愤。
“你根本不懂得珍惜别人的感情！难怪你爸妈不再关心你，因为你不配！”蒋晓竹大声吼道，甩开程夏安的手径直走了。
什么不配，晓竹刚刚在说什么？程夏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晓竹的背影，实在无法想到刚才这句话是晓竹说出口的。心里尚且柔软的伤疤就这么被知晓它的人狠狠撕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程夏安的眼角滚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