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要教她认单词,但是维克多目前的体力还不足以让他每天久坐几个小时。

    他需要制作治愈魔药,让自己的伤赶快好起来。

    实验室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要上去做实验很麻烦,只能尤利娅去打扫。

    对此,尤利娅表示很乐意。

    实验室里一半的书籍卷轴被掉下来的天花板和倒塌的墙壁砖石掩埋,尤利娅没什么力气,只能费伊来帮忙。费伊虽然身体小小的,但是力气却很大,脑袋顶着碎石头胖屁股用力,一扭一扭地把碎石推到外面的阳台。

    尤利娅发现了几瓶魔药,一般而言,这些魔药都是放在魔药室的。这应该是上次维克多才买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放。

    把碎石全部推到阳台后,维克多慢慢爬上塔尖,他身体虚弱到不能用魔法。

    半路,他遇到了半死不活的小蛇。他把医师的魔药全部给了小蛇用。

    架起坩埚,把迷香草、牛豆汁、不老泉泉水、幽兰花、乌鸦的羽毛等按照顺序扔进锅里。每一步都不能出错。魔药学是个很考验细心的课程,就算知道一门魔药的药材配方,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药材的处理方式,譬如迷香草,要恰如其分地把它从根部切开,让绿色的汁水流出。如果切割时不小心,整个切开,那汁水会迅速蒸发,扔到锅里也不起作用。

    药材一般都很昂贵,有的还很奇怪,所以魔药医师并不多。

    “去切一块恶魔的肉。”维克多在制药时随口一说,“恶魔的修复力很快,加入治愈魔药效果会很好。”

    他是对费伊说的,毕竟费伊当了他几十年的下手。

    费伊丢下砖头,一头扎进尤利娅怀里,叫道:“切块肉给我!”

    尤利娅被撞得飞出去,手中卷轴散落一地。

    她恍惚起身,眨了眨眼。

    在费伊看来,主人的这句话没什么不对。毕竟它经常贡献自己的羽毛,所以尤利娅贡献一块肉也没什么。

    维克多掂了掂手里的书,看准费伊的脑袋砸了过去,骂道:“是一楼的那个大家伙。”

    “嘎!”费伊被砸得一个踉跄,从书堆里爬起来,扇着翅膀去一楼割肉了。

    尤利娅似乎被它的样子都笑了,可是眼睛却没有笑意。

    维克多吩咐完后就沉浸在自己的实验中,好半天他突然抬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想要解释。但是尤利娅刚好出去了,他摸了摸脑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尤利娅去烧晚饭,她今晚煎牛排。

    以前她酷爱做面包,烧菜,研究新品,但是在这里她并不打算多此一举。怎么简单怎么来,香料在橱柜上,她刚打开柜子,一条黑影刺啦一下从里面飞出来。

    蛇头高高扬起,露出锋利的毒牙。

    尤利娅下意识叫了一声,用手挡住面门,身体向后倒去。

    黑蛇迅速咬了一下她的手,接着整个身体缠住她的小腿,蛇头扬在空中,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穿的裙子,因为刚刚摔倒,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我会吃了你!”他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要当心。”

    黏腻冰冷的触感激得尤利娅出了一身的汗,维布伦的半截尾巴自上而下地沿着她的小腿滑动。

    它的鳞片还没长好,淡粉色的尾巴有些肉感,尤利娅又恶心又害怕。

    “滚下去!”她低声怒吼,摸到台面上的厨刀,威胁地对准它的蛇头。

    “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有一道菜——炖蛇汤。”她的眼神冰冷,“先把蛇头剁掉,再把蛇皮拔掉,然后把蛇剁成几段,扔进锅里,加入各种调料煮开。”

    她笑道:“很好吃的,汤也好喝。”

    厨房内,少女跌坐在地面,一条浑身漆黑的小蛇从她的脚踝一直缠到她的膝盖处。

    因为她的这句话,黑蛇缠得更加紧了,勒出微微的肉感。

    尤利娅和它对峙,眼神毫不闪避。

    “你在欺骗主人。”黑蛇缓缓从她小腿上下去,“欺骗主人的契约生物,都不会有好结果。”

    尤利娅怪异地挑挑眉,“我骗大人什么了?”

    在黑蛇完全下去的那一瞬,尤利娅的厨刀猛地落下。可是黑蛇维布伦早有防备,尾巴一挑,避开了。

    厨刀在地板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白线。

    黑蛇游走了,尤利娅站起来,整理了一番,洗洗刀,准备晚餐。

    经历维克多吐药一事,她知道维克多也是怕苦的,只要时间允许,他还是想吃正常的晚餐的。

    等她上去时,维克多的魔药已经熬制好了。吃完晚餐,他要换药。

    以往这些事他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可是现在他的左肩肩胛骨也受伤了,他够不着。费伊自告奋勇,被维克多赶走了。

    尤利娅接过魔药瓶,小心地把他的纱布拆下来。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血珠还是不断地从伤口下溢出。每次解开纱布,都会把部分血痂一起扯下来。

    维克多哼了一声,白皙的脖颈冒出一点青筋。

    他压抑着疼痛,等到纱布全部拆下,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尤利娅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掉血迹。因为要观察伤口,她索性微微蹲下,脸颊凑向维克多的胸口。

    她温暖的呼吸喷在维克多的肌肤上。

    维克多的肌肉立即紧绷了,他开始想到别的有的没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味道吧?

    他是个法师,平常都懒得出门,身体偏清瘦的,尤利娅应该不会喜欢那种狂放的肌肉吧?

    还有……他的伤口能不能……慢点好。

    他想了很多,等回神过来自己都被惊呆了。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他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脸色变冷,想要呵斥尤利娅快些。

    尤利娅抬起脑袋,和他的眼睛相对。

    她蓝色的眼睛流动着疏离透明的光,让他想到湛蓝的镜湖。

    这双好看的眼睛流露出心痛,“大人,你一定很痛吧?”她抬起他的手臂,突然脸贴向他的伤口,轻轻地动了动。

    因为裹着纱布,加之她的动作又很轻,他并没有感触到什么实质的触碰。

    可是他看到她的发丝,火一样热烈垂落下来,盖住他的小臂。

    维克多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燃烧了起来。

    不仅仅是手臂,是——全身。

    那股奇异的感觉从手臂传向胸膛,从胸膛往下,直到传入他的灵魂深处。

    他仿佛看见了焰火,星星点点的火光从篝火之中炸开,在黑夜中化为朦胧。

    维克多一下死死抓紧了尤利娅的手腕。

    他苍白的脸颊冒着虚汗,手臂的伤口因为这一动作崩开,可他却没有察觉到疼痛。

    “大人?”尤利娅不确定的嗓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你怎么了?很痛吗?”

    维克多松开她,吞了吞口水。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一头红色卷发上,伸手拨了拨。

    红色卷发轻盈丰沛,他手指插.进发间,缓缓上移,按在她的后脑勺上。

    他凑近尤利娅。

    尤利娅以为他要亲自己,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可是没有,维克多轻轻推开了她,嗓音喑哑,语调缓慢,“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尤利娅眨了眨眼,余光一扫而光维克多。

    他的伤,以及——

    那不可言说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在临了之前突然俯身,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狡黠道:“大人,晚安。”

    说罢迅速开溜。

    维克多本来放松的身体瞬间再次紧绷,他懊恼地瞪了眼尤利娅,不甘地拍了一下。

    费伊捂着眼睛飞过来,脑袋到处乱动,嗅来嗅去,“主人,你的魔药失败了吗?怎么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样?我闻闻——加了你的——”

    维克多一个枕头砸过去。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尤利娅炯炯有神地盯着维克多。

    维克多不明所以,眼神尽量避开尤利娅。

    “大人,您今天能教我学习了吗?”尤利娅提醒道。

    “哦、哦,是这个啊。”维克多才想起来,一旦有事做他就不会胡思乱想,赶紧让费伊把初学课本搬过来。

    墨水、羽毛笔、纸张、还有课本,一应俱全。

    尤利娅很好奇,因为她和维克多的语言是互通的,但是居然看不懂书上的单词。

    发音相同,那么字形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尤利娅有一些单词是认识的,很少很少,绝大部分单词都晦涩难懂,看了一眼就昏昏欲睡。

    她怀疑这是简体和繁体的区别,不过区别要大很多。

    毕竟魔咒魔法,一词之差,发出的效果完全不同,所以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误差,符号文字都很独特。

    维克多之前教过费伊,费伊不算笨,但就是懒,学了两个字就说饿了饿了,趁他不注意跑出去抓虫子吃。

    所以他对教学进度有个大概的把握。

    不过尤利娅给他的惊喜还很多,她是个极其认真的学生,一旦投入到学习之中,比他还要疯狂,那孜孜不倦的样子,都有点让他要惭愧了。

    而且尤利娅很聪明,一个词往往读过两遍后,她会用自己的语言解释和注音。可能当前这个词她不会立即就掌握,但是这样很省时间。

    相当于维克多只要领着她读几遍就可以了。

    维克多的教学任务很轻松。

    尤利娅在一旁练习写字,他就在一旁研究魔法阵。只要尤利娅觉得写的差不多,就拿着书本过来拉拉他的袖子,他就知道可以再教二十个词语了。

    至于费伊,在尤利娅写第一个时就跑出去鬼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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