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的眼神很奇怪，尤利娅无法形容。它眼珠滞涩地转了两圈，突然高声怒吼，声音震耳欲聋，碎石化作洪流滚滚坠落，它伸出巨掌拍向魔王。
然而它最终拍中的不过是一道即将关闭的缝隙。冰天雪地里，魔王的身影早已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维克多迷迷糊糊醒来。他很满意亚伦，在他昏迷期间一直保护着他。
“我们走。”他对亚伦说，捡起地上折断的魔杖和一些尚未炸裂的魔法石。
炎魔的洞穴往往长有狂乱草，是恶魔药剂最重要的配方。他此次，可谓一举两得。进入洞穴，小心地把狂乱草摘下。维克多蹲下，捡起一块面包片。
面包片早已冰冷结霜，跟石头一样坚硬。
维克多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种面包片很眼熟。可能之前也有人来过炎魔的洞穴，还在里面吃面包，不过可能自己被当成面包被炎魔吃了。
他把面包片丢下，坐在炎魔肩头，历经一整天终于爬出了深渊。
*
尤利娅回到黑塔的厨房中，愁眉不展。
维克多和魔王是死敌，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们缔结的契约内容。最糟糕的情况……两人都签的是共生契约，只要有一方死掉，那她都会随之其后。
心头的紧迫感越来越重，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
她细细思索着魔王和维克多。在明知维克多和她建立契约的情况下，魔王依旧和她缔结契约……他是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投靠他不如投靠一只猪。
那天的契约词怎么说的？共享鲜血和生命？不会真的是共生契约吧！
魔王这个人真的很歹毒。不能投靠他，绝对不能。
维克多……维克多虽然一开始是把自己当成恶魔来训练的，不过比起魔王对她的伤害，他几乎算得上一个大好人。
尤利娅前几天还犹豫不决，但是今天她决定了。
等维克多回来以后，一定要坦白。
三日后，黑塔的大门被炎魔一巴掌拍得摇摇欲晃。维克多就像个急需奖励的小孩子，兴冲冲地朝尤利娅展示自己的胜利品。
尤利娅站在树底下，替他十分高兴，“祝贺大人契约炎魔。”
维克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你烧晚餐了吗？我想吃面包和蘑菇汤。”
之前没有契约恶魔，他总是能节约时间就节约时间。现在已经契约炎魔，他想好好地庆祝一下。
尤利娅点了点头，转身想要进入黑塔时，心脏蓦地一跳。
十分巨大的巴掌裹挟着大风向她袭来，落叶被气流卷起来，飘上天空，部分遮住了她的眼。
维克多正在考虑把炎魔放在哪里好，不期看到这一幕，震惊地大叫：“亚伦！”
动作比想法还要快，他一跃而起，踩着亚伦的肩膀比它的巨掌率先落地一步，一把抱起尤利娅，跳到另一处空旷的地方。
尤利娅和亚伦的巴掌错身而过，她缩在维克多怀里，看到炎魔高大的身躯在愤怒，它嘶吼大叫，恨不得扑过来一脚碾死尤利娅。
维克多神情冷峻，抱着尤利娅回头，淡淡地说：“惩戒。”
契约内容生效，亚伦的脚边亮起魔法阵，红色的光芒像铁链一样密密麻麻地把它缠住。
山一样的亚伦倒下了，痛苦地抓着自己的皮肤。岩浆咕嘟咕嘟地从孔洞往外冒，一大片土地都被烧焦，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亚伦的身躯被勒得逐渐缩小，整只恶魔看起来变得虚弱不堪。
尤利娅扯扯维克多的衣服，“好了，我先上去了。”
维克多点点头，在尤利娅上去后才来到亚伦面前，“以后你再敢随意地攻击她，惩戒只会越来越重。”
费伊站在亚伦没有被岩浆覆盖的皮肤表面，踹它一脚；“听到没！嘎！”
亚伦火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流出硕大的泪珠。
维克多一怔，压下心头的不适感，转身进入副塔。
他需要再去查看一些魔法书籍，脚一踏进图书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隐隐传来。
这股味道……他来到召唤书籍前面，惊讶地发现上面的魔法禁制居然被破坏过。
图书馆里只有他和尤利娅来，尤利娅没有魔力，不可能破坏魔法。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突然想到前几天的青蛙医师，可能是他搞的鬼。维克多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查阅许多书籍后只说恶魔只臣服主人，对于外人的确会有攻击性。
维克多丢下书，回到黑塔。尤利娅熬煮着奶油蘑菇汤，配了点酒。两人从未在一起吃过饭，这是第一次，维克多莫名地紧张。
确认自己外表没有出错后，他也进了厨房，总觉得自己不帮忙有些奇怪。
尤利娅没有阻拦，她笑着夹起一个苹果片，喂给维克多。
维克多红着脸吃下了，之前怎么不知道苹果这么好吃。
虽然维克多点名要吃的只有两样，但是今天要在餐桌上坦白，必须得多来点。
她烤了羊排，香气扑鼻，蓝莓酱更加甜腻，维克多喜欢一切甜食。后厨没有地方可供吃饭，于是维克多点了大厅的蜡烛，幽幽的火光照亮一张圆桌。
尤利娅依次把羊排、蓝莓酱和甜面包，热蘑菇奶油浓汤端上桌，开了一瓶葡萄酒，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在她倒酒时，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阴沉的天空。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狂风大作。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葡萄酒倒在桌子上。
食堂大厅的窗户一直开着，冰冷的风席卷而来。
维克多嘟囔一声去关窗，他看到炎魔躲在庞大的树冠下，黑蛇维布伦不知何时溜出去，小心翼翼地靠近炎魔。
暴雨顷刻间坠落，淹没了黑塔周边的一切。滂沱大雨触及不到炎魔的皮肤，蒸腾的热气把碧绿的树叶烫卷，扭曲，眨眼间，参天古树便只剩一截古老的躯干。
维克多把把门关上，他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尤利娅已经为他倒好了酒，他复又坐回位子上。
今天的尤利娅很好看，娇嫩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白皙明艳。她端起酒杯，和维克多干杯。
尤利娅一饮而尽杯中酒，她需要勇气来坦白，不过后果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维克多喝了一口，抓起烤羊排吃了一大口，有点辣，但味道很鲜，很好吃。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现在尝了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大快朵颐。
他注意到尤利娅只是看着自己，却并不吃饭。
“怎么了？”
尤利娅笑了笑，举起葡萄酒又倒了一杯，“恭喜大人契约亚伦，大人，您跟它签的是什么契约？”
尤利娅从来不问这方面的事，她只负责他的衣食，即便是在学习时，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魔法。现在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但是维克多转念一想，她只是替自己高兴，多问问细节而已。
维克多把羊肉吞下，说：“共生契约，只有这样才能震慑炎魔，让它心甘情愿地为我效劳。”
“哇，大人真厉害。”尤利娅脸颊微粉，似乎已经染上醉意。她托着两腮问：“那大人，我跟你缔结的是什么契约啊？”
维克多把面包片切换成小块，涂上蓝莓酱。他顿了一下，犹豫道：“也是共生契约。”
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尤利娅，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总觉得必须亲眼确认一下。
好在尤利娅只是笑了笑，“什么是共生契约啊？”
维克多的动作彻底停下，语带犹疑：“如果我死了，那你也会跟着死——”他心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但是当意识到尤利娅会跟自己同生共死时，他心里又冒出一股股奇异的，满足的小气泡。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低下眼睛，即便万般不忍，还是艰难地补充道：“如果、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可以换成自由契约。 ”
尤利娅眼神复杂，她能感觉得到，维克多做这个决定很艰难。说不定明天就会反悔。
如果她高兴地立即接受，那么即便他不说，维克多心里绝对也会微妙。而且……现在不是换契约就能解决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鲜红的酒水顺着唇角落下，维克多有些讨好地帮她擦去。
尤利娅握住他的掌心，语气苦涩：“大人。”
维克多被吓了一跳，只因尤利娅嗓音沙哑得厉害，声带似乎发炎破碎，这样的她，每说一字都会极其痛苦。
维克多拦住她倒酒的动作，“你怎么了？”他关切地让她张嘴，果然喉咙口已经肿胀不堪。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别喝酒，别说话了，要去休息吗？”
尤利娅摇头，硬撑着开口：“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开，接连的闪电衬得她脸色雪白。
雨声哗啦哗啦，敲击着玻璃窗户。
在这样一个漆黑深沉的夜，一道敲门声阻拦了所有的话。
厨房在二楼，雷声沉闷，按理说敲门声不应该被人听见。
可是，不论是尤利娅，还是维克多，都听到了那极其规律的敲门声。
一声一声。
黑色的苍穹下，寒冷无情的大雨中，一道黑绿色的身影站在大门前。即便大门已经破损，可以直接进入，但他还是遵循着客人的礼仪，礼貌地敲门，示意主人他的到来。
一只乌鸦从楼上飞下来，高大的男人微笑着，袍子下的一只触手抓住乌鸦，对目瞪口呆的费伊说：“小宠物，请帮我通知一声你家主人，有客人来拜访黑塔。”
然而它最终拍中的不过是一道即将关闭的缝隙。冰天雪地里，魔王的身影早已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维克多迷迷糊糊醒来。他很满意亚伦，在他昏迷期间一直保护着他。
“我们走。”他对亚伦说，捡起地上折断的魔杖和一些尚未炸裂的魔法石。
炎魔的洞穴往往长有狂乱草，是恶魔药剂最重要的配方。他此次，可谓一举两得。进入洞穴，小心地把狂乱草摘下。维克多蹲下，捡起一块面包片。
面包片早已冰冷结霜，跟石头一样坚硬。
维克多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种面包片很眼熟。可能之前也有人来过炎魔的洞穴，还在里面吃面包，不过可能自己被当成面包被炎魔吃了。
他把面包片丢下，坐在炎魔肩头，历经一整天终于爬出了深渊。
*
尤利娅回到黑塔的厨房中，愁眉不展。
维克多和魔王是死敌，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们缔结的契约内容。最糟糕的情况……两人都签的是共生契约，只要有一方死掉，那她都会随之其后。
心头的紧迫感越来越重，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
她细细思索着魔王和维克多。在明知维克多和她建立契约的情况下，魔王依旧和她缔结契约……他是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投靠他不如投靠一只猪。
那天的契约词怎么说的？共享鲜血和生命？不会真的是共生契约吧！
魔王这个人真的很歹毒。不能投靠他，绝对不能。
维克多……维克多虽然一开始是把自己当成恶魔来训练的，不过比起魔王对她的伤害，他几乎算得上一个大好人。
尤利娅前几天还犹豫不决，但是今天她决定了。
等维克多回来以后，一定要坦白。
三日后，黑塔的大门被炎魔一巴掌拍得摇摇欲晃。维克多就像个急需奖励的小孩子，兴冲冲地朝尤利娅展示自己的胜利品。
尤利娅站在树底下，替他十分高兴，“祝贺大人契约炎魔。”
维克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你烧晚餐了吗？我想吃面包和蘑菇汤。”
之前没有契约恶魔，他总是能节约时间就节约时间。现在已经契约炎魔，他想好好地庆祝一下。
尤利娅点了点头，转身想要进入黑塔时，心脏蓦地一跳。
十分巨大的巴掌裹挟着大风向她袭来，落叶被气流卷起来，飘上天空，部分遮住了她的眼。
维克多正在考虑把炎魔放在哪里好，不期看到这一幕，震惊地大叫：“亚伦！”
动作比想法还要快，他一跃而起，踩着亚伦的肩膀比它的巨掌率先落地一步，一把抱起尤利娅，跳到另一处空旷的地方。
尤利娅和亚伦的巴掌错身而过，她缩在维克多怀里，看到炎魔高大的身躯在愤怒，它嘶吼大叫，恨不得扑过来一脚碾死尤利娅。
维克多神情冷峻，抱着尤利娅回头，淡淡地说：“惩戒。”
契约内容生效，亚伦的脚边亮起魔法阵，红色的光芒像铁链一样密密麻麻地把它缠住。
山一样的亚伦倒下了，痛苦地抓着自己的皮肤。岩浆咕嘟咕嘟地从孔洞往外冒，一大片土地都被烧焦，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亚伦的身躯被勒得逐渐缩小，整只恶魔看起来变得虚弱不堪。
尤利娅扯扯维克多的衣服，“好了，我先上去了。”
维克多点点头，在尤利娅上去后才来到亚伦面前，“以后你再敢随意地攻击她，惩戒只会越来越重。”
费伊站在亚伦没有被岩浆覆盖的皮肤表面，踹它一脚；“听到没！嘎！”
亚伦火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流出硕大的泪珠。
维克多一怔，压下心头的不适感，转身进入副塔。
他需要再去查看一些魔法书籍，脚一踏进图书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隐隐传来。
这股味道……他来到召唤书籍前面，惊讶地发现上面的魔法禁制居然被破坏过。
图书馆里只有他和尤利娅来，尤利娅没有魔力，不可能破坏魔法。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突然想到前几天的青蛙医师，可能是他搞的鬼。维克多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查阅许多书籍后只说恶魔只臣服主人，对于外人的确会有攻击性。
维克多丢下书，回到黑塔。尤利娅熬煮着奶油蘑菇汤，配了点酒。两人从未在一起吃过饭，这是第一次，维克多莫名地紧张。
确认自己外表没有出错后，他也进了厨房，总觉得自己不帮忙有些奇怪。
尤利娅没有阻拦，她笑着夹起一个苹果片，喂给维克多。
维克多红着脸吃下了，之前怎么不知道苹果这么好吃。
虽然维克多点名要吃的只有两样，但是今天要在餐桌上坦白，必须得多来点。
她烤了羊排，香气扑鼻，蓝莓酱更加甜腻，维克多喜欢一切甜食。后厨没有地方可供吃饭，于是维克多点了大厅的蜡烛，幽幽的火光照亮一张圆桌。
尤利娅依次把羊排、蓝莓酱和甜面包，热蘑菇奶油浓汤端上桌，开了一瓶葡萄酒，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在她倒酒时，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阴沉的天空。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狂风大作。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葡萄酒倒在桌子上。
食堂大厅的窗户一直开着，冰冷的风席卷而来。
维克多嘟囔一声去关窗，他看到炎魔躲在庞大的树冠下，黑蛇维布伦不知何时溜出去，小心翼翼地靠近炎魔。
暴雨顷刻间坠落，淹没了黑塔周边的一切。滂沱大雨触及不到炎魔的皮肤，蒸腾的热气把碧绿的树叶烫卷，扭曲，眨眼间，参天古树便只剩一截古老的躯干。
维克多把把门关上，他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尤利娅已经为他倒好了酒，他复又坐回位子上。
今天的尤利娅很好看，娇嫩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白皙明艳。她端起酒杯，和维克多干杯。
尤利娅一饮而尽杯中酒，她需要勇气来坦白，不过后果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维克多喝了一口，抓起烤羊排吃了一大口，有点辣，但味道很鲜，很好吃。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现在尝了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大快朵颐。
他注意到尤利娅只是看着自己，却并不吃饭。
“怎么了？”
尤利娅笑了笑，举起葡萄酒又倒了一杯，“恭喜大人契约亚伦，大人，您跟它签的是什么契约？”
尤利娅从来不问这方面的事，她只负责他的衣食，即便是在学习时，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魔法。现在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但是维克多转念一想，她只是替自己高兴，多问问细节而已。
维克多把羊肉吞下，说：“共生契约，只有这样才能震慑炎魔，让它心甘情愿地为我效劳。”
“哇，大人真厉害。”尤利娅脸颊微粉，似乎已经染上醉意。她托着两腮问：“那大人，我跟你缔结的是什么契约啊？”
维克多把面包片切换成小块，涂上蓝莓酱。他顿了一下，犹豫道：“也是共生契约。”
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尤利娅，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总觉得必须亲眼确认一下。
好在尤利娅只是笑了笑，“什么是共生契约啊？”
维克多的动作彻底停下，语带犹疑：“如果我死了，那你也会跟着死——”他心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但是当意识到尤利娅会跟自己同生共死时，他心里又冒出一股股奇异的，满足的小气泡。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低下眼睛，即便万般不忍，还是艰难地补充道：“如果、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可以换成自由契约。 ”
尤利娅眼神复杂，她能感觉得到，维克多做这个决定很艰难。说不定明天就会反悔。
如果她高兴地立即接受，那么即便他不说，维克多心里绝对也会微妙。而且……现在不是换契约就能解决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鲜红的酒水顺着唇角落下，维克多有些讨好地帮她擦去。
尤利娅握住他的掌心，语气苦涩：“大人。”
维克多被吓了一跳，只因尤利娅嗓音沙哑得厉害，声带似乎发炎破碎，这样的她，每说一字都会极其痛苦。
维克多拦住她倒酒的动作，“你怎么了？”他关切地让她张嘴，果然喉咙口已经肿胀不堪。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别喝酒，别说话了，要去休息吗？”
尤利娅摇头，硬撑着开口：“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开，接连的闪电衬得她脸色雪白。
雨声哗啦哗啦，敲击着玻璃窗户。
在这样一个漆黑深沉的夜，一道敲门声阻拦了所有的话。
厨房在二楼，雷声沉闷，按理说敲门声不应该被人听见。
可是，不论是尤利娅，还是维克多，都听到了那极其规律的敲门声。
一声一声。
黑色的苍穹下，寒冷无情的大雨中，一道黑绿色的身影站在大门前。即便大门已经破损，可以直接进入，但他还是遵循着客人的礼仪，礼貌地敲门，示意主人他的到来。
一只乌鸦从楼上飞下来，高大的男人微笑着，袍子下的一只触手抓住乌鸦，对目瞪口呆的费伊说：“小宠物，请帮我通知一声你家主人，有客人来拜访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