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人与人的习惯策略不尽相同，一些选手打球时习惯沉默思考，一些选手偏好在击球时嗓子与身体共同发力，发出喊叫甚至于怪声。
对于他们而言，呼喝吼叫声能够辅助他们的力量释放，同时也能从声势上给对手带来压力，甚至于使用喊大声打小球这样的战术给对手造成迷惑。
此刻场上的这两位选手便分别是二者的典型。
一身青学蓝白运动服的木下葵表情冷肃沉着，沉默地计算着，试图将每个球回击。
身着酒红色网球裙的竹内玲也则在气势上高出了一截，每一球协同喊声如同射入林中带火的箭矢，又快又狠。
这是一场冰与火之间的对决。
“木下，尝一尝我这一球吧！神行！喝啊！”竹内玲也将小球高高抛起，奋力一击。
小球像在场中消失了，随即“砰”地一声在底线弹起。
“30-0”
“是竹内的神行！”对场的观众席里不知是谁激动地喊出声。
“果然快如闪电，完全不输给男选手！”
“好快，你刚才看清了吗？”“没有......”亦有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着。
神行，顾名思义，网球的速度堪比神明飞行，这一球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是速度的至臻之境，太过迅速以至于给人造成一种球在瞬移的错觉。
假如连球在哪里都看不见，又如何进行分析？
青学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40-0”
“Game冰帝，1-0”
......
“Game冰帝，2-0”
葵的发球局，被对方破了！
“怎么会......连葵也看不清吗。”
“竹内的球确实很快，而且她的控球力比起上次关东大赛也强了好多”
二阶堂七海将两边的士气尽收眼底，心中掂量一番后不慌不忙道：“裁判，我们申请暂停。”
木下葵下场来到裁判席边。
七海抬头注视着面色沉静的来人，“葵，你能看得清吗？”
“能。”木下葵不假思索。
对于葵来说，能看得清就代表能分析得清。“是追不上吗？”七海若有所思。
“有点。”
低头沉吟片刻后，“竹内喜欢打底线球，你连输两局被她破发之后，她现在对自己极为自信。”
“再让她赢一局发球局，彻底麻痹她。”
“从第四局开始，把我们在训练室里练习过的那个滑步用好，在她以为你必然接不上，已经放松警惕的时候打切削短球过去，注意做好衔接准备，她的脚步速度也很快。”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木下葵点点头。
七海笑眯眯，“就知道葵你有自己的打算，哎呀，人家就是怕你被破发了心情不好。”
“部长，我回场上了。”木下葵直接无视了自家部长的腻歪，走回场上。
局势逐渐开始逆转。
“Game冰帝，3-0”
“Game青学，1-3”第一次被击回，以为是偶然。
“Game青学，2-3”第二次被击回，以为是自己的速度慢了。
“Game青学，3-3”第三次被击回，看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在发现自己的底线球已经无法控制住全场后，竹内玲也终于转变了策略。
“我的速度还远远不止如此！”
“看我的超高速扣球！”
红衣少女在空中呐喊着，以雷霆之势将木下葵送过来的挑高球狠狠一扣。
掉进陷阱里了呢。
Fault。
“0-15”
那个挑高球被加上了反向的旋力，如果把它当做普通的挑高球扣杀，那么就会像现在这样——黄色小球静静地躺在球网前，未能过网。
这样熟悉的场面，竹内玲也，你是否会回想起过去控球力不足时会挂网的自己，是否会开始怀疑自己呢。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冰化为水，然而水却打湿了焰下之薪，令火焰难以复燃。
这一局，最终纯粹的速度比不过缜密的心理并技术的双重战术。
“Game end match，青学木下，7-5”
第二单打的落败，使得冰帝那边的士气骤降。
森绿垂落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握紧，“泷教练......”
“森，比赛还没有结束。”泷教练面色沉静，“还未开始比赛就思考结果是大忌，你的心乱了。”
“是......”森绿用力眨了眨眼，强撑起精神，回到伙伴身边吩咐第一双打上场。
“现在开始，青春学园对冰帝，第一双打，比赛开始！”
“一局定胜负，青学发球！”
冰帝的第一双打是原本的第二双打，岩田与佐佐木。这两人的整体实力从数据和战绩来看，均弱于川上川下的王者组合。
青学这边派出的是千叶桃子和吉川阳菜这对实力不俗的欢喜冤家，在上次的关东大赛中虽败给了王者组合，但对方也仅仅是险胜，从数据上看，应当是稳赢了。
然而逆境总是能使人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最后两局，岩田与佐佐木心意相通之间实现了同调，令青学这边措手不及。
青学两人甚至因为“明明我们是好朋友却没法打出同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别人都可以同调就我们不行，难道你不是真的爱我吗？”一度发生争吵，气得二阶堂七海直接叫了暂停把两人一顿训斥再丢回场上。
7-5，冰帝终于再次拿下一局。
第一单打。
七海麻利地扎了个马尾，抄起球拍走上赛场。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呢，二阶堂。”森绿的笑容狡黠，脸上看不出一丝焦虑，懊悔，亦或是不悦不甘。
二阶堂，从关东大赛落败那天起，我一直，一直等着今天。
即使是抱着必输的决心，我也想再一次，好好地和你打一场！
“嗯。”七海双眸微黯。
这么多天来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对手永远是最了解也最能够与你惺惺相惜的人。无论是冰帝还是青学，大家都是一样的信念，挥洒着相似的汗水。
在训练室的几十个日日夜夜，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彼此。
他人所瞥见的，属于我们的惊鸿，都曾被平庸磨练。
她的紫眸复又亮起。
“打一场不后悔的比赛吧。”她笑着。
“七海，都这么熟了我可以这么叫你了吧。请不要对我放水哦？”
“好。我会全力以赴，绿。”
“现在开始，青春学园对冰帝，第一单打，比赛开始！”
“一局定胜负，冰帝发球！”
-----------------------
回到主会场时，青学对四天宝寺的比赛已经结束。
“赢了？”
“啊。”
“我们也是哦。”
绿茵球场上，两人相对而立，少年依旧清冷肃然，少女笑靥如花。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两个人很搭啊......”
“搭个屁，遥你的眼光有问题，和部长最搭的人明明是人家！”
“阳菜，你刚才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吗呜呜。”
“桃子，对不起，baby，刚才的话是我瞎说的。”
七海额头上的青筋即将因为自家话太多的部员暴起的前一刻，远处有些耳熟的撒娇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还没有和越前比赛啊！”
“小金，抱歉，我们输了，走吧。”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越前，我要和你一决胜负！”
是她糊涂了，一心只想着快点分享进入决赛的好消息，忘了四天宝寺的选手们还在场上。
转过身遥望，果不其然，远山金太郎在央求着想和越前龙马比一场，崛尾兄弟也在一边附和，恳求着越前，眼看着两人走上赛场开始那漫无止境的一球。
等一下，那岂不是......
“大家，如果要看他们的比赛的话现在就找个挡风的地方躲好吧。”七海抽动着嘴角不忘提醒自家部员——打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啊？为什么呀部长？”这句话是吉川阳菜问的。
“是啊，二阶堂桑，为什么啊？”这句话是菊丸英二问的。
“打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没听说过吗？最好相信我哦......”七海起了玩心，挤出个阴恻恻的笑容。
这俩人平时和小动物似的，怎么反而一点危险都察觉不到。
“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
轰鸣的爆炸声后，空气中激烈的气流带起全场的尘埃吹得人眼睛迷蒙，待到风沙散去，场地上只余两瓣裂开的网球。
那是......无我的究极境界，天衣无缝之极限。
是两个在网球中充分享受着快乐的孩子呢。
望着四天宝寺众人收拾行囊预备离去的背影，七海暗自松了口气。
她之前一直担忧着如果远山金太郎认出自己，结果发现自己是个大骗子，明明是网球部的部长，然后硬要和自己比赛的话怎么办呢。看看这一球，这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吗！
没有发现真的太......
“是那天会魔法的姐姐啊！”远山金太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溜烟跑到了少女面前。
二阶堂七海当场石化。
“漂亮姐姐，你怎么穿着和越前一样的制服？你也是选手吗。”
“你认错人了。”七海僵着身体，只有嘴巴解冻了。
可是......远山金太郎拱起鼻子开始围着她嗅闻是怎么回事啊！
“不会有错！白石，白石！快过来，这里有能打败你的毒手的人！”
连小金都能带好，白石藏之介以后应该会是个好爸爸吧......
这不是，那天抽签会上的女生吗？
“小金，人家是青学的女网部部长哦。”白石抱歉地笑了笑。
不，不需要解释啊！！
“部长也算业余吗？姐姐，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小动物一样的委屈表情好让人招架不住。
“我......抱歉，小金，下次有机会陪你打球，好吗？”当下先哄好他再说。
“下次是什么时候嘛！”
“大概两个月后吧。”我们会再见面的。
不会太远了，U17集训。
对于他们而言，呼喝吼叫声能够辅助他们的力量释放，同时也能从声势上给对手带来压力，甚至于使用喊大声打小球这样的战术给对手造成迷惑。
此刻场上的这两位选手便分别是二者的典型。
一身青学蓝白运动服的木下葵表情冷肃沉着，沉默地计算着，试图将每个球回击。
身着酒红色网球裙的竹内玲也则在气势上高出了一截，每一球协同喊声如同射入林中带火的箭矢，又快又狠。
这是一场冰与火之间的对决。
“木下，尝一尝我这一球吧！神行！喝啊！”竹内玲也将小球高高抛起，奋力一击。
小球像在场中消失了，随即“砰”地一声在底线弹起。
“30-0”
“是竹内的神行！”对场的观众席里不知是谁激动地喊出声。
“果然快如闪电，完全不输给男选手！”
“好快，你刚才看清了吗？”“没有......”亦有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着。
神行，顾名思义，网球的速度堪比神明飞行，这一球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是速度的至臻之境，太过迅速以至于给人造成一种球在瞬移的错觉。
假如连球在哪里都看不见，又如何进行分析？
青学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40-0”
“Game冰帝，1-0”
......
“Game冰帝，2-0”
葵的发球局，被对方破了！
“怎么会......连葵也看不清吗。”
“竹内的球确实很快，而且她的控球力比起上次关东大赛也强了好多”
二阶堂七海将两边的士气尽收眼底，心中掂量一番后不慌不忙道：“裁判，我们申请暂停。”
木下葵下场来到裁判席边。
七海抬头注视着面色沉静的来人，“葵，你能看得清吗？”
“能。”木下葵不假思索。
对于葵来说，能看得清就代表能分析得清。“是追不上吗？”七海若有所思。
“有点。”
低头沉吟片刻后，“竹内喜欢打底线球，你连输两局被她破发之后，她现在对自己极为自信。”
“再让她赢一局发球局，彻底麻痹她。”
“从第四局开始，把我们在训练室里练习过的那个滑步用好，在她以为你必然接不上，已经放松警惕的时候打切削短球过去，注意做好衔接准备，她的脚步速度也很快。”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木下葵点点头。
七海笑眯眯，“就知道葵你有自己的打算，哎呀，人家就是怕你被破发了心情不好。”
“部长，我回场上了。”木下葵直接无视了自家部长的腻歪，走回场上。
局势逐渐开始逆转。
“Game冰帝，3-0”
“Game青学，1-3”第一次被击回，以为是偶然。
“Game青学，2-3”第二次被击回，以为是自己的速度慢了。
“Game青学，3-3”第三次被击回，看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在发现自己的底线球已经无法控制住全场后，竹内玲也终于转变了策略。
“我的速度还远远不止如此！”
“看我的超高速扣球！”
红衣少女在空中呐喊着，以雷霆之势将木下葵送过来的挑高球狠狠一扣。
掉进陷阱里了呢。
Fault。
“0-15”
那个挑高球被加上了反向的旋力，如果把它当做普通的挑高球扣杀，那么就会像现在这样——黄色小球静静地躺在球网前，未能过网。
这样熟悉的场面，竹内玲也，你是否会回想起过去控球力不足时会挂网的自己，是否会开始怀疑自己呢。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冰化为水，然而水却打湿了焰下之薪，令火焰难以复燃。
这一局，最终纯粹的速度比不过缜密的心理并技术的双重战术。
“Game end match，青学木下，7-5”
第二单打的落败，使得冰帝那边的士气骤降。
森绿垂落在两侧的手忍不住握紧，“泷教练......”
“森，比赛还没有结束。”泷教练面色沉静，“还未开始比赛就思考结果是大忌，你的心乱了。”
“是......”森绿用力眨了眨眼，强撑起精神，回到伙伴身边吩咐第一双打上场。
“现在开始，青春学园对冰帝，第一双打，比赛开始！”
“一局定胜负，青学发球！”
冰帝的第一双打是原本的第二双打，岩田与佐佐木。这两人的整体实力从数据和战绩来看，均弱于川上川下的王者组合。
青学这边派出的是千叶桃子和吉川阳菜这对实力不俗的欢喜冤家，在上次的关东大赛中虽败给了王者组合，但对方也仅仅是险胜，从数据上看，应当是稳赢了。
然而逆境总是能使人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最后两局，岩田与佐佐木心意相通之间实现了同调，令青学这边措手不及。
青学两人甚至因为“明明我们是好朋友却没法打出同调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别人都可以同调就我们不行，难道你不是真的爱我吗？”一度发生争吵，气得二阶堂七海直接叫了暂停把两人一顿训斥再丢回场上。
7-5，冰帝终于再次拿下一局。
第一单打。
七海麻利地扎了个马尾，抄起球拍走上赛场。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呢，二阶堂。”森绿的笑容狡黠，脸上看不出一丝焦虑，懊悔，亦或是不悦不甘。
二阶堂，从关东大赛落败那天起，我一直，一直等着今天。
即使是抱着必输的决心，我也想再一次，好好地和你打一场！
“嗯。”七海双眸微黯。
这么多天来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对手永远是最了解也最能够与你惺惺相惜的人。无论是冰帝还是青学，大家都是一样的信念，挥洒着相似的汗水。
在训练室的几十个日日夜夜，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彼此。
他人所瞥见的，属于我们的惊鸿，都曾被平庸磨练。
她的紫眸复又亮起。
“打一场不后悔的比赛吧。”她笑着。
“七海，都这么熟了我可以这么叫你了吧。请不要对我放水哦？”
“好。我会全力以赴，绿。”
“现在开始，青春学园对冰帝，第一单打，比赛开始！”
“一局定胜负，冰帝发球！”
-----------------------
回到主会场时，青学对四天宝寺的比赛已经结束。
“赢了？”
“啊。”
“我们也是哦。”
绿茵球场上，两人相对而立，少年依旧清冷肃然，少女笑靥如花。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两个人很搭啊......”
“搭个屁，遥你的眼光有问题，和部长最搭的人明明是人家！”
“阳菜，你刚才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吗呜呜。”
“桃子，对不起，baby，刚才的话是我瞎说的。”
七海额头上的青筋即将因为自家话太多的部员暴起的前一刻，远处有些耳熟的撒娇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还没有和越前比赛啊！”
“小金，抱歉，我们输了，走吧。”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越前，我要和你一决胜负！”
是她糊涂了，一心只想着快点分享进入决赛的好消息，忘了四天宝寺的选手们还在场上。
转过身遥望，果不其然，远山金太郎在央求着想和越前龙马比一场，崛尾兄弟也在一边附和，恳求着越前，眼看着两人走上赛场开始那漫无止境的一球。
等一下，那岂不是......
“大家，如果要看他们的比赛的话现在就找个挡风的地方躲好吧。”七海抽动着嘴角不忘提醒自家部员——打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啊？为什么呀部长？”这句话是吉川阳菜问的。
“是啊，二阶堂桑，为什么啊？”这句话是菊丸英二问的。
“打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没听说过吗？最好相信我哦......”七海起了玩心，挤出个阴恻恻的笑容。
这俩人平时和小动物似的，怎么反而一点危险都察觉不到。
“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
轰鸣的爆炸声后，空气中激烈的气流带起全场的尘埃吹得人眼睛迷蒙，待到风沙散去，场地上只余两瓣裂开的网球。
那是......无我的究极境界，天衣无缝之极限。
是两个在网球中充分享受着快乐的孩子呢。
望着四天宝寺众人收拾行囊预备离去的背影，七海暗自松了口气。
她之前一直担忧着如果远山金太郎认出自己，结果发现自己是个大骗子，明明是网球部的部长，然后硬要和自己比赛的话怎么办呢。看看这一球，这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吗！
没有发现真的太......
“是那天会魔法的姐姐啊！”远山金太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溜烟跑到了少女面前。
二阶堂七海当场石化。
“漂亮姐姐，你怎么穿着和越前一样的制服？你也是选手吗。”
“你认错人了。”七海僵着身体，只有嘴巴解冻了。
可是......远山金太郎拱起鼻子开始围着她嗅闻是怎么回事啊！
“不会有错！白石，白石！快过来，这里有能打败你的毒手的人！”
连小金都能带好，白石藏之介以后应该会是个好爸爸吧......
这不是，那天抽签会上的女生吗？
“小金，人家是青学的女网部部长哦。”白石抱歉地笑了笑。
不，不需要解释啊！！
“部长也算业余吗？姐姐，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小动物一样的委屈表情好让人招架不住。
“我......抱歉，小金，下次有机会陪你打球，好吗？”当下先哄好他再说。
“下次是什么时候嘛！”
“大概两个月后吧。”我们会再见面的。
不会太远了，U17集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