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七海再度试图解开封印，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太阳穴传来刺痛，她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脑袋被冻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0-15”
黄色小球从她脚边弹起，她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向对场的入江奏多。
解不开封印的事只能等比赛后再研究，现下，她要做的是漂亮地打赢这场比赛。七海把杂念与惊慌竭力抛至脑后，将注意力集中。
“Game二阶堂，1-0”
“Game二阶堂，2-0”
.....
“Game二阶堂，5-1”
如她所料，亦如大和部长所透露的一般，对场的橙发少年果然在藏拙。
但她应感谢入江奏多的演技，至少前五局，她赢得很轻松，少废了许多力气。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女生？！”对场的少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这似乎是他的演技。
七海的紫眸透出锐利的目光直直扫射过去：“我的建议是，入江君，你不要再演戏了。再演下去，你的下场只会和昨天的几个高中生一样。拿出你的真本领来吧。”
入江奏多似乎是怔愣在了原地，下一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被二阶堂同学发现了呐。”
“那么，我可要使出真本事了哦？”
......
“Game二阶堂，6-1”
“这就是你的真本事吗？入江君。我很失望呢。”七海嘴角缓缓勾起。
入江奏多站在原地，瞳孔剧烈震动着，嘴巴微张，似是难以想象明明已经使出全力，自己的球路却还是轻易被看破。
“为了让对手盲目自信掉入陷阱而使用先抑后扬的欺诈手段固然有用，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入江君，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未来你或许会遇上极为强大的对手，那时候，让出一球都可能导致你最终坠入深渊。
试图让对手轻视你的前提是，你并没有轻视对手。”
【黑部由起夫：小七海，教训起来真有教练风范呢。】
【斋藤至：入江君啊，偶尔看他吃瘪也挺不错的。】
七海面色沉静，随即不再关注场上的人的反应，转头朝向身后看台上旁观了许久的黑发少年发出邀请。
“德川君......对吧。到你了。”
德川和也深深地望了一眼向声音的来处，群青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绪，他一言不发走进赛场。
“一局定胜负，德川发球！”
随着少年将小球抛至高空，用力向前挥动，小球开辟出一道带着幻彩光芒的球路，盘旋的同时似乎还在不停瞬移，沿着光芒直直射向对场。
“15-0”
“很有趣的一球呢。”德川和也，比她想象得要强。她需要认真起来了。
让我仔细看看吧，所谓的瞬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30-0”
瞬移的范围只局限在光路之内。
“40-0”
那就证明这并不是真正的瞬移。
“Game德川，1-0”
网球无非就是力量，速度，方向，与旋转。这一球的视觉错误，是与哪一项有关？再让她看两球，她大概就能看明白了。
场边的高中生们欢呼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对另一人的质疑和嘲讽。
“不愧是一号球场的德川！”
“到了一号球场果然就不行了，呵。”
“遇上了真正的强者就露出破绽了，看来这个二阶堂，实力也不过如此。”
“那也比你强。”
“你替她说话干什么！看上人家了？”
......
到她的发球局了。
那一境界，之前的对手都未能用上。对于对场这位实力强劲的少年而言，大多数平凡的招式恐怕能够随意回击。
今天为了速战速决，也为了造势，还是用吧。
场上瞬间爆发出盛大的绿光，无数的莹绿色粒子盘旋在少女的身周。
【斋藤至：啊，小七海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了。说起来根据全国大赛的录像里出现的对话，手冢国光的天衣无缝之极限，好像是她带着领悟的呢。】
【黑部由起夫：不如下次你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斋藤至：黑部，又把这种任务派给我，我可不想被小七海骂。】
“那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本就速度达到6的小球在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加持下，更是快到让人看不清,她根本无需再往球上增加任何旋转或是加持精神力攻击，就足以让对场的德川难以回击。
凌厉且朴素的发球一个接一个打到对场。
“15-0”
“30-0”
“40-0”
“Game二阶堂，1-1”
她的发球局成功让场边刚才大放厥词的几位高中生在此刻噤声。
不过，还是有人在讨论。
“虽然拿不下她的发球局，但是德川的幻彩发球她也看不透。”
“看来这场比赛要拉扯一会儿了。”
不......她大概快看透了。
少年再次将小球抛至高空，还是如同第一局，小球开辟出一道带着幻彩光芒的球路，盘旋的同时不停地移形换影，沿着光路飞速射向对场。
“15-0”
原来如此，所谓的瞬移其实只是球的旋力与空气摩擦造成的视觉错误。
“30-0”
德川君，那一球的奥秘，我已经看透了。
当带着幻彩拖尾的小球第七次飞至七海面前，她旋身挥拍，将球狠狠回击了回去。
“30-15”
“德川君，还有没使出来的绝技吗？没有的话，我要赢了呐。”七海笑眯眯地将问题抛给对场。
德川和也微愣，沉思了片刻，终于说出了他今天对七海的第一句话：“那么，不想回去的话，就赢给我看吧。”
下一瞬，德川和也同时发出八个球，却依然被轻松回击。
“30-30”
他有些明悟了，对场的那位少女的水平，恐怕在绝大多数人之上，甚至包括......那群远征而去的人。
而在七海看来，如果不对回击方式有要求，无论是八球还是十球不过是一样的道理。
......
“Game end match, 二阶堂，6-2！”
从天衣无缝之极限中脱出的二阶堂七海有些力竭，即使她有极高的精神力，耐力加持不足的情况下，维持六局天衣无缝之极限还是有点勉强了。
围在球场边的少年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少女走到看台边坐下，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的汗水顺着下颌线不住地往下滴落。
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拿着毛巾的大手。
七海将视线上移，“谢谢，德川君。”看来德川君是个善良的好同学呀。
接过毛巾，七海将毛巾叠成小方块贴在脸上四处按压，默默地吸附汗水。
“毛巾，是备用的。”德川和也忽地补充道。
七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呼吸之间，她才明白德川和也要表达什么。
怕她介意这是他用过的吗，看来还是个很细心的同学呢。
七海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我不在乎这些。”
“二阶堂同学，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德川和也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转为坐到她身边。
对于真诚善良的人，她好像没有办法故作冷漠。
“有一些事，为了达成一些目的。抱歉，德川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接下来要去找鬼和种岛打比赛吗？”
“嗯，明天吧。”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况且，她需要搞明白为什么解除不了封印。思及此处，之前为了专心比赛而沉淀的惊惶又反了上来。
回到房间内，七海再次试图调动精神力解封。
调动精神力的瞬间，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坐在床边难以抑制地干呕了两声。
“可恶......”她轻锤了一下床沿，干呕使她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不甘与懊恼在七海心中盘旋。
如果不能解封，如果是从此以后都不能解封......
那她该怎么办？
明天和种岛还有鬼的比赛怎么办？
三船入道再提出一些要求，她又该怎么办？
没有了绝对主宰，她寸步难行。
不。
她真的寸步难行吗？
这个问题飞速从她的脑海中划过，泛起丝丝涟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好像不知不觉对绝对主宰的境界产生了依赖。
和斋藤至的比赛，和三船入道的比赛，和鬼十次郎的比赛，和种岛修二的比赛......
一切她认为不能轻松取胜的比赛，她认为可能会落败的比赛，她不自觉就会想到利用绝对主宰来获胜。
然而失去了绝对主宰，她就再也做不成事吗？
她要做作弊成性的孩子吗？
不是她自己说的，要学会接受失败吗？
现下，最无法接受失败，最无法接受出错的人是她自己啊......
二阶堂七海，你打算余生都靠外力走向终点吗？
失去了绝对主宰，你就成为了懦夫吗？
这是你想要的网球吗......
一声声对自我的质问在脑海中化为猛烈的气流，冲击着她的意识。
不，即使失去绝对主宰，每一场比赛她也会尽力到最后，无论结果如何。
即使失去绝对主宰，她也会尽力去主宰自己的每一场比赛，她人生的每一步。
七海忽地感受到自己原本因为比赛已经干涸的体力在一瞬间充盈起来，世界的一切仿佛尽在她的掌握中。
......七海抽了抽嘴角，她的绝对主宰，解封了。
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她不打算长时间保持绝对主宰状态到明天比赛，毕竟解封的时间越长，惩罚很可能也越重。
遥望了眼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低头拿起手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8点。
少女走出了房间。
她抓到了一位晚上在夜跑的高中生。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黑发男生面露惊恐之色，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着，这个二阶堂大半夜出来，该不会要我和她打比赛吧。
“请问，鬼十次郎同学和种岛修二同学在哪里？”她礼貌问道。
“他们现在应该在候补军休息室......你你，你要晚上去和他们打比赛？！”黑发男生下意识说出答案，紧接着如梦初醒般大喊道。
“嗯，这位同学，能麻烦你帮忙带路吗？”七海挂起她真诚温柔的表情，紫眸中仿佛有星星点点。
“啊......好,好的。”黑发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两人往休息室走去。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通知一下其他同学我们要比赛的事吧，地点还是在白天的3号球场。”
“哦哦，好，好的。”
“这里就是门口，我就不作陪了！”黑发男生压低声线，仿佛屋内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不敢惊动，言毕，直接踮着脚一溜烟小跑走了。
七海还是先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大门被打开。
很巧，之前被她打败的，尚未被她打败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好巧，二阶堂桑。我们之前正在讨论你呢。”那天比赛之后，入江奏多看着依然对她很是和善。
靠在窗边的白发少年挑了挑眉，心上浮现出她出现在这里的一个可能，“你来这里干什么？”
“种岛君，我来找你和鬼君比赛。”七海开门见山。
“今晚有点迟了呐，七海，不如等明天？”大和佑大友善提议道。
“不，我现在就要打败你们。还是你们怕了？”七海的回答干脆利落，另附上了一句十分敷衍的激将法。
“两个人时间恐怕不够吧。”站在房间角落的松平亲彦撩了撩自己额前的黄毛，状似不经意提道。
“每个人一小时，够了。不会影响你们休息的。”
她平静如水的面色配上放肆嚣张的言论，终于还是激起了两位少年的胜负欲。
种岛修二饶有兴致地瞥了少女一眼，直起身拍了拍鬼的肩膀。
“走吧，鬼。”
“0-15”
黄色小球从她脚边弹起，她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向对场的入江奏多。
解不开封印的事只能等比赛后再研究，现下，她要做的是漂亮地打赢这场比赛。七海把杂念与惊慌竭力抛至脑后，将注意力集中。
“Game二阶堂，1-0”
“Game二阶堂，2-0”
.....
“Game二阶堂，5-1”
如她所料，亦如大和部长所透露的一般，对场的橙发少年果然在藏拙。
但她应感谢入江奏多的演技，至少前五局，她赢得很轻松，少废了许多力气。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女生？！”对场的少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这似乎是他的演技。
七海的紫眸透出锐利的目光直直扫射过去：“我的建议是，入江君，你不要再演戏了。再演下去，你的下场只会和昨天的几个高中生一样。拿出你的真本领来吧。”
入江奏多似乎是怔愣在了原地，下一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被二阶堂同学发现了呐。”
“那么，我可要使出真本事了哦？”
......
“Game二阶堂，6-1”
“这就是你的真本事吗？入江君。我很失望呢。”七海嘴角缓缓勾起。
入江奏多站在原地，瞳孔剧烈震动着，嘴巴微张，似是难以想象明明已经使出全力，自己的球路却还是轻易被看破。
“为了让对手盲目自信掉入陷阱而使用先抑后扬的欺诈手段固然有用，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入江君，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未来你或许会遇上极为强大的对手，那时候，让出一球都可能导致你最终坠入深渊。
试图让对手轻视你的前提是，你并没有轻视对手。”
【黑部由起夫：小七海，教训起来真有教练风范呢。】
【斋藤至：入江君啊，偶尔看他吃瘪也挺不错的。】
七海面色沉静，随即不再关注场上的人的反应，转头朝向身后看台上旁观了许久的黑发少年发出邀请。
“德川君......对吧。到你了。”
德川和也深深地望了一眼向声音的来处，群青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绪，他一言不发走进赛场。
“一局定胜负，德川发球！”
随着少年将小球抛至高空，用力向前挥动，小球开辟出一道带着幻彩光芒的球路，盘旋的同时似乎还在不停瞬移，沿着光芒直直射向对场。
“15-0”
“很有趣的一球呢。”德川和也，比她想象得要强。她需要认真起来了。
让我仔细看看吧，所谓的瞬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30-0”
瞬移的范围只局限在光路之内。
“40-0”
那就证明这并不是真正的瞬移。
“Game德川，1-0”
网球无非就是力量，速度，方向，与旋转。这一球的视觉错误，是与哪一项有关？再让她看两球，她大概就能看明白了。
场边的高中生们欢呼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对另一人的质疑和嘲讽。
“不愧是一号球场的德川！”
“到了一号球场果然就不行了，呵。”
“遇上了真正的强者就露出破绽了，看来这个二阶堂，实力也不过如此。”
“那也比你强。”
“你替她说话干什么！看上人家了？”
......
到她的发球局了。
那一境界，之前的对手都未能用上。对于对场这位实力强劲的少年而言，大多数平凡的招式恐怕能够随意回击。
今天为了速战速决，也为了造势，还是用吧。
场上瞬间爆发出盛大的绿光，无数的莹绿色粒子盘旋在少女的身周。
【斋藤至：啊，小七海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了。说起来根据全国大赛的录像里出现的对话，手冢国光的天衣无缝之极限，好像是她带着领悟的呢。】
【黑部由起夫：不如下次你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斋藤至：黑部，又把这种任务派给我，我可不想被小七海骂。】
“那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本就速度达到6的小球在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加持下，更是快到让人看不清,她根本无需再往球上增加任何旋转或是加持精神力攻击，就足以让对场的德川难以回击。
凌厉且朴素的发球一个接一个打到对场。
“15-0”
“30-0”
“40-0”
“Game二阶堂，1-1”
她的发球局成功让场边刚才大放厥词的几位高中生在此刻噤声。
不过，还是有人在讨论。
“虽然拿不下她的发球局，但是德川的幻彩发球她也看不透。”
“看来这场比赛要拉扯一会儿了。”
不......她大概快看透了。
少年再次将小球抛至高空，还是如同第一局，小球开辟出一道带着幻彩光芒的球路，盘旋的同时不停地移形换影，沿着光路飞速射向对场。
“15-0”
原来如此，所谓的瞬移其实只是球的旋力与空气摩擦造成的视觉错误。
“30-0”
德川君，那一球的奥秘，我已经看透了。
当带着幻彩拖尾的小球第七次飞至七海面前，她旋身挥拍，将球狠狠回击了回去。
“30-15”
“德川君，还有没使出来的绝技吗？没有的话，我要赢了呐。”七海笑眯眯地将问题抛给对场。
德川和也微愣，沉思了片刻，终于说出了他今天对七海的第一句话：“那么，不想回去的话，就赢给我看吧。”
下一瞬，德川和也同时发出八个球，却依然被轻松回击。
“30-30”
他有些明悟了，对场的那位少女的水平，恐怕在绝大多数人之上，甚至包括......那群远征而去的人。
而在七海看来，如果不对回击方式有要求，无论是八球还是十球不过是一样的道理。
......
“Game end match, 二阶堂，6-2！”
从天衣无缝之极限中脱出的二阶堂七海有些力竭，即使她有极高的精神力，耐力加持不足的情况下，维持六局天衣无缝之极限还是有点勉强了。
围在球场边的少年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少女走到看台边坐下，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的汗水顺着下颌线不住地往下滴落。
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拿着毛巾的大手。
七海将视线上移，“谢谢，德川君。”看来德川君是个善良的好同学呀。
接过毛巾，七海将毛巾叠成小方块贴在脸上四处按压，默默地吸附汗水。
“毛巾，是备用的。”德川和也忽地补充道。
七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呼吸之间，她才明白德川和也要表达什么。
怕她介意这是他用过的吗，看来还是个很细心的同学呢。
七海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我不在乎这些。”
“二阶堂同学，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德川和也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转为坐到她身边。
对于真诚善良的人，她好像没有办法故作冷漠。
“有一些事，为了达成一些目的。抱歉，德川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接下来要去找鬼和种岛打比赛吗？”
“嗯，明天吧。”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况且，她需要搞明白为什么解除不了封印。思及此处，之前为了专心比赛而沉淀的惊惶又反了上来。
回到房间内，七海再次试图调动精神力解封。
调动精神力的瞬间，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坐在床边难以抑制地干呕了两声。
“可恶......”她轻锤了一下床沿，干呕使她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不甘与懊恼在七海心中盘旋。
如果不能解封，如果是从此以后都不能解封......
那她该怎么办？
明天和种岛还有鬼的比赛怎么办？
三船入道再提出一些要求，她又该怎么办？
没有了绝对主宰，她寸步难行。
不。
她真的寸步难行吗？
这个问题飞速从她的脑海中划过，泛起丝丝涟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好像不知不觉对绝对主宰的境界产生了依赖。
和斋藤至的比赛，和三船入道的比赛，和鬼十次郎的比赛，和种岛修二的比赛......
一切她认为不能轻松取胜的比赛，她认为可能会落败的比赛，她不自觉就会想到利用绝对主宰来获胜。
然而失去了绝对主宰，她就再也做不成事吗？
她要做作弊成性的孩子吗？
不是她自己说的，要学会接受失败吗？
现下，最无法接受失败，最无法接受出错的人是她自己啊......
二阶堂七海，你打算余生都靠外力走向终点吗？
失去了绝对主宰，你就成为了懦夫吗？
这是你想要的网球吗......
一声声对自我的质问在脑海中化为猛烈的气流，冲击着她的意识。
不，即使失去绝对主宰，每一场比赛她也会尽力到最后，无论结果如何。
即使失去绝对主宰，她也会尽力去主宰自己的每一场比赛，她人生的每一步。
七海忽地感受到自己原本因为比赛已经干涸的体力在一瞬间充盈起来，世界的一切仿佛尽在她的掌握中。
......七海抽了抽嘴角，她的绝对主宰，解封了。
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她不打算长时间保持绝对主宰状态到明天比赛，毕竟解封的时间越长，惩罚很可能也越重。
遥望了眼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低头拿起手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8点。
少女走出了房间。
她抓到了一位晚上在夜跑的高中生。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黑发男生面露惊恐之色，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着，这个二阶堂大半夜出来，该不会要我和她打比赛吧。
“请问，鬼十次郎同学和种岛修二同学在哪里？”她礼貌问道。
“他们现在应该在候补军休息室......你你，你要晚上去和他们打比赛？！”黑发男生下意识说出答案，紧接着如梦初醒般大喊道。
“嗯，这位同学，能麻烦你帮忙带路吗？”七海挂起她真诚温柔的表情，紫眸中仿佛有星星点点。
“啊......好,好的。”黑发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两人往休息室走去。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通知一下其他同学我们要比赛的事吧，地点还是在白天的3号球场。”
“哦哦，好，好的。”
“这里就是门口，我就不作陪了！”黑发男生压低声线，仿佛屋内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不敢惊动，言毕，直接踮着脚一溜烟小跑走了。
七海还是先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大门被打开。
很巧，之前被她打败的，尚未被她打败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好巧，二阶堂桑。我们之前正在讨论你呢。”那天比赛之后，入江奏多看着依然对她很是和善。
靠在窗边的白发少年挑了挑眉，心上浮现出她出现在这里的一个可能，“你来这里干什么？”
“种岛君，我来找你和鬼君比赛。”七海开门见山。
“今晚有点迟了呐，七海，不如等明天？”大和佑大友善提议道。
“不，我现在就要打败你们。还是你们怕了？”七海的回答干脆利落，另附上了一句十分敷衍的激将法。
“两个人时间恐怕不够吧。”站在房间角落的松平亲彦撩了撩自己额前的黄毛，状似不经意提道。
“每个人一小时，够了。不会影响你们休息的。”
她平静如水的面色配上放肆嚣张的言论，终于还是激起了两位少年的胜负欲。
种岛修二饶有兴致地瞥了少女一眼，直起身拍了拍鬼的肩膀。
“走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