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懿德院，奋起复仇
远方人影闪动，西知才要叫喊，萧承言急忙提醒他噤声。“嘘。”
此刻天只微亮，做工也不会这般早。这时辰怕是人都未起身呢，这般急匆匆的要去何处？
原本懿德院常日无人，那侍女也没有察觉。从院子后门角门去往瑞王府深处的一处空芜院落。停住顾盼，确定无人才进屋内。
里头嘤嘤的哭，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话。
西知看着萧承言意思，便去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略打扫过得房屋，里头布置只简单的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但那桌被置于窗棂前，上头还摆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香火蜡烛齐备，甚至香炉中有三注刚燃起的香，还有满是燃灭的香头，似是有些时日了。
萧承言嗓子发干，向前迈了一步。
西知一把抱住了萧承言。“爷。她只是感念王妃主子罢了。饶了她吧......”
自从萧承言从帝陵出来，便清了布置摆设，连牌位都挪了。一律人等再不提起王妃一字。
那侍女见来人是瑞王。也急忙起身把牌位牢牢抱在怀中。“王爷。我错了。奴婢私设牌位不该，可王妃往日待奴婢们太好了......她们又被遣走了，奴婢不忍主子一点香火也无。这府里也是主子的家呀。”
萧承言推开西知，走近两步伸手拿过了牌位。
上书写着：瑞亲王妃常氏。
手指从上至下划过。“原来这府中不止我一个人还惦念着你。”又递还给那侍女。“写错了。是萧常氏。改日再重设一个吧。把人都召回来。懿德院的人，旁人无权处置。一切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是。”西知应着看了屋内一眼就跟着萧承言重新回到懿德院。
直到人走远，那侍女才缓过神，松了一口气。把牌位重新放在桌子上，拉开柜子门。
“医女。你果真料事如神。”
“王妃虽不在了，可你们总要活着吧。只要开始了就不会中途停下，要不，只会把自己推进深渊谷底，对你，对我，对我们！万劫不复！”
“我们为了前程，为了好日子，医女为什么呢？”
“为了活命！若是如今这位，你们敢保证能活多久？我们都见证了她用世子构陷王妃。我还想在我活着时，看到我的家人呢！”
......
第二日从前一同侍奉王妃的三个侍女便被召回懿德院。西知不由得说：“你们好福气呀。从前跟着王爷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如此一糟还能回来，你们真要感谢把命豁出去给你们拼了路出来的姐妹。”又深深看了昨日那婢女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萧承言日渐来懿德院留宿。
四个丫头仿着王妃还在时的样子备着茶水点心瓜果梨桃，还有夜间点的安息香。屋子变得更加整洁，可正屋中没有了女主人。懿德院也没有笑声一片。
连续宿在懿德院好几夜后，开始梦到同常苒的曾经。虽触碰不到常苒，可她能够入梦，似乎便是对他的恩赐。
“雁南。”
稍过片刻，外头西知才道：“爷，小的西知。雁南还未回来呢。要派人去寻吗？”
萧承言暗叹了一句。竟有些忘记了。被往日的梦拉回从前，似乎忘记了如今已经入冬了。“不必。找人把屋内香续上。”
“是。”西知应着。
不多时一个小婢女便穿着整齐进来规规矩矩的在香炉中又放了些香粉。又瞧了瞧床上的瑞王，才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大人.......”
“何事？”
“正房里的香快用完了。从前都是沐菊姐姐调配的，本就配的不多......奴婢等不知道配方。那之后可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你们四个人，都凑不出一个办法？想去。”
“我们都想过了。外头香铺子中的成品香我们这几日都闻遍了.......都没有。”
“那你想怎样？”
“能不能去常府问问？”
西知想到城外胧明庵。“这般，你把事情写个明白，我找人送信。看你那沐菊姑姑愿不愿意帮你。”
西知只是尝试着把信送到胧明庵。却不想沐菊真写了回信。
接到回信时西知却是不知该如何了，先找了懂香之人瞧了并无不妥，才把信给府内薛医女再行查看，最后才交给懿德院侍女。
瞧着无了旁人，侍女才怯怯的问道：“医女。咱们这般会不会不妥呀？”
“有何不妥？从前娘娘不是这般？是王爷叫一切如常的......”
......
地处南境腹地。却并非最边际的镜城。
雁南骑墙瞧着前方农户之家。
打从胧明庵下山便见远处树影草丛晃动，但目光追随过去，一个人影也未瞧见！便觉其人身手奇高，若不探查明白，若是敌国暗探岂非国危。怎料追了过去，却看五人一束装扮。且看前方岔路口便要分行，正不知追谁个究竟而，便见一人撩开了帷帽上素黑的纱勒马看路。
却也因此造成马匹转动，连带着上方之人身子跟着转动，虽然即刻被那人纠正。但雁南却正好看到那人侧颜。
不觉失神呢喃，“王......妃？”
待缓过神时，五人已散无踪迹。想着王妃既活，定是要回南境，便往南寻，却是寻到踪迹。但她所走偏挑小路，难以跟踪。虽心中打鼓，还是写了封信在驿站叫人送回瑞王府。
此刻那人进了此院两日未出，只能瞧见这房中民妇在院打水做饭。见这民妇拿着空篮子出来，雁南急忙隐藏身形。但思虑一下，还是决定拿了民妇问个清楚。忽的跳下立于民妇眼前，两人均是吓了一下。
“沐......菊？”
“大人？”沐菊拿着菜篮的手稍稍颤抖，紧紧抓住篮柄指节发白。被这炙热的目光盯得不大舒服，便心虚的低下了头。正好看到腰上悬挂的玉佩，惊讶的问道：“您去过庵里了？”
“是。”
“那您......都知道了？您快离开吧......这......不太平。”
“那你呢？”
“我？早就置身度外了。小姐不在了，我......我也没什么所求了......”沐菊竟也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用手摩挲两下。手上本就沾着土，此刻附着在玉佩上，令原本混成一体的自己更加明显，“平安喜乐”。
雁南也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他在路上已经看过千万次。刚开始时察觉不到上头有字，只以为是普通的素色玉佩。后来常常摩挲手中，才发现那字浑雕一体，定是上等能工巧匠细细打磨而成。“长命百岁”这竟是一对......“你还在这，那庵里是......芷兰？”眼睛盯着沐菊，神情转而变得严肃。“房里的，又是谁？是不是王妃？”
沐菊咬紧牙关不再言语，神情变得冷漠。“请您速速离开吧。”
雁南感受到旁边稀稀疏疏声音接近，但看向四周还并未看到任何人。拉着沐菊到身侧，拔剑以护，警惕四周。
数十人把二人团团围住。皆是寻常农户装扮衣衫，手中斧子、锤头、铲子无不相同。
雁南戏谑一句。“怎的，还没见冬日里还能务农的。”
“我们也没见过知陷阱，还来闯空门的。”
“哼，怎的会是空门呢......”雁南说完心中有些发虚，那人进去后却是没再见。
“屋中......没人。”沐菊在旁怯怯的说。
雁南心中一寒，那沐菊是特引自己现身的？脸上没动声色，却扫视着众人，想找出一个缺口好突出重围。
沐菊却是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架在雁南脖颈上。
匕首所触冰凉，回头去看沐菊眼中尽是凄苦。也正因这回头，匕首已微微擦破脖颈......沐菊看到零星血迹，一下就慌了神。匕首即刻离开寸许。看到雁南瞧向自己的神情，再也不顾身旁人的眼神，一下把匕首强递到雁南左手手中，“快逃吧。在就没机会了。挟持我。”抓着雁南左手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雁南却是左手并未用力抓着匕首，匕首一下便掉在地上。
“大人！”沐菊神情显现出焦急。
雁南反倒很是平静，再次环顾四周，突然把早已出鞘的剑仍在地上，“我要见她。把我引过来的人。”
“大人？”
雁南并未在说话，也并未看沐菊。甚至甩开了沐菊的手。
人群后，走出一个人来。众人围着的圈自动退后一步。那人扯下面纱，“跟我来。”
人潮不用吩咐，自动散去。
雁南却是深吸了一大口气。“您，竟还活着？那......”
此刻天只微亮，做工也不会这般早。这时辰怕是人都未起身呢，这般急匆匆的要去何处？
原本懿德院常日无人，那侍女也没有察觉。从院子后门角门去往瑞王府深处的一处空芜院落。停住顾盼，确定无人才进屋内。
里头嘤嘤的哭，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话。
西知看着萧承言意思，便去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略打扫过得房屋，里头布置只简单的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但那桌被置于窗棂前，上头还摆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香火蜡烛齐备，甚至香炉中有三注刚燃起的香，还有满是燃灭的香头，似是有些时日了。
萧承言嗓子发干，向前迈了一步。
西知一把抱住了萧承言。“爷。她只是感念王妃主子罢了。饶了她吧......”
自从萧承言从帝陵出来，便清了布置摆设，连牌位都挪了。一律人等再不提起王妃一字。
那侍女见来人是瑞王。也急忙起身把牌位牢牢抱在怀中。“王爷。我错了。奴婢私设牌位不该，可王妃往日待奴婢们太好了......她们又被遣走了，奴婢不忍主子一点香火也无。这府里也是主子的家呀。”
萧承言推开西知，走近两步伸手拿过了牌位。
上书写着：瑞亲王妃常氏。
手指从上至下划过。“原来这府中不止我一个人还惦念着你。”又递还给那侍女。“写错了。是萧常氏。改日再重设一个吧。把人都召回来。懿德院的人，旁人无权处置。一切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是。”西知应着看了屋内一眼就跟着萧承言重新回到懿德院。
直到人走远，那侍女才缓过神，松了一口气。把牌位重新放在桌子上，拉开柜子门。
“医女。你果真料事如神。”
“王妃虽不在了，可你们总要活着吧。只要开始了就不会中途停下，要不，只会把自己推进深渊谷底，对你，对我，对我们！万劫不复！”
“我们为了前程，为了好日子，医女为什么呢？”
“为了活命！若是如今这位，你们敢保证能活多久？我们都见证了她用世子构陷王妃。我还想在我活着时，看到我的家人呢！”
......
第二日从前一同侍奉王妃的三个侍女便被召回懿德院。西知不由得说：“你们好福气呀。从前跟着王爷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如此一糟还能回来，你们真要感谢把命豁出去给你们拼了路出来的姐妹。”又深深看了昨日那婢女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萧承言日渐来懿德院留宿。
四个丫头仿着王妃还在时的样子备着茶水点心瓜果梨桃，还有夜间点的安息香。屋子变得更加整洁，可正屋中没有了女主人。懿德院也没有笑声一片。
连续宿在懿德院好几夜后，开始梦到同常苒的曾经。虽触碰不到常苒，可她能够入梦，似乎便是对他的恩赐。
“雁南。”
稍过片刻，外头西知才道：“爷，小的西知。雁南还未回来呢。要派人去寻吗？”
萧承言暗叹了一句。竟有些忘记了。被往日的梦拉回从前，似乎忘记了如今已经入冬了。“不必。找人把屋内香续上。”
“是。”西知应着。
不多时一个小婢女便穿着整齐进来规规矩矩的在香炉中又放了些香粉。又瞧了瞧床上的瑞王，才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大人.......”
“何事？”
“正房里的香快用完了。从前都是沐菊姐姐调配的，本就配的不多......奴婢等不知道配方。那之后可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你们四个人，都凑不出一个办法？想去。”
“我们都想过了。外头香铺子中的成品香我们这几日都闻遍了.......都没有。”
“那你想怎样？”
“能不能去常府问问？”
西知想到城外胧明庵。“这般，你把事情写个明白，我找人送信。看你那沐菊姑姑愿不愿意帮你。”
西知只是尝试着把信送到胧明庵。却不想沐菊真写了回信。
接到回信时西知却是不知该如何了，先找了懂香之人瞧了并无不妥，才把信给府内薛医女再行查看，最后才交给懿德院侍女。
瞧着无了旁人，侍女才怯怯的问道：“医女。咱们这般会不会不妥呀？”
“有何不妥？从前娘娘不是这般？是王爷叫一切如常的......”
......
地处南境腹地。却并非最边际的镜城。
雁南骑墙瞧着前方农户之家。
打从胧明庵下山便见远处树影草丛晃动，但目光追随过去，一个人影也未瞧见！便觉其人身手奇高，若不探查明白，若是敌国暗探岂非国危。怎料追了过去，却看五人一束装扮。且看前方岔路口便要分行，正不知追谁个究竟而，便见一人撩开了帷帽上素黑的纱勒马看路。
却也因此造成马匹转动，连带着上方之人身子跟着转动，虽然即刻被那人纠正。但雁南却正好看到那人侧颜。
不觉失神呢喃，“王......妃？”
待缓过神时，五人已散无踪迹。想着王妃既活，定是要回南境，便往南寻，却是寻到踪迹。但她所走偏挑小路，难以跟踪。虽心中打鼓，还是写了封信在驿站叫人送回瑞王府。
此刻那人进了此院两日未出，只能瞧见这房中民妇在院打水做饭。见这民妇拿着空篮子出来，雁南急忙隐藏身形。但思虑一下，还是决定拿了民妇问个清楚。忽的跳下立于民妇眼前，两人均是吓了一下。
“沐......菊？”
“大人？”沐菊拿着菜篮的手稍稍颤抖，紧紧抓住篮柄指节发白。被这炙热的目光盯得不大舒服，便心虚的低下了头。正好看到腰上悬挂的玉佩，惊讶的问道：“您去过庵里了？”
“是。”
“那您......都知道了？您快离开吧......这......不太平。”
“那你呢？”
“我？早就置身度外了。小姐不在了，我......我也没什么所求了......”沐菊竟也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用手摩挲两下。手上本就沾着土，此刻附着在玉佩上，令原本混成一体的自己更加明显，“平安喜乐”。
雁南也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他在路上已经看过千万次。刚开始时察觉不到上头有字，只以为是普通的素色玉佩。后来常常摩挲手中，才发现那字浑雕一体，定是上等能工巧匠细细打磨而成。“长命百岁”这竟是一对......“你还在这，那庵里是......芷兰？”眼睛盯着沐菊，神情转而变得严肃。“房里的，又是谁？是不是王妃？”
沐菊咬紧牙关不再言语，神情变得冷漠。“请您速速离开吧。”
雁南感受到旁边稀稀疏疏声音接近，但看向四周还并未看到任何人。拉着沐菊到身侧，拔剑以护，警惕四周。
数十人把二人团团围住。皆是寻常农户装扮衣衫，手中斧子、锤头、铲子无不相同。
雁南戏谑一句。“怎的，还没见冬日里还能务农的。”
“我们也没见过知陷阱，还来闯空门的。”
“哼，怎的会是空门呢......”雁南说完心中有些发虚，那人进去后却是没再见。
“屋中......没人。”沐菊在旁怯怯的说。
雁南心中一寒，那沐菊是特引自己现身的？脸上没动声色，却扫视着众人，想找出一个缺口好突出重围。
沐菊却是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架在雁南脖颈上。
匕首所触冰凉，回头去看沐菊眼中尽是凄苦。也正因这回头，匕首已微微擦破脖颈......沐菊看到零星血迹，一下就慌了神。匕首即刻离开寸许。看到雁南瞧向自己的神情，再也不顾身旁人的眼神，一下把匕首强递到雁南左手手中，“快逃吧。在就没机会了。挟持我。”抓着雁南左手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雁南却是左手并未用力抓着匕首，匕首一下便掉在地上。
“大人！”沐菊神情显现出焦急。
雁南反倒很是平静，再次环顾四周，突然把早已出鞘的剑仍在地上，“我要见她。把我引过来的人。”
“大人？”
雁南并未在说话，也并未看沐菊。甚至甩开了沐菊的手。
人群后，走出一个人来。众人围着的圈自动退后一步。那人扯下面纱，“跟我来。”
人潮不用吩咐，自动散去。
雁南却是深吸了一大口气。“您，竟还活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