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卸了浑身力气。

    缄默封唇。

    两片温凉纠缠在一起。

    他钳制住她下颌的手往上抬,将她直往他的嘴边送。

    唇齿倾碾,他周身的雪松气和醇厚的烟草味,侵染她的每一根发丝。

    往喉咙里钻。

    宋枝挣扎的去咬他,反而将这变成了你追我赶了游戏。

    他侵略性极强的掠夺她的呼吸。

    胡搅蛮缠,横冲直撞。

    她被吻的生疼。

    唇齿间倾泻出粘人的音调。

    刺激了他本来就暴戾的神经。

    让他只想在顷刻间将占有她的全部,然后一一揉碎。

    刻进自己的骨子里,齿缝间。

    他另一只手游走到她的腰际,捏、拿、轻抚。

    状似诱哄般的安慰。

    酒意上了头,宋枝水淋淋的眸子泛着懵懂。

    额头烫的在冒汗。

    她攀附住他的肩膀,扯住他的衣服。

    将他胸前的纽扣都扯开了两颗,露出结识有力的胸膛,泛着水光。

    挺直的鼻梁抵上她的脖颈,他感受她跳动的脉搏,炙热粘腻的气息在喷洒。

    烫的她缩着脖子,往后仰。

    却无法撼动下颌上的那双手分毫。

    她慌恐的攀附住他,大脑的神经绷紧了。

    不知今夕在何方。

    大口呼吸,天旋地转。

    他贴上她冷白的颈脖,吸允。

    她小心的逃离,却被他弥漫的掌控欲裹挟。

    收声抬起,眸色深幽,射出的眼神也重。

    他温温的笑:“怎么这么软?”

    包裹住她半边腰的手,使了点力气,非要她回答:“嗯?”

    她被他掌控在手里。

    起起伏伏,皆由他心。

    她的手篡成拳,声音都透着一股惊惧:“不要……”

    沈祈闻垂眸看她,轻笑诱哄:“没关系。”

    唇上都是水色,她微张着嘴呼吸,露出粉红的舌尖。

    还有纠缠的甜香。

    倾身,他整个人又覆了上去。

    十二点过的大街,有灯,有车,有人。

    她将脑袋往他怀里躲,柔弱的妥协:“别,别在这……”

    他只是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几乎贴着她的唇,“依你。”

    话落,他将她整个人裹进了怀里。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臂,紧紧依靠他。

    沈祈闻带着她往车的后座走。

    宋枝半推半就的被他放进去,还没缓过劲来。

    沈祈闻干燥的手掌就在她身上滑动,拂过小腿,一路向上。

    掠过膝盖,停在了腰肢。

    不轻不重的揉捏两侧柔美的线条。

    她清醒了五六分,颤抖着身子。

    在他掌下哭。

    唇上都是水,眼睛里也都是水。

    她难耐的躲他。

    他偏不如她的意,燥热的身子贴上去,压住她。

    “这么会哭?”

    他笑:“水做的?”

    宋枝答不上话。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沈祈闻黑色的衬衣,被她染湿了肩。

    他从她身上抬起头,眯着眼睛。

    眼底的情、欲,炙热如火,说出的话却泛着寒凉:“就这么委屈?”

    她潮红的脸,虚弱无力。

    “我,我不舒服。”

    沈祈闻笑着要吻过去,埋头贴上她的额头。

    他瞬间被抽去了一身情、欲。

    不放心的伸手去探,滚烫一片。

    沈祈闻将她在后座放好,快步走到驾驶位上开车。

    给徐少恒打去电话,说了情况,让他安排好医生和病房。

    他抱着宋枝过去,怀里的人半眯着眼,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他边走边叫她的名字,她也不说话。

    体温一量,已经烧到了39度。

    徐少恒自觉地去办理住院手续。

    沈祈闻陪在她身边。

    本来充血的唇,此刻是惨白的。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沈祈闻都有些不敢碰她。

    要吊水。

    徐少恒斟酌着开口提议:“先生要不然先回?我请了24小时的护工来照顾宋小姐。”

    沈祈闻沉着脸,不置一词。

    他慢条斯理的将刚刚弄乱的衣衫整理好,扣上衬衣的钮扣。

    云散雨收,他的脸都是缠绵悱恻。

    “不用了,我看着她。”

    徐少恒心下一惊。

    看了眼沈祈闻,又看了眼宋枝。

    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

    虽说,他第一次看到沈祈闻身边出现女人。

    但他却着实没想到,情爱会对面前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有这样的影响。

    因为爱,因为在意。

    他要亲自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醒过来。

    他们的开始是不平等的。

    徐少恒想着。

    走的时候,他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沈祈闻垂着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宋枝。

    眸深似海,乌云翻涌。

    他恍然惊觉,这个女孩。

    一辈子都逃不出沈祈闻的手心了。

    沈祈闻盯着她看了许久。

    终于站起来,在她床边坐下。

    附身,贴住她的唇,是冷的。

    浅浅一吻,无关情欲,有的只是心疼。

    他退后了身子。

    摸出包里的打火机和烟。

    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的人,又把烟放了回去。

    -

    沈祈闻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侧目低眉,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褪去了那一身的暴戾。

    温和的阳光照在他肩膀上,赋予他温柔神性。

    宋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

    鼻尖是轻微的消毒水的味道,周遭都是白色的。

    只有沈祈闻穿着一身黑往那一坐。

    权力无边。

    她看见了他,又将眼阖上。

    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阴影压下,他走到她身边,声音沙哑带着阴沉,唤她的名字,将她从不愿意醒的梦里叫醒“宋枝。”

    她终于不情愿的睁开眼,抬头看他。

    他坐下,捏住她柔软的手掌。

    “起来吃饭。”

    宋枝刚起,带着几分倔强:“我不饿。”

    沈祈闻只是将早已买好的早餐,一一从保温袋里面拿出来,又将床上餐桌推到她面前。

    “随便吃点。”

    他做的行云流水,若是以前,宋枝是绝对想不到,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向来只有他被别人伺候的人,也会伺候别人。

    而那个人,还是她。

    她陡然开始害怕,害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不知道是从哪里买的粥,刚被摆上桌子,闻到香味,她突然又来了几分胃口。

    拿起勺子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送。

    因为病着,她吃的很慢,一口一口的。

    沈祈闻就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她。

    直到宋枝被看的有点局促了,她放下勺子,抬起一双无辜的脸问他:“你不吃么?”

    他笑了一声:“吃过了。”

    她在吃饭,垂着脖颈。

    金元宝项链挂在上面,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晃动。

    金灿灿的,刺眼极了。

    他的目光从项链掠过,落到她的嘴唇,突然问她:“分干净了么?”

    面前的人,宋枝只觉得他变得又可憎起来。

    那些隐秘的伤痛,他不客气的要将它都掀开。

    “分开了。”她没了再吃的心思,放下勺子。

    分干净了和分开了。

    那可是赤裸裸的两个意思。

    沈祈闻也不戳破她,只是继续问她:“以后还会有联系么?”

    宋枝突然想把刚刚吃的都吐在他那张冠冕堂皇的脸上。

    “不会。”她说的很没有底气,全是心虚。

    “为了个男人,生病了都要去买醉,真出息啊宋枝。”他说这话时,阴恻恻的脸挂着笑,宋枝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

    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试图离他远点。

    “不是为了男人。”

    沈祈闻嗤笑一声。

    她据理力争,眸子里都是属于自己的那份坚持。

    “是为了感情。”她控诉他:“以及自己,不确定的以后。”

    她说这话时,明明害怕极了,却装成很轻松的样子和他辩驳。

    脸上残留的水渍,被他猛然的抬手抹去。

    宋枝一时来不及反应。

    他钳住她冰冷的手,包裹住,试图捂热。

    “宋枝。”他说:“我改主意了。”

    一瞬间,宋枝以为他说的是他要拥有她这件事。

    她第一反应是,她要放过她了。

    触及他饱含深意的视线。

    她原本明亮了一瞬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

    他软着声调哄她,轻声,不容拒绝的,像在通知她:“我们结婚吧。”

    地点不对,他们在医院。

    时间不对,他们根本只有几面之缘。

    人也不对,她并不爱他。

    严正以待,她如临大敌。

    “你疯了。”

    他没疯,只是他忽然发现,他承担不起一点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明明纠缠不多,却已深刻入骨。

    他只看着她,不说话。

    她被他看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用力的拉住他的手,她软声软气的质问他:“那天,你说,你要拥有我。”

    “期限呢?期限是多久?”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吧bb

    而他,沈祈闻。

    撕开了柔软的外皮,脸色在此刻变得阴霾。

    触及她害怕的视线,他又收敛着,嗓音低沉,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她的手。

    “宋枝。”他叫她的名字,平静的问她:“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仅此一句,权势滔天。

    他侧头,又问她:“或者,你想要多久的期限?”

    她的眼生出希望的光,试探出声:“一年。”

    “不够。”他说。

    “两年。”她妥协的往上加。

    “不够。”他平静的摇头。

    “三年。”她无力吐字。

    “不够。”他看进她的眼底,眼色渐深。

    “五年!十年!”她有些疯狂的尖叫,挥舞着手。

    他只是柔和的擒住她的手腕,放进被子里。

    冷声判她死刑:“不够。”

    “你要多久?”她眼里都是害怕和胆怯。

    “我说了,和我结婚。”他一字一句,扯的她心尖都在颤抖:“我要你一生。”

    他毫无不留情的将她眼底的光捻灭。

    她转过身子,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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