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的秘密
猪蹄汤炖上的空档，伊一坐着学习，把今天新发的卷子也给他带来一份：“刚好两个小时，做卷子吧。”
顾湛哪儿有心情，但看她已经背起了书，他还是胡乱将卷子涂了一翻。
他写完后就愣愣地在想脑子里的事，直到伊一来敲他的卷子：“该吃晚饭了，我熬了小米瘦肉粥，烙了金丝千层饼，尝尝我的手艺。”
顾湛吃了不少，真心夸奖她：“你的厨艺真的不错。”
“是吗？那我的报答除了炖汤，再加上每天的晚饭，怎么样？”
顾湛没有表态，拄着拐杖散了散步，之后，开始了今天的补课。他发现伊一学起来真的很疯，几乎把各科所有涵盖的重点都浓缩进题型里，知识点整理的很全面。
一个小时后，伊一说要大脑休息一下，从包里拿出一本笑话大集：“一起看吧！研究表明，笑能分泌长寿激素，促进健康因子的活跃！”
顾湛很无奈：“我并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不像你一样，高兴就要表现在脸上。”
“好好好，你先听一个呗！从前有个老头去医院看病，他不会说普通话……”
顾湛看着她，听她吧啦吧啦地讲起来，没讲几句，自己倒是笑得直不起腰，可怜他根本还没捕捉到笑点，不过看她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样子，他也不禁跟着开心：“这么好笑？让我看看。”
他拿书的时候，无意碰到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他记起她每日都要戴的手套，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的洁癖好了？”
“这几日暂时好了。”
伊一去盛汤，说是九点以后再喝对胃不好，因为下午就来了，所以时间很充裕，照这样看，她说不定可以把高考知识都过一边，这样，高考就不愁了！
想到这儿，伊一让他喝汤去，自己又开始学起来。
顾湛看她这么努力，坐在一旁削了两盘水果，端到她面前，她很自然地叉起来吃下去，还不忘甜甜一笑：“谢谢顾老师！”
顾湛又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不自在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喝汤。
这晚，伊一让顾湛早点休息，她自己在小卧室里不知道学到几点。
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伊一突然问了一句：“你脚疼吗？怕疼吗？”
顾湛摇摇头：“不疼。”
伊一哦了一声，笑笑说：“不疼就好。”
顾湛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医生说骨折，他可能会觉得他是正常人，一点也不疼，只是包的太笨重，走路不方便。
住院的生活很规律，上午复健，他自己洗了个澡，午休后，伊一就会出现，陪他聊天，炖汤，做饭，讲笑话，当然最多的是学习。
半个月后，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可以提前出院。
“骨折？半个月出院？”伊一陷入了迷惑：“我做的有点过了吧。”
顾湛没听清：“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出院了是好事，只是不能再帮我补习，有点可惜。”
“……回学校我也能帮你。”
伊一摇头：“那不一样，在这里教的，我不会忘。”
“有什么不一样？”
伊一没再解释，她如今的能力，只能将梦境维持到这里了，如果横加干预，必然受到反噬。
哎，她就不该阻止同学和顾湛的父母过来，更不该把他的痛感都取消掉，也不该加快非学习时间的流速……如此扰乱梦境，导致梦境比预制的时间短了一半，她的学习时间啊！就只剩最后一晚了吗？
接受事实后，伊一一刻也不想耽误学习。每次进入梦境，她都会随机忘记现实里与梦境中度过的同等天数中发生的事。这半月时间，也不知道会是哪些日子。看来梦醒后又要回去翻日记了！烦躁！
“伊一，你心不静。”顾湛平静地指出事实。
“我学不进去。”
“怎么了？”
“顾湛，谢谢你，等我考上大学，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谢礼！”虽然在梦里的时间短，可顾湛教的很好，知识点梳理清晰，她又学得努力，梦境里发生的她不会忘，凭着这些，勉强够用了！
“你想考哪个学校？”
“我没什么计划，看高考时的状态吧。你呢？我听白梵说过，你爸想让你学管理，毕业后直接进你家的公司。”
“嗯，但我不喜欢管理，我想学中医，家里不太同意。”
“中医？”管理和中医差得有点远吧？但是，如果是顾湛拿着一套针，她应该很愿意也很放心地说一句：“来，随便扎。”
想到这儿，伊一笑了起来：“大神，加油！反正是最后一天，我夜里多学会儿，咱们出去转转吧，我带你去吃满汉全席！”
顾湛换了衣服，跟着伊一来到大学路小吃街。
那场梦醒了以后，顾湛一个人来了这里，一切都跟梦里一样，那场梦，是那么真实。就连梦里伊一最喜欢吃的东西，所在的摊位顺序，都一样。那段时间，顾湛精神差点崩溃。后来他看了很多关于梦境的书，书里写，有些时候，梦境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今夜，他们再次站在这个地方，伊一挑着梦里喜欢的东西，告诉他，什么好吃。
难道那场梦，预示的就是今天？顾湛的心砰砰砰剧烈跳动！
“顾大神，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又麻又辣，滋味终生难忘！”
顾湛连忙摆手，上次他吃了，辣的满眼泪，被她嘲笑三分钟！他走到另外两个他觉得味道不错的小摊前：“我要这个。”
“咦，没想到大神竟然还了解这些，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顿满汉全席吃得很开心。顺着小吃摊走到江边，这里正在放烟花，漫天花雨下，顾湛伸手擦掉了伊一嘴边沾上的果酱。
伊一愣住：“……”
“伊一，我们在一起吧。”顾湛想把梦境变成现实。
可伊一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窖：“可这是梦啊，梦醒了，你会忘了这一切。”
梦？又是梦？一股说不清的恼火涌了上来，顾湛扶住伊一的肩膀：“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顾湛！”
“你是真实的，这是你的梦，你当然是真实的，可这里的一切会随着你的醒来，全部消失。”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消失？”
“会消失，包括，你对我的喜欢。”
“……伊一，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该质疑我的真心。”
看到顾湛受伤难受的表情，伊一心里也不好受，她在做什么啊？这只是他的梦，她何必那么较真？反正不管做了什么，明天醒来，他就会全部忘记的。
忽略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再次看向顾湛的伊一露出笑意：“好啊，我们在一起。”
这下轮到顾湛愣住了！上一秒还在拒绝他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伊一，就这样答应了？
但巨大的喜悦让足以让他忽略一切，顾大神难得露出呆蠢的表情：“真，真的吗？”
伊一作出决定后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一夜情人，副本开启！”
她说的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到，看到顾湛好奇着急地凑过来，伊一直接拉住他的手：“我们去坐船吧？”
顾湛原本不会游泳，那次梦后，就抽空去学了：“好。”
夜晚的江滩灯火通明，小船上摆着精致的兔子花灯，温馨又浪漫。
“伊一，大学我们去同一所吧！毕业后就结婚！”顾湛突然语出惊人。
明明在郊游之前，他们的交集不多，可伊一有时候会觉得，对顾湛有股莫名的熟悉：“顾湛，你就因为我照顾了你几天，你就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可顾湛无法说出发生在他身上那些奇怪的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顾湛此刻像个固执的孩子。
吹着清凉的晚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连可爱的兔子灯都平添了三分醉人，顾湛的眼睛里像盛满了细碎的星河，要把她吸进去。
伊一突然想留住他：“我害怕。”
“怕什么？”
“怕，这是梦。”
或许是她眼里的悲伤太真切，又或许她此刻流露出的脆弱太让他心疼，顾湛慢慢凑近她，轻轻吻在她的唇畔：“既然是梦，何必拒绝？”
伊一的身体有些发抖，可她没有躲开，只感受了无尽的柔软与温暖。她抱住了顾湛，轻声说：“我想，留住这些。”
可以吗？留住他？伊一抬头望着夜空里闪烁的星星，会有人正在看着她吗？
顾湛感受到了伊一的不安，正要开口，伊一却说：“顾湛，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吧。”
“秘密？”
“嗯，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在你忘了我的时候，只要我说出你的秘密，不管我说了多么离奇的事，你都会相信我。”
顾湛突然感到了恐惧，似乎命运正在开启轮回，而他，怕那个结局：“伊一，我有一个秘密，关于你的。”
“关于我？”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你，梦里一切都那么真实，你说过梦醒了会去找我，带着我告诉你的秘密。”
伊一脑子里突然炸出一道惊雷，她摸了摸鼻子里流出的东西，全部是血。
“伊一！”顾湛慌忙地伸手，去给她擦血。
“没事，刚才吃得太上火，流鼻血了。”她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天幕，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呢？有很多双眼睛吗？
“伊一，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吗？你也告诉我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如果你忘了我，只要我说出秘密，你就会相信我们的关系。”
“好，你先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曾经做过一个有我的梦，是什么梦？”
“在那个梦里，我们和今日一样，你答应与我在一起，你问了我一个秘密，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记住你，是在开学时的军训。”
伊一捂住头，如果顾湛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她忘记？而他，还会记得！
“伊一，你的秘密呢？”
“我的秘密是，我可以进入……。”不只是鼻子，嘴里也开始流血。她所说的这些，不被世界规则所允许，这是对她的警告。
伊一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我想当明星，不是说着玩的，因为我忘性大，什么工作都不合适，只有这个，我研究了，长得好看就行，不需要记东西。所以，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就是：我真心地想当明星。”外婆说过，上大学是妈妈的梦想，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妈妈死后，外婆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很执着地让伊一上大学。外婆是伊一唯一的亲人，她最在乎外婆的想法，她还想多挣些钱，将外婆接过来好好照顾。
顾湛看她的脸色简直能用惨白来形容，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你冷吗？”
“我很冷，咱们回去吧。”
“好。”
这夜，伊一没有提学习的事，顾湛亲眼看着她睡下才离开。他以为他会睡不着，没想到还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伊一已经去上学了。
父母来接他出院：“乖儿子！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我想直接去学校。”
“好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那直接送你去学校了！”
顾湛进教室的时候，白梵给他来了个熊抱：“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
“起开。”顾湛把书拿出来，看伊一没在，随口问道：“伊一去哪儿了？”
白梵落寞难过道：“虽然你及时找到她，可她毕竟摔了脑子，脑震荡，还在医院昏迷着呢！”
“……你说，什么？”
顾湛哪儿有心情，但看她已经背起了书，他还是胡乱将卷子涂了一翻。
他写完后就愣愣地在想脑子里的事，直到伊一来敲他的卷子：“该吃晚饭了，我熬了小米瘦肉粥，烙了金丝千层饼，尝尝我的手艺。”
顾湛吃了不少，真心夸奖她：“你的厨艺真的不错。”
“是吗？那我的报答除了炖汤，再加上每天的晚饭，怎么样？”
顾湛没有表态，拄着拐杖散了散步，之后，开始了今天的补课。他发现伊一学起来真的很疯，几乎把各科所有涵盖的重点都浓缩进题型里，知识点整理的很全面。
一个小时后，伊一说要大脑休息一下，从包里拿出一本笑话大集：“一起看吧！研究表明，笑能分泌长寿激素，促进健康因子的活跃！”
顾湛很无奈：“我并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不像你一样，高兴就要表现在脸上。”
“好好好，你先听一个呗！从前有个老头去医院看病，他不会说普通话……”
顾湛看着她，听她吧啦吧啦地讲起来，没讲几句，自己倒是笑得直不起腰，可怜他根本还没捕捉到笑点，不过看她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样子，他也不禁跟着开心：“这么好笑？让我看看。”
他拿书的时候，无意碰到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他记起她每日都要戴的手套，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的洁癖好了？”
“这几日暂时好了。”
伊一去盛汤，说是九点以后再喝对胃不好，因为下午就来了，所以时间很充裕，照这样看，她说不定可以把高考知识都过一边，这样，高考就不愁了！
想到这儿，伊一让他喝汤去，自己又开始学起来。
顾湛看她这么努力，坐在一旁削了两盘水果，端到她面前，她很自然地叉起来吃下去，还不忘甜甜一笑：“谢谢顾老师！”
顾湛又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不自在地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喝汤。
这晚，伊一让顾湛早点休息，她自己在小卧室里不知道学到几点。
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伊一突然问了一句：“你脚疼吗？怕疼吗？”
顾湛摇摇头：“不疼。”
伊一哦了一声，笑笑说：“不疼就好。”
顾湛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医生说骨折，他可能会觉得他是正常人，一点也不疼，只是包的太笨重，走路不方便。
住院的生活很规律，上午复健，他自己洗了个澡，午休后，伊一就会出现，陪他聊天，炖汤，做饭，讲笑话，当然最多的是学习。
半个月后，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可以提前出院。
“骨折？半个月出院？”伊一陷入了迷惑：“我做的有点过了吧。”
顾湛没听清：“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出院了是好事，只是不能再帮我补习，有点可惜。”
“……回学校我也能帮你。”
伊一摇头：“那不一样，在这里教的，我不会忘。”
“有什么不一样？”
伊一没再解释，她如今的能力，只能将梦境维持到这里了，如果横加干预，必然受到反噬。
哎，她就不该阻止同学和顾湛的父母过来，更不该把他的痛感都取消掉，也不该加快非学习时间的流速……如此扰乱梦境，导致梦境比预制的时间短了一半，她的学习时间啊！就只剩最后一晚了吗？
接受事实后，伊一一刻也不想耽误学习。每次进入梦境，她都会随机忘记现实里与梦境中度过的同等天数中发生的事。这半月时间，也不知道会是哪些日子。看来梦醒后又要回去翻日记了！烦躁！
“伊一，你心不静。”顾湛平静地指出事实。
“我学不进去。”
“怎么了？”
“顾湛，谢谢你，等我考上大学，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谢礼！”虽然在梦里的时间短，可顾湛教的很好，知识点梳理清晰，她又学得努力，梦境里发生的她不会忘，凭着这些，勉强够用了！
“你想考哪个学校？”
“我没什么计划，看高考时的状态吧。你呢？我听白梵说过，你爸想让你学管理，毕业后直接进你家的公司。”
“嗯，但我不喜欢管理，我想学中医，家里不太同意。”
“中医？”管理和中医差得有点远吧？但是，如果是顾湛拿着一套针，她应该很愿意也很放心地说一句：“来，随便扎。”
想到这儿，伊一笑了起来：“大神，加油！反正是最后一天，我夜里多学会儿，咱们出去转转吧，我带你去吃满汉全席！”
顾湛换了衣服，跟着伊一来到大学路小吃街。
那场梦醒了以后，顾湛一个人来了这里，一切都跟梦里一样，那场梦，是那么真实。就连梦里伊一最喜欢吃的东西，所在的摊位顺序，都一样。那段时间，顾湛精神差点崩溃。后来他看了很多关于梦境的书，书里写，有些时候，梦境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今夜，他们再次站在这个地方，伊一挑着梦里喜欢的东西，告诉他，什么好吃。
难道那场梦，预示的就是今天？顾湛的心砰砰砰剧烈跳动！
“顾大神，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又麻又辣，滋味终生难忘！”
顾湛连忙摆手，上次他吃了，辣的满眼泪，被她嘲笑三分钟！他走到另外两个他觉得味道不错的小摊前：“我要这个。”
“咦，没想到大神竟然还了解这些，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顿满汉全席吃得很开心。顺着小吃摊走到江边，这里正在放烟花，漫天花雨下，顾湛伸手擦掉了伊一嘴边沾上的果酱。
伊一愣住：“……”
“伊一，我们在一起吧。”顾湛想把梦境变成现实。
可伊一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窖：“可这是梦啊，梦醒了，你会忘了这一切。”
梦？又是梦？一股说不清的恼火涌了上来，顾湛扶住伊一的肩膀：“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顾湛！”
“你是真实的，这是你的梦，你当然是真实的，可这里的一切会随着你的醒来，全部消失。”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消失？”
“会消失，包括，你对我的喜欢。”
“……伊一，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该质疑我的真心。”
看到顾湛受伤难受的表情，伊一心里也不好受，她在做什么啊？这只是他的梦，她何必那么较真？反正不管做了什么，明天醒来，他就会全部忘记的。
忽略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再次看向顾湛的伊一露出笑意：“好啊，我们在一起。”
这下轮到顾湛愣住了！上一秒还在拒绝他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伊一，就这样答应了？
但巨大的喜悦让足以让他忽略一切，顾大神难得露出呆蠢的表情：“真，真的吗？”
伊一作出决定后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一夜情人，副本开启！”
她说的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到，看到顾湛好奇着急地凑过来，伊一直接拉住他的手：“我们去坐船吧？”
顾湛原本不会游泳，那次梦后，就抽空去学了：“好。”
夜晚的江滩灯火通明，小船上摆着精致的兔子花灯，温馨又浪漫。
“伊一，大学我们去同一所吧！毕业后就结婚！”顾湛突然语出惊人。
明明在郊游之前，他们的交集不多，可伊一有时候会觉得，对顾湛有股莫名的熟悉：“顾湛，你就因为我照顾了你几天，你就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可顾湛无法说出发生在他身上那些奇怪的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顾湛此刻像个固执的孩子。
吹着清凉的晚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连可爱的兔子灯都平添了三分醉人，顾湛的眼睛里像盛满了细碎的星河，要把她吸进去。
伊一突然想留住他：“我害怕。”
“怕什么？”
“怕，这是梦。”
或许是她眼里的悲伤太真切，又或许她此刻流露出的脆弱太让他心疼，顾湛慢慢凑近她，轻轻吻在她的唇畔：“既然是梦，何必拒绝？”
伊一的身体有些发抖，可她没有躲开，只感受了无尽的柔软与温暖。她抱住了顾湛，轻声说：“我想，留住这些。”
可以吗？留住他？伊一抬头望着夜空里闪烁的星星，会有人正在看着她吗？
顾湛感受到了伊一的不安，正要开口，伊一却说：“顾湛，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吧。”
“秘密？”
“嗯，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在你忘了我的时候，只要我说出你的秘密，不管我说了多么离奇的事，你都会相信我。”
顾湛突然感到了恐惧，似乎命运正在开启轮回，而他，怕那个结局：“伊一，我有一个秘密，关于你的。”
“关于我？”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你，梦里一切都那么真实，你说过梦醒了会去找我，带着我告诉你的秘密。”
伊一脑子里突然炸出一道惊雷，她摸了摸鼻子里流出的东西，全部是血。
“伊一！”顾湛慌忙地伸手，去给她擦血。
“没事，刚才吃得太上火，流鼻血了。”她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天幕，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呢？有很多双眼睛吗？
“伊一，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吗？你也告诉我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如果你忘了我，只要我说出秘密，你就会相信我们的关系。”
“好，你先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曾经做过一个有我的梦，是什么梦？”
“在那个梦里，我们和今日一样，你答应与我在一起，你问了我一个秘密，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记住你，是在开学时的军训。”
伊一捂住头，如果顾湛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她忘记？而他，还会记得！
“伊一，你的秘密呢？”
“我的秘密是，我可以进入……。”不只是鼻子，嘴里也开始流血。她所说的这些，不被世界规则所允许，这是对她的警告。
伊一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我想当明星，不是说着玩的，因为我忘性大，什么工作都不合适，只有这个，我研究了，长得好看就行，不需要记东西。所以，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就是：我真心地想当明星。”外婆说过，上大学是妈妈的梦想，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妈妈死后，外婆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很执着地让伊一上大学。外婆是伊一唯一的亲人，她最在乎外婆的想法，她还想多挣些钱，将外婆接过来好好照顾。
顾湛看她的脸色简直能用惨白来形容，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你冷吗？”
“我很冷，咱们回去吧。”
“好。”
这夜，伊一没有提学习的事，顾湛亲眼看着她睡下才离开。他以为他会睡不着，没想到还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伊一已经去上学了。
父母来接他出院：“乖儿子！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我想直接去学校。”
“好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那直接送你去学校了！”
顾湛进教室的时候，白梵给他来了个熊抱：“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
“起开。”顾湛把书拿出来，看伊一没在，随口问道：“伊一去哪儿了？”
白梵落寞难过道：“虽然你及时找到她，可她毕竟摔了脑子，脑震荡，还在医院昏迷着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