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惜的话,让阿团神色一变。

    孤儿院!

    那是养育她们,教会她们生存有多么残酷的地方。

    金彩惜的目光落在地面,越发幽深,眼前渐渐出现了长长的回廊,在前方有一个人向她招手。

    那人是自己来到孤儿院之后,对她最好的人,所以自己开心的朝他走去,然后就被带入房间,然后、然后……

    金彩惜打了个冷颤,每每想起那一幕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爬满了蚂蚁,在撕咬着她的肉。

    又疼又痒!

    这正是她被打的遍体鳞伤后,躺在床上养伤期间日夜难眠的感觉。

    痛苦从身体上传来,精神备受外界摧残,可笑她明明是受害者,到头来竟成了不学好的婊子!

    她红了眼,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关节泛白。

    阿团察觉她的情绪明显不对,过来安慰:“彩惜,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想,你看现在,你有自己的房子、车子、喜欢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能去寻找自己的母亲。”

    金彩惜不是真正的孤儿,她有一个失踪的母亲,后来听说她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这人在哪里。

    阿团认为,这位‘母亲’一定会是彩惜的救赎和希望。

    看不见,金彩惜扶额时,那藏在手下的憎恨眼神!

    缓缓放下手,闭上双眼,自己有很多连阿团也不知道的秘密。

    一下一下深呼吸,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客厅内,丁翠臣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装修普通,胜在十分整洁。

    从地面到柜子,再到每一处物件的摆放,看得出,主人很爱惜这个家。

    除此之外,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放着一包纸巾,丁翠臣拿出茶几上的一包:“酒精湿巾?”

    嗯,不但注意卫生,而且还注意健康。

    从医生的角度,丁翠臣很赞同如此生活的态度。

    听到开门的声音,见金彩惜从拐角的位置走出来,她穿着简约,长发扎起高马尾,青春洋溢,像跳跳糖,甜到炸人。

    丁翠臣淡清平静的生活中,何曾有过这样浓烈感觉,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感觉,喜欢就要堂堂正正的表达出来:“你真好看。”

    金彩惜闻言一怔。

    身后的阿团忍不住笑出声:“呵呵呵呵,你也太直接了!就和打报告一样,哈哈哈……”

    丁翠臣被调侃的耳根发烫,掩唇咳嗽几声缓解尴尬,眼神一直看着金彩惜,瞧她娇嗔的轻捶阿团的肩膀:“行了别笑了,谢星圆!”

    阿团收敛几分,脸上仍然笑容满面:“好了,我先下楼了。”

    金彩惜转头看向丁翠臣:“丁先生,咱们也走吧。”

    丁翠臣细心的问她:“药瓶还有购药的收据。”

    金彩惜依次将东西放进自己的包里,抬头就对上丁翠臣爱慕的眼神,她心不悦,脸温柔的错开对视:“丁先生,我们走吧。”

    “好。”

    待丁翠臣先出去,金彩惜在后,把屋内所有的窗户关上,并按下三道锁。

    后是房门,丁翠臣背对着她,等着一起下楼,只听‘咔嚓’这是第一道门锁,‘咔嚓’又是第二道,紧接着‘咔嚓’第三道‘咔嚓、咔嚓、咔嚓!’

    丁翠臣不敢相信的回头:“这是什么大门,居然有六道锁?”

    金彩惜:“特质的。”

    为了安全嘛!虽然她和厂商提出要求的时候,厂商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在最后价格上谈拢了,才有了特制的门、窗户和玻璃!

    丁翠臣沉思,特质这种门,金彩惜在恐惧什么?

    “丁先生,下楼吧。”

    他回神,跟在金彩惜身边,意识到这个女生绝对有她自己或苦或酸的故事!

    二人来到外面。

    金彩惜第一时间寻找目标,可楼下以及对面,停车位上除了自己的车,再没有其他。

    金彩惜问:“丁先生不是开车来的?”

    “我车子停的有点远。”丁翠臣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的停车场里。”

    金彩惜迫不及待,转身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丁翠臣跟在她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丁翠臣发现,金彩惜长的娇小,走路时步子迈的大,落地轻,利落飒爽。

    因为脚腕皮肤发痒,她走几步总要不舒服的动动脚腕。

    丁翠臣见状提出解决的办法:“我与法子可以缓解你的症状。”

    金彩惜暗自翻白眼,根本不相信,不好冷场只能搭腔:“什么法子?”

    丁翠臣:“伸出双手,用你大拇指的指甲去掐其他手指的指腹,掐疼就够,不用太深。”

    金彩惜照做,样子像掐指神算,神叨又忙叨。

    效果嘛,手指上疼了以后,脚腕还真的没那么痒了,走路不再有小动作。

    丁翠臣载笑载言:“这叫转移注意力,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金彩惜下意识吐露一句:“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人也就刚成年,医术学的肯定浅淡,哪有好法子?

    猛地,她发觉自己刚刚竟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趁着丁翠臣没开口,赶紧找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帮助到我,就像昨天的针灸一样,对了丁先生,你就读哪所大学?”

    “大学?”丁翠臣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悦:“我今年28岁了!”

    他以前不懂,为什么那些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场所门口,保安总会去拦那些看起来明明已经成年的女性。

    现在他懂了。

    这种无意间表示‘你很年轻’的方式,真的会让人心情非常好。

    尤其还是从金彩惜的嘴里表达出来!

    金彩惜震惊:“你28了?”

    假的,绝对是假的!

    她认真打量丁翠臣的脸,这满脸胶原蛋白,怎么可能是28岁!

    连自己这种定期医美,极其注重保养的人,都不能保证奔三的时候,还会和现在一样!

    丁翠臣果然有问题,连真实的年龄都不敢说。

    哼!

    丁翠臣见金彩惜被自己的年龄惊到,瞪圆了双眼,好似一朵梅花般娇丽可爱,好心情塞满胸腔,声音都变得高亢:“没错!”

    金彩惜敷衍:“看起来就像刚成年一样,一定用了很多的养生方法吧!”

    丁翠臣摇头:“根据《内经知要·道生》中讲的‘不根于虚静者,即是邪术;不归于易简者,即是旁门。’意思就是人要静,要简单,方能长寿,显年轻。”

    金彩惜认真点头,心里懒得在听他满口谎话,见停车场就在不远,那里听着一辆银色的车辆。

    于是拿出电话,假装回消息。

    实则是故意走到丁翠臣的身后,将手机调成拍照模式。

    等走近银色轿车时,偷偷拍下车牌号,给某人发送过去,并附上留言:给我查。

    做好这些,金彩惜垂眸阴霾的把手机收回到包里。

    抬头时目光清凉端正,任谁能想到她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人?

    在金彩惜一路指挥下,丁翠车把车停到了药店门前。

    走进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态度良好的接待他们:“两位,需要什么药?”

    丁翠臣从金彩惜手上接过药瓶,直奔主题:“昨天我们在你这里买了一瓶红花油。”

    男人看看丁翠臣,又看看金彩惜,立马关心起来:“有印象,昨天晚上这个小姑娘来过,怎么样,你的脚好点没有?”

    金彩惜无奈:“老板,我因为你家这瓶已经过期很久的红花油,现在过敏了。”

    “天呐!”药店老板一脸惊讶:“怎么可能呢?麻烦给我瞧瞧?”

    说罢就要去拿丁翠臣手中的药瓶。

    幸好丁翠臣早有防备的躲了一下,并告诉老板:“我拿,你看。”

    “好、好吧。”老板属实没想到,丁翠臣会如此,只是没关系,这根本就难不倒他!

    只见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药瓶上的日期,笑着摇摇头:“这是红花油,可不是从我们家买的啊!”

    金彩惜眸光一冷,后悔没有带着阿团来,不然这老板非要被骂个狗血淋头,再来个泼妇耍泼,他今整天都别想做生意了。

    丁翠臣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跟着老板一起笑,让人觉得清新淡雅:“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敢用这种方式耍赖?”

    老板闻言变脸,一副被冤枉的气愤:“你说谁呢?分明是你们拿来一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的药,故意找茬的!”

    金彩惜不相信老板就能这样无法无天:“我们可是有发票的。”

    老板应对自如:“你是有发票没错啊,我承认你昨天的确来我这里买过药品,可你们现在拿的这瓶,就不是我家的!”

    这牌子的红花油,随便叫出来一家药店都有卖,老板正是抓住这点,死活不承认是他家的,任谁有什么办法?

    而且还倒打一耙,装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这小姑娘,根本没受伤,昨天来我这儿买药品,就是为了今天能用你家过期的红花油,讹我一笔钱!我告诉你们,做梦!再不滚,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这一幕,在金彩惜眼中,和孤儿院的那件事情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满口胡诌,栽赃陷害的人。

    一样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倒打一耙的自己!

    金彩惜俏脸被气的秀眉怒视:“我若是真和你说的那样,干嘛还把过期的东西抹到脚上?不如直接开封,来找你麻烦!”

    “你当然是想要多讹点钱呗。”老板说着一边用惋惜的神色看着金彩惜:“挺年轻的,怎么就不学点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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