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福尔摩斯把艾琳递来的照片收起来,他虽心有不甘,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他实实在在地输给了一个女人。

    如果没有黛玉的出现,福尔摩斯相信他会成功从那场意外中拿到国王的照片。

    但没有如果。

    国王听说福尔摩斯从艾琳手中拿到了信件,也顾不上夜深人静的时刻,急急忙忙乘坐马车赶来贝克街。

    在国王来到贝克街后,福尔摩斯把艾琳的信件交给了国王,波西米亚国王对福尔摩斯没有从艾琳手中拿到照片有些失望,当国王从艾琳的信件中翻到照片时,情绪才高涨了一点。

    国王快速地读完信件上的内容后,终于眉开眼笑,将照片展示给福尔摩斯,说:“她愿意把照片还给我了。”

    “是的,但很抱歉我没有给陛下一个十分满意的结局。”福尔摩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回答。

    国王把手指上的绿宝石蛇形戒指给福尔摩斯,说:“亲爱的福尔摩斯,现在的结果已经让我足够满意了,这枚戒指是我昨天刚从城堡里找出来,今天我就把它给你。”

    尽管福尔摩斯表示之前国王支付的丰厚的报酬已经足够,但国王还是坚持把戒指塞进福尔摩斯的手中。

    送走国王后,福尔摩斯才问坐在窗边的华生怎么看待这件案件。

    华生心知肚明,微笑说:“当然是多亏了林黛玉小姐的插手。福尔摩斯,你为什么不去见见林黛玉小姐呢?”

    “为什么要见她?”福尔摩斯罕见地问华生。

    华生像是教一个幼儿园小孩一加一等于二那样耐心地解释:“福尔摩斯,如果不是林黛玉小姐提醒艾琳小姐,艾琳小姐也不一定会把照片送回来,因此我认为这枚绿色蛇形戒指应该属于林黛玉小姐。”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的戒指,把它放进口袋没有说话。

    在黛玉这一边,她正领着两个丫鬟在旅馆享用晚餐,在海船上一连吃了好几个月的罐头食物,她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新鲜的食物——当然伦敦的食物远比不上她们家乡的美食。

    雪雁和紫鹃正饶有兴致地品尝每一样伦敦的食物,从牛排馅饼到鳗鱼冻再到越蔓莓挞。

    “味道有点独特的,但比船上的菠萝罐头好吃一些。”紫鹃尝了一小口评价,还是把刀叉放下了。

    雪雁倒是吃了不少。

    只有黛玉给自己盛了一小块蛋挞和布丁,默默吃着,黛玉这一次来伦敦的目的不仅仅是接受女王的邀请,而且也是为了补上父亲的药方。

    虽然华生给父亲开的药方可以让父亲身子慢慢养好,延长寿命,但黛玉更愿意找到可以根源上解决病情的药方,于是黛玉选择再次重返伦敦。

    这一次黛玉并不像第一次那样毫无头绪,因为在之前有人给她递来了线索,于是黛玉打算这几天趁见面女王前顺着线索找到合适的药方。

    就在黛玉抬头看了看旅馆餐厅面前的钟——晚上九点已经过了一刻钟,如果她没有记错,她要等的人在十五分钟前就应该到达旅馆。

    正想着,黛玉看见有人推门而入,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士向黛玉走来,后面却一反常态的跟随着一名警官。

    “想必你就是林小姐了。”女士敏锐地从三个东方女孩中找到了黛玉。

    黛玉起身朝女子行了个屈膝礼,说:“晚上好,特纳小姐。”她们在通信时就相互交换了名字。

    女士也同样报以回应行了个屈膝礼,诚恳回答:“请原谅我迟到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我心烦意乱,我马不停蹄地赶去警局,直到现在才从警局出来找你。”

    警局?黛玉跟了福尔摩斯不久,知道大部分人去警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碍于礼数,黛玉也没有追问下去。

    特纳小姐秀丽的眉眼中有难以遮掩的哀愁,如蓝水晶般湛蓝的眼睛晶莹剔透,她看了看黛玉,继续用道歉的语气说:“林小姐,你要的药方我没有从家里拿出来,恐怕要等上好些日子。”

    黛玉心中有些失望,按照原计划,特纳小姐应该在旅馆将药方交给黛玉。

    但黛玉又想到特纳小姐是出于好意免费给自己药方,自己不应该埋怨她。

    看着特纳小姐苍白无力的脸庞,黛玉认为既然自己白白从人家这里拿药方,或许自己可以帮忙解决特纳小姐的麻烦——至少不给特纳小姐添麻烦。

    “特纳小姐,我可以去你家拿药方,这样也可以节省你往来的时间。”黛玉低头思索,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特纳小姐点点头,说:“或许林小姐现在就可以和我一同回去?”

    原本黛玉心下正犹豫,忽然特纳小姐背后的警察走到黛玉面前,熟悉的声音传来:“晚上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黛玉抬头一看,这个警察正是几个小时前送她去见艾琳的斯坦莱。

    斯坦莱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眯成月牙形,看来和黛玉又碰巧见面让这个年轻的警察感到心情不错。

    “我正要送特纳小姐回家,既然如此,你也跟着我们吧。”斯坦莱挺了挺身子,拍了拍胸前的徽章,表示自己可以平安送她们到达。

    黛玉见是警察送她们回家,也放下心,和特纳小姐上了车,警车内部宽敞,她带上雪雁和紫鹃仍然也是绰绰有余。

    警车上,斯坦莱为了打消自己的困意,一手架着车,一手忍不住从口袋拿出烟斗,准备点火抽烟。

    “林小姐,请问你是不喜欢抽烟吗?”斯坦莱敏锐地从后视镜看见黛玉的神色,问道。

    黛玉心中暗示惊讶,她只是在看见斯坦莱那出烟斗的那一刻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一小小的细节竟然被他捕捉到。

    “我家小姐不喜欢烟味。”雪雁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斯坦莱熄灭烟斗,“请原谅我刚才失礼的行为。”

    黛玉感觉脸上有些燥热,明明是自己乘坐斯坦莱的车,却不曾想自己会让他如此放下烟斗。

    斯坦莱似乎是看出黛玉有些窘迫,说:“其实上班期间是不能抽烟的,是我违反规定在先。”

    “不要低估一名警察的观察能力。”斯坦莱坐直了身子,打开了车窗,让夜晚的冷风吹进来。

    雪雁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毛毯给黛玉披上。

    “看来姑娘们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娇弱些。”斯坦莱尴尬笑笑,把车窗关上。

    为了驱赶斯坦莱警察的困意,几个姑娘们开始在车上交谈起来。

    雪雁和紫鹃一直好奇黛玉为什么会认为特纳小姐会有治疗林如海的药方,在交谈过程中,她们才知道前因后果。

    原来特纳小姐的父亲特纳先生曾经在维多利亚矿区挖掘出金子,发了一大笔钱财。

    然而变成富人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副健康的身子,常年累月的挖矿让特纳先生的身子变得无比差劲。

    或许是因为有上天眷顾,特纳先生侨居澳大利亚时,从一个拉丁美洲来的商人取得了一副药方,在药方的调理下,特纳先生的身子缓缓好起来,活到了块七十岁。

    特纳小姐的家位于英国西部的赫利福德郡,在穿过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塞文河,越过溪谷,午夜时分他们终于到达特纳庄园。

    刚从车上下来,黛玉就看见一个女仆正从庄园的大门跑出来,女仆紧紧攥住特纳小姐的手,焦急说:“小姐,特纳先生出事了。”

    特纳小姐感觉一股凉意从脚下漫到全身,声音有些发颤,说:“告诉我,我的父亲还好吗?”

    女仆回答说:“特纳小姐,特纳先生的身子完全垮掉了,现在只能卧床休息。”

    特纳小姐这才略微放心,说:“那就好。”她知道她的父亲身子自从发生可怕的事情后就一直不好,于是特纳小姐转头告诉黛玉,“请原谅我得失陪。”

    “佩星丝!”女仆进门叫来一个十四十五岁的女孩,“你带着这位小姐和她的朋友到楼上休息。”

    女孩应了一声,朝黛玉调皮地笑了笑,说:“小姐好,请跟随我来。”

    黛玉点头,转过身对年轻的斯坦莱说:“多谢你送我们一程。”

    斯坦莱高大的身影投射在黛玉身上,他低头笑了一下,说:“不用谢,这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而且我也要在这里住一晚,这案子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案子?”黛玉压低声音,“难道这里出了命案?”

    斯坦莱点头,说:“不用担心,目前嫌疑犯人已经被我们关起来,我来这里只是做收尾工作。”

    “那祝你顺利。”黛玉辞过斯坦莱,扶着紫鹃的手和佩星丝上楼休息去了。

    特纳庄园在夜间下显得阴森森,在黛玉踏上楼梯时,她听见门外传来男子的嚷嚷声:“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杀害我自己的父亲!”

    黛玉偏过头,视线越过窗户,看见斯坦莱和另一名警察正押着一个男子从另一辆警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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