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的课业很重,很少来我们班找我,她有了新的饭搭子。周末回家时从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我好像也只能是那个沉默的影子。她常常推脱和我的约定,连晚自习也逐渐分开而行。

    但是没关系,如果她有些疲惫的话,我可以去找她的。

    我总是去找她,她身边的新朋友都看我眼熟。她似乎融入得很好,大家都叫她橙子姐。

    可是那天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学校后门的麻辣烫的,我在她们班门口等了很久,班里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她却还没有回来。

    五班班长打扫完卫生,问我是不是在等橙子。我说是的,问他知不知道橙子去哪里了。

    他说橙子下课就和同桌走了,好像今天社团有活动,他们都在一个社团,他现在也要赶过去。

    班长放垃圾桶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抬头对我说,他也不知道橙子今天去不去,也有可能只是去老师办公室了,如果橙子回来就让她来找我。

    她可能忘记了吧。

    快要春分了。我的意思是白昼的时间逐渐长了起来,我明明等了很久,但走出教学楼天光却还是大亮。

    我自己一个人去吃了麻辣烫,时间有点赶,回来的时候刚刚踩着晚自习的铃声。

    胃有点撑得疼,明天要交的政治作业还差很多,我连平时最困的课间都毫无睡意。不喜欢写作业。

    十五递过来一包每日坚果跟我分享。以前我不喜欢吃里面的蔓越莓干,橙子不喜欢吃坚果,我们就用剪刀从中间一分为二。

    我扯了半天,却怎么都撕不开包装。

    “女人,让你的强来帮你。”十五翻出她的剪刀,轻轻一划,包装袋就打开一个整齐的缝隙。

    “强,人家不喜欢蔓越莓干。”我靠在十五身上用矫揉造作的声音跟她说。

    十五一抖,差点剪到她长长的头发。十五,我今天有点累。

    她把包装再从中间一分为二塞进我怀里,嫌弃地让我走开。

    我说十五你可太好了,好到我连白雾给我的小饼干都想跟你分享。

    她说她不信。

    我说恭喜你啊,反诈意识很强,继续保持。

    从七点到十点,我都在看班门口,橙子没有来找我。她倒是路过了,同她的新同桌和五班班长,从社团教室的方向。

    我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但我也好像模模糊糊知道了些什么。

    突然胸口有些发闷,我掏出那天买的狐狸发卡塞进十五手里。

    好在十五很惊喜,她带着发卡左右照镜子,还拉着我去洗手间的大镜子前面看。十五真的很可爱,我想要比橙子还适合这个小狐狸耳朵。但抱歉十五,我有些难过。抱歉十五。

    可是万一只是橙子忘记了呢?万一只是她忘记跟我说有社团活动了,忘记了今天和我有约,这挺正常的,毕竟新加入理科班,适应起来一定忙得晕头转向。对吧?

    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连晚上去找她都比平常晚了两分钟。到五班门口的时候橙子已经要走到楼梯口了,我追了上去,挽住她的手臂,却不愿意先开口跟她讲话。

    身后有人戳戳我的肩膀,一回头,白雾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跟我打招呼。

    橙子察觉到我的转头,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跟白雾讲话,她不动声色地从我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我还是没有多想。你看,我都要被自己蠢笑,都这样了,我为什么不再想想。

    我只是转头同白雾讲了两句话就分别,可是再次抬头的时候橙子只留了一个在夜色里越走越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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