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事发
被孤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这件事城田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经历过了。
青春台一小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公立校，那时她是全校唯一的留学生——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日本人的那一种。
刚来日本的一年多里大概是日语实在是太差劲了，会和她有交流的人不多，会对她有情绪的人当然也没有。后来日语渐渐好了一些，语言上能融入校园了，其他的差异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相较于黄种人，白种人普遍发育得要早一些。当城田的身高开始拔起来的时候，作为女性的特征也开始明显了。
到了青春期的年纪，有的男孩子的注意力也从超人怪兽中移了一些到了身边的女孩子身上。城田作为一个……和身边的大多数人不太一样的女孩子，当然多受了些关注。出于幼稚的竞争心理，有几个男孩子开着玩笑地打起了赌注——大家一起试试谁能把这个妞追上手？
当拒绝了几个突兀的表白之后，又一个城田都不知道是谁的男孩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于是被扰乱了平日的节奏，实在是烦了的城田皱皱眉：“你是谁啊？能不能别说这样的话，很麻烦的。”
非说的话，那个男孩子也确实是被别人恶意的玩笑殃及的池鱼，他对城田有好感这件事是真的。之前的班级足球赛，城田所在的班级在全面下风的时候换了她，一个女孩子上场。城田担任了中锋，指挥者她的队伍从0:2翻盘到了3:2拿下了胜利——从那时开始，他就在注意城田了。没想到表白了结果……收到了这样的结果。
表白被拒了很正常，表白被骂了实在是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男孩子郁闷地和自己身边的人说了这件事，结果不小心被喜欢着她的女孩子听了去。然后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开去，城田就成了那个“明明是只个牙套妹，居然这么嚣张，就因为她是外国人吗？”的恶人。
当然城田并不是完全无辜，对和她表白的人说“你很麻烦的”确实是她，但事情偏偏只止步这一层为止，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城田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别人的赌注，受到骚扰时的心情。
后来解决这件事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当年的体育祭又要开始了，为了班级的胜利，班主任把城田任命为了绝对主力……大抵是权力的力量。
所以，城田和五十岚说她大概是知道后面会怎么样的时候也并不是在逞强，她是真的知道的——这次和她三年前已经经历过的实在是过于相似了。
三年间，城田这方面着实是没什么变化：那时候她从没理会过别人的言语，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直到问题自然而然地解决了；现在她仍然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她自己的世界里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她没兴趣也没时间理会这些。
“啊，真的是……”放学后，去手冢家里还书，手冢随口问了城田一句寒假的安排，城田当即郁闷地趴到了桌上，叹着气，“是个很麻烦的状况——去英国的话我的假期估计会过得不太开心，我妈妈来日本的话估计她的假期会过得不太开心；安妮卡说我要是去德国的话可以一起打打球，但是赶上圣诞，估计打也就是随便练几天，为了这个拉着妈妈一起去德国不值得呀……而且我跑去练球的话我妈总不能在公寓里自己呆着啊，会很无聊的，”
“嗯……”手冢表情严肃地应着，似乎也在思考。
“好啦好啦，我能解决的，一定有办法——”城田抬头看了一眼手冢的表情，“腾”地坐直了身子，笑着和手冢说，“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是啊。”手冢点点头。
城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先回去了，亚历克斯布置的任务，我还有几页资料没看完。明天见？”
“我送你。”手冢没与她道别，只是也跟城田一起下了楼，出了门，陪她走了这一段一共没有两分钟的路途。
“城田……”到了城田家门口，手冢在城田伸手准备开院门的时候叫住了她。
城田回过头，眨眨眼睛，笑着问，“怎么了？要说‘早点休息’之类的吗？”
“不。”手冢的声音坚定，非常认真地和城田视线相对，“如果那你遇到了麻烦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城田一愣，一直洋溢着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抿了抿唇，点头，“好，一定会和你说的。”
手冢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我先进去了，明天见？”城田又一次道别。
“明天见。”手冢道了别，并在看到城田进了家门之后回了家。
周四训练的时候，五十岚和大家说了转天练习比赛的事情。
周五放学之后，高中部会来中等部这边，比赛也在中等部的球场进行——高中队里还是本校的学姐居多，打练习比赛顺便故地重游。
上次已经和千夏学姐一起练过球了，听说在千夏学姐那一级之前，青学基本上是个在地区大赛游荡的娱乐型队伍。高中部虽然比中等部年长几岁，但三年不至于质变，城田对待练习赛的态度也就是会认真打，至于期待，就不太谈得上了。
当然，至少能见到千夏学姐和星川学姐，城田还是高兴的。
周五放学之后早早地到了部室，换了衣服，放下了球包，城田出去热身——大小也是个比赛嘛，不能太懈怠。
半小时后返回部室的时候，部室门口围着不少人。城田还没来得及好奇，就和站在门口往外探的花音对上了视线。
“啊，小爱回来了！”围在部室门口的一二年级给花音让开了一条道，花音窜了出来，拉上城田的手就往部室里走。
“出什么事情了？”城田问。
“你、你还是自己看吧……”花音的声音有些卡壳，隐隐带着一点鼻音。
城田的疑惑在进门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解答。
正选的几人站在部室里，中间扔在地上的是城田的球包。球包的拉链开着，两把从三角区折断了的球拍尸体躺在球包一侧，城田的另一只球拍拎在五十岚手上，同样是如此扭曲的形态。
五十岚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看着球拍咬牙切齿：“那几个混蛋真当咱们网球部是好欺负的了，居然溜进来做这种事！小爱，到这地步了你还准备忍下去吗？”
直子站在五十岚身边，抓着五十岚的衣角，似乎是相当努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栗川抬头看着城田，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和田和白马与对方对了对视线，一起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城田。
看着自己的队友，看着折断的球拍，城田也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的——她打这么多年球都没染上摔拍的坏毛病，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球拍也会以这个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连手都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紧攥成拳用力握了握才安静下来。在地上的球拍前蹲下身，随手摸了摸不规则切口尖锐的碳纤维。打开球包翻了翻，城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重新合上了拉链。
“没丢东西，看来就是冲着我的球拍来的。”城田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这就很麻烦了。”
“你！”五十岚气得跺脚，在城田身边蹲下，把她手中城田的那一只球拍放在了地上，看着城田，“小爱，你准备怎么办？”
城田没有管已经坏了彻底的球拍，站了起来。看看自己的队友们，伸手搭住直子的肩膀，拍了拍，有些无奈地笑着，“别这样看我啊，没事。”
“小爱……”不说还好，城田一句话，直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把脸埋在了城田肩头，“为什么会有人对小爱做这种事呢……”
城田愣了一下，只能环住直子，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劝道，“可能有的人就是这么无聊吧。不值得哭的，好啦……”
和直子说着，城田抬头看到花音——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有点要哭的趋势，当时就有点慌，求助的眼神投向五十岚。不知道五十岚是没get到还是get到了也不想说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那个……啊，我真的很不擅长这样的场面啊，”城田抓抓自己的头发。直子擦擦眼泪退了开去，城田叹着气拍了拍花音的肩膀，“大家担心我，也因为有人弄坏了我的球拍而生气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那你还……”五十岚白了城田一眼，声音莫名地有点……委屈。
“我是知道的，只是之前怎么说呢……觉得和她们置气消耗时间消耗精力没什么意义，所以她们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城田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到这一步，抱歉。”
“这也……不是城田学姐的错吧？”栗川试探着开口。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城田解释。
五十岚看着城田，“那你准备怎么办？”
“以前是觉得这很麻烦所以不想理，结果她们得寸进尺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城田说着，表情有些冰冷，声音却很平静，“我会去处理这个问题的。”
“对了，几点了……”城田自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十五分了，练习比赛是四点半开始，学姐她们也快到了吧。我去借一只球拍打比赛，大家也平复心情准备一下吧。”
城田说着，从部室走了出去，顺便遣散了在门口围观的部员。直到身边没了人，才一拳凿在了墙上。
“风见姐，你说……小爱她不生气吗？”城田无声的那一拳自然是没有被部室里的同伴发现。等到城田离去，花音问五十岚。
五十岚看着城田的背影，叹气，“大概还是生气的……只是生气也不解决问题，所以她选择解决问题吧。”
部室内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五十岚开了口：“好了，都收拾收拾情绪准备比赛。小爱做得对，这破事儿没必要闹到学姐们面前吧？”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动了起来。她们也同样做好赛前器材的准备，出了部室的门。
“手冢，球拍借我一下。”
自主训练中的手冢听到围栏之外城田的声音，是着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暂停了击球，回头看着她。
“你带备用球拍了吗？带了的话借我一只。”城田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城田比平时要严肃不少的表情，手冢预感到了什么，“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之后再说，我们十五分钟之后有个练习赛……啊，现在的话只有十分钟了。”城田看了一眼时间，并没有现在就给他解释清楚的意思。
手冢多打量了城田两眼，只说了一句“好，稍等”就出了球场，带城田去男网的部室取了他的备用球拍。
城田拿了球拍，随即离去。看城田走得稍远了一些，手冢回去和正在和他对打的大石打了招呼，说有些事，暂时离开一下球场，让他先去找别人练习。
大石问怎么了，有什么他能帮忙的吗。手冢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了。
手冢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当然，这太不对了。那个城田打起球来一贯是把球拍当成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的，对球拍参数一向挑剔。她说用别人的球拍就像把别人的手接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会问别人借球拍可是手冢认识她五年以来第一次见。
她向来都是至少会备两把备用的，而且每周都去重换一次拍线，三只拍同时断线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一定是出事了。
青春台一小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公立校，那时她是全校唯一的留学生——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日本人的那一种。
刚来日本的一年多里大概是日语实在是太差劲了，会和她有交流的人不多，会对她有情绪的人当然也没有。后来日语渐渐好了一些，语言上能融入校园了，其他的差异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相较于黄种人，白种人普遍发育得要早一些。当城田的身高开始拔起来的时候，作为女性的特征也开始明显了。
到了青春期的年纪，有的男孩子的注意力也从超人怪兽中移了一些到了身边的女孩子身上。城田作为一个……和身边的大多数人不太一样的女孩子，当然多受了些关注。出于幼稚的竞争心理，有几个男孩子开着玩笑地打起了赌注——大家一起试试谁能把这个妞追上手？
当拒绝了几个突兀的表白之后，又一个城田都不知道是谁的男孩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于是被扰乱了平日的节奏，实在是烦了的城田皱皱眉：“你是谁啊？能不能别说这样的话，很麻烦的。”
非说的话，那个男孩子也确实是被别人恶意的玩笑殃及的池鱼，他对城田有好感这件事是真的。之前的班级足球赛，城田所在的班级在全面下风的时候换了她，一个女孩子上场。城田担任了中锋，指挥者她的队伍从0:2翻盘到了3:2拿下了胜利——从那时开始，他就在注意城田了。没想到表白了结果……收到了这样的结果。
表白被拒了很正常，表白被骂了实在是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男孩子郁闷地和自己身边的人说了这件事，结果不小心被喜欢着她的女孩子听了去。然后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开去，城田就成了那个“明明是只个牙套妹，居然这么嚣张，就因为她是外国人吗？”的恶人。
当然城田并不是完全无辜，对和她表白的人说“你很麻烦的”确实是她，但事情偏偏只止步这一层为止，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城田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别人的赌注，受到骚扰时的心情。
后来解决这件事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当年的体育祭又要开始了，为了班级的胜利，班主任把城田任命为了绝对主力……大抵是权力的力量。
所以，城田和五十岚说她大概是知道后面会怎么样的时候也并不是在逞强，她是真的知道的——这次和她三年前已经经历过的实在是过于相似了。
三年间，城田这方面着实是没什么变化：那时候她从没理会过别人的言语，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直到问题自然而然地解决了；现在她仍然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她自己的世界里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她没兴趣也没时间理会这些。
“啊，真的是……”放学后，去手冢家里还书，手冢随口问了城田一句寒假的安排，城田当即郁闷地趴到了桌上，叹着气，“是个很麻烦的状况——去英国的话我的假期估计会过得不太开心，我妈妈来日本的话估计她的假期会过得不太开心；安妮卡说我要是去德国的话可以一起打打球，但是赶上圣诞，估计打也就是随便练几天，为了这个拉着妈妈一起去德国不值得呀……而且我跑去练球的话我妈总不能在公寓里自己呆着啊，会很无聊的，”
“嗯……”手冢表情严肃地应着，似乎也在思考。
“好啦好啦，我能解决的，一定有办法——”城田抬头看了一眼手冢的表情，“腾”地坐直了身子，笑着和手冢说，“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是啊。”手冢点点头。
城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先回去了，亚历克斯布置的任务，我还有几页资料没看完。明天见？”
“我送你。”手冢没与她道别，只是也跟城田一起下了楼，出了门，陪她走了这一段一共没有两分钟的路途。
“城田……”到了城田家门口，手冢在城田伸手准备开院门的时候叫住了她。
城田回过头，眨眨眼睛，笑着问，“怎么了？要说‘早点休息’之类的吗？”
“不。”手冢的声音坚定，非常认真地和城田视线相对，“如果那你遇到了麻烦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城田一愣，一直洋溢着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抿了抿唇，点头，“好，一定会和你说的。”
手冢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我先进去了，明天见？”城田又一次道别。
“明天见。”手冢道了别，并在看到城田进了家门之后回了家。
周四训练的时候，五十岚和大家说了转天练习比赛的事情。
周五放学之后，高中部会来中等部这边，比赛也在中等部的球场进行——高中队里还是本校的学姐居多，打练习比赛顺便故地重游。
上次已经和千夏学姐一起练过球了，听说在千夏学姐那一级之前，青学基本上是个在地区大赛游荡的娱乐型队伍。高中部虽然比中等部年长几岁，但三年不至于质变，城田对待练习赛的态度也就是会认真打，至于期待，就不太谈得上了。
当然，至少能见到千夏学姐和星川学姐，城田还是高兴的。
周五放学之后早早地到了部室，换了衣服，放下了球包，城田出去热身——大小也是个比赛嘛，不能太懈怠。
半小时后返回部室的时候，部室门口围着不少人。城田还没来得及好奇，就和站在门口往外探的花音对上了视线。
“啊，小爱回来了！”围在部室门口的一二年级给花音让开了一条道，花音窜了出来，拉上城田的手就往部室里走。
“出什么事情了？”城田问。
“你、你还是自己看吧……”花音的声音有些卡壳，隐隐带着一点鼻音。
城田的疑惑在进门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解答。
正选的几人站在部室里，中间扔在地上的是城田的球包。球包的拉链开着，两把从三角区折断了的球拍尸体躺在球包一侧，城田的另一只球拍拎在五十岚手上，同样是如此扭曲的形态。
五十岚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看着球拍咬牙切齿：“那几个混蛋真当咱们网球部是好欺负的了，居然溜进来做这种事！小爱，到这地步了你还准备忍下去吗？”
直子站在五十岚身边，抓着五十岚的衣角，似乎是相当努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栗川抬头看着城田，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和田和白马与对方对了对视线，一起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城田。
看着自己的队友，看着折断的球拍，城田也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的——她打这么多年球都没染上摔拍的坏毛病，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球拍也会以这个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连手都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紧攥成拳用力握了握才安静下来。在地上的球拍前蹲下身，随手摸了摸不规则切口尖锐的碳纤维。打开球包翻了翻，城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重新合上了拉链。
“没丢东西，看来就是冲着我的球拍来的。”城田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这就很麻烦了。”
“你！”五十岚气得跺脚，在城田身边蹲下，把她手中城田的那一只球拍放在了地上，看着城田，“小爱，你准备怎么办？”
城田没有管已经坏了彻底的球拍，站了起来。看看自己的队友们，伸手搭住直子的肩膀，拍了拍，有些无奈地笑着，“别这样看我啊，没事。”
“小爱……”不说还好，城田一句话，直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把脸埋在了城田肩头，“为什么会有人对小爱做这种事呢……”
城田愣了一下，只能环住直子，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劝道，“可能有的人就是这么无聊吧。不值得哭的，好啦……”
和直子说着，城田抬头看到花音——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有点要哭的趋势，当时就有点慌，求助的眼神投向五十岚。不知道五十岚是没get到还是get到了也不想说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那个……啊，我真的很不擅长这样的场面啊，”城田抓抓自己的头发。直子擦擦眼泪退了开去，城田叹着气拍了拍花音的肩膀，“大家担心我，也因为有人弄坏了我的球拍而生气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那你还……”五十岚白了城田一眼，声音莫名地有点……委屈。
“我是知道的，只是之前怎么说呢……觉得和她们置气消耗时间消耗精力没什么意义，所以她们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城田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到这一步，抱歉。”
“这也……不是城田学姐的错吧？”栗川试探着开口。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城田解释。
五十岚看着城田，“那你准备怎么办？”
“以前是觉得这很麻烦所以不想理，结果她们得寸进尺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城田说着，表情有些冰冷，声音却很平静，“我会去处理这个问题的。”
“对了，几点了……”城田自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十五分了，练习比赛是四点半开始，学姐她们也快到了吧。我去借一只球拍打比赛，大家也平复心情准备一下吧。”
城田说着，从部室走了出去，顺便遣散了在门口围观的部员。直到身边没了人，才一拳凿在了墙上。
“风见姐，你说……小爱她不生气吗？”城田无声的那一拳自然是没有被部室里的同伴发现。等到城田离去，花音问五十岚。
五十岚看着城田的背影，叹气，“大概还是生气的……只是生气也不解决问题，所以她选择解决问题吧。”
部室内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五十岚开了口：“好了，都收拾收拾情绪准备比赛。小爱做得对，这破事儿没必要闹到学姐们面前吧？”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动了起来。她们也同样做好赛前器材的准备，出了部室的门。
“手冢，球拍借我一下。”
自主训练中的手冢听到围栏之外城田的声音，是着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暂停了击球，回头看着她。
“你带备用球拍了吗？带了的话借我一只。”城田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城田比平时要严肃不少的表情，手冢预感到了什么，“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之后再说，我们十五分钟之后有个练习赛……啊，现在的话只有十分钟了。”城田看了一眼时间，并没有现在就给他解释清楚的意思。
手冢多打量了城田两眼，只说了一句“好，稍等”就出了球场，带城田去男网的部室取了他的备用球拍。
城田拿了球拍，随即离去。看城田走得稍远了一些，手冢回去和正在和他对打的大石打了招呼，说有些事，暂时离开一下球场，让他先去找别人练习。
大石问怎么了，有什么他能帮忙的吗。手冢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了。
手冢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当然，这太不对了。那个城田打起球来一贯是把球拍当成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的，对球拍参数一向挑剔。她说用别人的球拍就像把别人的手接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会问别人借球拍可是手冢认识她五年以来第一次见。
她向来都是至少会备两把备用的，而且每周都去重换一次拍线，三只拍同时断线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