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坦白
距离地区预选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男队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女子比男子晚一周开打，倒是还好。直到男队比赛日的时候，女队甚至还在给非正选训练。
“难得能用全部球场，分组带新人们进行一下快易网球训练吧。”城田对正选们说，“最近咱们训练和练习赛的强度都比较高，今天统一休息一下吧。”
“快易……什么？”五十岚问，“你之前说的想给一年级试试的训练方法？”
“嗯，快易网球，近些年国际网球协会在推广的一种训练方式，简单描述一下步骤是这样的……”城田整理了一下语言，“第一步，学会用球拍拍球。”
“实际上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现在大家应该全部会了。”栗川说。最近二年级的几位正选一直在盯一年级新生训练，她们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第二步，学会用球拍颠球。”
“这个也会了！”花音说。
“第三步，两个人一组，在中间摆上一个橡胶圈作为标志物，要求每个人将球颠到橡胶圈内传给对方。”城田说着，指了指堆放在部室墙角的橡胶标识物。
“还行……挺大一个圈，看上去难度不高？”白马自言自语。
“第四步，稍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两个人之间再放置一个标志物，要求把球打到靠近搭档的橡胶圈内再传给搭档。”
“开始需要一些控球了……但大概会有一部分人能做到。”和田说。
“第五步，往两个标志物中间加上球网……到了这一步，理论上来说，就已经算是会打网球了。”
“等等、等一下，”五十岚伸手拦住了城田，“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和在一起就变得不对了呢。”
“不学击球动作吗？”直子也担心道。
“嗯，先不学。”城田点点头，“在此之后的训练中就是逐渐拉开距离到整个球场，去掉标志物……严格意义上的快易网球在启蒙阶段是不纠正动作的，但事实上，考虑到队内大多数时间都是按照传统方式进行训练的，大家的脑子里是有击球动作的印象的。”
“对于初学者来说，先动作和后动作会有什么不同吗？”五十岚正色问到。
“会，思考方式都会不同。”城田肯定地说到，“最近我看了一下训练，她们多少都有击球时犹豫的问题。但实际上，比赛时打出的每一球都是没有犹豫的时间的。”
“明白了。”五十岚点头，“那你安排训练吧。”
“一年级生分成四组，二年级每人带一组；二、三年级非正选分成三组，咱们三年级每人带一组。不论年级，每个非正选今天的目标都是完成之前说过的五步训练。完成之后就可以去一号球场进行抢七比赛，到时候咱们中谁有空就去负责给不明白规则的人说明一下。”
“有必要加上比赛这个环节吗？”五十岚问。
“有啊，”城田笑道，“二三年级在前面的基础部分不会练很久的，而且……快一个月了，一年级中会有天赋好或者进行了更多练习的成员来到赛场的。”
“要是没有怎么办？”能问出这个话的，不用猜，一定是花音。
城田笑了笑，难得说了一句：“那你们明年就有麻烦了。”
“对哦……”花音全身一僵，而后反应过来，挂在城田身上，“呜呜呜呜小爱你和风见姐学坏了——”
五十岚无辜被点名：“关我什么事！”
训练结束的时候已经几乎见到了夕阳，城田留了一套球场和部室的钥匙，拖了一筐训练用球，准备再去球场练会儿发球。
一筐球很快见了底。发完自己手里的那一颗，城田在球框里摸了个空。回过头，看到手冢拿着球框里的最后一颗球，站在她身后。
“球拍借我一下。”手冢放下了背着的球包，走上前来。城田把自己手里的球拍递给了他，让开了位置。
手冢穿着校服，并不是适合打球的服装，但这并不影响他发出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侧上旋。
球打到对面铁丝网上的清脆声音响起，手冢眼中似乎有些过于炽烈的光芒才逐渐收敛起来。
城田在和手冢视线相交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手冢愣了一下，低下头，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等在球场外的大石并没有看清他们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问手冢：“手冢，你这是……”
城田回头和大石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今天不是去比赛了吗，你们两个怎么回学校了？”
“嗯，我们两个刚刚和龙崎教练说了一些事情……”大石用手指蹭蹭鼻尖，似乎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又不太会说谎。
手冢将球拍递还给城田，和盘托出，“我向龙崎教练提出要和越前进行一场比赛。”
城田略作思考，问手冢，“你判断有这个必要？今天的比赛里发生了什么吗？”
“嗯。”手冢点头，而后对上了城田并无怀疑的表情，知道她只是好奇，于是俯下身去帮城田拣散落在球场边的球，一边拣一边和没那么了解情况的城田解释，“今天的决赛，越前的对手通过上下旋导致的肌肉瞬间麻痹使越前的球拍脱手。越前受了伤，他需要在十分钟内结束比赛。返回赛场后，他使用了越前南次郎的绝技二刀流结束了比赛。”
“也就是说，”城田蹲在一旁捡球，听完了手冢的描述，“在时间的压力下，他给出了越前南次郎面对当时的情况的最优解，而不是他本人的答案。”
“是，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手冢认同了城田的总结。
“说起来，越前和越前南次郎的……最优解没有可能是同一个吗？”学霸大石敏锐地发现了两个人对话中的逻辑漏洞，一边进了场帮忙捡球一边问。
“每个人的击球逻辑是不一样的，赛场上能看得出来。”城田解释了一句，“每个人打出的球的气质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是有风格烙印的……就算学会了更多的技术，击球逻辑是不会在突然之间改变的。”
眼见大石越听了解释更不明白了，城田求助地看向手冢：“手冢君——”
手冢和她交换了眼神，回头代替她向大石解释，“心态的不同会导致选手应对来球的风险倾向不同。”
大石一下子就明白了，“风险倾向的不同会产生不一样的击球选择，对吧？”
城田一脸不可置信——手冢的解释明明也没有很明确吧！
手冢看着城田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城田的脸颊，转身将捡起的球放回球筐。
大石看看手冢，看看城田，再看看手冢：“虽然这么问有些八卦，但你们两个是不是……关系上，有什么变化？”
“在恋爱。”手冢直接肯定了大石的猜测。
大石听到这样过于坦白的回答也愣了一下：“你们从来都没说过……”
城田眨眨眼睛，十分无辜：“没人问啊。”
手冢也点了点头，肯定：“没人问过。”
大石一时沉默。
这点时间里，手冢和城田已经转了话题：
“你还要再练一会儿吗？”
“不用了，只是今天看着别人打球有个突然的想法想试验一下。对了，你和越前的比赛准备什么时候打？”
“下周四？”
“啊……训练日，看不到了。你这两天需要恢复训练吗，我陪你？”
“明天部活后你有时间吗？”
“有啊。球收完了，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下，一起走吧。”
“嗯。”
“难得能用全部球场，分组带新人们进行一下快易网球训练吧。”城田对正选们说，“最近咱们训练和练习赛的强度都比较高，今天统一休息一下吧。”
“快易……什么？”五十岚问，“你之前说的想给一年级试试的训练方法？”
“嗯，快易网球，近些年国际网球协会在推广的一种训练方式，简单描述一下步骤是这样的……”城田整理了一下语言，“第一步，学会用球拍拍球。”
“实际上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现在大家应该全部会了。”栗川说。最近二年级的几位正选一直在盯一年级新生训练，她们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第二步，学会用球拍颠球。”
“这个也会了！”花音说。
“第三步，两个人一组，在中间摆上一个橡胶圈作为标志物，要求每个人将球颠到橡胶圈内传给对方。”城田说着，指了指堆放在部室墙角的橡胶标识物。
“还行……挺大一个圈，看上去难度不高？”白马自言自语。
“第四步，稍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两个人之间再放置一个标志物，要求把球打到靠近搭档的橡胶圈内再传给搭档。”
“开始需要一些控球了……但大概会有一部分人能做到。”和田说。
“第五步，往两个标志物中间加上球网……到了这一步，理论上来说，就已经算是会打网球了。”
“等等、等一下，”五十岚伸手拦住了城田，“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和在一起就变得不对了呢。”
“不学击球动作吗？”直子也担心道。
“嗯，先不学。”城田点点头，“在此之后的训练中就是逐渐拉开距离到整个球场，去掉标志物……严格意义上的快易网球在启蒙阶段是不纠正动作的，但事实上，考虑到队内大多数时间都是按照传统方式进行训练的，大家的脑子里是有击球动作的印象的。”
“对于初学者来说，先动作和后动作会有什么不同吗？”五十岚正色问到。
“会，思考方式都会不同。”城田肯定地说到，“最近我看了一下训练，她们多少都有击球时犹豫的问题。但实际上，比赛时打出的每一球都是没有犹豫的时间的。”
“明白了。”五十岚点头，“那你安排训练吧。”
“一年级生分成四组，二年级每人带一组；二、三年级非正选分成三组，咱们三年级每人带一组。不论年级，每个非正选今天的目标都是完成之前说过的五步训练。完成之后就可以去一号球场进行抢七比赛，到时候咱们中谁有空就去负责给不明白规则的人说明一下。”
“有必要加上比赛这个环节吗？”五十岚问。
“有啊，”城田笑道，“二三年级在前面的基础部分不会练很久的，而且……快一个月了，一年级中会有天赋好或者进行了更多练习的成员来到赛场的。”
“要是没有怎么办？”能问出这个话的，不用猜，一定是花音。
城田笑了笑，难得说了一句：“那你们明年就有麻烦了。”
“对哦……”花音全身一僵，而后反应过来，挂在城田身上，“呜呜呜呜小爱你和风见姐学坏了——”
五十岚无辜被点名：“关我什么事！”
训练结束的时候已经几乎见到了夕阳，城田留了一套球场和部室的钥匙，拖了一筐训练用球，准备再去球场练会儿发球。
一筐球很快见了底。发完自己手里的那一颗，城田在球框里摸了个空。回过头，看到手冢拿着球框里的最后一颗球，站在她身后。
“球拍借我一下。”手冢放下了背着的球包，走上前来。城田把自己手里的球拍递给了他，让开了位置。
手冢穿着校服，并不是适合打球的服装，但这并不影响他发出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侧上旋。
球打到对面铁丝网上的清脆声音响起，手冢眼中似乎有些过于炽烈的光芒才逐渐收敛起来。
城田在和手冢视线相交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手冢愣了一下，低下头，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等在球场外的大石并没有看清他们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问手冢：“手冢，你这是……”
城田回头和大石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今天不是去比赛了吗，你们两个怎么回学校了？”
“嗯，我们两个刚刚和龙崎教练说了一些事情……”大石用手指蹭蹭鼻尖，似乎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又不太会说谎。
手冢将球拍递还给城田，和盘托出，“我向龙崎教练提出要和越前进行一场比赛。”
城田略作思考，问手冢，“你判断有这个必要？今天的比赛里发生了什么吗？”
“嗯。”手冢点头，而后对上了城田并无怀疑的表情，知道她只是好奇，于是俯下身去帮城田拣散落在球场边的球，一边拣一边和没那么了解情况的城田解释，“今天的决赛，越前的对手通过上下旋导致的肌肉瞬间麻痹使越前的球拍脱手。越前受了伤，他需要在十分钟内结束比赛。返回赛场后，他使用了越前南次郎的绝技二刀流结束了比赛。”
“也就是说，”城田蹲在一旁捡球，听完了手冢的描述，“在时间的压力下，他给出了越前南次郎面对当时的情况的最优解，而不是他本人的答案。”
“是，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手冢认同了城田的总结。
“说起来，越前和越前南次郎的……最优解没有可能是同一个吗？”学霸大石敏锐地发现了两个人对话中的逻辑漏洞，一边进了场帮忙捡球一边问。
“每个人的击球逻辑是不一样的，赛场上能看得出来。”城田解释了一句，“每个人打出的球的气质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是有风格烙印的……就算学会了更多的技术，击球逻辑是不会在突然之间改变的。”
眼见大石越听了解释更不明白了，城田求助地看向手冢：“手冢君——”
手冢和她交换了眼神，回头代替她向大石解释，“心态的不同会导致选手应对来球的风险倾向不同。”
大石一下子就明白了，“风险倾向的不同会产生不一样的击球选择，对吧？”
城田一脸不可置信——手冢的解释明明也没有很明确吧！
手冢看着城田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城田的脸颊，转身将捡起的球放回球筐。
大石看看手冢，看看城田，再看看手冢：“虽然这么问有些八卦，但你们两个是不是……关系上，有什么变化？”
“在恋爱。”手冢直接肯定了大石的猜测。
大石听到这样过于坦白的回答也愣了一下：“你们从来都没说过……”
城田眨眨眼睛，十分无辜：“没人问啊。”
手冢也点了点头，肯定：“没人问过。”
大石一时沉默。
这点时间里，手冢和城田已经转了话题：
“你还要再练一会儿吗？”
“不用了，只是今天看着别人打球有个突然的想法想试验一下。对了，你和越前的比赛准备什么时候打？”
“下周四？”
“啊……训练日，看不到了。你这两天需要恢复训练吗，我陪你？”
“明天部活后你有时间吗？”
“有啊。球收完了，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下，一起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