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美人同柳贤妃回去后,醒过神来,为方才自己的举措颇感羞愧,倒不是因为擅自挑衅的事儿,而是那人没说什么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哆哆嗦嗦的吓成那样,她又羞又气地拉着姐姐,央着她说说从前贵妃的作风,柳贤妃略思索,迟疑道“这些年娘娘变化着实大,只是我同你说了,你下回可别再犯蠢”。

    见妙美人异常乖巧的点头“好姐姐你就说与我听吧,小妹对她实在好奇的紧,你今日同我说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柳贤妃见她坚持,这才娓娓道来“那年陛下还是太子,求了先帝赐婚,坊间传闻没错,娘娘是陛下当年亲求了去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问娘娘当年不过破落户是不是?娘娘虽为世族,但早已没落,当年他们那一族,已是人丁凋零,最大的官,也才七品,我不清楚陛下如何钟情于娘娘,毕竟我入东宫时,娘娘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太子妃。”

    那日春和景明,她正带着妹妹在闺阁绣花,妹妹在一旁倚着她,她一边拿针一边道“妙娘离我远些,当心这针扎到你。”

    妹妹年纪虽小,讲话却有些小大人“姐姐自当心就是了,我偏不离开姐姐。”

    “你又去听府上姨娘胡诌了吧?”她只当妹妹这话是学了姨娘去的,这样粘人。

    “可前日圣上传了旨,教我半月后就就入东宫做良娣,到时你可见不到我,以后也……”

    话没说完,她就住了嘴,她懊恼的想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惹人伤心了,妹妹还这么小,怕是还不懂离别之苦的,这么一想,她遍爱怜地摸了摸秒娘的头。

    柳妙嘟囔着不满“前日父亲母亲宣扬的,府上还有谁不知道啊?只是半月筹备,是否也太急了些?”

    她再小也知道,婚礼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听说隔壁结婚最快也用了五个月,可姐姐却只得半月,原本要由新娘亲手绣的嫁衣,可时间赶,嫁衣只得从外边购入,姐姐亲绣的也只有手中那只盖头。

    柳嫦自顾绣着手上的东西,迟疑道“姐姐是去为人妾室,并不需要那些,只一顶小轿抬进去就是了。”

    “妾?像我们府上姨娘那样吗?”柳妙不解道。

    柳嫦耐心解释“太子的妾和我们府上是不同的,太子妃妾有地位高低之分,良娣能入皇家玉蝶,算是侧妃,仅在正妃之下罢了。”

    柳妙小小年纪哪能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觉良娣侧妃之名说的虽好听,可入了东宫,还不是要屈居正妃之下,听说正妃寒门出生,她不懂什么是寒门,只知道远不如他们家,她疑惑问“为何姐姐你不去做正妃呢?”

    柳嫦失笑,不等她解释,下人来传话,父亲教她前去说话。

    她放下绣品,再轻拍了下妙娘的背,轻声道“我去去便回。”

    妙娘不舍的应声。

    到了大厅,才问了安,就被父亲扶了起来。

    父亲极难得地对她露出一副笑容“嫦娘,你此番入东宫,可要为咱们柳家好好争上一争。”

    她不明所以“父亲?”

    父亲笑的眯了双眼“虽说前两月太子大婚,可太子妃身份低贱,即便是太子求娶,可又有多少人瞧得上她,对太子更是无半分助力,如今陛下亲赐了咱家的婚事,便是教我站队于太子,如今陛下偏爱于齐王,却还是给予了太子一份助力,陛下呀,还真是难以琢磨......”

    “可区区良娣之位,教你矮了那女人一头,为父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所以嫦娘,入了宫,做上太子妃之位,这是为父对你的期望,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柳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极为亲昵。

    望着面前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父亲,他满目精光,得意之色在女儿面前毫不作伪,柳嫦却只觉可怖。

    她哑声道“是要杀了她吗?”

    柳父却不答,他另说起一事“那乔女今年不过14,嫁入东宫前,就派了医女为她把脉,说是癸水不调,不易有嗣,还劝太子,乔氏年幼,为身体长远考虑,切勿现在圆房。”

    柳嫦知道,这样私隐的消息,只能是父亲在东宫埋了眼线所得知的了。

    似是看出女儿疑虑,柳父耐心解答“嫦娘可是为父的掌上明珠,前日接到圣旨,为父就派了眼线去打听消息,这番谋算,可全是为了咱们柳氏一族。”

    柳嫦对于柳父所说的话,只信了一半,为了柳氏一族为真,前话皆为假。

    她虽是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娘,可也知道,外面太子同齐王争斗,齐王占了上风,而父亲一直不站队,那个眼线,绝不是前日所放,几天时间能打听的了这样私隐的消息么,至少也是太子或太子妃身边的心腹人物,她猜,齐王身边,父亲也有人。

    她不愿将这样的词去形容她父亲,可也不得不说,从前柳父还真是一个两头草,两头都要吃,若不是圣上下了旨意,强行让他站队太子,或许这两头草他也能吃上一辈子。

    柳嫦虽这样想着,可还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父亲,我要如何做?”

    柳父见女儿对他的言听计从很是满意,便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太子怜惜乔女,便让医女替她诊治,直到身子好转,二人再行房,可期间至少也要一二年,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期间,生下太孙,到了第三年,为父自有法子,让你做上正妃。”

    柳嫦也许知道最后的计划了,三年无所出,可休妻另娶,到那时圣上也会默许。

    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害怕起来,她平日待在后院深闺简出,和父亲相处甚少,母亲虽然更亲和些,可她作为柳氏宗妇,每日要管的事情也很多,平日柳嫦也甚少去打搅她,更多的时候是奶嬷嬷陪在一处。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父亲的一番期许,这副模样在柳父眼中竟成了怯懦,他面露失望道“我柳氏女怎的如此窝囊?胸无大志,同你母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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