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鬼魅的音乐之下，最先恢复意识的是阿什拉，在反应过来之后，她迅速开启了头盔的声音隔绝功能，接着踹了一脚还迷糊着的康纳，上前再次控制住伊索。
被踹了一脚的康纳也很快恢复意识，他皱着眉捂住了耳朵，接着下意识看向了阿什拉。
“我听到人们苏醒过来的声音，她们正在集体自残！”撞击、划伤、刺伤——诸如此类的声音旋绕在康纳耳边，配合上现在这里的奇怪音乐，一股恶心的感觉从他的胸口泛滥，康纳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同时还有点想吐。
阿什拉听不到康纳的声音，但从康纳的神情和动作上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感受非常不好。
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在这里成为了最折磨人的武器。阿什拉于是迅速扫描了周围的建筑物，接着锁定了斜上方的一块突起物“攻击一点钟方向，直接用你的拳头砸!”
康纳捕捉到熟悉的声音，脑子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体却下意识动了起来。等到耳边那折磨人的音乐减弱了不少，康纳这才发现刚刚砸掉的是伪装成雕塑的广播。
“喂？听得到吗？教堂内的人突然开始无端自残了！”罗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我尝试打晕她们，但不起作用，于是只能靠捆住她们来阻止。”
“我这边也是！”巴特很快接上“我本来在跟踪试图逃跑的两个教徒，结果她们突然就开始撞墙了！是不是刚刚那个音乐的缘故？是伊索的魔法吗？……天呐，我才转过去一会儿她们就试图自残了！我需要去找点绳子……啊，好了，看你们看怎么动——等等，走廊上怎么到处都是血！”
鲜血……康纳脑子飞速旋转了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答案“是献祭!伊索在教堂里布置了法阵！她一开始就预知到了我们会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说完之后，他敏锐地感受一抹注视，是阿什拉，她很快在通讯频道发言，内容很简短“你去帮忙，这里交给我。”
康纳点点头，下意识要顺着她的话往外跑，但又很快收回了脚步“你一个人对付伊索？”
阿什拉的回答依旧在通讯器里传来，于是在第三视角里，康纳就有点像个自言自语的二愣子“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一个被束缚住的家伙？赶紧去帮忙，别让她的计划得逞，顺带记住刚刚你砸的广播，可以的话多砸一点。”
“把广播砸了就能让她们停下了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行。”阿什拉停顿了一会儿“不过能让你好受点。”
康纳内心有点触动，他转头去看阿什拉，却发现她正低头盯着伊索，这时，耳边又传来罗斯的求助声音，他于是瞬间转身，去走廊上帮助控制那些自残的教徒们。
……
康纳走后，阿什拉稍微放心了些许——她一直很担心伊索还会留着什么控制人心的后招，于是赶紧想办法支走了康纳。
在按住伊索后，阿什拉就往她身上注射了麻醉剂和一系列折磨人但不致命的毒素，原本以为伊索会就此安分下来，但没想到她依旧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
怎么回事，总不能邪教教主还要兼备到抗毒训练吧？
还是说，这个家伙已经算不上人类了——阿什拉此刻在脑海里脑补了无数类似寄生兽的剧情大片，可还没等她脑补尽兴，一股刺背的危险感卷袭了她的大脑。
阿什拉本想带着伊索一起躲避，或者干脆那她当作挡箭盘，但这道攻击来的实在太快太猛烈，甚至直奔她的要害，阿什拉凭借着多年战斗养成的下意识反应才堪堪躲过这股致命攻击，而哪怕是这样，她的手臂依旧受伤了：一股紫红色的火焰灼烧着她的整条左手，阿什拉试图扑灭它们，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忍受着左手的剧烈疼痛，阿什拉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了为这次作战准备的长刀。
对面，伊索已经解除了束缚，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受伤的阿什拉，起步走上了祷告台。
刚刚发出的袭击蒙脸教徒没有继续攻击的行动，她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像。
阿什拉一边提防着她，一边往伊索靠近。
她们没有进一步攻击，这对阿什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坏消息。如果伊索在获救之后没有选择逃跑，就说明一切其实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好！
一抹银色的光芒闪过，阿什拉反应极快地扑向伊索，但手臂上的伤让她踉跄了一下，于是银光划过肉.体飞溅出了血花，伊索的血液顺着手腕一倾而下，很快就遍布了整个祷告台。
“虽然很想知道泄密者是谁，但我想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伊索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做了什么？”阿什拉迅速转身看她，她原本想阻止血液布满法阵，但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等到她回过头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阻止了。
手臂上的灼烧还在继续，阿什拉痛苦地喘了口气，才发现刚刚阻止伊索的时候把右手也划伤了，那把和伊索一样诡异的匕首让她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泄出，再按照这样流速，不出几分钟，阿什拉就会因为缺血而亡。
这种死法，总感觉有点太窝囊了。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徒劳地用还算完整的左手掌捂住右手腕的伤口。
伊索原本不愿意解释，但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濒死的惨状，她突然又有了一些解说的兴趣“你们对我没有杀意，说明你们已经知道了绝大部分的东西，并试图借助我阻止祂的到来……既然是这样，我想为了世界的安危，你们也会很愿意成为第一批的养料。”
“所以这些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阿什拉虚弱地咬住嘴唇，并开始尝试为自己进行止血“献祭的前提是血液吧，我的朋友已经在阻止了，所以你的献祭不会成功。”
“当然，我知道。”伊索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大型法阵不需要滔天的血液，需要的只是适量的，位置准确的血液。我想你和你的朋友们并没有试图清理那些血液——”
居然是这样!阿什拉迅速打开通讯设备，但伊索却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地开口道“已经来不及了，法阵已经组成，没有人能够逃走。”
“那你呢？你不会愿意死在这里的吧，毕竟这只是你的第一次大规模献祭。还有你的手下们，你舍得在第一次就把她们全部杀死吗？”阿什拉原以为自己会急切到无法思考，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既然无法阻止这次的献祭，起码她要先确保朋友们的存活。
“在发现有人泄密的情况下，最佳的应对措施就是抛弃所有可能泄密的人。”伊索露出一个微笑“至于我，我和祂定下了协议，在世界毁灭之前，我永远不会遭受毁灭。”
“所以你根本就只是贪生怕死罢了。”阿什拉冷眼看向伊索，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那又如何？”伊索反问，法阵的形成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这让她能够闲下心来同这个家伙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怕死是人的本能，就像你现在还在尝试止血一样。”
“我可不会为了自己的生而牺牲其她人。”
“真的吗？”伊索反问“你的血液有‘犯罪’的味道。你杀过人，不止一个，说不定比我害死的人还要多。或许你要拿身不得已当做借口，但那只是你开脱自己的借口罢了。如果真的不想，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
“……”
“被我说中了？”伊索轻笑了一声“今天你正好可以为亡魂们赎罪，这样充满罪孽的灵魂，祂一定会喜欢的。”
语罢，教堂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起先微弱，随后越来越明显，到后来，光芒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阿什拉听到通讯器里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在问发生了什么，而她却无法开口告知真相。
伊索愉悦地哼起了歌，她张开手享受着这耀眼的红光，并开始大笑了起来。
红光持续了一会儿，接着迅速消失。
伊索的笑声也伴随着光芒的消逝而中止了。
她看着毫发无损的阿什拉，脸上头一次露出错愕的神情“仪式失败了，这不可能!”
再然后，她感受到身体的刺痛——一种无形的力量正从里到外地腐蚀她的身体!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很快她看向了阿什拉，脸上表情迅速转换。
仪式失败了？
阿什拉睁开眼，心脏跳动得飞快——她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睁开眼了。
‘噗通’一声，伊索摔在了阿什拉的面前，她的腿已经完全被腐蚀干净了。
情况变化的太快，阿什拉的脑子几乎宕机，眼见着伊索就要彻底消失了，她赶紧问出了只想知道的事情：
“那个毁灭世界的存在到底是什么!除了献祭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她也知道不会轻易得到答案，但因为真的很急，所以还是不抱希望的问了。
“……”伊索盯着阿什拉没说话，她的眼神闪过无数情绪，先是恐惧，再是不甘和遗憾，接着是愤怒和苦涩，但最后都变成了释然
“……是你。”
在生命的尽头，她这样开口，眼角留下的泪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消散了。
被踹了一脚的康纳也很快恢复意识，他皱着眉捂住了耳朵，接着下意识看向了阿什拉。
“我听到人们苏醒过来的声音，她们正在集体自残！”撞击、划伤、刺伤——诸如此类的声音旋绕在康纳耳边，配合上现在这里的奇怪音乐，一股恶心的感觉从他的胸口泛滥，康纳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同时还有点想吐。
阿什拉听不到康纳的声音，但从康纳的神情和动作上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感受非常不好。
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在这里成为了最折磨人的武器。阿什拉于是迅速扫描了周围的建筑物，接着锁定了斜上方的一块突起物“攻击一点钟方向，直接用你的拳头砸!”
康纳捕捉到熟悉的声音，脑子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体却下意识动了起来。等到耳边那折磨人的音乐减弱了不少，康纳这才发现刚刚砸掉的是伪装成雕塑的广播。
“喂？听得到吗？教堂内的人突然开始无端自残了！”罗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我尝试打晕她们，但不起作用，于是只能靠捆住她们来阻止。”
“我这边也是！”巴特很快接上“我本来在跟踪试图逃跑的两个教徒，结果她们突然就开始撞墙了！是不是刚刚那个音乐的缘故？是伊索的魔法吗？……天呐，我才转过去一会儿她们就试图自残了！我需要去找点绳子……啊，好了，看你们看怎么动——等等，走廊上怎么到处都是血！”
鲜血……康纳脑子飞速旋转了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答案“是献祭!伊索在教堂里布置了法阵！她一开始就预知到了我们会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说完之后，他敏锐地感受一抹注视，是阿什拉，她很快在通讯频道发言，内容很简短“你去帮忙，这里交给我。”
康纳点点头，下意识要顺着她的话往外跑，但又很快收回了脚步“你一个人对付伊索？”
阿什拉的回答依旧在通讯器里传来，于是在第三视角里，康纳就有点像个自言自语的二愣子“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一个被束缚住的家伙？赶紧去帮忙，别让她的计划得逞，顺带记住刚刚你砸的广播，可以的话多砸一点。”
“把广播砸了就能让她们停下了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行。”阿什拉停顿了一会儿“不过能让你好受点。”
康纳内心有点触动，他转头去看阿什拉，却发现她正低头盯着伊索，这时，耳边又传来罗斯的求助声音，他于是瞬间转身，去走廊上帮助控制那些自残的教徒们。
……
康纳走后，阿什拉稍微放心了些许——她一直很担心伊索还会留着什么控制人心的后招，于是赶紧想办法支走了康纳。
在按住伊索后，阿什拉就往她身上注射了麻醉剂和一系列折磨人但不致命的毒素，原本以为伊索会就此安分下来，但没想到她依旧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
怎么回事，总不能邪教教主还要兼备到抗毒训练吧？
还是说，这个家伙已经算不上人类了——阿什拉此刻在脑海里脑补了无数类似寄生兽的剧情大片，可还没等她脑补尽兴，一股刺背的危险感卷袭了她的大脑。
阿什拉本想带着伊索一起躲避，或者干脆那她当作挡箭盘，但这道攻击来的实在太快太猛烈，甚至直奔她的要害，阿什拉凭借着多年战斗养成的下意识反应才堪堪躲过这股致命攻击，而哪怕是这样，她的手臂依旧受伤了：一股紫红色的火焰灼烧着她的整条左手，阿什拉试图扑灭它们，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忍受着左手的剧烈疼痛，阿什拉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了为这次作战准备的长刀。
对面，伊索已经解除了束缚，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受伤的阿什拉，起步走上了祷告台。
刚刚发出的袭击蒙脸教徒没有继续攻击的行动，她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像。
阿什拉一边提防着她，一边往伊索靠近。
她们没有进一步攻击，这对阿什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坏消息。如果伊索在获救之后没有选择逃跑，就说明一切其实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好！
一抹银色的光芒闪过，阿什拉反应极快地扑向伊索，但手臂上的伤让她踉跄了一下，于是银光划过肉.体飞溅出了血花，伊索的血液顺着手腕一倾而下，很快就遍布了整个祷告台。
“虽然很想知道泄密者是谁，但我想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伊索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做了什么？”阿什拉迅速转身看她，她原本想阻止血液布满法阵，但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等到她回过头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阻止了。
手臂上的灼烧还在继续，阿什拉痛苦地喘了口气，才发现刚刚阻止伊索的时候把右手也划伤了，那把和伊索一样诡异的匕首让她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泄出，再按照这样流速，不出几分钟，阿什拉就会因为缺血而亡。
这种死法，总感觉有点太窝囊了。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徒劳地用还算完整的左手掌捂住右手腕的伤口。
伊索原本不愿意解释，但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濒死的惨状，她突然又有了一些解说的兴趣“你们对我没有杀意，说明你们已经知道了绝大部分的东西，并试图借助我阻止祂的到来……既然是这样，我想为了世界的安危，你们也会很愿意成为第一批的养料。”
“所以这些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阿什拉虚弱地咬住嘴唇，并开始尝试为自己进行止血“献祭的前提是血液吧，我的朋友已经在阻止了，所以你的献祭不会成功。”
“当然，我知道。”伊索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大型法阵不需要滔天的血液，需要的只是适量的，位置准确的血液。我想你和你的朋友们并没有试图清理那些血液——”
居然是这样!阿什拉迅速打开通讯设备，但伊索却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地开口道“已经来不及了，法阵已经组成，没有人能够逃走。”
“那你呢？你不会愿意死在这里的吧，毕竟这只是你的第一次大规模献祭。还有你的手下们，你舍得在第一次就把她们全部杀死吗？”阿什拉原以为自己会急切到无法思考，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既然无法阻止这次的献祭，起码她要先确保朋友们的存活。
“在发现有人泄密的情况下，最佳的应对措施就是抛弃所有可能泄密的人。”伊索露出一个微笑“至于我，我和祂定下了协议，在世界毁灭之前，我永远不会遭受毁灭。”
“所以你根本就只是贪生怕死罢了。”阿什拉冷眼看向伊索，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那又如何？”伊索反问，法阵的形成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这让她能够闲下心来同这个家伙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怕死是人的本能，就像你现在还在尝试止血一样。”
“我可不会为了自己的生而牺牲其她人。”
“真的吗？”伊索反问“你的血液有‘犯罪’的味道。你杀过人，不止一个，说不定比我害死的人还要多。或许你要拿身不得已当做借口，但那只是你开脱自己的借口罢了。如果真的不想，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
“……”
“被我说中了？”伊索轻笑了一声“今天你正好可以为亡魂们赎罪，这样充满罪孽的灵魂，祂一定会喜欢的。”
语罢，教堂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起先微弱，随后越来越明显，到后来，光芒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阿什拉听到通讯器里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在问发生了什么，而她却无法开口告知真相。
伊索愉悦地哼起了歌，她张开手享受着这耀眼的红光，并开始大笑了起来。
红光持续了一会儿，接着迅速消失。
伊索的笑声也伴随着光芒的消逝而中止了。
她看着毫发无损的阿什拉，脸上头一次露出错愕的神情“仪式失败了，这不可能!”
再然后，她感受到身体的刺痛——一种无形的力量正从里到外地腐蚀她的身体!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很快她看向了阿什拉，脸上表情迅速转换。
仪式失败了？
阿什拉睁开眼，心脏跳动得飞快——她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睁开眼了。
‘噗通’一声，伊索摔在了阿什拉的面前，她的腿已经完全被腐蚀干净了。
情况变化的太快，阿什拉的脑子几乎宕机，眼见着伊索就要彻底消失了，她赶紧问出了只想知道的事情：
“那个毁灭世界的存在到底是什么!除了献祭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她也知道不会轻易得到答案，但因为真的很急，所以还是不抱希望的问了。
“……”伊索盯着阿什拉没说话，她的眼神闪过无数情绪，先是恐惧，再是不甘和遗憾，接着是愤怒和苦涩，但最后都变成了释然
“……是你。”
在生命的尽头，她这样开口，眼角留下的泪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