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你要去哪——”
再次睁眼的时候，画面已经从丛林变成了……呃，医院？我还在梦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变得晕乎乎，呼吸也有些吃力。
我下意识想要去按太阳穴，却感受到手上的阻力——是输液管，而且输的还是血？是了，我想起来了，伊索的刀划伤了我的手腕，于是血液就和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不过，是谁送我来的？教堂怎么样了？资料全部找出来了吗？还有那些教徒……
不行，有点头晕，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又重新地躺回了床上，默默地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病房和我印象中的病房不太一样，沙发、电视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飘窗。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道，我甚至会怀疑这是哪家高级酒店。
窗外能看到蓝天白云，完全没有遮挡物。此时应该还是早上，阳光透过纱帘照到我的床上，暖洋洋的。
不过，一个人的病房难免让人觉得孤独，我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坐起身想要开电视，但遥控板却在里我有一定距离的茶几上。
我用没有输液的手拨开被子，侧身坐着，接着又伸手去勾血袋，做完这一切，我居然有些气喘吁吁。
“哈，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我猜我这段时间要暂时停止夜巡活动了。”有点糟糕的事实，毕竟这几天为了教会的事情，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活动了。
坐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往茶几方向挪动。
突然的站立让我的眼睛一黑，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缓缓就好了。唯一的难题就是我找不到床边的棉拖鞋了，只好光着脚板踩在木头地板上，并用它们来摸索着向前移动。
碰到茶几的那一刻，我的视线也恢复明亮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我好像有点弯不下腰。
也不是腰的问题，而是当我尝试这个动作的时候，我身上的不适感就开始一同加强，她们警告着我：如果不想晕倒，最好不要尝试这种动作。
果然，人一受伤，麻烦事就变多了。
我杵在原地琢磨了一会，正打算把沙发挪过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够遥控板时（这里就必须要吐槽这间病房的奇葩布置了，为什么要把茶几和沙发放得那么远！？），一只手就帮我把遥控板递了过来。
是康纳。
他难得没穿皮衣和制服，而是搭了一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刚的太阳光一样——干净且暖和。
“谢了。”我下意识道谢，然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我听见病房里的动静，就想着你会不会是醒了，于是给你出去买了些东西来。”
他说着亮了亮手上沉甸甸的袋子，然后又接过我另一只手上的血袋“怎么没穿拖鞋？算了，我先扶你到床边好了。”
“不用，我又不是残废了。”我拒绝他的搀扶提议，又一步一步走回床边“新衣服不错，衬地你这个人都稳重了不少。路易斯买的？”
“嗯，一家三口亲子装。”康纳帮我挂好血袋，又开始转起身子展示道“路易斯和克拉克都说不错，不过我还是担心会不会在风格上不太搭，但现在有了你的评价我就放心了。噢!你必须得看看这个！我专门找人定做的，等了好久才到——”
康纳凑到床边展示了他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小氪？”我看着项链上的小狗图标，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自己画的？”
“嗯嗯，怎么样，是不是生动形象？”
“一模一样，看得我都有点想它了……过了那么久，它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肯定不会！我每天都会给它看照片呢！”
“看照片？”我觉得这画面有点滑稽“它能看得懂照片吗？小狗和人可不一样，它们主要根据气味和声音认人。”
“那是一般的小狗，我们小氪可不一样，每次我给它看照片的时候它都可兴奋了！”康纳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银链子“我专门定做了两条，这条给你！”
“我也要戴上吗？”倒不是我不愿意戴，而是我很少会选择项链手链这样的饰品戴在身上，因此也不习惯佩戴这类饰品。
“都可以，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带了。”
我点了点头，想把它收到口袋里，但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病号服，于是项链揣在手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回到康纳的口袋里“我现在没地方放，你到时候再给我吧。对了，我是怎么到医院里来的？其她人呢？还有我的制服和手机在哪？”
“噢，手机我帮你放在抽屉里面了。”康纳打开床边的柜，把手机放到我的手边“制服的话，本来是留在蝙蝠洞，但我觉得你可能不想放在哪，所以就送回你家里去了。至于其她人嘛……”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你脱离危险后，蝙蝠侠就赶去教堂了，同时扣下了所有的资料。”
“你们就这么让他带走了？”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当时我没跟过去，只知道罗斯和蝙蝠侠大打出手，再接着巴特也加入了战斗。”
“然后呢？打输了？她们没受伤吧？”
“……呃，最后没打成。蝙蝠侠摇来了闪电侠和丧钟，然后她们两个就被迫回家关禁闭了，一直关到了现在——所以这两天只有我来这边看你。”
原来是这样。
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论如何，伊索的死都是我的过错，罗斯和巴特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至于资料的事情，我会去跟蝙蝠侠协商——”
“这怎么又是你的错呢？”康纳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伊索本来就是个狡猾的家伙，你已经为此做出所有努力了。而真要说的话，如果当时我没有走开，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会差点死掉！所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但是我让你走的不是吗？”我叹了口气“不，还是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这没有意义。你和她们还保持联络吗？”
“当然，我还打算今晚把她们两个‘偷渡’出来呢！”康纳兴奋地挥舞着手，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地支开病床的小桌子，把他带来的东西通通摆了出来。
“牛排、鸡汤、煎蛋、水果拼盘、牛奶……不，等一下，现在可是早上。”我看着这些几乎把小桌板摆满都还有多的食物，忍不住扶额了“你带的东西也太多了。”
“你现在止血过多，得吃多一点补铁。噢对了，医生说你接下来要输至少两周的血，而且这一个月都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所以……你可能要暂停夜巡活动了。”
“一个月，那么久啊……”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我还是难以接受要静养一个月的事实。
“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去夜巡，你当个幕后指挥官就可以了。”
“到时候再说吧。”
自从不在刺客联盟干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因此也没再体会过这样长的疗养期。
但一个月不能跑不能跳也太过了吧！要不然我还是找人打一针基因改造针好了。
“怎么感觉你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康纳冷不伶仃开口道“噢对了，你的手有力气切肉吗？要不要——”
“不要！”我夺过刀叉，开始卖力地切着牛排“我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你不要把我当做易碎品一样关注，这太怪了。”
“可你差点死了！”
“但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不会随便死掉的。”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伊索的确有点相似。我们都一样害怕死亡，都一样想活着，哪怕为此牺牲无数人的生命。
伊索说的不错，我的生命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下，只是我很少去思考这件事情，只是本能地去忽略这条事实——或许我现在成为兔狩也是因为愧疚心作祟想要赎罪罢了。
想来还有点讽刺：杀人魔为了活着杀人，又因为愧疚而救人。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闭上眼睛缓慢地咀嚼——是罪恶的灵魂也无所谓，我只想要活着，而至于其它的……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狱，就等我死去后再来惩罚我吧。
至少，让我活够这一辈子。
再次睁眼的时候，画面已经从丛林变成了……呃，医院？我还在梦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变得晕乎乎，呼吸也有些吃力。
我下意识想要去按太阳穴，却感受到手上的阻力——是输液管，而且输的还是血？是了，我想起来了，伊索的刀划伤了我的手腕，于是血液就和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不过，是谁送我来的？教堂怎么样了？资料全部找出来了吗？还有那些教徒……
不行，有点头晕，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又重新地躺回了床上，默默地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病房和我印象中的病房不太一样，沙发、电视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飘窗。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道，我甚至会怀疑这是哪家高级酒店。
窗外能看到蓝天白云，完全没有遮挡物。此时应该还是早上，阳光透过纱帘照到我的床上，暖洋洋的。
不过，一个人的病房难免让人觉得孤独，我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坐起身想要开电视，但遥控板却在里我有一定距离的茶几上。
我用没有输液的手拨开被子，侧身坐着，接着又伸手去勾血袋，做完这一切，我居然有些气喘吁吁。
“哈，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我猜我这段时间要暂时停止夜巡活动了。”有点糟糕的事实，毕竟这几天为了教会的事情，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活动了。
坐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往茶几方向挪动。
突然的站立让我的眼睛一黑，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缓缓就好了。唯一的难题就是我找不到床边的棉拖鞋了，只好光着脚板踩在木头地板上，并用它们来摸索着向前移动。
碰到茶几的那一刻，我的视线也恢复明亮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我好像有点弯不下腰。
也不是腰的问题，而是当我尝试这个动作的时候，我身上的不适感就开始一同加强，她们警告着我：如果不想晕倒，最好不要尝试这种动作。
果然，人一受伤，麻烦事就变多了。
我杵在原地琢磨了一会，正打算把沙发挪过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够遥控板时（这里就必须要吐槽这间病房的奇葩布置了，为什么要把茶几和沙发放得那么远！？），一只手就帮我把遥控板递了过来。
是康纳。
他难得没穿皮衣和制服，而是搭了一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刚的太阳光一样——干净且暖和。
“谢了。”我下意识道谢，然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我听见病房里的动静，就想着你会不会是醒了，于是给你出去买了些东西来。”
他说着亮了亮手上沉甸甸的袋子，然后又接过我另一只手上的血袋“怎么没穿拖鞋？算了，我先扶你到床边好了。”
“不用，我又不是残废了。”我拒绝他的搀扶提议，又一步一步走回床边“新衣服不错，衬地你这个人都稳重了不少。路易斯买的？”
“嗯，一家三口亲子装。”康纳帮我挂好血袋，又开始转起身子展示道“路易斯和克拉克都说不错，不过我还是担心会不会在风格上不太搭，但现在有了你的评价我就放心了。噢!你必须得看看这个！我专门找人定做的，等了好久才到——”
康纳凑到床边展示了他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小氪？”我看着项链上的小狗图标，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自己画的？”
“嗯嗯，怎么样，是不是生动形象？”
“一模一样，看得我都有点想它了……过了那么久，它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肯定不会！我每天都会给它看照片呢！”
“看照片？”我觉得这画面有点滑稽“它能看得懂照片吗？小狗和人可不一样，它们主要根据气味和声音认人。”
“那是一般的小狗，我们小氪可不一样，每次我给它看照片的时候它都可兴奋了！”康纳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银链子“我专门定做了两条，这条给你！”
“我也要戴上吗？”倒不是我不愿意戴，而是我很少会选择项链手链这样的饰品戴在身上，因此也不习惯佩戴这类饰品。
“都可以，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带了。”
我点了点头，想把它收到口袋里，但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病号服，于是项链揣在手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回到康纳的口袋里“我现在没地方放，你到时候再给我吧。对了，我是怎么到医院里来的？其她人呢？还有我的制服和手机在哪？”
“噢，手机我帮你放在抽屉里面了。”康纳打开床边的柜，把手机放到我的手边“制服的话，本来是留在蝙蝠洞，但我觉得你可能不想放在哪，所以就送回你家里去了。至于其她人嘛……”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你脱离危险后，蝙蝠侠就赶去教堂了，同时扣下了所有的资料。”
“你们就这么让他带走了？”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当时我没跟过去，只知道罗斯和蝙蝠侠大打出手，再接着巴特也加入了战斗。”
“然后呢？打输了？她们没受伤吧？”
“……呃，最后没打成。蝙蝠侠摇来了闪电侠和丧钟，然后她们两个就被迫回家关禁闭了，一直关到了现在——所以这两天只有我来这边看你。”
原来是这样。
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论如何，伊索的死都是我的过错，罗斯和巴特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至于资料的事情，我会去跟蝙蝠侠协商——”
“这怎么又是你的错呢？”康纳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伊索本来就是个狡猾的家伙，你已经为此做出所有努力了。而真要说的话，如果当时我没有走开，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会差点死掉！所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但是我让你走的不是吗？”我叹了口气“不，还是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这没有意义。你和她们还保持联络吗？”
“当然，我还打算今晚把她们两个‘偷渡’出来呢！”康纳兴奋地挥舞着手，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地支开病床的小桌子，把他带来的东西通通摆了出来。
“牛排、鸡汤、煎蛋、水果拼盘、牛奶……不，等一下，现在可是早上。”我看着这些几乎把小桌板摆满都还有多的食物，忍不住扶额了“你带的东西也太多了。”
“你现在止血过多，得吃多一点补铁。噢对了，医生说你接下来要输至少两周的血，而且这一个月都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所以……你可能要暂停夜巡活动了。”
“一个月，那么久啊……”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我还是难以接受要静养一个月的事实。
“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去夜巡，你当个幕后指挥官就可以了。”
“到时候再说吧。”
自从不在刺客联盟干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因此也没再体会过这样长的疗养期。
但一个月不能跑不能跳也太过了吧！要不然我还是找人打一针基因改造针好了。
“怎么感觉你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康纳冷不伶仃开口道“噢对了，你的手有力气切肉吗？要不要——”
“不要！”我夺过刀叉，开始卖力地切着牛排“我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你不要把我当做易碎品一样关注，这太怪了。”
“可你差点死了！”
“但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不会随便死掉的。”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伊索的确有点相似。我们都一样害怕死亡，都一样想活着，哪怕为此牺牲无数人的生命。
伊索说的不错，我的生命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下，只是我很少去思考这件事情，只是本能地去忽略这条事实——或许我现在成为兔狩也是因为愧疚心作祟想要赎罪罢了。
想来还有点讽刺：杀人魔为了活着杀人，又因为愧疚而救人。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闭上眼睛缓慢地咀嚼——是罪恶的灵魂也无所谓，我只想要活着，而至于其它的……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狱，就等我死去后再来惩罚我吧。
至少，让我活够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