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相信爱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

    -

    大巴车里学生开着闪光灯接唱,一人一句。

    坐在最后一排的许尤夕靠窗俯瞰风景从眼前一个又一个飘过,耳边的音乐停了,厘纷摇晃着她胳膊,她迟迟不开口,给人一种突然离场的感觉。

    许尤夕提前数好过自己唱哪句,也提前准备好原唱的部分,到点放就行。

    她的毕业旅行跟从自已,喜与厌没必要都掩饰着,她本就对人多的地方产生恐惧,更别说在人群里表现自己,她无法跨越心里这道坎。

    这道坎来源父母在她上初一时离婚,哥哥离家出走,她被分给父亲抚养下,父亲为了再娶跟人隐瞒他有孩子,给她买个房找了很多朋友陪她玩耍,她真的很受不了,大概三个月左右聚集在人群里使她情绪不断在走下坡路,后来父亲再婚,她又被母亲接回家抚养。

    母亲忙于工作又压力大,她时常不敢告诉她自己生病了,每天故意一个时间段出门写生,就是想让母亲认为自己是个积极向上的孩子,没有受挫,没有不开心,更多的是她不想被抛弃。

    这次毕业旅行是她想慢慢走进人群里的试探,可这第一步都走的想逃离,先不想后边。

    “美女帅哥也有短板啊,他们不是最擅长表演节目。”

    “尤夕你刚那招咋想到的,又不带我。”厘纷很明显的在回应前面那两个男生的话。

    “短板害的。”许尤夕说。

    前面那两个男生沉默片刻,打起游戏。

    厘纷跟许尤夕讨论起两位男生说的那位帅哥,“尤夕这世界有缘人很少被发现,你觉得我旁边的旁边的靠窗帅哥是我的有缘人吗?”

    许尤夕看了一眼就收回,她还没开口,厘纷自个回:“我觉得他是我的夏日有缘人,我看他顺眼。”

    许尤夕拿着饼干吃一口,云淡风轻问:“你要追他啊?”

    厘纷故作缩头缩脑:“我不敢,没想过。”又一鼓作气:“好喜欢,想追。”

    许尤夕喝水都喝的勤了,厘纷这妥妥被戏精化身,听的她浑身发麻。

    “跟屁虫?”厘纷又问:“打直球?”

    许尤夕片刻不知怎么说,毕竟她没谈过,看着身边闺蜜都纷纷跑向另一人也挺使她无措的,“那个纷纷,你要不打个电话问下仙。”

    “她跟学长去旅行,也不知道忘没忘咱姐妹俩,反正不打扰就是了。”厘纷划拉着相册,翻到一张昨晚喝酒的照片,茅塞顿开:“撞车那男的好像跟咱一届的,酒桌上他就挺会来事,肯定知道不少,我问问他不就得了。”

    许尤夕怕厘纷对帅哥上头,一头栽进去,警告厘纷:“会来事他朋友都喊他逆子,他说的话你可不许全听。”

    “放心,我最担心的是你,你是他的理想型,我才加了他微信,好让他知难而退。”厘纷说:“你看不上他,我放心了。”

    “马上到站,都看下脚下垃圾带走——”陪同老师喊着话声传遍每个大巴车的语音播报里。

    车里学生一个挨着一个坐不住,等车一停,门一开,都迫不及待冲下车。

    许尤夕被厘纷牵着走,实则是厘纷被帅哥看了一眼紧张的不行,非要牵着许尤夕的手做心理准备,当个主动方。

    下车后厘纷去追随帅哥的步伐,许尤夕仔细瞅着老师发的牌子——恋爱的酸臭味。

    她觉得此行不妙,慢慢跟随着大部队找到相同牌子的伙伴,开启毕业旅行。

    许尤夕怕菠萝蜜受惊,走的慢悠悠,她的猫跟她一个性子,清冷不约束,内敛怕人多。

    她走到聚集地,看着层层楼梯这是要爬山的节奏,看着自个身穿淡黄色的吊带裙裹着编织外套,温温柔柔气质佳人来旅游突然变成训练营的反差感。

    她的行李也被拉去送到住所地,来不及思考想买双急救的鞋子。

    可这哪里能买到成了无解的谜底。

    许尤夕背着猫包,高跟鞋在脚下无处安放,此时她有些绝望。

    一个老师路过她说:“都这节骨眼上了,群里发的准则不看吗。”

    许尤夕被老师不客气的语气促使下打开手机,群消息上百条她开了免打扰所以没看到,在原地微微抿嘴唇,刚想着要不就这么先上去,不行就下来。

    陈尤亦有些着急跑来,顾不上穿过人群,他抄了小道,脚踩着一个石头沙袋,手掌紧紧压在矮墙角的砖头上纵身一跃。

    少年落地时树叶摇晃,他此时像风一样穿梭在这里,摆摊位卖祈福的老奶奶看着她扫干净的路被踩了一个脚印又一个脚印,拿着扇子就要理论。

    “别跑,调皮的娃娃,真是的......”老奶奶追的急切也不忘回头看向自己的摊位有没有偷窃者,喊话却没停:“前面的,黑衣服,大长腿,别以为你跑的快就不用负责,等我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这皮孩子......”

    陈尤亦不清楚老奶奶为何追着他跑,反正先把鞋子送到许尤夕那再说,他早早就在上山前等许尤夕,看到她一来,慢慢上前,看到她穿高跟鞋又跑起来给她买鞋。

    山里都是卖吃的喝的和纪念品,一双鞋是冷门摊位,他于是买在场女生多余的鞋也寻了许久才买到手。

    许尤夕记得陈尤亦的眼睛,没记住他的脸,生涩不熟感迎面而来,“你好,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陈尤亦此时都不用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已被熄灭,她的反应总跟他想的不一样,哪怕她说他撞车男他都能接受,这证明她记得他,他有特点。

    支付宝转账的声音让陈尤亦浑身难受,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吸引她?

    陈尤亦内耗中,许尤夕却开始想怎么挑起话题,问向帮她的男孩;“你的牌子可以跟我分享下吗?”

    陈尤亦被叫到慌了神,先是回话:“当然可以。”

    许尤夕凑近陈尤亦,手滑过他牌子上的字,挨个念出:“独孤的海上人。”

    陈尤亦被许尤夕的声音和行为可爱到不行,更是在她展示自己牌子并念出时无法呼吸。

    “恋爱的酸臭味”她的牌子跟他不一样,这意味着他们不是彼此之间的旅行伙伴。

    陈尤亦为了跟许尤夕在一个线里,他中途跟她分开,去跟拥有她牌子的人换取。

    许尤夕再次见到陈尤亦已是傍晚,在光光车上遇到,她先是差异,他们又不同牌,直到他举着跟她相同的牌子进来跟她打招呼,她都怀疑他看上她了,他的行为太明显。

    许尤夕戴上耳机故意远离,下了车故意找个买水的理由再次远离。

    陈尤亦他想自己默默的不在默默,却又想压制暗恋七年慢慢来,她给什么反应他就给出什么回应,不给压力,不放走机会。

    “陈子——”

    一声熟悉的外号,陈尤亦听声看去,对方只比他矮一厘米,身边还有个缠他的女孩子拉着他胳膊被甩开她又主动去拉,就这样来回个三分钟,女孩不耐烦走了。

    喊他“陈子”的男生是他发小沈张,他父亲做生意发了,在高中就送他出国去了英国读书,这一趟回来倒是受了许多,也讨女孩喜欢了,记得初中那会儿班里都喊沈张——沈胖。

    也就又一次放学他俩一起骑车路上,沈张妈妈正好来接说着:“脸怎么不圆了,被人打了。”

    沈张摇头:“没有,同学都说我胖,我上课捏的。”

    张阿姨那叫个不满,“这不叫胖,脸圆有福气,你可不能乱听别人的,他们瞎说,你就听我的。”

    陈尤亦之后被沈张偷摸摸约出来在学校见,不知道的以为是去偷卷子,他过去刚说完:“可不能去,会被开除的。”

    沈张从身后拿出一个篮球,跟变魔术似的突如其来,陈尤亦问:“干啥?大晚上的你约我砸学校啊?”

    沈张叹声气,将篮球砸在地上,语气豪横硬气:“打一场。”

    陈尤亦当时就觉得沈张是成绩落后找他打球发泄,后来才知道喜欢位姑娘嫌他长相被拒了,听说是一中校花,他出国八成跟她有关,抛弃兄弟换号不联系。

    陈尤亦没理沈张,跟上许尤夕的脚步走到她身后,自然点着手电筒,玩着手机悠悠闲闲,他也不管沈张在他身后跟着。

    许尤夕到晚间山下集合点吃饭,先给菠萝蜜喂点吃的,她总觉得旁边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盯着她,直到她对上陈尤亦的眼睛,半山角月亮就像在眼前一样,使她慌了神。

    她画画注重眼睛,认为是灵魂,她刚在那一刻想画下他的眼睛,乘风迎面,一股清流。

    许尤夕爱美的一切,唯独对眼睛迷恋。

    “你等下有空......”许尤夕话音被厘纷压盖:“蓝衣男,你不撞车改撞老奶奶,你看画像都贴在石板岩上,你等着院里处分吧。”

    陈尤亦放下手中的柠檬水,眉头一皱,这又是啥时候给他冠的名,“撞老奶奶?”

    老奶奶这就拿着她的扇子对着陈尤亦一个劲的打,他的不还手和不吭声,当晚进了派出所。

    “这屁孩子跳墙角踩坏了我的祈福,这叫我怎么卖?”老奶奶哭泣着说:“我去追,哪跑得过他,他还撞我......”

    陈尤亦:“???”

    “他之前还撞过车。”厘纷安抚着老奶奶:“奶奶,他人在物在跑不了,您别气坏了身体。”

    陈警官问陈尤亦:“他们说的你可认?”

    “不认。”陈尤亦心说这能认,他得失心疯不远了。

    沈张出面拿出视频,山角虽偏僻,却由于近几年人多为了安全设置些摄像头,在镜头里陈尤亦的位置人少,很容易被看到。

    陈警官看后放走了陈尤亦,下班回家也将老奶奶送回家,她们一上车,陈尤亦觉得自己被邪附体,事事不顺。

    厘纷一个转身滑过一个转身来到陈尤亦身后说:“那个抱歉,我是看到......”

    “没事。”陈尤亦斜跨一个包,此时他的脸被木扇子拉伤一道伤口又一道的,惨不忍睹,只想赶紧回去歇着,上山下山的,又得下坡。

    厘纷在滑坡下冲着走在上面的陈尤亦举手说:“我请客喝酒,去不去?”

    “就你,蓝衣。”

    陈尤亦直接问许尤夕:“你去吗?”他声音无力,显得沉闷,不堪一击,这让许尤夕听着她说不上来。

    厘纷拉着许尤夕衣袖眨眨眼,小声哀求:“去吗去吗给个面,我错了。”

    许尤夕“嗯”了一声,她微表情挑眉,陈尤亦在无人处笑,他臣服于她。

    -

    凌晨群落家中小铺,一群人常欢俱乐部。

    厘纷上前点一桌,先来两提酒。

    沈张先撬开一瓶,愣是没喝,先说道几句,“陈子,这我得说说你,好歹你学法,你倒是理论啊。”

    陈尤亦躺倒在摇摇椅上,两手十指相扣穿梭在头发间当枕头,话里吊儿郎当:“老毛病,怎么改?”

    沈张心想,陈尤亦这人跟虎都上树抓他,他都能不动任其宰割,活下来甚至还会说这都死到临头怎么躲。

    他发小这人不爱解释,又学法,这不自相矛盾,多半是被他妈妈说的。

    初中那会儿他俩在一块,只要陈尤亦他妈妈在的磁场他都会被训一顿,打个球说他学习顾不上,打个游戏说他迷失自我,连学习也说他不够努力。

    陈尤亦总说他解释没用,没人听,都看证据与实际说话。跟他不熟的人,给人带来的印象总是混。

    “逆子”这称呼是他总不说心里话,爱反着说,逆行走。

    沈张多数对于陈尤亦这性子不好评价,总之他找对象这些都会投射出来,到时候他就明白了。

    厘纷追了一天沈张,半路跟丢了,这又见着了,自然不放过:“帅哥,有对象吗?”

    “没有。”沈张别过脸跟陈尤亦碰杯说:“我承认出国这些时间没跟你联系,不是我清高,是我参加了教授的科研,闭关这么长时间,回来看看。”

    陈尤亦吃着烤肉喝着酒,处处将沈张的话听进去,说出来就是:“我也没在意。”

    厘纷问:“你们认识?”

    沈张被发小伤了后,也不管了,一直喝酒。

    许尤夕去买个创口贴,回来盯着碗里的樱桃愣住了,完全不归属于共享,是她的。

    陈尤亦假装去修理椅子角,蹲下身跟许尤夕平行,在她耳边说:“我买的,尝尝吗?”

    许尤夕手心里的创口贴被一路捏着都焐热变得像暖宝宝,她在陈尤亦起身时快速给他,扭脸吃起樱桃。

    陈尤亦这边不太好,白T恤闯进一个物品,他只能手进去拿,拿在手中他就知道是什么。

    创口贴是猫爪图案,粉白色,初步断定她喜欢可爱的事物,例如她怀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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