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心灯,窥查万象,见黄泉碧落,穷千里河山。

    尝试多次之后,阿璇终于再次唤出心灯。

    小银钩:“阿璇,阿璇,找到小哑巴了吗?”

    阿璇:“别说话,我要专心。”

    阿璇记得小哑巴那里有一片自己的衣角,可以凭着这微弱的联系用心灯找他。

    唤醒心灯之后,阿璇在迷雾中寻了许多,才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并不在吹角山中。

    小哑巴也离开吹角山了吗?

    阿璇再次凝神念咒,小哑巴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照出斑驳的光影,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阿璇正在疑惑小哑巴身处何地,忽然一把尖锐的利器穿过小哑巴的胸膛在他心口炸开一朵红莲,阿璇的眼前瞬间只剩下一团血雾。

    眼看着那把利器也朝着阿璇刺过来,阿璇惊叫一声,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睛。

    阿璇惊魂甫定,然后着急忙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没有血骷髅。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小银钩:“阿璇,你看到小哑巴了吗?他还在吹角山吗?”

    阿璇拼命地回想在心灯中看到的场景,小哑巴周围有青山流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雀鸟的身影,并不像在荒凉的吹角山之中。

    阿璇再次催动心灯,她小心翼翼地在虚影中探查小哑巴地所在,这次阿璇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血雾,小哑巴也没有死,阿璇终于看清楚小哑巴的位置。

    有青雾绕崖,有白水过溪。

    小哑巴就在白石涧的入口处!旁边竟然还站着钦原那个讨厌鬼!

    奇怪,他们为什么站在瀑布口不进来?还鬼鬼祟祟的?

    阿璇:“小银钩,走!我们去白石涧的入口处!要把小哑巴偷偷带进来,千万不能让陵光君知晓。”

    白石涧的瀑布悬空而下,似乎没有源头,激起的小水珠溅到脸上,让人很是清爽。

    诀明蹲在溪水旁,感受着蒸腾而起的水汽:“这个地方灵气很盛!”

    旁边的钦原早就捧起一汪水送入口中,钦原欣喜道:“此处的水甚是清甜,应当是水源靠近灵泉的缘故。别浪费,你也赶紧多喝几口!”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噗通”一声,钦原被人一脚踢入了水中。

    诀明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才认出他是英苍。

    英苍早就不像之前在吹角山那幅伤残不堪的模样,他原本就是苍鹰一族,浑浊不堪的眼睛已经恢复原本明亮锐利的样子。残破的翅膀也已经恢复原状,一双雄健的翅膀展在身后,黑如漆、利如箭。

    英苍对着钦原怒声道:“这白石涧之水只有我们翼族能够享用,你凭什么喝?”

    钦原毕竟曾经是吹角山的守将,英苍等人又在吹角山受苦多年,心中对钦原自然是有恨意,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诀明笑道:“苍老,你身体恢复了!”

    作为一同在吹角山受苦受难的犯人,英苍满脸慈爱地看向诀明:“小哑巴,你也从吹角山逃出来了,甚好甚好!你可是来这里找阿璇的?你怎么跟钦原这恶人在一起?是不是他胁迫你呀?”

    诀明只觉得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头疼,记得在吹角山的时候,英苍向来是很少开口的,怎么如今问题这么多?

    诀明心中只坚定一个信念,我是来找阿璇的!

    于是,诀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英苍则更加生气:“钦原这恶贼,竟然胁迫你至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定会禀报陵光君。来人,将他押入风牢!”

    钦原百口难辩:“真是被这呆瓜害惨了!等我出来了一定要把他摁在灵泉里面泡个七天七夜!”

    水淋淋的钦原就这样被糊里糊涂地押走了,钦原知道此时不宜闹大,只好束手就擒。

    “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只老鸹都对付不了吗?”

    一道声音在水声喧嚣的瀑布之下都显得异常清晰有力,可见此人修为十分深厚。

    虽然已经数百年没有听到这声音,但是钦原还是立即认出这声音的主人。

    只见青山绿影当中,一只玄龟驮着鲜红色的车架从天而降,红色的帷帐当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帷帐只是轻轻动一动,就像是一道微风拂过,顷刻之间,一道强烈的威压施加到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英苍以双翼抵抗,最终还是被击倒在地。

    那人怒道:“我的徒弟也是你能随意羞辱的!”

    帷帐轻轻挽起,一个身着红衣,手持螭首权杖的女人端坐在车架之上,三只白虎顺从地匍匐在她脚下,眼中露出警觉的凶光。

    她缓缓地抬起双眼,却不见黑白瞳孔 只有两颗通体透明的琥珀,缕缕血丝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钦原,咱们师徒多年未见,见到为师,也不上前见礼吗?”

    红衣召白虎,琥珀作瞳仁,这是九幽的大祭司!

    钦原许久未见大祭司,长久的疏离让钦原既敬畏又惧怕,立即伏地,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钦原心中十分不安,五百年前,九幽大祭司执意处死以叛国之罪处死决明和他的部下,自此以后师徒反目,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面。

    再次见面,钦原只能在心中祈祷大祭司不要认出身后的决明。

    钦原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鲜血喷到脸上,决明神色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处的鲜血不断涌出。

    大祭司用法术掐住决明的脖子,将他一路拖行到车架前。

    她的琥珀瞳仁死死地盯着决明,冷漠、狠厉的神色让人颤栗。

    这凶狠的手段让钦原明白,虽然那天幽王也掐过决明的脖子,但是想让决明死的绝对不是幽王。

    决明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让他死,但是这一次是他濒临死亡最近的一次,从前幽王对他的种种不及大祭司此次出手之万一。

    “早就听说你复活了,幽王将你藏得很好,竟然让我现在才见到你!”

    决明艰难地出声:“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想杀死我?”

    大祭司轻轻地笑道,琥珀瞳仁中显现出红光:“你竟然连我都记不得了?当年就是我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

    眼见决明已经危在旦夕,钦原也顾不得尊师重道,他想以本命法器斩断大祭司的术法,没想到竟然不能够动摇他师父一丝一毫。

    大祭司望着决明道:“你若不死,天下难安!”

    “我不服!我不服!”决明似乎是嘶吼着喊出。

    曜灵神玉在决明胸口隐隐发光,就在决明要撑不住的时候,曜灵神玉本能地护住主人,强烈的金光抵抗住大祭司的术法,钦原趁机救回决明。

    大祭司将右手举在眼前,只见手背上一道微红,是被曜灵神玉灼伤的伤口。

    “原来是这曜灵神玉复活了你!既然如此,我便挖了你的胸口,夺了神玉!”

    就在一瞬之间,刚刚还飞流而下的瀑布瞬间静止,空中不闻水声鸟鸣,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大祭司脚下的三只白虎腾跃至空中化作三道白光,继而变成三道利刃,向决明胸口而去。

    “不要师父!”风驰电掣之间,钦原惊恐出声。

    就在白虎扑向决明胸口之时,一团白色的火焰如同鸟雀展翼一般,挡住了白虎戟的进攻。

    阿璇第一次顺利唤出朱雀的本源之火,在最后的关头挡住了大祭司的白虎戟。

    阿璇挡在决明面前,寸步不让:“小哑巴是我护着的,你是谁,竟敢伤他!”

    术法被打散,大祭司并未生气,她对着阿璇认真端详,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南明离火!果然是朱雀根骨!不过,你现在修为尚浅,还不是我的对手!”

    “她不是对手,那我呢?”

    陵光君破开瀑布,以术法结了一道水障,将众人护在其中。

    陵光君拿出春风和煦的面容对着大祭司:“有贵客到访,有失远迎。不知大祭司到此,有何贵干?”

    冷静下来,阿璇这才看清楚了大祭司的容貌,绝美的瞳仁之下镶嵌这两颗朱砂般红艳的小痣,冷艳的脸上流露着长年被权力浸润的冷漠与疏离。

    阿璇大惊,让人闻风丧胆的九幽的大祭司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心心念念要活捉的大祭司竟然如此强大,她能感觉到九幽大祭司的修为远远高过自己师兄。

    大祭司冷眼看着,她早已预料到陵光君会出手相护,但是还是不想就此放过诀明,“陵光君,你避世多年,难不成眼神也不好了,此人是谁,你不认得了吗?”

    陵光君不禁仔细端详起诀明,虽说自己与大祭司不睦已久,但是凭着多年相交的熟悉程度,陵光君知道,大祭司不会随意出手伤人。

    在吹角山的时候,陵光君对诀明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仔细查看他的身份。虽说诀明如今只是少年模样,并不是当年在九幽时的样貌,但是却依然有着与父母极为相似的眉眼。

    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想法出现在陵光君的心中——他不是早就在刑台被处死了吗?

    阿璇看出了陵光君眼中的疑惑,将怀中的诀明护得更紧。

    大祭司催促道:“陵光君,你既然已经认出,还等什么?身为九幽重臣,铲除叛徒本就是你的职责,还不赶紧动手么?”

    当年诀明的叛国之罪本就不足以让陵光君信服,更何况他看到阿璇对诀明的维护之意,更不能放手不管。

    陵光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对着大祭司朗声道:“我并不知晓此人是谁,更不相信被大祭司处死的人还能复活。但是,既然他是我女儿维护的人,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陵光君话音刚落,白石涧内便响起刀兵之声,以示威胁。

    大祭司怀抱三只幼兽形态的白虎,一边轻抚,一边环顾四周,陵光君与她的修为本就不相上下,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可用强。

    大祭司退让一步,微笑道:“既然此人是你要维护之人,那你可要看好他。本尊此次前来是要事相商,陵光君难道要拒客于门外吗?”

    “请!”

    陵光君俯身相邀,白石涧的瀑布从中间一分为二,玄龟驮着大祭司的车架缓步消失瀑布之间。

    钦原:“他伤得很重,带他去灵泉!”

    大祭司走后,众人皆心有余悸,钦原简单交代阿璇几句之后,快步追上大祭司的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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