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
老四吐了嚼得只剩下草籽头的狗尾巴，赶紧起身进来画室，在画案上翻找到一面铜镜，快速地整理发冠。又朝一左一右的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合在一起搓搓，充当发胶将两鬓散乱的头发贴合好。
嗯，整挺好。
老四瞅着铜镜里看着人模狗样的人影，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觑了一眼端坐在画案后面作画的老五。
那朵小白花总不能没有名字，老四想破脑袋，既然也能帮画馆赚钱，又看着比自己还体面，顺着自己往后叫老五也不算折煞哪一方。
“长一画馆的老娘们来了，这人最是矫揉造作，难缠得很，我去会会她。我跟你讲，自打我们画馆占了上风，这娘们就没一日消停过，各种找事儿生事儿。你没来之前，她仗着自己是镇长的小姨子，好几次跑去衙门吹风说我们收入不正当，偷税漏税，带着官差来查我的账，好在官老爷们明理，也好在咱军营中有人，给平息了，不然，哼，这娘们儿得飞上天。”
老五从他进来，就停了笔，安静温和地看着他梳妆打扮，又听他絮絮叨叨讲完一大篇长一画馆老板娘的种种不是，点了点头，笑着示意自己会乖乖待着。
老四忙碌中看他安静的样子，暗自叹气一声。老五哪都好，就是不会说话，平日他有话要说，也总是在纸上写下来。自己问过他，是不是娘胎里带的病症，他说不是，那看来还是可治。等过阵子找镇上大夫给看看，横竖拿几副药吃吃，也算自己尽心，毕竟这人在这里，自己只管他吃喝，该给的工资是一点没给，老五实在，倒也从未提过。但老四总还是心虚，毕竟自打他来到画馆，自己就安然当起了老板，啥活儿都不干，全交给老五来。
老四终于理好衣装，施施然走到账台前坐下，屁股还没落下来，只见一个舞着水蛇腰袅娜多姿的女人扶着小丫头迈进画馆。
“咳咳——咳——”
那二人在画室中间站了很久，见没人搭理，祝五娘面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掐了掐小丫头，小丫头赶忙挺起腰，咳咳几声。
老四装作才看见人的样子，赶紧让出太师椅，笑眯着眼睛迎过来。
“哎呀呀，这不是五娘？您不在画馆老实坐着数银子，又来我这小破画馆走动？仔细路上风大，吹断了您的水蛇腰，可这么好？”
祝五娘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也不承让，直直走到账台后的太师椅坐下来。
从鬓边撩起一缕青丝，缠绕在如水葱般的食指上，半抬眸子，打量思乡画馆。
带着嫌弃道。
“我就说，你们画馆白白占了这么好的位置，这半月竟没什么生意，何不把位置让出来？浪费资源可是最大的犯罪。”
“原来五娘今日贵步临贱地，是看上了思乡画馆的位置？”
“不然呢？”五娘歪着身子，椅坐在太师椅，蔑笑道，“如今你们画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五娘上心？我看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早日搬走，给我长一让出位置。”
老四闻言，也不恼。仍旧笑呵呵。
“五娘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不然占了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却不生钱，不是白白浪费了资源？变成犯罪了？”
祝五娘有些惊异，上下打量着搜老四，怎么今日不跟自己辩驳，往日可没这么好说话。
左看右看，还是那张上不了台面的脸，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五娘扯了扯嘴角，两眼放光，满意道。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也这么考虑了，那不如当下做定主意，这地界儿我看上了，就限你们三天时间，重新选地址，搬离这里。”
说完又怕老四迟疑，改变主意，立马伸出五根水葱般的指头，在老四面前晃了晃。
“五个？我给你五个，如何？再多不值。”
老四两眼放光。
“还是祝老板大气，五根金条？我今天必须搬走，得给五娘腾发财地儿！”
说完就要招呼人进来收拾。
祝五娘急了，从宽大的太师椅上登地坐起身子，吊起眼梢。
“我何时说的五根金条？你可真会做梦，这地方再好，能好过五根金条去？你这地方，不过值五百两！多一两都称不上。”
老四叹道。
“我刚刚还感慨还是祝老板有眼光，一眼能看出我这画馆是顶好的地界儿，巴巴地坐了马车从街东赶过来，要花五根金条买下来。没想到，祝老板只愿意出五百两，那不好意思了，搬不走，实在搬不走。”
祝五娘还没说话，身边细眉细眼的小丫头皱眉喝道。
“我看你可别不识时务了，等到大老爷来，就是我们五娘一句话的事儿，拿不到一分钱你也得搬走！”
这小丫头口中的大老爷莫不还是清水镇衙门的镇长？上次被几个军爷唬得话都说不出来，赶紧让人抬轿子跑回衙门了，这又把大老爷抬出来，这大老爷看着小姨子，是真糟心啊。
老四挑眉。
“咱不带摇人的啊，太平盛世，公平交易。你家老板看上了我这的东西，要出价买，价格我不满意，所以我不卖。强买强卖可不占理。莫非你们画馆的画都是这么卖出去的？”
“你——！”
小丫头一时语塞，回头看向同样被气得不轻的祝五娘求救。
五娘起身，一把搡开小丫头，兜着水袖，扭着水蛇腰走到老四面前，因为走得有些急，水蛇腰像开了加速，怪异地说不出来，老四瞅了直笑。
“别以为你有几个军爷撑腰就能越过我去，明白告诉你，就是在宫里，我也有人，只要我想要的，他肯定千方百计给我弄来。再说了，我长一画馆，凭得是真功夫，赚得钱也干干净净，不像你们这肮脏地方，赚不明不白的钱。”
老四微微后撤一步，与祝五娘隔开两步路的距离，老四闻不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更何况祝五娘不知在哪淘的西秦香料，香味儿腻得让人鼻子痒。
“五娘倒是说说，我赚得钱哪儿不明不白了？上次的账也查了，四处也翻了，哪儿不明不白？”
祝五娘自知说不出来，但气势上一点不愿意输。
“哪儿不明不白，你心里清楚！这破地方一看就晦气，沾了死人，能干净到哪儿去？谁稀的要？白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说着就要甩着水蛇腰摇出去。
老四伸手一拦。
祝五娘皱眉看他，眼里含着怒气。
“祝老板留步，虽说我这破画馆祝老板看不上，我却有一事求祝老板。”
祝五娘闻言，高挑了眼梢，乜斜着狐狸眼。
“稀奇，眼界高过天的搜老板也有求我的一天。”
老四意有所指。
“您那画馆，人才济济，能进我眼的自然目不暇接，不像我这，人丁稀少，就我跟老五两个。”
“说吧，倒是谁入了你的眼？”
老四笑嘻嘻道。
“长一画馆自然个个都是好的，不过，依我看来，那位姓侯的画师最好，不然这样，我开个价，您看满不满意？”
老四吐了嚼得只剩下草籽头的狗尾巴，赶紧起身进来画室，在画案上翻找到一面铜镜，快速地整理发冠。又朝一左一右的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合在一起搓搓，充当发胶将两鬓散乱的头发贴合好。
嗯，整挺好。
老四瞅着铜镜里看着人模狗样的人影，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觑了一眼端坐在画案后面作画的老五。
那朵小白花总不能没有名字，老四想破脑袋，既然也能帮画馆赚钱，又看着比自己还体面，顺着自己往后叫老五也不算折煞哪一方。
“长一画馆的老娘们来了，这人最是矫揉造作，难缠得很，我去会会她。我跟你讲，自打我们画馆占了上风，这娘们就没一日消停过，各种找事儿生事儿。你没来之前，她仗着自己是镇长的小姨子，好几次跑去衙门吹风说我们收入不正当，偷税漏税，带着官差来查我的账，好在官老爷们明理，也好在咱军营中有人，给平息了，不然，哼，这娘们儿得飞上天。”
老五从他进来，就停了笔，安静温和地看着他梳妆打扮，又听他絮絮叨叨讲完一大篇长一画馆老板娘的种种不是，点了点头，笑着示意自己会乖乖待着。
老四忙碌中看他安静的样子，暗自叹气一声。老五哪都好，就是不会说话，平日他有话要说，也总是在纸上写下来。自己问过他，是不是娘胎里带的病症，他说不是，那看来还是可治。等过阵子找镇上大夫给看看，横竖拿几副药吃吃，也算自己尽心，毕竟这人在这里，自己只管他吃喝，该给的工资是一点没给，老五实在，倒也从未提过。但老四总还是心虚，毕竟自打他来到画馆，自己就安然当起了老板，啥活儿都不干，全交给老五来。
老四终于理好衣装，施施然走到账台前坐下，屁股还没落下来，只见一个舞着水蛇腰袅娜多姿的女人扶着小丫头迈进画馆。
“咳咳——咳——”
那二人在画室中间站了很久，见没人搭理，祝五娘面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掐了掐小丫头，小丫头赶忙挺起腰，咳咳几声。
老四装作才看见人的样子，赶紧让出太师椅，笑眯着眼睛迎过来。
“哎呀呀，这不是五娘？您不在画馆老实坐着数银子，又来我这小破画馆走动？仔细路上风大，吹断了您的水蛇腰，可这么好？”
祝五娘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也不承让，直直走到账台后的太师椅坐下来。
从鬓边撩起一缕青丝，缠绕在如水葱般的食指上，半抬眸子，打量思乡画馆。
带着嫌弃道。
“我就说，你们画馆白白占了这么好的位置，这半月竟没什么生意，何不把位置让出来？浪费资源可是最大的犯罪。”
“原来五娘今日贵步临贱地，是看上了思乡画馆的位置？”
“不然呢？”五娘歪着身子，椅坐在太师椅，蔑笑道，“如今你们画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五娘上心？我看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早日搬走，给我长一让出位置。”
老四闻言，也不恼。仍旧笑呵呵。
“五娘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不然占了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却不生钱，不是白白浪费了资源？变成犯罪了？”
祝五娘有些惊异，上下打量着搜老四，怎么今日不跟自己辩驳，往日可没这么好说话。
左看右看，还是那张上不了台面的脸，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五娘扯了扯嘴角，两眼放光，满意道。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也这么考虑了，那不如当下做定主意，这地界儿我看上了，就限你们三天时间，重新选地址，搬离这里。”
说完又怕老四迟疑，改变主意，立马伸出五根水葱般的指头，在老四面前晃了晃。
“五个？我给你五个，如何？再多不值。”
老四两眼放光。
“还是祝老板大气，五根金条？我今天必须搬走，得给五娘腾发财地儿！”
说完就要招呼人进来收拾。
祝五娘急了，从宽大的太师椅上登地坐起身子，吊起眼梢。
“我何时说的五根金条？你可真会做梦，这地方再好，能好过五根金条去？你这地方，不过值五百两！多一两都称不上。”
老四叹道。
“我刚刚还感慨还是祝老板有眼光，一眼能看出我这画馆是顶好的地界儿，巴巴地坐了马车从街东赶过来，要花五根金条买下来。没想到，祝老板只愿意出五百两，那不好意思了，搬不走，实在搬不走。”
祝五娘还没说话，身边细眉细眼的小丫头皱眉喝道。
“我看你可别不识时务了，等到大老爷来，就是我们五娘一句话的事儿，拿不到一分钱你也得搬走！”
这小丫头口中的大老爷莫不还是清水镇衙门的镇长？上次被几个军爷唬得话都说不出来，赶紧让人抬轿子跑回衙门了，这又把大老爷抬出来，这大老爷看着小姨子，是真糟心啊。
老四挑眉。
“咱不带摇人的啊，太平盛世，公平交易。你家老板看上了我这的东西，要出价买，价格我不满意，所以我不卖。强买强卖可不占理。莫非你们画馆的画都是这么卖出去的？”
“你——！”
小丫头一时语塞，回头看向同样被气得不轻的祝五娘求救。
五娘起身，一把搡开小丫头，兜着水袖，扭着水蛇腰走到老四面前，因为走得有些急，水蛇腰像开了加速，怪异地说不出来，老四瞅了直笑。
“别以为你有几个军爷撑腰就能越过我去，明白告诉你，就是在宫里，我也有人，只要我想要的，他肯定千方百计给我弄来。再说了，我长一画馆，凭得是真功夫，赚得钱也干干净净，不像你们这肮脏地方，赚不明不白的钱。”
老四微微后撤一步，与祝五娘隔开两步路的距离，老四闻不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更何况祝五娘不知在哪淘的西秦香料，香味儿腻得让人鼻子痒。
“五娘倒是说说，我赚得钱哪儿不明不白了？上次的账也查了，四处也翻了，哪儿不明不白？”
祝五娘自知说不出来，但气势上一点不愿意输。
“哪儿不明不白，你心里清楚！这破地方一看就晦气，沾了死人，能干净到哪儿去？谁稀的要？白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说着就要甩着水蛇腰摇出去。
老四伸手一拦。
祝五娘皱眉看他，眼里含着怒气。
“祝老板留步，虽说我这破画馆祝老板看不上，我却有一事求祝老板。”
祝五娘闻言，高挑了眼梢，乜斜着狐狸眼。
“稀奇，眼界高过天的搜老板也有求我的一天。”
老四意有所指。
“您那画馆，人才济济，能进我眼的自然目不暇接，不像我这，人丁稀少，就我跟老五两个。”
“说吧，倒是谁入了你的眼？”
老四笑嘻嘻道。
“长一画馆自然个个都是好的，不过，依我看来，那位姓侯的画师最好，不然这样，我开个价，您看满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