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委屈万般仇怨淋了慕容怜满身,震得她晴天霹雳!

    姬均忱没有等来慕容怜的回答,心里苦笑了一声,紧接着便带着浓重的偏执开口道:“不论你记不记得我,从今以后我会牢牢将你留在身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姬均忱将心中的苦涩咽了下去,她丈夫刚死,无论是纲理伦常抑或人情世故他都不应该这么急切的表达爱意,但他等得太久,也装得太久了,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幼时便喜欢她。

    偷情?不必说他根本不信她会做这种事,就算真的做了那又怎样,唯一难受的就是慕容怜就连偷情都轮不上他。

    男人眼中的执拗与偏激让慕容怜哑口无言,就在气氛尴尬时一道诧异的声音恍如天籁般传进慕容怜耳中:“你们在干什么?”

    慕容怜一转头就看到一道色彩斑斓的身影,手里拿着个羽毛扇跟被打碎了的琉璃似的就这么走进来了,她一瞬间以为植物成精了。

    慕容怜被姬均忱反应极快地往身后一带,不满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查于强的死因吗?”

    植物精:“我再不来明天你和慕容怜苟且的传闻就满天飞了,冰清玉洁不近女色的姬县长竟然爱慕他人之妇。”边说还边摇了摇头,转着头想要看看慕容怜到底是何方神圣。

    慕容怜重点却在姬均忱的话:“你说谁死了?”

    植物精:“于强啊,你丈夫,要不是老姬力保你,你早就因为杀夫之嫌关进大牢了,虽然他死了老姬很高兴吧,但他身为当朝官员,还是应该以身作则…”

    姬均忱:……

    杀夫之嫌?慕容怜被气了个半死,她一来不是浸猪笼就是跳冰湖,如今又变成杀人犯了?

    “沉顷,无父无母从小在寺里长大,是个医痴,当年得知你同他人成亲后我跳了湖,是他将我救了起来,同我情谊深厚,除了有点不着调其他都好,我就任春繁城县长后他就一直留在县衙兼任仵作。”姬均忱看着慕容怜的眼睛解释道。

    本想继续问什么的慕容怜立刻闭上了嘴,道德绑架,赤裸裸的还带着茶味的道德绑架!但气人的是绑架的还是她这个无关人员,更气人的是她还不能说。

    她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头发茂盛的和尚,身形颀长样貌不错,肤色白净看起来没吃过苦,手指细长指尖却泛着青黑,是长时间和中药打交道的缘故,可惜这审美了,也不知道为啥非要穿个花花绿绿,打远处瞅不知道以为是个人形植物,近看又像个花枝招展的琉璃瓶。

    “查出于强死因了么?”姬均忱转头询问。

    沉顷撇了撇嘴认真道:“头顶被刺入利器而死,死后被扔下十里崖,但我怀疑死亡地点并不在十里崖,而是在城内。”

    “为什么这么说,死亡时间对不上吗?”慕容怜问道。

    “咦?你还懂查案?”沉顷诧异,“对,于强表面上死亡时间为今日寅时三刻,我们在十里崖发现尸体时不到卯时,本符合常理,但奈何本神医身怀绝技,硬是查出来了有人曾用一根利器抹上秘药插入头顶延缓了于强的死亡过程,真实的死亡时间应为三日前的丑时初,所以...”

    “所以有人利用这一点做了不在场证明,而需要这个证明的只能是在城内行的凶。”慕容怜抢答了沉顷接下来的话,她知道古时一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验尸方法,只可惜流传到后代却不剩什么了。

    “利器是什么?”慕容怜追问。

    沉顷不自觉地按照慕容怜的步调脱口而出:“长钉。”

    “证据来源是哪,可靠吗?”慕容怜一口一个专业词汇往外蹦,沉顷还真听懂了。

    “应是来自于城外三十里的昱村,那个村里的人靠给别人打棺材为生。”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女子身上怎么有一股这么强的上位者的气势,他走上前细细盯着慕容怜看。

    慕容怜没注意到沉顷的注视,但心里的火却是压也压不住了,这可真是好计谋啊,杀夫污妻。

    “出发昱村。”慕容怜雷厉风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心思这么阴狠死活要害我。”

    沉顷却是抬手拦住了她:“晚了,我来前得到消息昱村发生坍塌,几乎全村的人都被埋在了地下,再加上大雪封山。”沉顷惋惜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姬均忱,“即便是你这般身手进山也是有进无出。”

    听到这里慕容怜眼神一凛上前问道:“若是山里雪停,我们的人可否进山搜救?”

    沉顷显然是知道慕容怜今晨在落雪湖旁的光辉事迹,诧异道:“难道你还要再跳一次湖证明自己的清白?”紧接着狎昵的眼神转向姬均忱,“你是不知道今早他得知你被那个李懈长抓起来要浸猪笼时候有多疯,说实话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敢把全花露懈的人扔进湖里给你赔罪。”

    慕容怜:……

    姬均忱没理沉顷的调侃:“这次地面塌陷会造成多人伤亡,我不能坐以待毙,稍后我会联系城内军队入山营救,你们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慕容怜拉住了姬均忱:“我也去,人命关天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再者于强的死我怀疑没那么简单,我得去查出真相。”

    话音未落手腕上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姬均忱不甘混合着恼怒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在乎他?”

    小三的身份,正宫的做派!

    沉顷像是羞于为友似的远离了姬均忱几步,拿起扇子扇了扇冒到鼻尖的酸气。

    慕容怜也是脑子一白,下意识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怀疑污我偷情之事和于强之死脱不开关系,也许里面还有内情。”

    话一说出口慕容怜就后悔了,只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她闲得没事解释个什么劲儿,这回好了,她眼瞅着姬均忱的脸色由伤心不甘到诧异震惊再到喜极而泣。

    她挣开姬均忱的禁锢转过身偷偷启动了云层包,心中默念:“查询昱村云层状态。”

    云层包:“查询中…

    地点:昱村

    云层状态:雨层云

    时间:14:45。”

    慕容怜:“修改云层状态。

    地点:昱村

    云层状态:雨层云修改为卷积云

    时刻:14:46.”

    云层包:“云层状态已修改完成。”

    —

    “大人,雪停了!”

    此时,慕容怜同姬均忱和沉顷已一同来到了昱村山脚下,听到前去探路的侍卫回话姬均忱和沉顷瞬间转头望向慕容怜,慕容怜低头看地。

    姬均忱无奈继续转头询问:“说明情况。”

    “是,昱村连带周围三个村落共计一千一百一十六人,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人埋在地下。”

    慕容怜心里一沉,黄金救援时间本是12小时,但地下空气稀薄,温度又低,救上来后更是无法得到如现代般那样专业的治疗,救援时间要更短,他们动作要加快!

    “小怜,你吩咐的猎犬带过来了。”姬均忱打断了她的思绪,“不过真如你所说猎犬能够帮助救援吗?”

    慕容怜点了点头:“狗的鼻子比人类要灵敏得多,人被压在地下,温度又这么低,很容易没了意识,让这些猎犬进山后在周围散开。”

    姬均忱沉沉的目光压在她身上,好像要透过外面的壳子看到她的灵魂。

    就见她从身侧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刀利落地将身上繁复的衣裙划开,向上翻折将上身累赘的衣物系住,配上一副被高高竖起的马尾,整个人英姿飒爽,干净利落。

    围观的侍卫一时间看得有些呆,姬均忱瞬间就黑了脸:“每人带一只猎犬,进山!”

    “是!”侍卫训练有素,纷纷牵着猎犬闯进山中开启救援行动,慕容怜也牵着条猎犬忽视了姬均忱的不满执意冲往了救援最前线,顿时平日里寂静的山谷不断传来高亢的喊叫声。

    “汪汪汪...汪汪汪...”

    “有人吗,我们来救你了,有人吗!”

    ......

    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在雪山间,但却收效甚微,众人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慕容怜。

    “这法子真的有用吗,都叫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咱们县长怎么想的,一个偷情要被浸猪笼的女人的话也能信...”

    话音未落,微弱的救命声响起在众人耳中:“救...救命啊...救命...”

    “汪汪汪!汪汪汪!”顿时,猎犬叫得更起劲了。

    慕容怜反应最快:“快来人!”

    刚才还在那阴阳怪气的侍卫瞬间被打了脸,不得不尴尬着往那边冲:“快来人!”

    许是上天垂怜,自第一个幸运者被就出来后后续便开始井喷式出现呼救声。

    山脚下的避难所越来越庞大,人们被救出来后第一时间被送到这里接受救治,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场天灾中活了下来,这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慕容怜并不知道所有人都因此对她产生了改观,但即便知道了她也并不在乎,这是她身为警察应该做的,茫茫天意中让她带着云层系统来到常年暴雪的春繁城也许就是为了能够救下更多的人。

    —

    山脚下避难所旁边的简陋茅屋里,被包围在暖和狐氅内的慕容怜一边喝着姬均忱伺候的姜糖水,一边听着属下给他汇报。

    “启禀大人,经仔细搜查已再无活人迹象,共救出一千一百人,失踪人口十六人。”

    姬均忱点了点头,命令道:“挑一个受伤不重,能够清醒回话的人过来。”

    “是。”侍卫领了命,却是转了身向慕容怜躬了一身:“多谢慕小姐。”

    慕容怜满脸诧异,怎么回事,这些人下午不是还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吗?她转头迷茫地看向姬均忱。

    姬均忱与有荣焉地笑了笑:“也许是觉得你有先见吧。”

    不一会侍卫带了一个年纪颇小的少年进来。

    姬均忱转头给了慕容怜一个眼神:你问我问?

    慕容怜抬了抬下巴脱掉狐氅,看到少年紧张的神情安抚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李山。”

    姐姐...姬均忱不动声色喝了口茶。

    “好的李山,姐姐想问你昱村近来可有外人出入?”

    “外人...”李山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有,有的!上个月月月初突然有一队人拉着好几车箱子从我们这地方经过。”

    “只是经过?”慕容怜扣了个字眼。

    李山很肯定地点了下头:“我们这地方都是山,路很不好走,所以对于会经过这里我们都很诧异,再加上我娘亲身体不好,只能靠我进山打猎维持生计,那天正好打了一只大兔子,所以记忆比较深刻。”

    慕容怜点了点头,拿出沉顷给的那根钉子:“你见过这东西吗?”

    “见过,我们村就靠打棺材钉为生,但每家做出来的尺寸还不太一样,这个像是村西老吴家的,哦对说起来那伙人在老吴家停留了一会。”李山说。

    “停留了一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李山眉头紧皱,不确定地说道:“当时空气中有很浓重的油的味道,但我打猎时常会在箭头上抹油,所以我以为是我自己的,但现在不确定了。”

    “油?”姬均忱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可是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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