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说，最后那个握手，未免也握得太久了，你们。”
会议结束，咒术界的精英们起身离开，五条悟和你则留在原地，还有些公事需要交接和处理，同时接受众人的祝贺。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最后来到你们面前的是同样参加了会议的七海和硝子。
硝子一走到跟前就忍不住吐槽你们最后的握手，一脸“让人没眼看”的表情，只不过她的眼神不住地往五条悟身上瞟，很明显她清楚罪魁祸首是谁。
“不过，不管怎样，恭喜雪奈，”硝子说，“完全是实至名归，绝对不是因为某人的关系。”
五条悟笑眯眯道：“哎呀，我也这么觉得。毕竟雪奈酱真的很努力嘛。”
“恭喜学姐。”七海也真心实意地祝贺你。
你分别谢过。
“话说，晚上要庆祝一下吗？”硝子提议道，“最近有在学调酒，算是小有收获，可以去我那里，给你们露一手。”
五条悟说：“庆祝可以，喝酒算了。”
“你不能喝，不代表雪奈不能喝啊。”
“她也不喝。”
硝子翻了半个白眼，放弃和五条悟沟通，看着你打趣道：“这算什么？新总监和御三家的第一次意见分歧？雪奈总监怎么说？”
“是啊，雪奈总监怎么说。”五条悟抱臂而立，手指在手臂上敲了敲，好整以暇地等着你。
你：“……”
硝子就算了，悟凑什么热闹啊。
“我……暂时不喝了，”你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硝子，其实正好有事想麻烦你来着。”
硝子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电光石火间领悟了什么，冷淡的厌世脸溢出一丝震惊：“不会吧？”
你害羞地望着她。
硝子完全明白了，语气格外复杂：“还真是我想的那样啊。”
五条悟先不爽了：“喂，你这是什么反应？”
“被某人当了情绪垃圾桶，结果某人转头就把自己的话抛到脑后，以至于垃圾桶现在非常、非常不爽的反应。”
五条悟：“……”
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垃圾桶？”
“没什么。”
“不用在意。”
五条悟和硝子异口同声。
见他们讳莫如深，你心中狐疑，但也不再多问，向硝子说出意图：“总之就是这样，不过还不是很确定，所以……”
“明白了，没问题，”硝子一口答应，顿了顿道，“不过，既然是雪奈你这么说，那多半是真的了。”
“那么今晚的庆祝就作罢吧，学姐身体要紧，而且之后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七海古井无波的嗓音充满了真诚和暖意，“恭喜了，学姐。”
五条悟拉起眼罩，不满道：“喂，一个个的怎么回事，这种事一个人能办到吗？不用恭喜一下另外一名出力的当事人？”
七海恢复面瘫脸：“把别人当做垃圾桶造成心理阴影，又擅自反悔成为人生赢家的人，不值得我的恭喜。”
五条悟刷地拉下眼罩：“好了，你可以走了，娜娜明。”
……所以垃圾桶到底是什么？
你疑惑地看向悟，五条悟避过你的视线，嘟囔了句“金融行业的前后辈制度太糟糕了吧”之类的抱怨。
硝子噗嗤一笑。
之后你和总监部的人交代了一声，便跟悟和硝子一起回到久违的东京高专。这里的医疗设施与一所顶尖综合医院相当，只不过医生只有硝子一个。
一番检查后，硝子叹了口气。
你从检查床上坐起来，心底有一丝丝紧张：“结果怎么样，硝子？”
硝子把你满心满眼的期待尽收眼底，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希望我说有还是没有？”
“当然是有啊，”你想也不想地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心情迅速沮丧起来，“难道没有吗？我感觉错了？”
硝子看起来更加恨铁不成钢了。
“那也是那家伙不行吧！”
“才不是！”
硝子：“……”
你：“……”
硝子扶额：完全不想知道这种事情。
你双手按着红红的脸，说不出话。
硝子冷静了一秒，决定等会就把某人在通讯录里的名字从“幸运人渣”改为“人渣”。
“好啦，恭喜你们，”硝子摇着头笑笑，“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恭喜。”
你的呼吸都放轻了几秒。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见硝子这么说，喜悦如同温泉底部的气泡，咕嘟咕嘟涌上来，涨满了胸腔。
“不过干嘛挑这种时候啊？”硝子捏捏你的脸蛋，“虽然咒术师的体质比普通人好很多，咒术界也不能完全等同于普通职场，但精力体力什么的，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哦？”
你鼓了鼓脸。
这些你都想过，但你管不了那么多了。
是悟的小孩！是你和悟的小孩耶！
小白毛！正太悟！你在五条本家见到过悟小时候的照片，小小一只太可爱了，根本抵抗不了一点！
何况，有了小孩就意味着你们之间有了血缘加持，缔结了更深的羁绊。
你真的，太开心了。
硝子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完全没当回事，认命道：“嘛，嘛，随便你俩吧。现在你们一个是御三家家主，一个是咒术总监，我区区一个校医就不操心两位大人物了。”
“结束了吗？”五条悟在这时推门而入。
“真是的，夜蛾校长非要这时候把我叫过去，知不知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啊。”
他嘴上抱怨着，向屋里走了几步，目光却很安静地落在你的身上。
你转头和他的视线相接。
只对视了一秒，他什么也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彼此之间就传达了心意。
“是吗，”五条悟平淡地应了声，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以后要麻烦硝子了。”
你跳下床，飞扑进悟的怀里。
硝子悄没声息地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门，把她的检查室留给你们。
“悟！”你环着悟的腰，快乐地叫了一声。
五条悟双手收在制服口袋里，没有马上抱住你，只是低下头：“这么高兴吗？”
“嗯！”
五条悟依然没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也没有伸出手。
你的喜悦微微冷却，有点委屈：“悟怎么这么冷静？”
“之前每天射进去那么多，迟早的事吧，”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出虎狼之词，“况且昨晚不就差不多确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嗯，所以开始准备吧。”
准备？你的眼底浮起一丝困惑：“什么准备？”
不是等着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吗？
五条悟绷紧的面容裂开了一瞬：“算了。”他伸出手，揉揉你的脑袋，然后如你所愿地搂住了你。
从检查室出来，你的眼角和嘴唇都红红的，眼底水润润。硝子剜了眼跟在你身后的五条悟，眼神像是在看禽兽。
有了新总监的总监部还有一堆事，你很快返回了新宿。
下午实训课结束，五条悟完成身为高专教师的本职工作（指给亲爱的学生们留下心理阴影）之后，独自坐在操场边上。制服外套搁在一边。
夕阳在远处的群山中下沉。
硝子咬着从自动贩卖机买的棒棒糖，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请。”
“不想面对老婆怀孕这一事实，下班之后故意拖延不回家，企图逃避家庭责任的渣男。”
“硝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说话小心点喔。”
“啧，这不是更像了么。老婆怀孕心情还不好，难道不是你的？”
“真的会揍人啊。只是很认真地在反思而已。”
“真稀奇，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美德。反思什么？”
“反思自己会不会太迁就雪奈酱了。怎么一不留神她就成了五条家主夫人，咒术总监和最强小孩的生母啊。可怕，这不是完全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吗？”
硝子这次没有吐槽，只是脸上每个五官都皱成了一个振聋发聩的问号。
“你这个反问未免太大声了吧！”
“只是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错觉？”硝子一针见血地指出，“有哪一次是你拿捏住了雪奈的吗？从她还是禅院直哉未婚妻的时候开始。”
“……”
“没猜错的话，求婚是你主动提的，总监是你亲口任命的，至于小孩——你总不至于没品到说是雪奈强迫你的吧？”
“你赢了，”五条悟拎起制服外套站起来，“我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以五条悟的词穷而告终。
“原本是突然想起来还没和你说恭喜的——”硝子懒懒地问，“所以，我到底还要不要说？别扭的准爸爸。”
“谢谢，收下了。”五条悟向着高专大门的方向迈开脚步。
“姑且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回家吧？”硝子在身后问道。
“不——”五条悟冷着脸，“去超市买晚饭要用的食材。”
“噗。”
硝子愉快地扬起声音：“做得不错。要照顾好雪奈啊。”
五条悟背对着同期挥了挥手。
不过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
哦？表情相当严肃呢。
硝子严阵以待：“你说说看。”
五条悟沉声问：“怀孕多久以后能做？”
“………………”
“大部分资料都说是三个月，没问题吧？”
“都不能，”硝子微笑着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你给我忍着。”
***
宣布废止旧条约，颁布新条约，和高层逐一谈话，审定新部门的人事名单，以新总监的名义向御三家家主和两所高专校长致函，等等，繁琐但必要。处理完这一切工作，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你揉揉酸痛的肩膀，迫不及待地用术式回到家。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你扫了一眼，为食材的高端和烹饪的精致程度震撼。
“回来了？吃饭吧。”五条悟拉开椅子，牵着你的手坐下。
你有点懵地吃光了。
饭后，五条悟一言不发地主动承担了收拾厨房的家务——虽然以前大部分时候也是如此，但嘴上多少要数落你几句，或者押着你一起，哪怕你只是站在一边递递碗。
但这次，他甚至提也没提让你洗碗这件事。
趁着这个功夫，你花了点时间跟小惠相处，和他说了他马上要当哥哥了这件事。
说完紧张地观察着小惠的神情。其实你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虽然之前小惠表现得很积极，但那时候都是空头支票，现在不同，是真的要来了！传说中的弟弟或者妹妹！
毕竟小惠的身份和心思都蛮敏感的，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对养父母的亲生小孩，关注他的心理状态是十分有必要的。
伏黑惠听完，酷酷的小脸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珠闪了一闪，平静地一点头：“知道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一呆：“什么准备？”你都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呢。
伏黑惠拉开床头的小柜子，递给你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握紧小拳头：“我会努力的。”
你：“……”
无比惭愧地从小惠房间里出来，你冲进你和悟的卧室：“悟！我跟你说……”
接着你看见，你的丈夫正无比贤惠地撤下床上的薄被，换上了秋冬用的厚床单和厚软被。
你呆呆地站在门口。
他走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你艰难地摇了摇头。
“还是有什么感觉？”大手覆上你的小腹。
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感觉。你指着自己的鼻尖，懵懵地说：“我这是……登基了吗？”
然后将小惠制定的“家务计划”和“兄长清单”说了出来。
“算他懂事，养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了。不知雪奈陛下还满意吗？”
你眨了眨眼，被这个称呼逗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悟：“那悟就是我的皇后了？”
五条悟接受良好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那么现在臣妾该侍寝了。”
“诶？”
半小时后。
“呜……”
你全身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额头冒着细汗。
被子底下，早就湿透了。
抗议！抗议！这是侍寝吗？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吧！
最过分的是，明明都到了这种程度，但又不来真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相比你的羞窘和狼狈，五条悟全身衣服都还好好地穿着，排扣式的睡衣连一颗扣子都没有解开，更别提出汗了，与你形成鲜明对比。
“想要吗？”他坐在床边，替你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湿发。
你气鼓鼓地瞪着他。
“……想。”可惜发出的声音出卖了你。
“可是硝子说怀孕期间不能做诶。”五条悟冷酷地宣判。
什么？你难以接受地睁大眼睛：“骗人的吧！还有快一年呢。”
饶是五条悟也无语了片刻：“意外得坦诚啊雪奈酱，在这种事情上。”
转瞬想到你可是说出过“被悟弄坏也可以”这样的犯规之言，倒也不足为奇。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挑开你的睡裙。这一次，带着温度的手掌直接覆上你的肌肤，温柔地抚摸着你孕育生命的小腹，沉思道：“欲望变强烈了吗？孕初期激素水平不稳定，的确有可能这样。”
你泪汪汪地赞同：“所以都是它的错。”
“哎呀，好坏的妈妈，我们的宝宝还没出生就要被迫帮妈妈做坏事了？”
你被“我们的宝宝”这几个字取悦了，软糯地反驳：“明明是因为它做不了坏事。”
五条悟轻轻一弹你的额头：“忍着，至少要三个月之后。”
你乖乖点头，问：“悟怎么懂这么多？”
五条悟看起来不太想说。
你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斜睨你一眼，警告道：“不要撒娇。”
顿了一顿，才说：“最基础的注意事项而已，第一次之后稍微留心了一下。还有很多，之后慢慢告诉你。”
你听得怔住，喃喃自语：“原来悟准备了这么多。那我岂不是完全不合格了。”
“总算发现了啊。”
“呜，对不起……我之后会学的，一定做一个好妈妈。”
五条悟看了你一会，伸手抹掉你眼角浸出的泪水：“变得爱哭也是激素水平变动的标志之一。”
“这、这样吗？呜呜……”于是你放肆地哭了出来，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让没法说话的胎儿背锅了。
等你哭得差不多了，五条悟收回手臂：“哭完了？那睡觉吧。”说完站了起来。
你愣了愣：“悟去哪？”
“啊，这几个月打算回之前的房间睡。”五条悟用平淡的口吻丢下一记重磅。
你：！！！
是人话吗……
“不然，雪奈酱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五条悟自上而下地俯视你，“我可是在早上开会的时候，就想把雪奈酱给扒光了啊。”
“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你不停地蹭过来，一会忍不住怎么办？”
“刚说了要做一个好妈妈，连这一点忍耐都做不到，可不行啊。”
好、好羞愧……
可是……
“但是我相信悟，”你的眼神充满了信任，“悟可以的。”
五条悟嘴角抽了抽，绷紧脸：“不行。”
你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今天绝不会再迁就你”的坚决。
但，为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啊！
你委屈地咬住下唇，卷吧卷吧被子，接受了从今天开始一个人睡的事实。
半夜，快把天花板盯出洞来的五条悟，忽然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来到你的房间外。
结果发现你睡得无比香甜，整个人陷进他刚才换好的被子里。脸颊都睡成了淡淡的粉色——他用自己的眼睛发誓。
而平时他躺的位置被枕头代替，枕头则被你紧紧地抱在怀里。
五条悟差点掰断了门把。
同一时刻，正快乐熬夜的硝子接到了今日荣升准爸爸的同期的line消息：
幸运人渣：三个月太久了，一个月就行了吧。冷笑.jpg
硝子：谢谢你提醒我忘了把你的备注名改掉。人渣。
人渣：上一秒还说没有我睡不着，转头就睡得像死猪。有没有一点警惕心啊！？
硝子：孕妇嗜睡是常识。而且你为什么没睡在一起？
对方一秒下线了。
会议结束，咒术界的精英们起身离开，五条悟和你则留在原地，还有些公事需要交接和处理，同时接受众人的祝贺。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最后来到你们面前的是同样参加了会议的七海和硝子。
硝子一走到跟前就忍不住吐槽你们最后的握手，一脸“让人没眼看”的表情，只不过她的眼神不住地往五条悟身上瞟，很明显她清楚罪魁祸首是谁。
“不过，不管怎样，恭喜雪奈，”硝子说，“完全是实至名归，绝对不是因为某人的关系。”
五条悟笑眯眯道：“哎呀，我也这么觉得。毕竟雪奈酱真的很努力嘛。”
“恭喜学姐。”七海也真心实意地祝贺你。
你分别谢过。
“话说，晚上要庆祝一下吗？”硝子提议道，“最近有在学调酒，算是小有收获，可以去我那里，给你们露一手。”
五条悟说：“庆祝可以，喝酒算了。”
“你不能喝，不代表雪奈不能喝啊。”
“她也不喝。”
硝子翻了半个白眼，放弃和五条悟沟通，看着你打趣道：“这算什么？新总监和御三家的第一次意见分歧？雪奈总监怎么说？”
“是啊，雪奈总监怎么说。”五条悟抱臂而立，手指在手臂上敲了敲，好整以暇地等着你。
你：“……”
硝子就算了，悟凑什么热闹啊。
“我……暂时不喝了，”你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硝子，其实正好有事想麻烦你来着。”
硝子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电光石火间领悟了什么，冷淡的厌世脸溢出一丝震惊：“不会吧？”
你害羞地望着她。
硝子完全明白了，语气格外复杂：“还真是我想的那样啊。”
五条悟先不爽了：“喂，你这是什么反应？”
“被某人当了情绪垃圾桶，结果某人转头就把自己的话抛到脑后，以至于垃圾桶现在非常、非常不爽的反应。”
五条悟：“……”
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垃圾桶？”
“没什么。”
“不用在意。”
五条悟和硝子异口同声。
见他们讳莫如深，你心中狐疑，但也不再多问，向硝子说出意图：“总之就是这样，不过还不是很确定，所以……”
“明白了，没问题，”硝子一口答应，顿了顿道，“不过，既然是雪奈你这么说，那多半是真的了。”
“那么今晚的庆祝就作罢吧，学姐身体要紧，而且之后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七海古井无波的嗓音充满了真诚和暖意，“恭喜了，学姐。”
五条悟拉起眼罩，不满道：“喂，一个个的怎么回事，这种事一个人能办到吗？不用恭喜一下另外一名出力的当事人？”
七海恢复面瘫脸：“把别人当做垃圾桶造成心理阴影，又擅自反悔成为人生赢家的人，不值得我的恭喜。”
五条悟刷地拉下眼罩：“好了，你可以走了，娜娜明。”
……所以垃圾桶到底是什么？
你疑惑地看向悟，五条悟避过你的视线，嘟囔了句“金融行业的前后辈制度太糟糕了吧”之类的抱怨。
硝子噗嗤一笑。
之后你和总监部的人交代了一声，便跟悟和硝子一起回到久违的东京高专。这里的医疗设施与一所顶尖综合医院相当，只不过医生只有硝子一个。
一番检查后，硝子叹了口气。
你从检查床上坐起来，心底有一丝丝紧张：“结果怎么样，硝子？”
硝子把你满心满眼的期待尽收眼底，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希望我说有还是没有？”
“当然是有啊，”你想也不想地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心情迅速沮丧起来，“难道没有吗？我感觉错了？”
硝子看起来更加恨铁不成钢了。
“那也是那家伙不行吧！”
“才不是！”
硝子：“……”
你：“……”
硝子扶额：完全不想知道这种事情。
你双手按着红红的脸，说不出话。
硝子冷静了一秒，决定等会就把某人在通讯录里的名字从“幸运人渣”改为“人渣”。
“好啦，恭喜你们，”硝子摇着头笑笑，“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恭喜。”
你的呼吸都放轻了几秒。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见硝子这么说，喜悦如同温泉底部的气泡，咕嘟咕嘟涌上来，涨满了胸腔。
“不过干嘛挑这种时候啊？”硝子捏捏你的脸蛋，“虽然咒术师的体质比普通人好很多，咒术界也不能完全等同于普通职场，但精力体力什么的，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哦？”
你鼓了鼓脸。
这些你都想过，但你管不了那么多了。
是悟的小孩！是你和悟的小孩耶！
小白毛！正太悟！你在五条本家见到过悟小时候的照片，小小一只太可爱了，根本抵抗不了一点！
何况，有了小孩就意味着你们之间有了血缘加持，缔结了更深的羁绊。
你真的，太开心了。
硝子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完全没当回事，认命道：“嘛，嘛，随便你俩吧。现在你们一个是御三家家主，一个是咒术总监，我区区一个校医就不操心两位大人物了。”
“结束了吗？”五条悟在这时推门而入。
“真是的，夜蛾校长非要这时候把我叫过去，知不知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啊。”
他嘴上抱怨着，向屋里走了几步，目光却很安静地落在你的身上。
你转头和他的视线相接。
只对视了一秒，他什么也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彼此之间就传达了心意。
“是吗，”五条悟平淡地应了声，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以后要麻烦硝子了。”
你跳下床，飞扑进悟的怀里。
硝子悄没声息地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门，把她的检查室留给你们。
“悟！”你环着悟的腰，快乐地叫了一声。
五条悟双手收在制服口袋里，没有马上抱住你，只是低下头：“这么高兴吗？”
“嗯！”
五条悟依然没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也没有伸出手。
你的喜悦微微冷却，有点委屈：“悟怎么这么冷静？”
“之前每天射进去那么多，迟早的事吧，”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出虎狼之词，“况且昨晚不就差不多确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嗯，所以开始准备吧。”
准备？你的眼底浮起一丝困惑：“什么准备？”
不是等着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吗？
五条悟绷紧的面容裂开了一瞬：“算了。”他伸出手，揉揉你的脑袋，然后如你所愿地搂住了你。
从检查室出来，你的眼角和嘴唇都红红的，眼底水润润。硝子剜了眼跟在你身后的五条悟，眼神像是在看禽兽。
有了新总监的总监部还有一堆事，你很快返回了新宿。
下午实训课结束，五条悟完成身为高专教师的本职工作（指给亲爱的学生们留下心理阴影）之后，独自坐在操场边上。制服外套搁在一边。
夕阳在远处的群山中下沉。
硝子咬着从自动贩卖机买的棒棒糖，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请。”
“不想面对老婆怀孕这一事实，下班之后故意拖延不回家，企图逃避家庭责任的渣男。”
“硝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说话小心点喔。”
“啧，这不是更像了么。老婆怀孕心情还不好，难道不是你的？”
“真的会揍人啊。只是很认真地在反思而已。”
“真稀奇，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美德。反思什么？”
“反思自己会不会太迁就雪奈酱了。怎么一不留神她就成了五条家主夫人，咒术总监和最强小孩的生母啊。可怕，这不是完全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吗？”
硝子这次没有吐槽，只是脸上每个五官都皱成了一个振聋发聩的问号。
“你这个反问未免太大声了吧！”
“只是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错觉？”硝子一针见血地指出，“有哪一次是你拿捏住了雪奈的吗？从她还是禅院直哉未婚妻的时候开始。”
“……”
“没猜错的话，求婚是你主动提的，总监是你亲口任命的，至于小孩——你总不至于没品到说是雪奈强迫你的吧？”
“你赢了，”五条悟拎起制服外套站起来，“我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以五条悟的词穷而告终。
“原本是突然想起来还没和你说恭喜的——”硝子懒懒地问，“所以，我到底还要不要说？别扭的准爸爸。”
“谢谢，收下了。”五条悟向着高专大门的方向迈开脚步。
“姑且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回家吧？”硝子在身后问道。
“不——”五条悟冷着脸，“去超市买晚饭要用的食材。”
“噗。”
硝子愉快地扬起声音：“做得不错。要照顾好雪奈啊。”
五条悟背对着同期挥了挥手。
不过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
哦？表情相当严肃呢。
硝子严阵以待：“你说说看。”
五条悟沉声问：“怀孕多久以后能做？”
“………………”
“大部分资料都说是三个月，没问题吧？”
“都不能，”硝子微笑着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你给我忍着。”
***
宣布废止旧条约，颁布新条约，和高层逐一谈话，审定新部门的人事名单，以新总监的名义向御三家家主和两所高专校长致函，等等，繁琐但必要。处理完这一切工作，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你揉揉酸痛的肩膀，迫不及待地用术式回到家。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你扫了一眼，为食材的高端和烹饪的精致程度震撼。
“回来了？吃饭吧。”五条悟拉开椅子，牵着你的手坐下。
你有点懵地吃光了。
饭后，五条悟一言不发地主动承担了收拾厨房的家务——虽然以前大部分时候也是如此，但嘴上多少要数落你几句，或者押着你一起，哪怕你只是站在一边递递碗。
但这次，他甚至提也没提让你洗碗这件事。
趁着这个功夫，你花了点时间跟小惠相处，和他说了他马上要当哥哥了这件事。
说完紧张地观察着小惠的神情。其实你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虽然之前小惠表现得很积极，但那时候都是空头支票，现在不同，是真的要来了！传说中的弟弟或者妹妹！
毕竟小惠的身份和心思都蛮敏感的，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对养父母的亲生小孩，关注他的心理状态是十分有必要的。
伏黑惠听完，酷酷的小脸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珠闪了一闪，平静地一点头：“知道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一呆：“什么准备？”你都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呢。
伏黑惠拉开床头的小柜子，递给你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握紧小拳头：“我会努力的。”
你：“……”
无比惭愧地从小惠房间里出来，你冲进你和悟的卧室：“悟！我跟你说……”
接着你看见，你的丈夫正无比贤惠地撤下床上的薄被，换上了秋冬用的厚床单和厚软被。
你呆呆地站在门口。
他走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你艰难地摇了摇头。
“还是有什么感觉？”大手覆上你的小腹。
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感觉。你指着自己的鼻尖，懵懵地说：“我这是……登基了吗？”
然后将小惠制定的“家务计划”和“兄长清单”说了出来。
“算他懂事，养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了。不知雪奈陛下还满意吗？”
你眨了眨眼，被这个称呼逗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悟：“那悟就是我的皇后了？”
五条悟接受良好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那么现在臣妾该侍寝了。”
“诶？”
半小时后。
“呜……”
你全身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额头冒着细汗。
被子底下，早就湿透了。
抗议！抗议！这是侍寝吗？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吧！
最过分的是，明明都到了这种程度，但又不来真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相比你的羞窘和狼狈，五条悟全身衣服都还好好地穿着，排扣式的睡衣连一颗扣子都没有解开，更别提出汗了，与你形成鲜明对比。
“想要吗？”他坐在床边，替你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湿发。
你气鼓鼓地瞪着他。
“……想。”可惜发出的声音出卖了你。
“可是硝子说怀孕期间不能做诶。”五条悟冷酷地宣判。
什么？你难以接受地睁大眼睛：“骗人的吧！还有快一年呢。”
饶是五条悟也无语了片刻：“意外得坦诚啊雪奈酱，在这种事情上。”
转瞬想到你可是说出过“被悟弄坏也可以”这样的犯规之言，倒也不足为奇。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挑开你的睡裙。这一次，带着温度的手掌直接覆上你的肌肤，温柔地抚摸着你孕育生命的小腹，沉思道：“欲望变强烈了吗？孕初期激素水平不稳定，的确有可能这样。”
你泪汪汪地赞同：“所以都是它的错。”
“哎呀，好坏的妈妈，我们的宝宝还没出生就要被迫帮妈妈做坏事了？”
你被“我们的宝宝”这几个字取悦了，软糯地反驳：“明明是因为它做不了坏事。”
五条悟轻轻一弹你的额头：“忍着，至少要三个月之后。”
你乖乖点头，问：“悟怎么懂这么多？”
五条悟看起来不太想说。
你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斜睨你一眼，警告道：“不要撒娇。”
顿了一顿，才说：“最基础的注意事项而已，第一次之后稍微留心了一下。还有很多，之后慢慢告诉你。”
你听得怔住，喃喃自语：“原来悟准备了这么多。那我岂不是完全不合格了。”
“总算发现了啊。”
“呜，对不起……我之后会学的，一定做一个好妈妈。”
五条悟看了你一会，伸手抹掉你眼角浸出的泪水：“变得爱哭也是激素水平变动的标志之一。”
“这、这样吗？呜呜……”于是你放肆地哭了出来，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让没法说话的胎儿背锅了。
等你哭得差不多了，五条悟收回手臂：“哭完了？那睡觉吧。”说完站了起来。
你愣了愣：“悟去哪？”
“啊，这几个月打算回之前的房间睡。”五条悟用平淡的口吻丢下一记重磅。
你：！！！
是人话吗……
“不然，雪奈酱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五条悟自上而下地俯视你，“我可是在早上开会的时候，就想把雪奈酱给扒光了啊。”
“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你不停地蹭过来，一会忍不住怎么办？”
“刚说了要做一个好妈妈，连这一点忍耐都做不到，可不行啊。”
好、好羞愧……
可是……
“但是我相信悟，”你的眼神充满了信任，“悟可以的。”
五条悟嘴角抽了抽，绷紧脸：“不行。”
你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今天绝不会再迁就你”的坚决。
但，为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啊！
你委屈地咬住下唇，卷吧卷吧被子，接受了从今天开始一个人睡的事实。
半夜，快把天花板盯出洞来的五条悟，忽然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来到你的房间外。
结果发现你睡得无比香甜，整个人陷进他刚才换好的被子里。脸颊都睡成了淡淡的粉色——他用自己的眼睛发誓。
而平时他躺的位置被枕头代替，枕头则被你紧紧地抱在怀里。
五条悟差点掰断了门把。
同一时刻，正快乐熬夜的硝子接到了今日荣升准爸爸的同期的line消息：
幸运人渣：三个月太久了，一个月就行了吧。冷笑.jpg
硝子：谢谢你提醒我忘了把你的备注名改掉。人渣。
人渣：上一秒还说没有我睡不着，转头就睡得像死猪。有没有一点警惕心啊！？
硝子：孕妇嗜睡是常识。而且你为什么没睡在一起？
对方一秒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