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闪烁，寥寥几人的街道让影子都只能独自行走，梧桐树里渗漏的灯光碎影，在人身上平添几分冷清。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这还是第一次我们独处。
萧瑞儿先开口。
“你送我回去。”
我“？”
不是，不太对吧，这个指使的语气怎么回事？
等红灯的时候我看向她，犹豫一番后：“上次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了，抱歉。”
她沉默不语。
“过分的话，是气头上的，你别往心里去。”
口舌的事，不及时道歉，拖久了会变成忘不了的恨意。
萧瑞儿一声轻笑，如释重负般依靠上座椅：“其实你当时骂我，我没有改，但我挺爽的。”
我“？”
这个人，没皮没脸的。
她和我聊起许多，都是她之前独自去面试，在经纪公司参与选拔的趣事。
我真的很佩服她，明明是很寻常的事情，被她一说倒是活灵活现的可爱。
要下车之际，随着车门打开，她很快的说了一句“谢谢，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我立马拽她过来，捏着她的脸。
“你记得你经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来一句“我的妈，天哪，牛逼......”
用力掐，她立马闭嘴。
我模仿她摇头晃脑，一脸谄媚道：“沈大小姐，你为什么还没有包养我？”
她先是豁然开朗的，一脸笑嘻嘻，然后很快就不笑嘻嘻了，临了了来句：“这种事情，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换我不笑嘻嘻了，这人好像误会了，我很直的。
我认真道：“这是你争取来的角色哦，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萧瑞儿谄媚的笑了，装模做样的给我锤锤肩和腿，随后飞快地溜下车了。
袅袅身姿渐渐远去，今晚的旗袍，和她出现在我的人生时穿的衣服很像。
不同的是，那是一件圆领提花褂衫，带着几个盘扣，按设计来说是现在时兴的新中式，但在七年前，这就是件奶奶衫。
刚开学的萧瑞儿，拘谨的拎着一个大包，皮肤有点黑，头发像被劲风吹过后，不服输的小草。
由于分数差了几分，她被分在了普通班里。
一开始她坐在我的前排，同桌是一个女同学，叫汪珊珊。
汪珊珊每天都和萧瑞儿前面的男同学李翔飞聊天，八卦里对待每一个人的态度都按照穿着泾渭分明。
半大不小的学生，也学着大人的样子。
历史课上老师总有让学生组成小组，互相背诵温习刚学过的知识。
是一个寻常的历史课。
四人小组，我和萧瑞儿都低头，她看书，我看手机。
汪珊珊和我旁边的女同学聊的意兴阑珊，她开始尝试和我聊天。
“沈云，你的鞋子看起来好精致啊。”
我没抬头，正在看动作片。
汪珊珊趁老师巡视翻了几下书，悄声说：“沈云，好奇你的鞋是什么牌子呀？”
妈呀，年下对姐姐霸王硬上弓了，美女不要放过她！
我看的正起劲，突然右脚被人踩在上面。
“沈云，你的鞋子是新百伦吧？我在网上没搜索到你鞋子的花色啊。”
不耐烦的一抬头，对上汪珊珊的眼神，肆虐的恶意从她的脸上钻出来，吐着蛇信子往我身上攀爬。
周遭几位同学都渐渐安静下来，投来的眼神有同情，有戏谑，有蔑视。
我低头确认下今天穿的鞋，正准备开口，前方在温习的背影举起了手。
历史老师走过来，我鞋子上的脚迅速挪开了。
“老师，今天您说的分析题我不太明白，您可以单独帮我解答下吗？”
萧瑞儿语气毫无波澜。
下课后，正好放学，汪珊珊同李翔飞一起收拾东西走了，隐约间还说“装什么”“假货”“被收拾就老实了”……
萧瑞儿住校，以往这个时间早消失在座位上，去食堂了。
今天一直坐在我前面写作业。
她磨磨蹭蹭的从手里拿出几张纸巾，快速叠好，拧开水杯打湿。
“心情不好的话，拿这个敷一下额头，还可以擦鞋。”
她声音小小的，皱着眉。
我定定的望着她，一下子想起了烂俗电影里的拯救情节，不在乎的回她：“你不觉得我真穿假货？”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犹豫了一番，她说：“你又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穿着方便。”
也是，我来学校除了被老师点名，说不了三句话，像个哑巴，能和谁炫耀呢。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教室，就听见汪珊珊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沈云这个贱人，敲诈我家，看我今天不找她算账！”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立马就指了指门口的我。
汪珊珊像是扑楞的蛾子，冲到我面前。
“你个烂货，穿假的新百伦也就算了，还骗老师说让我家赔两万。”
我拿起手机，展示温伯发我的购物小票，：“第一，这是巴黎世家，第二，这是线下款，网店不售卖。”
她的脸由暴怒转为慌张，不可置信，死死的瞪着我的手机，试图找到破绽。
一旁的李翔飞跳出来叫嚣：“一定是网图！死骗子圆谎都不会，这图假的要命。”
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报了警。
温伯带着沈家的律师团队一并来了。
警察也来了，老师叫来了汪珊珊的家长。
她家是开了一家鞋店，好像叫新千伦。
我调了监控，要求律师按照校园暴力起诉，在网上公开视频，并要求学校严格处罚汪珊珊。
她父母一下就慌了。
我的账户上当场就到了两万，并且在她父母的陪同下，汪珊珊在全班同学面前向我道歉。
我微笑的望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复那句：“穿鞋又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穿着方便。”
可我没想到，校园的排挤没有消失，它只是欺软怕硬，依靠着强词夺理转移到一个又一个无助的目标上。
一回座位，汪珊珊用力推搡了一把萧瑞儿，恶狠狠的挖了她几眼。
萧瑞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没说什么。
我从此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萧瑞儿的背影，小部分的时间在打瞌睡。
她的头发可以遮住耳朵了，像个朵拉。
背后的胸衣是三件，粉色，白色和肉色。
又一节历史课，睡眼朦胧间我看见前方的肩胛骨一直在抖。
她桌子上的水杯不见了。
临下课还有几分钟，历史老师已经不在教室了。
我环视了一圈，看见李翔飞和汪珊珊一直说笑，发现我在看，他俩挑衅的回看我，汪珊珊还提了提萧瑞儿的耳朵。
我很生气，直接拍前面人的后背。
她不回头，我索性站起来冲到萧瑞儿面前。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双泪眼，通红的羞耻的，全是恨意，蓄满水却坚持不让眼泪落下。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着急的要命，她却一言不发。
李翔飞站起来收拾书包，得意洋洋的望着我：“她还有脸哭，她说自己不是处女！”
我抓起一本书砸到他头上，李翔飞一下子躲开，嬉皮笑脸：“实话告诉你，这逼给我用水瓶暖了蛋，懂那么多还装纯装清高。”
我攥紧拳，冷声到：“水杯呢？”
汪珊珊阴恻恻的笑：“我们就是问问星座，问她是不是处女，她自己说的，一点都开不起玩笑。”
我捧起萧瑞儿的脸，强制她看我。
“水杯呢？”
萧瑞儿哽咽道：“垃圾桶里，我嫌脏。”
我飞奔到垃圾桶，翻出了那个包着七彩毛线杯套的玻璃杯。
李翔飞有些害怕了：“刚才她水杯掉地上，我帮她捡起来擦擦灰的......”
啪！
杯子破碎在李翔飞头上，鲜血直流到他的眉毛，鼻梁。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见到血我更兴奋了，拿着已经碎掉的玻璃杯对准了浑身发抖的汪珊珊。
后背被萧瑞儿猛地抱住，她颤抖着，把杯子隔着我的手握住后取下。
我拂去她，扑倒汪珊珊，左右开弓的扇耳光、挥拳，像个凶猛的野兽肆意展露我的爪牙。
我上学，只上普通班，是因为我情绪非常不稳定，需要轻松的学习氛围。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很容易受刺激。
我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
他们欺负萧瑞儿的理由，只有一个。
当时历史课上，如果不是萧瑞儿问问题打断我和汪珊珊的对话，说不定她家就不用赔钱，也不会丢脸了。
你看，这种理由多荒谬，但在学生时代，霸凌就是这样存在着，尤其碰上软柿子，好像更有存在的合理性了。
后来我家人出面，让汪珊珊和李翔飞转学，而我由于病情严重，无人敢和我坐同桌，之后是萧瑞儿和我在一起三年。
她就此对我敞开心扉。
萧瑞儿：
“这节课你可以不看手机吗？板书我抄不完，可以抄下你的吗？”
“打扰你睡觉了，你想去坐小学部的秋千吗？”
“天呐，你后面……我带了卫生巾，多的裤子我宿舍有，我陪你去换。”
“你居然和我一样选文科啊，那我们一起加油，我要特别努力，争取考上实验班。”
“我考政法大学的法学，是我能力范围内最优选了。你要出国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的妈，你把七八月的旅游全安排好了，沈大小姐，你真是我的福星！第一站香港演唱会票价很贵吧，我以后打工还你呜呜……”
“妈耶，我真的考上啦！你准备好去英国了吗？什么！你也录取了政法大学？太好啦！”
“等我做了喜剧演员，就让你天天在各种屏幕上看到我，有网络的地方，就有我萧瑞儿！”
……
好多好多回忆，青春的经历几乎都和她有关。
她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啊。
昏暗的车内，手机屏幕亮起来。
一条消息。
“我到啦，你快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一想到她为我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被烧的面目全非，我就冷汗直流，心如刀绞。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这次的结局。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这还是第一次我们独处。
萧瑞儿先开口。
“你送我回去。”
我“？”
不是，不太对吧，这个指使的语气怎么回事？
等红灯的时候我看向她，犹豫一番后：“上次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了，抱歉。”
她沉默不语。
“过分的话，是气头上的，你别往心里去。”
口舌的事，不及时道歉，拖久了会变成忘不了的恨意。
萧瑞儿一声轻笑，如释重负般依靠上座椅：“其实你当时骂我，我没有改，但我挺爽的。”
我“？”
这个人，没皮没脸的。
她和我聊起许多，都是她之前独自去面试，在经纪公司参与选拔的趣事。
我真的很佩服她，明明是很寻常的事情，被她一说倒是活灵活现的可爱。
要下车之际，随着车门打开，她很快的说了一句“谢谢，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我立马拽她过来，捏着她的脸。
“你记得你经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来一句“我的妈，天哪，牛逼......”
用力掐，她立马闭嘴。
我模仿她摇头晃脑，一脸谄媚道：“沈大小姐，你为什么还没有包养我？”
她先是豁然开朗的，一脸笑嘻嘻，然后很快就不笑嘻嘻了，临了了来句：“这种事情，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换我不笑嘻嘻了，这人好像误会了，我很直的。
我认真道：“这是你争取来的角色哦，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萧瑞儿谄媚的笑了，装模做样的给我锤锤肩和腿，随后飞快地溜下车了。
袅袅身姿渐渐远去，今晚的旗袍，和她出现在我的人生时穿的衣服很像。
不同的是，那是一件圆领提花褂衫，带着几个盘扣，按设计来说是现在时兴的新中式，但在七年前，这就是件奶奶衫。
刚开学的萧瑞儿，拘谨的拎着一个大包，皮肤有点黑，头发像被劲风吹过后，不服输的小草。
由于分数差了几分，她被分在了普通班里。
一开始她坐在我的前排，同桌是一个女同学，叫汪珊珊。
汪珊珊每天都和萧瑞儿前面的男同学李翔飞聊天，八卦里对待每一个人的态度都按照穿着泾渭分明。
半大不小的学生，也学着大人的样子。
历史课上老师总有让学生组成小组，互相背诵温习刚学过的知识。
是一个寻常的历史课。
四人小组，我和萧瑞儿都低头，她看书，我看手机。
汪珊珊和我旁边的女同学聊的意兴阑珊，她开始尝试和我聊天。
“沈云，你的鞋子看起来好精致啊。”
我没抬头，正在看动作片。
汪珊珊趁老师巡视翻了几下书，悄声说：“沈云，好奇你的鞋是什么牌子呀？”
妈呀，年下对姐姐霸王硬上弓了，美女不要放过她！
我看的正起劲，突然右脚被人踩在上面。
“沈云，你的鞋子是新百伦吧？我在网上没搜索到你鞋子的花色啊。”
不耐烦的一抬头，对上汪珊珊的眼神，肆虐的恶意从她的脸上钻出来，吐着蛇信子往我身上攀爬。
周遭几位同学都渐渐安静下来，投来的眼神有同情，有戏谑，有蔑视。
我低头确认下今天穿的鞋，正准备开口，前方在温习的背影举起了手。
历史老师走过来，我鞋子上的脚迅速挪开了。
“老师，今天您说的分析题我不太明白，您可以单独帮我解答下吗？”
萧瑞儿语气毫无波澜。
下课后，正好放学，汪珊珊同李翔飞一起收拾东西走了，隐约间还说“装什么”“假货”“被收拾就老实了”……
萧瑞儿住校，以往这个时间早消失在座位上，去食堂了。
今天一直坐在我前面写作业。
她磨磨蹭蹭的从手里拿出几张纸巾，快速叠好，拧开水杯打湿。
“心情不好的话，拿这个敷一下额头，还可以擦鞋。”
她声音小小的，皱着眉。
我定定的望着她，一下子想起了烂俗电影里的拯救情节，不在乎的回她：“你不觉得我真穿假货？”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犹豫了一番，她说：“你又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穿着方便。”
也是，我来学校除了被老师点名，说不了三句话，像个哑巴，能和谁炫耀呢。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教室，就听见汪珊珊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沈云这个贱人，敲诈我家，看我今天不找她算账！”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立马就指了指门口的我。
汪珊珊像是扑楞的蛾子，冲到我面前。
“你个烂货，穿假的新百伦也就算了，还骗老师说让我家赔两万。”
我拿起手机，展示温伯发我的购物小票，：“第一，这是巴黎世家，第二，这是线下款，网店不售卖。”
她的脸由暴怒转为慌张，不可置信，死死的瞪着我的手机，试图找到破绽。
一旁的李翔飞跳出来叫嚣：“一定是网图！死骗子圆谎都不会，这图假的要命。”
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报了警。
温伯带着沈家的律师团队一并来了。
警察也来了，老师叫来了汪珊珊的家长。
她家是开了一家鞋店，好像叫新千伦。
我调了监控，要求律师按照校园暴力起诉，在网上公开视频，并要求学校严格处罚汪珊珊。
她父母一下就慌了。
我的账户上当场就到了两万，并且在她父母的陪同下，汪珊珊在全班同学面前向我道歉。
我微笑的望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复那句：“穿鞋又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穿着方便。”
可我没想到，校园的排挤没有消失，它只是欺软怕硬，依靠着强词夺理转移到一个又一个无助的目标上。
一回座位，汪珊珊用力推搡了一把萧瑞儿，恶狠狠的挖了她几眼。
萧瑞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没说什么。
我从此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萧瑞儿的背影，小部分的时间在打瞌睡。
她的头发可以遮住耳朵了，像个朵拉。
背后的胸衣是三件，粉色，白色和肉色。
又一节历史课，睡眼朦胧间我看见前方的肩胛骨一直在抖。
她桌子上的水杯不见了。
临下课还有几分钟，历史老师已经不在教室了。
我环视了一圈，看见李翔飞和汪珊珊一直说笑，发现我在看，他俩挑衅的回看我，汪珊珊还提了提萧瑞儿的耳朵。
我很生气，直接拍前面人的后背。
她不回头，我索性站起来冲到萧瑞儿面前。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双泪眼，通红的羞耻的，全是恨意，蓄满水却坚持不让眼泪落下。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着急的要命，她却一言不发。
李翔飞站起来收拾书包，得意洋洋的望着我：“她还有脸哭，她说自己不是处女！”
我抓起一本书砸到他头上，李翔飞一下子躲开，嬉皮笑脸：“实话告诉你，这逼给我用水瓶暖了蛋，懂那么多还装纯装清高。”
我攥紧拳，冷声到：“水杯呢？”
汪珊珊阴恻恻的笑：“我们就是问问星座，问她是不是处女，她自己说的，一点都开不起玩笑。”
我捧起萧瑞儿的脸，强制她看我。
“水杯呢？”
萧瑞儿哽咽道：“垃圾桶里，我嫌脏。”
我飞奔到垃圾桶，翻出了那个包着七彩毛线杯套的玻璃杯。
李翔飞有些害怕了：“刚才她水杯掉地上，我帮她捡起来擦擦灰的......”
啪！
杯子破碎在李翔飞头上，鲜血直流到他的眉毛，鼻梁。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见到血我更兴奋了，拿着已经碎掉的玻璃杯对准了浑身发抖的汪珊珊。
后背被萧瑞儿猛地抱住，她颤抖着，把杯子隔着我的手握住后取下。
我拂去她，扑倒汪珊珊，左右开弓的扇耳光、挥拳，像个凶猛的野兽肆意展露我的爪牙。
我上学，只上普通班，是因为我情绪非常不稳定，需要轻松的学习氛围。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很容易受刺激。
我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
他们欺负萧瑞儿的理由，只有一个。
当时历史课上，如果不是萧瑞儿问问题打断我和汪珊珊的对话，说不定她家就不用赔钱，也不会丢脸了。
你看，这种理由多荒谬，但在学生时代，霸凌就是这样存在着，尤其碰上软柿子，好像更有存在的合理性了。
后来我家人出面，让汪珊珊和李翔飞转学，而我由于病情严重，无人敢和我坐同桌，之后是萧瑞儿和我在一起三年。
她就此对我敞开心扉。
萧瑞儿：
“这节课你可以不看手机吗？板书我抄不完，可以抄下你的吗？”
“打扰你睡觉了，你想去坐小学部的秋千吗？”
“天呐，你后面……我带了卫生巾，多的裤子我宿舍有，我陪你去换。”
“你居然和我一样选文科啊，那我们一起加油，我要特别努力，争取考上实验班。”
“我考政法大学的法学，是我能力范围内最优选了。你要出国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的妈，你把七八月的旅游全安排好了，沈大小姐，你真是我的福星！第一站香港演唱会票价很贵吧，我以后打工还你呜呜……”
“妈耶，我真的考上啦！你准备好去英国了吗？什么！你也录取了政法大学？太好啦！”
“等我做了喜剧演员，就让你天天在各种屏幕上看到我，有网络的地方，就有我萧瑞儿！”
……
好多好多回忆，青春的经历几乎都和她有关。
她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啊。
昏暗的车内，手机屏幕亮起来。
一条消息。
“我到啦，你快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一想到她为我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被烧的面目全非，我就冷汗直流，心如刀绞。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这次的结局。